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李江海生日快乐

在水之湄

图片：紫郡

生活就是欢庆，生日是一个不容置疑的理由，一个邀请，你即刻出现。满桌美味佳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欢庆就是摆脱孤单，欢庆就是一群人一起摆脱人类整体的孤单。“生日快乐”，当这句话被说出，一切的过去和未来都荡然无存，只留下喜乐欢喜的这一刻。

生命应该如何定义：心跳、呼吸、衣食住行、春夏秋冬……生命从广义的角度来说其实就是生活、生存，没有生命实体，生活谈不上好坏，生存不存在难易。生活如影随形，生存也如此。2021年9月29日，62年出生的李江海同志的六十岁生日宴在荆门海港城如期举行，而李江海和杨凤鸣两个人的人生故事，则可以透过这个生日宴会略做分析。

有那么一首十分有名的歌叫《你是我的眼》，这首歌温暖也无奈……你是我的眼，但我极其渴望亲自看着世界，失去眼睛是杨凤鸣人生的巨大遗憾，她凭借着聪明的大脑和灵巧的双手，以及勤奋工作的耐力和毅力，让自己成为了一个于社会有大贡献的人：作为一名技术过硬的按摩师，她为无数人解除了痛苦，看上去她只是一个走路得靠他人牵引的路人甲，而实际上她早就主宰了自己的人生，只是看不见的痛苦令她永远无法释怀，所幸总有李江海牵引她，走过了风风雨雨的春夏秋冬，但她永远渴望依靠自己，对一般人来说触目可及的一切，对她却是无情的阻隔，她在视觉这一块的彻底流失令她的内心深处永远有一片漫长的孤独，她在视觉上的痛苦，不是一个“坚强”就能弥补的。世界之所以这么大，其实是因为痛苦是客观存在的，而且品种繁多，如果痛苦可以评比，杨凤鸣在视觉板块的痛苦应该排第一，人们看得到她，她却看不到别人，多么抓狂的愤怒。

人和人的相遇因为宇宙之间的质点尘埃或者光照的原因，或因为植物生长动物奔跑的原因，或者因为世界的本质和表象往往大相径庭的原因，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极其偶然地相遇了，并且发生了极其亲密的关系，这种亲密关系在时间的物理作用和化学作用下，或多或少发生着变化，有一些地方衔接得更紧密，但是有一些地方则发生松动。

杨凤鸣和李江海的身影是街道上的一道风景，一天的工作任务结束了之后，两个紧密贴近的身影，顶风冒雨或者就着冰天雪地或者就着柔媚的月色回家，一路上，李江海本来的闷骚型性格容易导致一路无语的情形发生，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在广大的岁月里，一种太过熟悉的关系禁锢了交谈的灵感，而杨凤鸣则梦想着能够尽快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了美美地睡上一觉，所以，有可能一个在沉默中发掘自己人性深处最底层的黑煤，那也是亿万年前的大树变的擅长燃烧的珍贵物质；而另一个则在沉默中尽情地幻想着随之而来的惬意的一个夜晚。总体上来说，这是一对有目共睹的互相依靠的幸福生活着的夫妻。

再和气的人也有发飙的时候，更何况，李江海并不是特别和气的人，他只是一个看上去入乡随俗和气生财的人，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充满了强烈的反抗，他出于一种本能，对杨凤鸣充满了反抗，曾经，他的叛逆和反抗弄得人尽皆知的地步，本来，家里和店子里的饭一直都是他烧好了带给大家伙吃，可是呢？突然间，他的叛逆因子彻底爆发了，他彻底罢工了，说他罢工就是他拒绝给大家伙做饭，于是大家伙就都不能像以往那样按部就班轻车熟路地吃他做的饭了。在那段令杨凤鸣焦头烂额的日子里，李江海并没有妥协，他一直坚持罢工，直到他自己的心又重新归顺，他才又钻进厨房，开始演奏他们家和他们店子里的锅碗瓢盆交响曲，杨凤鸣也终于不再需要一天到晚大老远跑去外面东家吃炒面，西家吃小碗菜，而且她自己吃了，还极其宽容地给李江海带吃的回来，她对李江海的包容已经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这也从某种意义上诠释了人的忍耐力是多么巨大呀！

有人分析过，其实男人也有更年期，杨凤鸣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更年期症状，但是据她所说，她不过是偶尔突然间感到一阵汗水爆炸，然后那些突如其来的汗珠就会激动她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或者是后背或者是脸，但是她的这些症状并不诱发她停下手中的工作，她永远都是一个每天持续工作永不停下的人。而李江海被分析他的叛逆有极大的可能是因为更年期，他的更年期表象症状表现在胳膊会有瘙痒难耐的情况发生，杨凤鸣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妻子，她陪他去看病，督促他吃药，不过李江海的更年期症状还是时不时以罢工这种方式爆发出来，以他闷骚的性格，身体的痛苦产生的灵魂的痛苦，他是不会倾诉出来的，既然不会倾诉出来，那么就有极大的可能以身体瘙痒等具体症状辉映出来，因为任何一个人，每一秒其实都在为自己寻找出口，没有出口的人是无限痛苦的，但所幸世间出口和入口都多如牛毛，所以，李江海就借用胳膊瘙痒来疏通自己的内心。

李江海永远都不会改变，杨凤鸣也是如此。李江海永远不积极主动，杨凤鸣则永远积极主动。虽然对于李江海的稳如磐石，杨凤鸣是无数次怒火中烧，但是因为“他是她的眼”，有了这层太过涉及身心自由的关系，所以，杨凤鸣日渐宽容，李江海也忍不住继续有恃无恐。最让杨凤鸣愤怒的就是，很多个天气不好的冬天夜晚，工作了一整天的她特别想借着回家的机会出去外面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舒缓一下身心，可是，李江海性格里的惰性却又发作了，他就是不肯回家，于是，在店子里呆了一整天的杨凤鸣，为他人解除病痛的大名鼎鼎的推拿师就只能满怀失望之情，陪李江海在店子里度过毫无新意的一夜。

每一天，李江海出去买菜的时候，就会跑到杨凤鸣的身边，门神一样杵在那里，用他低沉混淆的仿佛从肺腑最底层发出的声音问杨凤鸣：“今天吃什么？”其实，李江海也是一个生活经验相当丰富的人，他在他们老家也是一个各种事情都见识过的人，而且时令蔬菜、鸡鸭鱼肉他也烹饪了这么多年，他岂能有不知道的道理，只是呢？他处理一切事情都有因陋就简的习惯，所以他从来不会思考任何哲学问题，也完全不会思考美术、音乐······他最喜欢谈论的话题是他在故乡老家沙洋农场里听到的那些劳改犯相关的印象深刻的故事，当然，还有那时候下放到他们村里的一些奇人异事，他的前半生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他浪迹沙洋的那些年月，那时候的他是极其自由极其放飞自我的，虽然对于一个闷骚型的男人来说，他的一切内心的狂潮其实外人看到的只是一抹炮灰，但是于他自己却是漫天烟火。

杨凤鸣有一段时间也处于一种极度抗拒极度叛逆的状态，她于是勇敢地跑到松滋的一家医院去打工，她之所以甩掉李江海这双沉默寡言不愿意全力配合的眼睛，是因为她被李江海的诸多次无理罢工搞烦球了，她于是也铁了心离家出走，就那样独自去闯荡江湖，她重新感受到了独立生活的自由之后，她整个人就在松滋像一朵怒放的花一样，重新饱胀起来，而此时的李江海却开始发愁了，因为他早就习惯了大家一起的集体主义生活，在那种集体主义生活里，他的存在感是那么强，民以食为天，他掌管着全家人的口福，他所以是一个特别给力的人，他于是开始有一些后悔，杨凤鸣去了松滋，他每天形单影只，也没有人拉长了声音喊他：“江海——”，时间越长，他越是后悔不迭，终于他鼓起闷骚者那种同样闷骚深不见底的勇气，前往松滋把杨凤鸣召唤回来，从此，他再也没有在做饭这个工作上罢工，但他那颗闷骚的心总在深处蠢蠢欲动，他就在晚上下班了回家这件事情上搞罢工，相比柴米油盐的重要性，杨凤鸣只能忍耐想要出去透透气的源自灵魂深处的伟大渴望，在按摩床上，度过了一些李江海搞“不回家罢工”的日子，她总是这样对自己说：“谁让你眼睛看不见呢？”

生活就是鸡毛蒜皮交织而成的一个人类日常大卖场，你的生活售价多少，能卖给谁，都只能由你自己决定。让生活能够永远继续下去的，是那些断断续续出现在生活里的小美好：可爱的鑫蕾却非常喜欢名不见经传的李江海，每一次也不避嫌他满身浓郁的烟味，就那样天真可爱地抱着他，搂着他的脖子，这也是李江海人生中的一大让他老怀大慰的风景吧！有人这么喜欢他，而且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纯净的小美好，他也是大大地赚到了。虽然他经常发飙搞叛逆，宣泄他的秘而不宣的男式更年期表现，可是，忠忠和丹丹也是对他尊敬有加，他也就最终平和起来，祛除灵魂里那抹悸动的狂躁，祛除身体表面的瘙痒，表现出自己最美好的那一面。

六十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象征着他已经到了宽容世界包容他人的最佳年纪，人生的激流险滩已经品尝无数，也积累了面对世事时的诸多经验，是人生渐入佳境，收获颇丰的时节，是原谅自己也彻底地原谅他人的年纪，想当初，李江海和杨凤鸣手牵手步入充满希望的人生，生下了可爱的女儿婧洋，同出同进，在生活的舞台上各自扮演自己的那个角色，也是其乐融融，随着岁月的变更，两个人都成功地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和叛逆，最终证明大家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未来的道路还是要一起手牵手。

十月是美好的季节，在生日宴会上，亲朋好友的到来，让李江海再次感受到了大家对他的关爱之情，每一个生日都应该举杯欢庆，不管是在宾馆，还是在家里，生日象征着新的成长的机会，象征着新的努力和进取的机会，象征着告别过去迎接未来的大好时机，也许，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大家都能保持灿烂的微笑，心无芥蒂，欢欢喜喜地在一起度过平凡却伟大的每一天。再祝李江海生日快乐，祝他永远本着“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服务于家人、服务于顾客、以永不凋零的热情，奉献自己的真心和打拼，赢得更加美好的明天。而杨凤鸣关于眼睛的遗憾也一定能够因为身边人的积极向上、热情洋溢而消减很多。因为光明这种东西，除了可以由眼睛收获，还可以由心灵去捕捉，祝愿李江海同志永远做一个能够照亮杨凤鸣心房的身边人。岁月可期，一直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