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父亲出生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兄妹四人,他排行老二,由于家大口阔,为了挣工分,父亲还没读完小学四年级,便早早缀学,帮助父母充当壮劳力挣工分,来供大伯,三叔,幺姨读书并维持一家人的吃喝穿戴,成年后跟随他自家堂叔去汉口学木工手艺,俗话说:荒年饿不死手艺人,父亲在学艺数年后,由于有一技傍身,成为母亲口中所说的,跟着你爸爸,一生不缺活动钱用。就这样父亲成为了方圆十里小有名气的小木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1979年末,父亲在经过自家他另一位堂叔牵线搭桥后,在结识母亲数年后终与喜结连理,与母亲结完婚后分别与1980年末生下胞兄,一年多以后的1982年又生下了我,一下子多出两张嘴,父亲不得不在侍弄几亩责任田的同时,在附近粮站里做木工手艺来贴补家用,打我记事起,我就记得父亲早出晚归,回家后围着锅台转,那时经济条件有限,父亲做的一碗炒包菜,却能做的有滋有味。记得还有一次,我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我那时身体很弱,经常害病,与是在镇上远房亲戚家做木工活的父亲,天不亮就起床,带我去镇上看病,他骑着自行车,我坐在前面车杠子上,父亲一路上教我认识沿途的乡塆,还拿香喷喷的包面,热干面诱惑我,所以说是看病,实际上是让我在镇上吃吃早点,见见世面,就这样一路之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到了镇上,拿了药去往远亲家,时间还早,父亲看着我冻乌的嘴唇,从兜里掏出火柴,堆满一堆做木工活剩下的刨皮点燃,让我用手烤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父亲在种责任田的同时,挂贩子做起了小菜生意和水果生意,只见他用两个角蓝担着一担包菜,或是一担梨子走村串巷叫卖,有一天中午,我们刚刚吃完饭,母亲出去了不在家,只见父亲用一个菜碗盛满了清水,放了一些醋,又撒了一些红糖,告诉我们这叫糖醋水,我当时五六岁的样子,我说我要喝,只见父亲扶住碗让我大口大口咕咕地喝着美味的糖醋水,待我喝够了,酷热难耐的父亲才喝了我喝不完的最后两口。父亲又拿出盛饭,在碗里倒了一些开水,问我吃不吃?年幼的我并不知道好吃不好吃,见我凑了过去,父亲用筷子拨弄了我吃了几口,见我把饭吐了出来,父亲这才大口大口地吃着这开水泡饭,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没菜没盐的开水泡饭父亲怎么能吃得这么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九十年代和两千年前后,父亲先是与一位本塆邓姓师付做购粮食的生意,后又与我的两位堂叔做同样的生意,他们各拿一部份钱做本钱,待他们当天卖完收购的粮食,晚上分完钱后第二天又拿钱来做本钱,有一回在一个乡塆收粮,一位年纪大的妇人与父亲等人攀起了亲戚,既然沾亲带故,也没细细查看粮食的成色就过秤上车,走到半路,他们觉得不对劲,打开一看,里面竟有两块大石头,堂叔气愤地要返回去当众出她的洋相,最后还是父亲打了圆场:算了!下次注意点就行,在父亲的劝说下,才避免了一场纠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一转眼,我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由于之前谈过一次恋爱,对婚姻采取了比较谨慎的态度,相过几次亲,都由与彼此工作相距较远,过年前刚刚认识又在年后不得不离乡去外地打工,平时只能通过电话,短信联系,很难做到彼此建立感情,有效沟通了解,再加上高不成,低不旧最终不得不告吹,对此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四处托人情找亲戚做介绍,他先是托了黄家竹林的换运表叔做媒人,介绍了两个女孩子,彼此由于沟通不畅最终没有结果,后又托姑奶奶的大儿子,我的一位表伯父串通媒人为我做媒,当然又是高不成,低不旧就此作罢,拖了一年又一年,转眼到了2010年,我从北京返乡,偶然被与父母相识的雨坛公交车司机涂师付的老伴涂伯妈问及成家没有?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伯妈神秘的一笑,笑称为我介绍一位姑娘,父亲得知后自然是赞同的,约好了见面的日子,在武汉市东西湖辛安渡办事处街道上,一位长相普通但穿着得体的女孩经中间人(女孩的姑妈)介绍,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经过与女孩深入的沟通,得知女孩是85年的,时年25岁,由于年龄相当,又有共同的经历,自然有很多共同话题,彼此留下了很好的印像,当天女孩提出去我家看一看,父亲电话得知后提前打扫了屋子,整理了房间,女孩及家人与父母见面后又看了房子,自然是满意的,在吃完了父亲煮的糖鸡蛋后,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经过几个月深入的交往,我与女孩感情渐渐升温,有了婚姻的基础,女孩后来成为了我的妻子,结婚前后,父亲从银行取出积攒多年的存款,如燕子珩泥般为我买来各种装修材料装饰我们的新房,又亲自到家具城为我选定了家具,孝武商场买好了最新潮的电器。那段时间父亲为即将诞生的小家不停地忙䟿着,操持着,我知道对于未来儿媳妇他是满意的,我更知道,那时的父亲是幸福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人生三桩大事,结婚、建房、老人百年去世哪个人都逃不掉,那时的我已经成家,在镇上买房自然摆上了议事日程,眼看着村上不少人在镇上买了新房,与是父亲与母亲商量,拿出剩余的积蓄,我们夫妻再凑些钱,再找亲戚借一些,然后就在镇上各小区到处看房,一年多以后,在卫生院对面的富裕家园购买了一套134平米,三室两厅的楼梯房,后来我们搬来新房后,父亲一个人留在了老家,不在工地上班的日子,他就侍弄着几亩责任田,并且种了菜园,遇上下雨工地不上班,就摘了地里的青菜,装上新鲜大米来镇上看望我们,有了新房后,从此就与父亲分居两地,但他依然忙碌在田间地头,老家与小镇之间,因为我知道,在我们结婚买房后,他仍要为我们未来的生活竭尽全力地添砖加瓦,负重前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2011年,女儿出生,在工地上做木工活的父亲请了假,买了水果来看望妻子和刚出生的孙女,还托医院里的厨师做了鲫鱼豆腐汤给妻子发奶,只见父亲抱起刚出生的孙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女儿上小学后,只要是下雨工地上不干活,父亲就摘了菜园里的各种青菜来镇上我住的房子,来看望孙女,还亲自接女儿放学,晚上又带她吃肯德基,喝橙汁,要是赶上白天上班,在老家住着的父亲,几乎每天晚上一个电话给女儿,只到发病的前两天,在武汉工地上干活的父亲还打电话要女儿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不久后,厄运并没有因为父亲的辛劳和努力不降临到这个家庭上,在广东东莞打工的我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出现了幻觉,幻听,严重时整晚睡不着觉,总感觉有人在骂我,这是一种医学上无法治愈的精神疾病,只能长期服药加以控制,时间到了2018年,已经确认我不能打工了,得回家接受康复医院的治疗,回老家后,父亲亲自带我去康复医院看病,经过与医生的沟通,诊断为患上了医学上称之为思维化声的精神疾病,要住院治疗,父亲交了住院费,又给我安排了病房,还交了50块押金做抵押问护士要来了空调的遥控器,并叮嘱同病房的病友照顾我一下,在我不停的催促下才不放心的回了家,临行前交给我几百块钱,当做生活费用,还说过几天来看我。一个月后出院,在家药物治疗,不久后由于管床医生误诊病情又再次复发,又被父亲送到了医院,经医术高明的主治医师史医生精心治疗,两个多月后病情得到了控制,史医生换了药出院后在家里接受药物治疗,从此一年多都在家服药没有再打工,父亲因此花了好几万块(我现在还在服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2020年6月尾的一天,灾难再次降临到父亲的头上,我突然接到胞兄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说父亲在工地上发病住进了武汉光谷同济医院,当我们连夜驱车前往医院时,父亲己昏迷不醒,经急诊抢救,医生诊断为患㬵质瘤,需办理住院并通知专家会诊。医生解释说,胶质瘤目前医学上无法治愈,如果开刀做手术是良性的可以活三五年,如果是恶性的保守估计只能活几个月,我和母亲听说后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前几天还打电话还好好的怎么会得这样的不治之症,大伯与母亲小声的抽泣着。当晚在东莞打工的胞兄连夜座飞机到医院,经大家商量后最终决定住院治疗,并听从医生安排择期进行手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2020年8月20号早上,从武汉同济院做完手术的父亲在毛陈卫生院接受术后住院调养,在照顾父亲近一个月后,为了生活不得不前往广东打工,当我告别父亲时,父亲嚎啕大哭,可能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没想到这是我与父亲见的最后一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两个多月以后,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父亲走了,但我感觉他在天上看着我们,依然为我们忙碌着,操持着,因为他舍不得离开我们,我相信父亲永远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span></p> <p class="ql-block">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