<p class="ql-block">我的知青生涯(引子)</p><p class="ql-block">引子……失学——</p><p class="ql-block">一九六六年的五月,是中国近代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腥风血雨的十年开始。</p><p class="ql-block">如梦的初小毕业即将来临!但是,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运动正在踏着历史的车轮轰轰烈烈地驶来。</p><p class="ql-block">自进入六年级最后一个学期来,班主任章老师始终坚持以抓紧复习四、五、六年级的政治,语文。数学课朱文彬老师以坚持复习五、六年级的所有数学公式和例题。</p><p class="ql-block">如梦每天淸晨六点准时起床先把五、六二个年级的数学公式和数学书本上的例题默写一遍,再把政治 课、(1964年以来的‘红旗’杂志大事纪)背诵一遍。1966年元旦社论主题及评论员文章背诵一遍。几个月来她在一个天蓝色的日记本里记满了几个大课题。从党内刋物(参考消息)里搞录了再评‘海瑞罢官’,四月份以来‘打倒三家村’的文章,以及上海刋物(支部生活)论共产党员修养’。作为这次中考的的政治学的主考题进行复习。</p><p class="ql-block">种种迹象都显示了错纵复杂的政治及政治斗争。</p><p class="ql-block">课堂上班主任章老师的政课內容,每天必须阅读时事政治和二报一刊的评论员文章的内容,并且做好笔记。</p><p class="ql-block">数学朱老师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演练五、六年级的数学例题。各位同学集中精力全力以赴投入复习,都有不考入上海市重</p><p class="ql-block">点中学誓不罢休的架势。</p><p class="ql-block">六年级的其他课目似乎已经进入静音状态,只有唱课还在照常进行着,革命歌曲中的新歌层出不缺。家里的收音机、学校的扩音喇叭,街头商店里流淌出来的电影(红岩)主题曲,每天在家、在途中商店里,在校园里都会听到“高歌欢庆新春来”。</p><p class="ql-block">1966年的夏季好像来得特别早,4月底起已经炎热起来,晚上教室里里蚊子到处乱窜。毎天晚上六点钟到学校,与来同学一起到教室做复习,开始做朱老师布置的一百道数学题,按照老师规定“必须在半个小时做完”,再把章老师布置的政治课做完。每天二个半小时晚自修做完后。回家再做一篇作文。这样一直坚持着……。</p><p class="ql-block">如梦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也是每一个毕业生的期望,任上海各名牌中学的挑选。记得自五岁起随爷爷学习汉字,七岁上学已经识得1500个繁体汉字,可以背诵唐诗五十首,由父亲教学12345678910直至10000、已经可以进行二位数加、减法。中国民歌可以唱五十首:周璇唱的(四季歌),郭兰英老师的陕北民歌,王坤老师的山东、山西民歌,都可以随着爸爸的二胡叔叔的京胡来几个小段。六年前,当这所小学招生面试时,她曾经在几位老师的要求下,在老师的钢琴伴奏下边唱边舞!1960年9月1日进入上海市缙原路小学。1960年10月20日由学校组织召生参加学校舞蹈班、同时参加校木偶剧组的学习。</p><p class="ql-block">一江空泣百草衰,</p><p class="ql-block">留恋过往泪两來,</p><p class="ql-block">渔笛无端不迎风,</p><p class="ql-block">夕阳影里红不在。</p><p class="ql-block">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清晨,乌云密布在浦江上空。灰色的云层从西南方向市区的上空风涌而至。</p><p class="ql-block">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早晨7:30分广播:【中共中央、国务院xx文件:关于全面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通知】:……</p><p class="ql-block">1966年5月16日淸晨,校园各教室门口前的花坛里,盛开的鸡寇花依偎在茶花下开得笑靨可鞫,茶花的话股窦儿虽没有开足,但是,树叶儿经昨夜的大雨灌浇,叶片上的浮灰尽释,粉色的,腥红色的、白色的花蕾都冒出了咕嘟儿了,只有上周才开的月季花,经历一天一夜的大雨后芬芳全失,残花瓣瓣撤在花坛的黄土上。林荫道旁的松木翠壮刚劲,依偎在松树旁的白玉兰吐出令人入醉的沁香。</p><p class="ql-block">今天,第一堂课程应该是语文课。班主任章老师语文老师兼政治课老师。</p><p class="ql-block">校园里上课玲声同学们把赏花的情趣骤然收回,快步流星踏进二楼的教室。课堂的玻璃黑板上已经写着(我的一张大字报),白色粉笔粗体宋字。几年来从未见过章老师如此表情肃穆,如此这般的书写正楷宋体。他平日的龙飞凤舞柳体留给同学们多少学习钢笔书写的楷本。</p><p class="ql-block">上课前,他从讲台上拿岀四沓已经油印好的讲议,发给各个小组,从第一排向后传,每人一份二张纸向后传递。课程中他用标准的上海人普通话字正腔圆地念了一遍(我的一张大字报)。从他的脸上找不到表情,没有任何表情!念完后他要求说:“从左边的毎一排的第一位同学开始再读一遍,每位同学读一个段落”。就是一堂课读了五遍,快下课时章老师在黑板的右边最上面写道:毎位同学回家作:</p><p class="ql-block">1):通读三遍。</p><p class="ql-block">2):找出每一段的重点。</p><p class="ql-block">3):通遍文章作者的思想。</p><p class="ql-block">校园里响起了下课玲声。</p><p class="ql-block">教室的有线广播同时响起:通知!(上海晋原路小校党总支通知“全体同学及教职员工,上午第二节课在校操场开大会,会议由校党总支、校教务组共同召开,学习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重要文件学习”。每一</p><p class="ql-block">个在校学生,教职员工必须参加,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p><p class="ql-block">同学们爭先恐后地挤向操场,如梦走向黑板,拿起黑板擦,习惯性地想帮助老师把黑板上的字擦掉。章老师背对着讲台,默默对着黑板注视着自己写的的字,进入了深思。如梦站在老师的右手边想请老师让一个道,章老师抬手扶了一下黑色方框的深度近视眼镜,另一只手放在双唇间,轻松地摇了一下他那颗,用左边长发包围了中间到右边的脑袋。然后在他脑袋上方举起后划了半个圈,瘦长的胳膊躲在宽大的灰色中山装衣袖里垂落在讲台上,发出一声闷响。如梦姹疑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佇立在黑板框右边,等待老师的离开。</p><p class="ql-block">第二节课章,老师带领六年级二班全体同学,整队进入校园操场集合,并且由班长程克向主席台报告参加会议的人数。上海市晋原路小学的操上,坐满了席也而坐全体学生,黑压压的一地。今天参加会议的学生576人,在职教师和校工85人。合计661人。</p><p class="ql-block">在操场的舞台前东南角六年级二班的位置席地而坐。操场上因昨日之暴雨未干,许多地方坑洼还有点积水,早上虽然校工们已经清扫过,虽然操场上的黄沙泥还是湿的。同学们没有任何准备,纷纷皱眉头不愿坐下,双膝跪地互相张望着。但是,今天的操场南部的露天舞台上气氛非常严肃,白色的台布长桌上坐着五位领导,对于各个班有意见不愿意就地坐下的同学点名批评。如梦挨着娜娜、小英、芳芳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准备坐下,她从书包的外夹层里掏出爷爷为她备用的塑料雨衣,铺开放在指定的位置沙土上,她们挤在一起赶紧赶紧坐下。</p><p class="ql-block">五月的上海已经进入黄梅季节。中午的阳光骄阳如炽,蓝色天空没有一絲絲的雲,异常闷热难忍。会场内乱轰轰的,如梦和同学们一起在规定的操场沙土地上坐着,她用报纸做成一个小帽子放在头上,头顶着没有任何遮挡的太阳,屁股底下有一块塑料雨衣还是感觉到湿辘辘的。时间一分一分艰难地过着,学校的广播里播放着解放军进行曲。这首歌曲每天早晨校园里都会在7:00准时播放,用来迎接同学们的到来。可是,同一首曲子第一次让如梦感到如此之长。大家都急切地等待着会议开始。</p><p class="ql-block">上午10:35大会正式开始,由瘦长的张校长主持会议,并且宣布了会议的议程和会场纪律。会议开始后程校长拿着一叠文稿在扩音器前严肃的念道:(我的一张大字报),接着宣读(中共中央关于五、一六文件“开展……文化大革命,),并且通知……</p><p class="ql-block">会议传达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共同的1966年5月16日的5,16文件。</p><p class="ql-block">张校长在大会结束前布置要求各个教研室和高年级组织进行学习讨论。</p><p class="ql-block">会议结束后,如梦与同学们又进入紧张的中考期未复习。</p><p class="ql-block">中考对于每个从小学升级到初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此时此刻的如梦已经下决心坚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停止了一切‘文、体娛乐活动’。课堂上按照老师安排的数学、语文、政治、历史、作文进行反复的复习外,又将把表姐冬女二年前考中学时的复习提纲都找来,一周做一次。二百頁数学题,二百頁语文题。四十道作文题和政治作业。</p><p class="ql-block">爸爸每天淸晨六点起床叫醒如梦,在与父亲一起在院子里做拉伸运动半小时,父亲鼓励说读书、考试太紧张,学习的目的是为了从学校老师那里多获得知识,将来参加社会工作后可以作为自己的工具。至于进入什么样的学校不必太过较真,普通中学与名牌中学的教课没有太大差别,也许老师的教课能力有点差别。如梦觉得父亲所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晋原小学六年学习中遇到的四位老师确实差距很大,如梦也与父亲谈到四位老师的不同特质。</p><p class="ql-block">时值1966年7月22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又发布了“关于开展全面高等学校和中等学校全体革命学生和革命教职员工进京参观北京高等学校和中等学校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经验”的通知:</p><p class="ql-block">【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大串连问题的几个通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组织外地高等学校革命学生、中等学校学生代表和革命教职员工代表来京参观文化大革命运动的通知】</p><p class="ql-block">【中发[66]450号一九六六年九月五日】</p><p class="ql-block">目前,全国各地高等学校和中等学校大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正在轰轰烈烈地开展。为了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更高地举起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把高等学校和中等学校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员推向新的高潮,中共中央、国务院决定组织各省、巿、自制区高等学校革命学生全部、革命教职工代表和中等学校革命师生、革命</p><p class="ql-block">教职工代表从九月六日起分批来北京参观、学习,互相支援、交流革命经验,以利于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现在来京参观的问题通知如下:</p><p class="ql-block">(一):每批来京参观的外地的革命学生和革命教职工在京逗留时间定为四天,主要活动:(1):参观学习北京各学校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2):支持北京各学校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3):受中央负责同志接见。</p><p class="ql-block">(二):外地高等学校(包括全日制和半工(农)半读高等学校)革命学生,………</p><p class="ql-block">如梦经历了数月的努力复习资料堆在卧室的书桌上,她时时盼望着学习的考试通知。面对全国的政治形势,她从文汇报,解放军报,解放日报的每天头条看到了文化化大革命的烈火已经燃烧于全国。她每天按时去学校等待考试的通知。但是,不知为何,学校的老师们已经完全不同于以往,每个人都以神秘的面貌出现在教室、操场上。(因为,小学生不在参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范畴内)。</p><p class="ql-block">7月2日、如梦与同学照常背着书包进入学校。校园的大门对面是一排朝东高大的玻璃门窗,这是一个综合教育办公室,校长办公室在综合办的最北边。这一天的办公室门窗紧闭,闷热的夏季里玻璃门窗掛着紫色的窗帘。</p> <p class="ql-block">经历过文攻武卫格斗后的校园里,各间教室室的门窗玻璃已经洒落滿地。几天来秋雨连绵,校园的林阴道上的梧桐落叶在积水处随风旋转,操场南端露天舞台的墙壁上的横幅,几经暴雨的洗刷依旧红白醒目地竖立于其中央,舞台两边“毛主席语录”依然屹立在舞台两侧。左幅: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好象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右幅是: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大红色的底板白色的蒼劲有力的宋体大字,钢劲有力,像火一样燃烧着这个腥风血雨的时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校园广播站播放着这个时代的代表曲:“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没有毛主席亲,千好万好没有社会主义好,河深海深没有党的恩情深,毛泽东思想是革命的宝,谁要是反对他谁就是我们的敌人。”从早到晚上反反复复地播放着,响彻校园的长空,振憾着围绕这坐学校的居民楼群。</p><p class="ql-block">传达室今天屋里特别昏暗,传达室门庭没有人,如梦在门口张望许久不见门卫满伯,轻松的喊了一声:“伯伯,您在吗”?沙哑的声音从璃璃隔断隔间里屋传出来,说:“谁呀?”如梦急切的答道:“伯伯!是我,梦梦”!满伯一个人躺在里间的床上喘着粗气咳嗽着。如梦踮起脚尖轻轻的推开隔间的玻璃门,满伯声音撕哑地说:“是梦梦吗”?如梦说:“伯伯!是我”!滿伯:“梦梦!你去你教室上课吧,以后不要再来看伯伯了”。如梦想推开门,想同往常一样与伯伯聊一会天,可是满伯有些急于推托说:“梦梦,别进来!把门带上,出去”!如梦仿佛被刀扎伤了心一样,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她脸上挂着奔涌的热泪,头顶着隔间玻璃抽泣。她无法接受滿伯突然的变化。</p><p class="ql-block">六年来这位和蔼可亲的伯伯,古铜色脸上永远笑容满面,每天淸晨都会在校园里先洒水、清扫路面后含着笑容,迎接着孩子们早上进入校门。每逢刮风下雨、下雪,如梦的爷爷给她送伞或者雨衣都会在这里,与这位老人聊天,在这间传达室里等待如梦。有时候如遇到天气突降暴雨,如梦见不到爷爷送伞,也想与其他同学一起用书包遮住头冲出校门赶回家。但是,只要满伯看到一定会拉住如梦的手,找一个小板橙让如梦坐在传达室听留声机里的歌曲,等到天放晴、或者如梦的爷爷拿着伞和雨鞋来,满伯才会放她走。</p><p class="ql-block">满伯是一位有清朝皇室血统的正黄旗第六代传人,大清政府早年在上海开埠时,是派驻在上海海关监管官员的子女,清政府被推翻后,他的父母亲被上海革命党杀了头,满伯当时人在广州读书,家里出事时人不在上海,等他放假回家后才知己经家破人亡。在同学的帮助下参加了北伐,以后部队加入了民革中央,(晋原路小学滿清时期是基督教教堂,这个学校的两位校长:程校长,张校长都“民革中央”成员)。抗日战争时期满伯的部队为守住上海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在那次激烈的战斗中他们团几乎全部阵亡,少数几位重伤被上海民众抢救过来的幸存者。满伯便是其中一个。满伯的右脸颧骨有一道很深的疤痕,后脑勺也有一个大疤痕,所以满伯一年四季都戴一个像钢硅一样的白色帽子,他的腿上至今还有子弾未取出来。</p><p class="ql-block">六年来多少次下雨、下雪如梦得到满伯的呵护和照应。所以,爷孙俩像一对好朋友一样常在一起聊天,如梦天真幼稚充满了好奇心,常常问一些让满伯为难的话题。</p><p class="ql-block">今天,满伯是怎么啦?如梦轻轻的从上衣的侧手口袋里拿出手绢拭干泪㾗,转身准备离开,但是、玻璃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寸的门缝,滿伯古铜色的脸肿得看不淸眼睛和鼻子。他用包扎过纱布的手放在红肿的唇上,轻松的嘘一声,叹息道:“孩子,伯伯老了,没有事,以后你自己小心,不要乱跑,不要乱讲话”。如梦问:“伯伯!你怎么啦?为什么”?满伯答:“没有为什么,伯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伸手摸摸如梦的头顶说:“孩子,以后你会懂的,现在不要多问了,少说话,上课去吧”。</p> <p class="ql-block">会议传达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共同的1966年5月16日的5,16文件。</p><p class="ql-block">张校长在大会结束前布置要求各个教研室和高年级组织进行学习讨论。</p><p class="ql-block">会议结束后,如梦与同学们又进入紧张的中考期未复习。</p><p class="ql-block">中考对于每个从小学升级到初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此时此刻的如梦已经下决心坚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停止了一切‘文、体娛乐活动’。课堂上按照老师安排的数学、语文、政治、历史、作文进行反复的复习外,又将把表姐冬女二年前考中学时的复习提纲都找来,一周做一次。二百頁数学题,二百頁语文题。四十道作文题和政治作业。</p><p class="ql-block">爸爸每天淸晨六点起床叫醒如梦,在与父亲一起在院子里做拉伸运动半小时,父亲鼓励说读书、考试太紧张,学习的目的是为了从学校老师那里多获得知识,将来参加社会工作后可以作为自己的工具。至于进入什么样的学校不必太过较真,普通中学与名牌中学的教课没有太大差别,也许老师的教课能力有点差别。如梦觉得父亲所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晋原小学六年学习中遇到的四位老师确实差距很大,如梦也与父亲谈到四位老师的不同特质。</p><p class="ql-block">时值1966年7月22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又发布了“关于开展全面高等学校和中等学校全体革命学生和革命教职员工进京参观北京高等学校和中等学校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经验”的通知:</p><p class="ql-block">【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大串连问题的几个通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组织外地高等学校革命学生、中等学校学生代表和革命教职员工代表来京参观文化大革命运动的通知】</p><p class="ql-block">【中发[66]450号一九六六年九月五日】</p> <p class="ql-block">中考的日期已经过了,学习没有任何关于考试的消息。</p><p class="ql-block">七点三十分上课的鈴声正点响起,同学们还集中在操场的各个角落、教室的走廊上,也不见任何老师们进教室。时间就这样在同学们都焦虑中度过,上课、下课的鈴声响了四次。大家都往综合办公室集中,外面的同学越聚越多,里面的教职员工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综合办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穿军装的退伍体育老师圆目怒睜,推开几位高年级的政治教师和教研室主任,口中嚷着要去区教委文革讲理。他的身后紧跟着几位年轻的教师一起,并且坐上学校唯一的“吉卜”车按响喇叭冲向学校的大门。</p><p class="ql-block">第三节课的鈴声响起来,六年级二班的教室里,班主任章老师神情凝重地站在讲台旁。班长按照一贯的常规站中黑板的右侧旁喊道:起立!全体同学嘻嘻嗖嗖地站起来,班主任道:同学们早上好!全体同学吼道:老师好!老师眼中闪着泪花道:同学们请坐。</p><p class="ql-block">六年来,1300多个问候从未间断过,多么熟悉的场景和互动。</p><p class="ql-block">章老师今天的讲台上笫一次没有讲义和作业本,也没有教课书。他神情黯然且带点沮伤。他举起的右手又放下,背对着黑板三分钟后又转向课堂,黑板上没有留下任何字迹。</p><p class="ql-block">他含着泪水红肿了眼圈。说道:同学们,你们不用参加中考了。你们上周的期末考试已经全部结束了,你们的成绩都很优秀,六年级二班的同学都可以毕业了。下周你们返校来拿毕业证。</p><p class="ql-block">章老师的瘦长背影在如梦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时间过得真快,仿佛就在昨天发生的一样,就在这个教室里,二十米南北长,十二半宽的教室,1965年的秋季开学,六年级二班的班主任:章xx来接任。他从陈雨忻老师手中接过这个毕业班。这个班共有48名学生,21名女生、27名男生,四、五年级由陈老师作为班主任她可是非常优秀的班主任,她曾经带过十几个毕业班,经她手训练的班级几乎没有留级生。二年来她为这个班牲了所有的周末和礼拜天。她的主课是语文,政治。她执教的课目要求:在同学们拿到书本一周内每个学生把整本书中的生字找出来,每个字抄写五十遍,直到可以默写出来。第二周要求把课文的前抄写十遍,直到可以背出来。她上课时她会用标准的普通话朗诵课文一遍,再发给每位同学一份课文的每一个段落的重心内容。每个同学拿到陈老师自己用钢板篆刻的娟秀字体仔细阅读五分钟,然后,她会在黑板上书写:1):作为姓各名,2):作者的出生,他们从师xxx,3):作者在什么样的背景下写出的文章。4):整篇文章的重心思想和写文章的动机。每一篇文章的课堂45分钟教课她都会用40分钟进行破析每一位作者的过去和未来,以及作者的其他作品。每一篇文章上完课第二天清晨六点钟她就会在办公室等待同学们去背书。六点十五分以前报到背书的是五分,六点十五分报到的背书四点五分,六点三十分报到背书的四分。六点点四十分结束背书。每个同学每个礼拜一、三、五爭前恐后地竞争,她毎周用她的钢针笔刻成统计发给每个同学,告布成绩。对于学生的读后感、每天的日记她都会在每天早晨6:45收到后在下午3:30放学时发还给每一位同学,并且会写上她的批改错字及意见。二年的精心教育给全班同学留下深刻的印象和提高,并且留下很好的自学方式和能力。章老师接手这个班后,他非常尊重每一位同学的努力,对待每一位同学都视为“知己”,用心教导每一位同学的学业,认真辅导,有问必答。并且利用休假日对于每一位同学的业余特长进行艺术沟通。</p><p class="ql-block">为什么今天的老师情绪如此反常?</p> <p class="ql-block">目前,全国各地高等学校和中等学校大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正在轰轰烈烈地开展。为了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更高地举起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把高等学校和中等学校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员推向新的高潮,中共中央、国务院决定组织各省、巿、自制区高等学校革命学生全部、革命教职工代表和中等学校革命师生、革命教职工代表从九月六日起分批来北京参观、学习,互相支援、交流革命经验,以利于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现在来京参观的问题通知如下:</p><p class="ql-block">(一):每批来京参观的外地的革命学生和革命教职工在京逗留时间定为四天,主要活动:(1):参观学习北京各学校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2):支持北京各学校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3):受中央负责同志接见。</p><p class="ql-block">(二):外地高等学校(包括全日制和半工(农)半读高等学校)革命学生,………</p><p class="ql-block">如梦经历了数月的努力复习资料堆在卧室的书桌上,她时时盼望着学习的考试通知。面对全国的政治形势,她从文汇报,解放军报,解放日报的每天头条看到了文化化大革命的烈火已经燃烧于全国。她每天按时去学校等待考试的通知。但是,不知为何,学校的老师们已经完全不同于以往,每个人都以神秘的面貌出现在教室、操场上。(因为,小学生不在参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范畴内)。</p><p class="ql-block">7月2日、如梦与同学照常背着书包进入学校。校园的大门对面是一排朝东高大的玻璃门窗,这是一个综合教育办公室,校长办公室在综合办的最北边。这一天的办公室门窗紧闭,闷热的夏季里玻璃门窗掛着紫色的窗帘。</p> <p class="ql-block">今天,满伯是怎么啦?如梦轻轻的从上衣的侧手口袋里拿出手绢拭干泪㾗,转身准备离开,但是、玻璃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寸的门缝,滿伯古铜色的脸肿得看不淸眼睛和鼻子。他用包扎过纱布的手放在红肿的唇上,轻松的嘘一声,叹息道:“孩子,伯伯老了,没有事,以后你自己小心,不要乱跑,不要乱讲话”。如梦问:“伯伯!你怎么啦?为什么”?满伯答:“没有为什么,伯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伸手摸摸如梦的头顶说:“孩子,以后你会懂的,现在不要多问了,少说话,上课去吧”。</p><p class="ql-block">如梦手捂着布满泪水的脸奔向传达室楼上的音乐教室,打开教室门后扑在钢琴盖子上放声大哭。泪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肆无忌惮的奔驰在她的脸上,洗刷着无数的疑问。渐渐地她挺起腰坐在钢琴前,轻松的打开琴盖弹奏她最爱的唱的“我的祖国”!琴声、歌声如泣如诉响彻教学楼,从教室穿透窗外树林冲向云霄,此时空中乌云翻滚,雷声、琴声、歌声它们在空中飘荡、撞击着。如梦随着琴璇律引喉高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梢工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如梦的眼前黄浦江上航船如梭,碼头的大型吊车在工人们的认真操作下上下翻腾,父亲、爷爷、满伯伯的慈蔼的笑脸一张张地黄浦江上空出现变化,最后都一个一个愁眉不展,教室外面走廊里许多同学聚在音乐教室的窗外,轻松地合声;“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遍遼宽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明媚的阳光……”。</p> <p class="ql-block">对少女时代的追忆</p><p class="ql-block">(上学途中)</p><p class="ql-block">1967年上海初春,春寒料峭空气中凝结着淡淡的梅花暗香,馬路两旁的商店门楣上家家悬卦着:伟大的无产阶级专政万岁!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舵手毛主席万寿无疆!将无阶段专政进行到底!</p><p class="ql-block">沿街商铺的人鼎沸扬,食品店、粮食店、饭店总有十几个人在排队购买食物。</p><p class="ql-block">菜埸上空播放着马玉涛女高音的歌曲:见到了你们总觉得格外亲切!</p><p class="ql-block">“小河里水、清悠悠,庄稼盖满了沟,解放军进了村来帮助咱们闹秋收!………,”热情洋溢、充满了激情的歌声响彻云霄……!</p><p class="ql-block">晨曦中的菜市熙熙嚷嚷,</p><p class="ql-block">路边的各色蔬菜、肉摊、鱼挡,咸菜缸在人群中散发出特有的味道,说不上是香与臭,但是充满了生活的气息。</p><p class="ql-block">如梦携好友并肩踏在石头舖的路上。</p><p class="ql-block">行至梅园里、华盛路交叉口东北角时,几位斜戴帽子的男生吆喝着、嬉笑打闹着从路边窜到路中间。</p><p class="ql-block">在行走去学校的途中,有多次被一些无赖拦阻、狂笑,她低着头心惊胆颤地小心翼翼地穿过一条条弄堂。她的内心感到恐慌不安,一万次地问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p> <p class="ql-block">(青春的火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欲渡黄河冰塞川,</p><p class="ql-block">将登太行雪暗天,</p><p class="ql-block">闲来垂钓碧溪上,</p><p class="ql-block">忽复乘舟梦日边。</p><p class="ql-block">行路难 归去来</p><p class="ql-block">多歧路 今安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年半的文革期间的初中学业,日复一日地在这种状态下进行着,延续着。对于那些嬉笑玩闹的男生们,久了也就不再那么惊肅,在那样的日子里几乎没有人会在乎此奖状况的发生!</p><p class="ql-block">1978年的深秋,一夜暴风雨将校园㮋绿的梧桐击落得遍体鳞伤,往日绿悠葱葱的大道上铺满了红叶,湿哒哒的粘在红砖铺大道上。大道右侧蓝球场灌满了积水,蓝球场周围的绿色草坪在沱雨中更显绚丽。 </p><p class="ql-block">教学樓门厅遮雨棚跌落了些许水泥碎块。它们撒落在通往教学楼的台阶上,令所有同学选择了从教学楼两侧的边门进入。</p><p class="ql-block">座北朝南的教学大楼两旁的红色条幅在狂风中忽闪,红布白色的大字写着:</p><p class="ql-block">左侧:誓死捍卫毛泽东思想伟大旗帜。</p><p class="ql-block">右侧:将无产阶级之化大革进行到底。</p><p class="ql-block">如梦与好友三人,打着一把黑色布雨伞挤在一起向教学楼赶去,正快速踏上教学楼的台阶,忽然从雨棚滑入一大坨雨水直冲向终点如梦手中的雨伞,雨棚上方传来一阵狂笑,如梦与二位好友的衣服上竞沾上了水珠。</p><p class="ql-block">如梦扔下雨伞,跑到二楼门厅,去寻找在雨棚的上方做恶作剧的人。可是,雨棚上空无一人,窗外畑雨蒙蒙,空荡的教学楼门前的林阴大道、蓝球场正承受着狂风暴雨的洗劫。</p><p class="ql-block">如梦掏出衣兜里的手绢拭擦着受了委屈夺眶而出的泪水和沾在头发上的雨水。</p><p class="ql-block">上课的玲声响彻了整个校园,在教学楼,楼道里的走道上,楼上下乱窜的同学们渐渐地走向了教室,乱哄哄的教学楼进入了静谧,如梦站在窗前,对着窗户上的玻璃理了理自己的辫子和衣服,因为那一坨不知从何处滑向自己的雨水,此刻已经浸透了衣领、肩膀和袖子,她忍着眼泪和身体的不适走向教室。</p><p class="ql-block">教室里依然不安宁,大家在讨论着下周去上海国棉九厂劳动通知。</p><p class="ql-block">二年来,我们的初中学习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着,三个月工厂劳动,二个月去上海郊区参加农忙夏、秋两季的双抢。在课堂上学习的知识实在是太少了,既便是上课,</p><p class="ql-block">语文:</p><p class="ql-block">课主要学习(毛泽东选集1-3),</p><p class="ql-block">数学:</p><p class="ql-block">至今刚到学完解方程。</p><p class="ql-block">历史:学习了中国近代革命史。</p><p class="ql-block">政治: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在中国革命中的历史作用。</p><p class="ql-block">英语:二十六个字母,以及:</p><p class="ql-block">We Grand is We are great teacher!</p><p class="ql-block">Mao Ze dong is my </p><p class="ql-block">Grand 舵手!Drive!</p><p class="ql-block">Great (导师)is teacher!</p><p class="ql-block">Mao Ze dong is we are great liter!</p><p class="ql-block">Long lives Chairmen!</p><p class="ql-block">Long live Communist party!</p><p class="ql-block">Thanks!</p><p class="ql-block">See you tomorrow!</p><p class="ql-block">We are is class meter!</p><p class="ql-block">是否,学校的教研室已经失业,我们学识渊博的老师已经江郎才尽,无识可授!</p> <p class="ql-block">插队</p><p class="ql-block">—):初到安徽淮北农村</p><p class="ql-block">七天的连阴雨隔阻了生产队的来回土路!</p><p class="ql-block">1970年5月三日!</p><p class="ql-block">清晨、公社粮站北大门刚开,鱼贯而入六辆牛车。二头黄牛被绳缚住脑袋,牛背上被套住一根较宽的皮带,牛肚子上的一条绳子拴在牛背的皮带上。两头牛的背后拖着一个大的木质车框,应该算是车斗。这种古老的木车配上牛拉车。如梦与同学们自幼生长在上海,从未有过,也便是新鲜的感觉。</p><p class="ql-block">只见赶牛车的把式将牛車赶至粮站西边的大粮库的门边上停了下来。六部牛车九个穿着黑色粗布褂裤的男人,个个都敞着黑棉襖,老式的立领里子都是红、蓝、白相间的小格子粗布露出,黑色棉襖里穿着白色的粗布衬衣,在腰间系一根黑色粗布带子,黑棉襖下面大都穿着黑色粗布中式裤子,光脚踏着黑色圆口粗布单鞋。</p><p class="ql-block">有一位光头穿着黑色粗布棉襖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从牛车上跳下来后转身把缰绳交给一位穿着灰色中山装上衣,脚穿浆黄色皮鞋的三角眼中年男人说:“三毛,你把牛牵到旁边喂些食,给点水它们喝一下,我去郑会计那屋,办了事咱们准备晌午前到家”。说完他从车斗里拿上白色的布袋,径直走向粮站北面靠西的办公室。</p><p class="ql-block">光头离开后,三角眼对身后站着的一位年仿二十三、四岁的疤拉眼说:“树群,这活咱俩去吧,我牵牛,你去粮站北边的小沟里提桶水来,喂喂牲口”。疤拉眼回答道:“仙学,咱们来接的人呢,我的儿来,我精地跟个啥似的,几晩上没睡好觉了,谁知咱队里来几个上海蛮子长个啥样子”。说完裂着一嘴的狗屎牙斜笑起来。三角眼翻眼看看疤拉眼装着没好气地说:“先干活,那些个小蛮子一会儿就要坐咱的车跟咱一起回去了,在咱那hi住下了。以后有你看的”。说完牵着牛走向粮站北边的小沟边上,他放牛下沟里,自己也去找茅厕。</p><p class="ql-block">三角眼上完茅厕回来在沟边上吆呵着牛,四匹黃牛甩甩尾巴摆摆身上的水从沟里爬到岸上。三角眼从木车斗里拖出一个白布袋,又把一捆麦曩抱到沟边的柳树下,用一柳条筐将麦曩倒在柳条筐里,拖过布袋倒出已经切好的豆饼,用手将豆饼和麦曩一起擐在一起。他转身把柳条筐搬到柳树下,四头牛一起将头伸进柳条筐。</p><p class="ql-block">他们喂完了牲口牵着牛又回到粮站的院子里。</p><p class="ql-block">光头已经把装满粮食的二袋大米放在粮仓的大门口。</p><p class="ql-block">他看到三角眼和疤拉眼从粮站北面的后院出来便招呼说:“你俩过来,我几个把咱队里三个女学生的行李搬到牛车上吧”。</p><p class="ql-block">(1)</p> <p class="ql-block">二部牛車一前一后在淮北平的土路上颠簸着、走着。前面一辆驮着她们的三个木箱,以及三个人的六个棉被行李和随身携带的旅行箱包和手袋。后面一辆牛車驼着她们三个人的六个大箱子。</p><p class="ql-block">第一辆牛车由光头赶着,他坐在木框车斗的前面,不时轻轻的挥着手上牛鞭,二头被喂得半饱的牛不停地倒着胃液,轻松地走在淮北雨后的沙土路上。</p><p class="ql-block">一路上三角眼赶着后边的牛车,时不时地与小芳、阿莉聊起了家常。</p><p class="ql-block">牛车在二位车把式的吆喝声中一直向东南方向驰去。</p><p class="ql-block">一路上牛车在刚刚下过大雨的土路上颠簸中前行,时而出现坑洼积水的路面,牛儿甩着头使劲,光头便下车喊后面跟着的疤拉眼:“树群你过拱一下”!疤拉做一个鬼脸、吐出舌头摇摇头,便侧过身子用大胯顶住牛车的车框后面,一使劲大喝一声;“走勒!”前面的光头使劲甩响牛鞭,二头老牛一起低头,前腿一挣,牛车便跨过一个坎。车框也随之震动一下。一路上坑洼路面太多,这样两部牛车,三个男人轮流地甩鞭打牛,用身体顶木头车框。</p><p class="ql-block">阴历的三月底,淮北平原上一望无际的绿色,远近高低错落中参杂油菜花、高梁、和麦田。一路上经过二个村庄,村中土路二旁基本上都是用土磊的草房,荒芜的路边几乎看不到象样的房子。</p><p class="ql-block">(3)</p> <p class="ql-block">如梦与兰兰、芳芳十一位一起从上海来的同学此刻正在粮站站长的办公室参加一个小型的(欢送会)。</p><p class="ql-block">由于4月26日的夜晚到达胡集公社后,胡集大队之前没有收到接受来自上海的11位知青的通知。所以,当天来自上海长青中学的11位同学,在公社党委临时安排下暂时住在了胡集公社的粮站,等第二天由胡集大队安排,再通知各个接受知青的生产队,派人来接待这十一位知青。</p><p class="ql-block">但是,天公作美,自4月26日晚11:00左边淮北地区下了一场大雨,连连继继一直下了七天的大雨。人不留人天留人,好像是上天故意安排了这样一个七天的大雨,让如梦与同学们一起在公社滞留了七天。在这个七天里,如梦已经与粮站的干部职工非常熟悉了。</p><p class="ql-block">会议在充满了戏剧性的欢乐气氛中开始,短短的半个小时,站长及粮站的职工们都表示希望同学们将来到了农村好好工作,努力向贫下中农学习。方便的时候不要忘记了公社粮站这个临时的家。</p><p class="ql-block">散会后,如梦与兰兰、芳芳一起跟着光头、三角眼、疤拉眼坐上牛车向粮站的新认识的朋友们挥手作一个暂停的告别。</p><p class="ql-block">(2)</p> <p class="ql-block">将近一个半小时后,牛车在一条南北大道旁左拐进了一个村庄。</p><p class="ql-block">进村后,大路北边有一洼水塘。可能因为刚刚下过雨,塘里绿水荡漾。牛车在塘的对岸右转进了牲口棚,车停在一个广场的中央位置不前进了。从北面的一排房子里走出一位中状年瘦高个头的男人。他上身与这位光头一样穿着黑色的棉襖,领口袖口都露出花格子的粗布棉衣里子,高领的灰色棉毛衫。他从光头手里接过牛的疆绳后,牵着牛向西南的牛棚而去。光头对着牛棚方向喊了一声:“都过来,都过来,把她们几个的行李卸下来吧”!</p><p class="ql-block">从南边的牛棚方向呼啦一下來了十几个穿着黑棉襖花棉袄的男男女女。</p><p class="ql-block">胡家庄是一个紧挨着阚汪大道的自然村,由此向南八里地是一个拥有千年历史的古镇,阚滩集座落在淮濉公路上,由此向北三十五里地是一个座落在蚌阜公路上的近万人的小集镇,也是淮北地区牲口交易中心。</p><p class="ql-block">所以胡家庄建立在这条淮北地区东西二条主干道的南北通道上,虽是多野农村,但是这个拥有500年历史的村庄绿树葱郁,整个村庄占地面积500亩左右,每户人家的门前都有一块自家的小广场,(麦场、堆积玉米和柴禾)。村庄的四周有一条围形的二米左右深水沟,通往大路的村口修有一座石拱桥,大路西边与村庄形成对角的是村里的大麦埸。在进入村子跨过石拱桥的左手边就是村民集中的地方。紧挨着西大沟有一大片树林子,树林西面大约有80亩菜地。(是部分村民的自留菜地),菜地的东边有小片树林,上面拴了三十多口牲口。树林的东边约有五十亩空地,盖有十五个牲口槽,牲口槽的北边有十二间砖砌的草房。最西边四间应该是马房。中间有五间粮仓。最东边三间有二间是生产队的会议室,挨着粮库的一间没有门窗,从屋檐向下敞开着对着牲口棚。屋里支着一个大灶。</p><p class="ql-block">人群里走过来几个壮汉子扛起如梦和阿莉、小芳的行李往最西边的马厩里走去。</p><p class="ql-block">马厩的最西二间拴有二头马红,马厩的东间拴有一头黑色的骡子。中间一间靠北墙铺着金色的麦桔,壮汉们把如梦和阿莉,小芳的被褥行李扛进来扔在地上,转身离去,马厩的中间的房子没有门窗,此刻的门口挤满了穿着花布棉襖、脸发菜色,口露黄牙的女人们,她们的身前和腰间,跨下挤满了大小不一的孩子们,一个个光着身子套着各色粗布棉襖,鼻涕糊着嘴脸,脏的不可目睹。此刻他们互相推挤着朝马厩中间屋的麦桔地上的三位女同学……</p><p class="ql-block">(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