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午饭后，端一杯清茶坐在院子里看我和卓娅的花草树木。天气预报上说要降温，天上的云层渐厚、微风徐徐，吹的身上感到了凉意。电话铃声响起：‘你在家吧？我过一会儿去给你送些土豆。’我心里一热：哦……是云荣。他又上山啦……</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前，我下乡到呼市北面大青山里的小井公社灯笼树大队。被分配到三小队。这个村子在进山二三十里地的一个三条沟汇集点的山洼子的东北坡上，那里住着七八户人家，村名：小灯笼树。</p> <p class="ql-block"> 当时，村子里老老小小大约三十来口人。我们几个知识青年竟然成了主要劳动力。因为我们几个在去小灯笼树村前，在城西几十里的小瓦窑村待过一年多，所以基本农活都懂都会，和农村人打交道也很习惯。所以到了小灯笼树村就很快融入其中，成了不折不扣的山民。</p><p class="ql-block"> 小灯笼树村地处深山，四周全是山坡，看天都比山外小。坡上是漫山的桦树林。在三条沟的汇集点，有一道溪水由西向东涓涓流淌。小溪旁有一口井，也就一两米深，供全村人畜饮用。山里气候凉、无霜期短，农作物种植受限制，只种着土豆、莜麦、胡麻。再就是养了一些牛羊骡马。山坡上都是树木林地，国家不允许私自砍伐，种庄稼的土地就分散在林边或草坡上。最远的地块儿离村子有十里八里，每一块儿地也就是两三亩大，最大的土地也超不过十亩。山坡地没办法浇水，只能是靠天吃饭。所以地的产量不高。倒是比起山外种地清闲了不少。</p> <p class="ql-block"> 我们刚去的时候房东就是云荣的母亲。云荣大我两岁，在公社邮政局工作、是邮递员。公社在我们村北面，大约有五十里山路。公社所辖十几个大队分散在大青山的沟岔中。邮递员每天步行五六十里山路背着几十斤的背包给各个村子送去信件、邮寄品，还给各个大小队送去公社的各类文件。邮递员走到哪里天晚了，就住在那里。一般是三天走全公社各个村子一圈。大概一周时间云荣能安排回小灯笼树村住一晚。那时候，他刚刚结婚有了老大。平时家里只有母亲、老婆和女儿。</p><p class="ql-block"> 我们几人对云荣的母亲很有感情。老太太对我们视为自己的孩子。这份感情维系到她去世。我毕业回到呼市，每年最少回去一次，看看她老人家看看那个小山村。卓娅和老太太的关系很好，每次回去，她们娘俩总要在炕上躺着叨啦叨啦……云荣后来调到了呼市郊区公安派出所做民警，干到退休。前些年退耕还林，小井乡撤销了，这一带的村子全部搬迁到山外。前年我和卓娅回去，全村只剩下了一群牛、一群羊。那个牛倌儿我还不认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虽然全到了山外，房子土地却还在那里。国家近些年为所有人的房屋土地进行了确权。有些人包括云荣每年还能回去在村子周围种一些土豆大葱和一点儿蔬菜。每年秋天，农作物收获了，云荣都会给我送来土豆大葱和大瓜。</p> <p class="ql-block"> 今天，儿子给他开车，带着孙子，给我送来了他的收获。他知道我喜欢吃灯笼树村的土豆……五十年没有吃腻！</p> <p class="ql-block"> 听他们三代人和我俩叨啦，现在国家给农民的各类补贴很大，小灯笼树村的人，国家人人都给发社保金，还有医保，当过村干部的按年限发补助金，当过兵的也有补助金……国家补贴的这些钱保障了这些村民迁到山外的安定生活。他们还告诉我：山里现在完全禁牧，生态恢复的很好。牛羊群没有了，但是野生动物多了。山上有好多狍子，回村的路上就能见到好多野鸡。据说，野兔更多。在从呼市回小灯笼树村的沟口开发了圣水梁旅游区，当地的农民得到了实惠。</p><p class="ql-block"> 的确变啦！变得我想象不到。过去曾经满山不见野物的荒山，现在成了野生动物的天堂。过去被人们看不起的‘山汉’，在国家的帮助下，过上了幸福安定的生活。我们也从当年的下乡知识青年走过了中年、步入了老年，唯一没有变的是灯笼树村的土豆，在我家的烩菜里仍然是那么可口…………</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文林.2021.10.3.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