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有你们！我的兄弟姐妹

宝哥

　　电影《我的兄弟姐妹》，有句台词说，“兄弟姐妹，本是天上的雪花，落在地上，化成了水，结成了冰，再也分不开了。”淳朴的话语，清新的意境，亲情的诠释。让我的思绪，又回归童年。回到儿时，兄弟姐妹一起，生活的年代。

我出生在，红枫湖畔的苗家。那是一个，山清水秀，依山傍水的苗寨。我在苗寨，生活了十八年。与兄弟姐妹，朝夕相处的日子，永远也忘不了。参加工作后，也常回家看看。记忆中，苗寨很小很小，仅有十户人家。是红枫湖库区移民，库区也称“水淹区”。那时的“水淹区”，便是贫穷的代名词。苗寨叫大竹山，亦叫安家院。一个寨子，两个地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其实，一个寨子，是现今的说法。小时候，两个寨子是分开的，相距五百余米。安家院有六户，都是苗族。大竹山四户人家，有两户是苗族。两个寨子，一个生产队。“生产队”，是人民公社时的叫法。后来，随着人口增多，民房连在一起，发展到四十来户。两寨人家，混杂居住，已分不清是哪寨的，还是一个生产队。改革开放后，“生产队”就改叫“村民组”。一晃几十年过去，昔日的“水淹区”，如今变成了美丽乡村。每当，风平浪静时。苗寨，竹林，绿树，倒映湖中。犹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我家住安家院，是寨上的“大户”人家，有兄弟姐妹八人。在兄弟姐妹中，有六兄弟，二姊妹。我排行第二，上有大姐，下有五个弟弟，一个妹妹。一组数据，63、65、68、70、72、74、76、78，最能说明，兄弟姐妹出生的年代。大姐和我，出生年份为单数。时隔三年，我的三弟出生了。之后的弟妹们，只相差两岁，出生年份为双数。我的兄弟姐妹，都生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正处在中国农民，最难熬的日子里。

从大跃进，人民公社，进入六十年代初。遇到了，三年自然灾害。之后，又遭遇到十年，文化大革命。兄弟姐妹生活，算是水深火热。那个年代，也是生育的高峰。兄弟姐妹多，是最普遍的事。虽然，粮食紧缺，物资匮乏。但是，父母生育了我们，无论怎样困难，也把我们拉扯长大。“儿多母苦”，便是父母亲的，真实写照。父母亲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我也深深感受到，那个年代的无奈！

如果要问，现在和以前的生活？肯定是现在好得多！现在的孩子，能上学，吃得饱，穿得暖。那时的我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赤脚上学。不过，六七十年代，虽然吃不饱，穿不暖，贫穷落后。但是，我们的童年，算是幸福快乐的！兄弟姐妹，都能健康成长，没有饿死一人，也没病死一个。只是四弟，生了一场大病，在县人民医院，医生硬是把他，从死亡线拉回来。其实，六七十年代，还是有许许多多，值得怀念的东西！

那个年代，生活气息浓厚。寨子上，鸡鸭成群，牛欢马叫。袅袅的炊烟，缭绕各家各户。每到吃饭时，都是欢声笑语。虽然粗茶淡饭，但也其乐融融。有的人喜欢串门，端着饭碗，走东家，串西家，边吃饭，边聊天。多数时间，大人们出工，孩子们上学，一片祥和的景象！记忆最深刻的，是发蒙读书以后。我和大姐三弟，都生在六十年代，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六O后。却对七十年代的事，印象最深，记忆犹新。记得七二年，上小学时。大姐对我，十分照顾。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只要有同学欺负我，她会毫不犹豫，冲上去与人家争吵，保护我不受伤害。还有，就是带着我和弟弟们，与寨上的孩子。在月色明亮的夜晚，玩“老鹰捉小鸡”，玩“躲猫猫”游戏。还记得，生产队的晒谷场，是最热闹的地方。白天，大人们干得，热火朝天。晚上，孩子们玩得，昏天地暗。姐姐带着，我和弟弟们，在谷场边的草堆里，尽情地玩耍！

　　那个年代，人情味特别浓厚。那时，田地都是生产队的，牛也是生产队的。基本上按劳分配，每家每户的，生活条件差不多。所以，也没多大争端，人情味浓浓的。哪家遇到难事，大家一起帮忙。如遇到借钱粮的，再穷也会慷慨，解囊相助。记得寨上，一户刚从县城，下放来的人家，没米下锅了。父亲毫不犹豫地，把仅有的半袋米，借给他们家。然后，我们兄弟姐妹，只好磨包谷面做饭。记得家里，有一副石磨，十分的笨重。由于，人小力气小，我和姐姐一起，才能推动它。那副石磨，是用来磨包谷，磨荞麦面的。那时，我们一家生活，就靠那副石磨子。一年到头，吃米饭的时间不多。多数的日子，吃的是杂粮。杂粮必须用，石磨来加工。推磨也就成了，我们童年的记忆！兄弟姐妹多，都是能吃不能做的，只有父母两个劳动力，弟妹年纪又小。父母亲出工后，推磨磨面的事，基本落在姐姐，和我的头上。会做包谷饭，荞饭，麦饭，都是那个年代学的，至今也没有忘记。

那个年代，精神上算是富足的。那时，是“集体”时代，生产力水平低，粮食产量也极低。在生产队里，无论怎么干得好，一亩地顶多产，二三百斤粮。所以，大都仅吃饱而已，更谈不上吃好了。有时，遇到青黄不接，还得靠救济，返销粮呢！不过，只要有粮食，无论是大米，包谷，还是荞子，麦子。靠着家里的石磨，姐姐和我都能，把它变成饭来吃。所以，煮饭做菜的事，基本是我们姐弟做。父母也不过问，做成什么吃什么。一年下来，养头猪，喂只鸡，卖点钱，也够我们的学费。逢年过节，再添点新衣，家里没有闲钱。所以，一家人物质上缺少，精神上是容易满足的。

俗话说，“人多好种田，人少好过年！”兄弟姐妹多，事情分着做，做着做着就做完了。还记得，集体采的油茶，分到户以后，要进行剥壳。每天晚上，母亲领着，我们兄弟姐妹，一起剥茶壳。母亲边剥茶壳，边摆龙门阵。兄弟姐妹，边听龙门阵，边捡茶子米。没过几天，一大堆油茶子，就剥完壳了。可是，在我这样的家庭，好吃的东西，根本留不住。种的葵花花生，若不收藏起来，很快就会被吃完。所以，母亲只好把，葵花花生藏起来，留着过节过年吃。记得有一年，过节宰只鸡，父母还没上桌子，兄弟姐妹吃完了，父母只能喝点汤。那个年代，也没什么娱乐的。所以，大人们聚在一起，摆摆龙门阵，打打扑克牌。孩子们打成一堆，玩玩游戏，捉提迷藏。玩到半夜，各自回各家睡觉！没有偷盗，没有抢劫。外出不用锁门，睡觉的时候，有根顶门棍就行。

　　对于，兄弟姐妹之情。有篇文章，是这样写的：小时候，兄弟姐妹吵吵闹闹，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动干戈，我没少欺负他们，也没少被他们欺负；长大后，兄弟姐妹成家立业，没有事情很少联系，我没少冷落他们，也没少被他们冷落；到老后，兄弟姐妹回归童心，总有忍不住牵肠挂肚时，我没少惦记他们，也没少被他们惦记！文章吸引了我，既是亲身经历，也有深同感受。更让我为之动容，是作者的见解，窥透了我的心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对兄弟姐妹，有了牵肠挂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家族家谱，有了浓厚兴趣。也对血脉亲情，发自内心的渴求。

每每回忆起，兄弟姐妹之间，就会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我的兄弟姐妹，虽然能和睦相处。但是，也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当然不至于，反目成仇。每当听到，有的兄弟姐妹，为利益发生矛盾。甚至大打出手，或是诉诸法庭。心里就会，很痛很痛！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此引发，亲人之争，骨肉相残，那是最可悲的。很庆幸，我的兄弟姐妹之间，没有发生这样的悲剧！不过，小时候与姐姐，发生的一件事。现在想起来，仍然毛骨悚然！

事情发生在，六七岁的时候。那时的我，真的太无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过脑子，也不思其后果。以至于造成，烧伤姐姐的事故。如果那天不是，父亲在家午睡。姐姐肯定会被，活活烧死的。我一背子就会，背上 害死姐姐的包袱。事情的原由，是煤油灯引起的。那个年代，虽然已经有了电，但多数人家不点电灯，点的是煤油灯。因为，电费很贵很贵，大家都点不起。还记得，那是一个，昏暗的午后。在我家低矮的，茅草房内。姐姐和我们兄弟，在灶堂边玩耍。屋里十分昏暗，姐姐点上油灯，不小心把煤油，打波在衣服上。当姐姐不知所措时，无知的我接过油灯，点燃了姐姐的衣服。煤油打湿的衣服，遇到火是什么结果？火苗瞬间包围了姐姐，哭声尖叫声惊醒了，午睡的父亲。父亲迅速撕掉，姐姐的衣服，扑灭了火苗。姐姐已经是，大面积的烧伤，痛不欲生啊！

　　那时的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的，泣不成声。瘫倒在地上，似乎天已坍塌！父亲提一根绳索，声称把我吊起来。然后，只是教训了我一顿，事情算是过去了。不过，姐姐一躺，就是半个多月，也没上医院。是母亲的神奇草药，医好了姐姐的伤。烧伤好完以后，居然一点疤痕，也没有留下呢！我依稀还记得，那种神奇草药，是一种刺树根根。剥下的剌根皮，在水里揉搓，产生一种白色泡沫，跟肥皂泡似的。再把白色泡沫，涂抹在烧伤处。泡沫干后，又继续涂上。就这样，一个星期下来，烧伤处结痂，脱壳了。没过多久，姐姐的伤好了，又背上书包，上学去。

还记得，母亲经常说，家里怎么穷，也要让兄弟姐妹，大家都读书。读得去的就读，读不去的就务农，谁也不要责怪！可是，兄弟姐妹中，只有我和四弟，读到了高中。五弟，六妹，七弟和八弟，读完初中。大姐和三弟，小学毕业，就回家务农了。我小学毕业时，正好是土地，承包到户。最小的八弟，是那年出生的，也分到了承包地。我在公社读了，三年的初中后，又到县城读高中。读高二那年，姐姐结婚了。由于高二学习紧张，姐姐结婚我没回家。我知道，姐姐对我是有怨言的。她小学毕业，就跟着母亲，放着集体的牛。土地到户以后，大姐和三弟，成为家里的劳动力。和父母一起，解决了我们一家，十口人的吃饭问题。有时，大姐指责我，说我只吃饭，不干活，我只能哑口无言。

参加工作以后，除了三弟之外，弟妹们还在读书。我也能为家里，分担一些压力。从参加工作到结婚，经过九年时间。九年里，除了为家里分担外，在民干班培训两年，在党校读了两年书，身上没有多少积蓄。我与爱人，是党校同学，自由恋爱。岳父岳母通情达理，没有彩礼钱的压力。我们是，九十年代初结婚的，那时母亲正在生病，家里无法支持我。虽然，父母没有支持我，物质财富的东西。但是，父母支持我，勤劳善良，独立自强的精神财富，一辈子用之不尽。结婚的时候，没有电视机。仅有的一台洗衣机，还是爱人拿的钱，我在百货大楼买的。最后，请了几桌单位同事，和要好的朋友，就算完成了终身大事。

　　如今，除了七弟单身外，弟妹们各自成了家。弟妹们都能独立，成家的费用多是，自己承担。遇到事情独自处理，家庭矛盾自行消化。没有给我增添，过多的麻烦！只是，五弟情况特殊，不得已才求助于我。五弟憨厚老实，勤劳肯干，深受家人喜爱。但是，性格孤僻，不善交流。临近订婚，才找我借彩礼钱。那时，正遇积资建房，家里没有积蓄。于是，到处找朋友借钱，等借到钱赶到介绍人家，确不见五弟的踪影。等不到五弟，只好与介绍人，将彩礼钱送到女方家。女方及父母，也是通情达理，没有说什么？于是，点清了彩礼钱，就算大功告成。五弟结婚后，仍然勤劳肯干，经营自己的家庭。

现在，孩子们渐渐长大，兄弟姐妹却，慢慢地变老！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小时有人陪伴，老来有人牵挂！兄弟姐妹之间，若能见面就别等，若能热忱就别冷！血脉亲情，与生俱来。不奢望，情深似海。唯求得，永不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