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长征路（81） 三军会师 • 长征最后一仗

刘卫

▲ 红军足迹与自驾路线图（可点击放大）

出行日期：2017年6月/2019年11月
自驾地点：会宁/将台堡/山城堡
行车里程：约500公里（各点之间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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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地，分别在今甘肃的会宁县、宁夏西吉县的将台堡（时属甘肃），两地相距114公里。最后一仗地点，则在甘肃环县的山城堡，距将台堡约400公里。
它们不在一个方向，很难一次走到。我们是分两次寻访的，分别在2017年6月和2019年11月。

会师前态势

1935年11月，在中央红军主力与西北红军会师并取得直罗镇大捷的同时，另外两路主力红军——红四方面军和红2、红6军团也进行着重大军事行动： 11月13日，红四方面军在四川雅安东北（今名山区）发起百丈关战役，激战七昼夜，严重失利。这是红四方面军的转折点。此后一再北撤，转移至川康边的甘孜一带，人员由南下时的8万人减至约4万人。南下行动宣告失败。 11月19日，红2、红6军团从湖南桑植的刘家坪出发，开始了艰苦卓绝的长征。次年7月，到甘孜与红四方面军会合。随后，红2、红6军团及红32军（原中央红军第9军团）合编为红二方面军。同月，红二、红四方面军分成左中右三路，共同北上。

▲ 旧照：西康省甘孜县（今属四川）。1936年7月，红二、红四方面军在这里会师，联袂北上。

▲ 红四方面军某部书写的标语，表达了与中央红军共同北上抗日的愿望。

中共中央奠基陕北后，至1936年10月，红一方面军通过东征和西征，主力已发展到3万余人，陕甘宁根据地扩张到十余个县、纵横约200公里的区域。这一新局面，给三大主力会师创造了有利条件。为迎接红二、红四方面军，红一方面军派出两个特别支队南下，先后占领甘肃的会宁、将台堡（今属宁夏）等地。

会宁•红一四方面军会师地

2017年6月下旬，我们在登过六盘山后，出宁夏进甘肃，来到会宁县城。会宁素有"秦陇锁钥"之称，已有2100多年建县史，古丝绸之路穿境而过，留下许多古遗存和历史故事。
会宁人最津津乐道的故事，是红军第一、第四方面军在此会师。现在，县城里有红军路、长征路、会师路、会师大桥等，烙上了深深的红色印记。

▲ 会师广场雕塑“地球上的红飘带”（象征红军长征路线）。左后方是三军会师纪念塔。

1936年10月2日，红一方面军一部袭占会宁城。次日，将反扑之敌击溃，使会宁牢牢控制在红军手里。 10月9日，朱德、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等率领红军总部和红四方面军直属部队进入会宁城，与前来接应的红一方面军第1、第2、第73师会师。这是两大红军主力的第二次会师。 红四方面军从1935年3月开始长征，历时1年7个月，过程反复，艰难曲折。

▲ 今日会师门（时为会宁西门）

▲ 西门城楼，又称会师楼。

开国上将、时任红1军团红2师师长杨得志，回忆了他与朱德重逢的情景： 我急匆匆地去看望朱总司令。
　　一年多不见，朱老总瘦多了，胡子老长，两腮塌陷，穿着一件光皮的羊皮坎肩，脖子上围着一条灰黄色的破毛巾，只有那双慈祥、纯朴又十分有神的眼睛一点也没有变……他拉我坐下，紧握着我的手不松，发出一连串的问话：“毛主席怎么样，身体好吗？……”
　　我告诉总司令：“毛主席对我们讲过多次，二、四方面军的同志受苦了！”

会师旧址位于县城南端的会师南路，主要建筑有：红军会师楼及古城门、红军会师联欢会会址（文庙大成殿）、三军会师纪念塔、红军长征胜利纪念馆等。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 中国工农红军第一、二、四方面军会师纪念塔。

▲ 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师联欢会旧址，会宁文庙大成殿。

　　会师第二天，红一、红四方面军在西门内的文庙前举行会师庆祝大会。会上宣读了中共中央、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中革军委为三大主力会师给全军的贺电。



会宁曾经是国家级贫困县，又是闻名遐迩的教育大县。自1977年恢复高考以来，这个只有50多万人口的县，向全国输送大学生7万余人，其中获得博士学位的1000多人、硕士学位的5000多人，全县一门“双博士”近20家，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高考状元县”。

将台堡•红一二方面军会师地

将台堡位于宁夏西吉县境内，地处会宁与六盘山之间。我们两次到这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前面已经提到过。 红军多次到将台堡。
　　1935年9月6日，毛泽东率领陕甘支队（红一方面军主力）途经将台堡，前往六盘山。
　　1936年9月至10月，红一方面军西征部队再度占领将台堡，先头前出至静宁县界石铺，策应红二、红四方面军北上。
10月22日，贺龙、任弼时等率领红二方面军总指挥部和主力，到达六盘山以西的将台堡，与红一方面军第1、第2师会合，胜利结束长征。

　　两军会师后，中共中央先后派出邓小平和周恩来前往慰问。周恩来与贺龙这两位南昌起义的领导人，在阔别八年之后又重逢了。

▲ 将台堡革命旧址（红一、二方面军会师地），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 红军最后会师地——将台堡

红二方面军的长征，从1935年11月19日南下湘中开始，辗转湘、黔、滇、康、川、青、甘、陕8个省，历时11个月，行程近2万里。 鉴于将台堡是红军长征最后会师地，1996年中共中央决定：将10月22日定为“红一、二、四方面军胜利会师纪念日”，即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纪念日。

将台堡现为西吉县的建制镇，其称谓本身就包含了军事的意味。堡城始筑于战国秦昭襄王时期，历代有所修缮。现以“将台堡革命旧址”之名，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 红军长征将台堡会师纪念碑。建于1996年，碑名由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江泽民题写。

▲ 城堡内的三军会师纪念馆

在参观时，工作人员说，原来的将台堡更大。民国时，发生大地震，将堡子震垮了，后来修复，只剩下原来的一半多。

　　现在城堡的西边，可以看到一部分震后废弃的堡墙。

工作人员说的，是1920年12月当地发生的8.5级特大地震，震中在距将台堡100多公里的海原县。地震破坏了数十座县城，其中4座被毁，28.8万人死亡，约30万人受伤。强烈的震动一直波及到江苏和上海。这是世界历史上最大的地震之一，被全球96个地震台记录到，因此又称“环球大震”。

▲ 海原大地震中受损的将台堡堡墙

山城堡•长征最后一仗

山城堡，位于甘肃省环县北部、环江上游，是西安前往银川的必经之地。这里属黄土高原的丘陵沟壑区，峁塬起伏。当年，这复杂的地形，有利于红军设伏歼敌；今日，其冈峦纵横、苍凉辽阔之美，又成为欣赏黄土高原的绝佳之地。 我们此前从宁夏再次进入甘肃时，就到过山城堡，按照历史发展时序，有意放在最后介绍。 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蒋介石甚为恐慌，由西安飞抵洛阳，亲自部署11个师对西北红军进攻。当年11月8日，毛泽东及中共中央决定，以红军第一、第二、第四方面军主力在现地作战，以彭德怀为前敌总指挥，共同打破国民党军的“围剿”。

▲ 山城堡主战场的地形地貌

红军为何要把主战场选在山城堡呢？因为这里有大小河流汇聚，是重要的水源地，国民党军要解决人马饮水问题，非进占此地不可。 11月20日，胡宗南第1军第78师大大咧咧地开进山城堡一带。

21日，红军诱敌进入伏击圈，突然发起进攻，并迅速完成了对山城堡至哨马营之敌的包围。战至当日黄昏，敌向山城堡以北突围，红军转为追击。

至22日，红军将敌第78师232旅，以及234旅的2个团全部消灭，连同周边的保家堡、萌城、甜水堡战斗，共歼灭和俘虏国民党军1.5万余人。同时，红28军亦在山城堡外围击溃胡宗南部左路第1师第1旅。国民党军被迫全线撤退。

▲ 山城堡战役遗址

▲ 穿越主战场的专线公路。从山城乡起，至甜水堡（战场之一）后并入211国道，约38公里。

▲ 昔日战场遗留的猫耳洞

▲ 在战场遗址留影。身后可见211国道。

山城堡战役，是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的第一仗，红军万里长征的最后一战，也是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的最后一战。

　　此战的胜利，迫使国民党军停止对陕甘宁苏区的进攻，促进了国内和平的实现。20天后，西安事变爆发。

山城堡战役纪念地有两处：一是纪念园，位于山城堡村的环江东岸（211国道旁）。这里原称瓦沟台，因红军曾在这儿的关帝庙召开祝捷大会，改称凯旋岭，有纪念碑、纪念馆、纪念牌坊等。二是山城堡战役主战场遗址，上面已作介绍。两地相距十几公里。

▲ 山城堡战役纪念碑，碑名由中央军委原副主席张万年上将题写。

▲ 山城堡战役纪念牌坊

　　山城堡大捷之后，朱德、张国焘将红四方面军主力第4军、第31军交给前敌总指挥彭德怀，然后率红军学校去陕北中央，在保安（今志丹县）与毛泽东会晤。至此，各路红军全部统一在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领导之下。

　　这是一个新的起点。人民军队从此不断发展壮大，中国革命最终走向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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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声

11月9日，我们从陕北清涧县跨过黄河第一高桥（清石黄河大桥），进入山西石楼县。桥址位于辛关古渡，1936年2月，毛泽东曾指挥红军在此强渡黄河，拉开了东征战役的大幕。 　　途经永和县赵家沟村，冒雨参观了东征后期毛泽东及红军总部驻地旧址。1936年4月，根据全国抗日大局和周恩来与张学良秘密会谈情况，毛泽东在这里作出将“抗日反蒋”改变为“逼蒋抗日”的决策，随后回师西渡，
　　这是我们自驾长征路上的最后一个寻访点。

▲ 蒙蒙细雨中的赵家沟村口

▲ 赵家沟毛泽东旧居

岁月悠悠，山河已无恙，硝烟散尽是曙光。
昔日红军跋涉的长征路上，我们看到最多的标语是“脱贫攻坚”，最响亮的口号是“奔向小康”。在黄河东岸石楼县农村，墙上刷着这样几行字：“资金跟着项目走，项目跟着支部走；支部跟着民心走，大家奔着小康走！”

第二天回到南京。
我们的自驾长征之旅，历时46天，至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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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驾长征路》已发部分篇目：

（80）《沁园春 • 雪》诞生地

（78）洛河两岸 • 会师与奠基礼

（76）风雨兼程 • 追随红军到吴起

（62）松潘草地 • 变身美丽大草原

（56）夹金山 • 征服第一座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