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庭露，玉阶月，绿云剪叶桂子香

静言

郁达夫说：“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而我却觉得，秋天只属于南岳，也只有南岳最能将秋天诠释得淋漓尽致。别人家的秋天是从身上添的秋衣开始的，南岳的秋天却是从某个清晨醒来推开窗门，那一鼻子的桂花香开始的。

如果秋天有味道，那一定是桂花的香气。如果灵魂有香气，那一定是桂花香。如果一座城市有桂花，那一定是灵魂有香气的地方。若问，十月的南岳是什么味道的，不用多想，那定是香甜桂花味的。秋天的南岳，桂花香是灵魂。

桂花香了，南岳的秋天就来了。南岳衡山，不仅有十里荷花映日红，也有三秋桂子满城香。只是湖南的秋天秋老虎肆虐，桂树开花往往要迟些。到了十月上旬，南岳的街头巷尾桂花开满枝头，到处都能闻到沁人心脾的桂花香，那时整个南岳，就像打翻了金黄色的颜料，一片桂黄中点缀着橘红和银白，相当张扬；你轻轻吸一口气，整座城更像是打翻了桂花味的香水，仿佛没有了别的气味。



走进古镇，仿佛踏入了香水的世界，桂香凝聚成风，让人沉醉，不经意间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花开的盛景。“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漫步于古镇街巷，空气里总有一股甜丝丝的清香，沁人心脾。无论身在何处，都能落得满身香甜。眼看又到国庆，在这举国欢庆的时节，让人忍不住开始追寻那开满枝头的细碎的桂花。

于是趁着今儿天气凉爽，清晨洒了几点雨，随后太阳出来也温柔，办公室几姐妹便相约，课后不妨集体出游，寻今秋南岳第一波桂花，赏今秋衡山第一缕桂花香。如果说，南岳的代名词是衡山。那么，衡山秋天的“代言人”无疑就是桂花了。十月，南岳古镇的桂花相继开放，恰似春日梨花，秋风一吹，窗前屋后、街头巷尾，远远地就能闻见桂香浮动，到了树下，更是醉人。



南岳的桂花是布满街头巷尾的。一场秋雨一场凉，满城尽是桂花香。在一个细雨绵绵的秋夜，不知是哪位多愁的姑娘，一不小心打翻了香水瓶，浓郁的芳香，就此在南岳的大街小巷里，肆意地飘溢着。人们走出家门，抬头向四周望去，才惊喜地发现，满城桂花就像闪电一般，突然齐聚枝头，竞相怒放。

十月，南岳时常有秋雨搅翻了桂香的世界，层檐上的雨水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漂亮的雨花，像极了桂花的模样。被雨淋湿的桂花树，像打了一层蜡，泛出了淡绿、嫩绿、翠绿，把枝丫上的香气源源不断地荡漾开来。就如同一个灵魂自带香气的女子，恰到好处的感性和理性，让人念念不忘。

而雨后的这抹幽香却最是让人留恋的。淡淡的清香，干净清凉，仿佛可以穿透身体，让人轻盈无比。秋风一吹，飘香岂止十里，整座古镇都是甜腻腻的桂花香，哪怕是粗糙的男子，也能被熏陶出一份温柔来。

在南岳，推开秋的门窗，桂花香便扑面而来，可一个香字，又怎生了得。宅院、楼台、长巷、弄堂，乃至每一处转角，每一个缝隙，尽是香气。忽浓忽淡，时近时远，你寻之而往，它转而不见。无论是在祝融南路还是祝融北路散步，抑或是坐在家门口聊天，只要有空气流通的地方，你就能闻到桂花馥郁的芳香，小区、校园、街道、公园，小小的桂花铺天盖地，渗透到了南岳的每一个角落，如同一位端坐的新娘，一阵秋风突然将她的盖头掀开，直让你惊叹：新娘竟如此美丽呀！



“暗淡轻黄体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何须浅壁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花开时节，让你无法抗拒的，不仅仅是那弥漫在空气中的一阵阵醉人的芬芳。香随风来的桂花，一簇簇、一团团地布满枝干，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甜，亲近着你，缠绕着你，让你忍不住伸出双手去抚摸。空气中弥漫的沁人甜香，和着月饼的滋味，与家人团聚时的欢笑，从童年起，就镂刻在我们的记忆里。

你瞧，中秋国庆后，南岳的桂花进入了盛放期，在万物慢慢走向凋敝的日子里，那片片叶腋里掩映着密密匝匝的小黄花，枝丫上挂满了细碎的小花，远远望去，仿佛是夜空中的点点繁星，璀璨而又夺目。在衡山路、祝融路、方广路、芙蓉路……都可以看到路边桂花树上的桂花，已经竞相绽放。沿途一路红黄相间，香气扑鼻。星星点点，灼灼如霞，灿灿若缎。

如此花香美景，引得不少路人，情不自禁地驻足观赏。闭目细嗅清风送来的沁人肺腑的凝香。细想来，这些愿意为花香驻足的人，灵魂也该是带有香气的吧！一丛丛、一簇簇挂满枝头，点缀在绿叶之间，小米一样的小花洒落枝头，就算只是在路上走走，你也能带回一身桂花的幽香。



傍晚时分，太阳的余晖洒在桂花树上，给桂花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在这样悠闲的下午，约上朋友在桂花树下漫步也是惬意至极。兴之所致，折几枝桂花回家，把它安放在白底青花的梅瓶里，置于案头，添些清水养着，能开好几日。

闲来无事读书时，一低头，柔柔的桂花香扑面，沁人心脾。正如南宋朱淑真所写的：“弹压西风擅众芳，十分秋色为伊忙。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此刻所有的美好皆入了眼入了心入了脾，整个秋天刹那间在眼前鲜活，明艳，生动着。



都说，花香一般清与浓不能两兼，唯桂花香气清可绝尘，浓能远溢，堪称一绝。桂香的夜，是轻柔的，皎洁的月色泻在桂树丛中，清静里揉碎的清香穿过肺腑，又乘风而去，那种悠然自得的感觉会在心间荡起层层涟漪。



南岳的秋天，无论你去哪里，桂花的清香总是紧紧地追随着你！有风香十里，无风十里香……走在南岳的街道上，丹桂、金桂、银桂随处可见，你的鼻尖片刻都会充盈着浓郁的桂花香，仿若你走进了一座香水城。把一个壮硕的金秋推上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将偌大的南岳古镇薰得香喷喷、甜丝丝的。

你看，那颜色橘红的丹桂，在枝叶间极为夺目，尽管身子小，却有一种野性的张扬，力压金桂一头，美曰状元红。它的香气浓郁，别的桂花清雅，它洒脱奔放，像极了热情似火的南方姑娘。密密麻麻的一簇簇橘红色小花，缀满在枝桠绿叶间，羞藏于枝叶底，挨挨挤挤的，花朵小巧饱满而精致，天香怡人，在月光下眨呀眨的，又似一颗颗亮晶晶的小星星。



轻推窗扉，渐浓的秋意柔和了晨光，淡淡桂花香让空气都变得清新甜蜜。“在秋天，水和蓝天一样的清凉。天上微微有些白云，水上微微有些波皱。天水之间，全是清明，温暖的空气，带着一点桂花的香味。”老舍笔下的济南，空气里浮荡着桂花香，想想就觉得美好。而南岳人，也特别幸运。深秋时节，那漫城遍野的三色桂花，配上衡山的俊秀，和全城浓酽的桂花香，让衡山的美好，热情之中又有韵味。

要说桂花真的是秋天给人们的礼物，一树一树的桂花就好像是一树一树的秋天。一阵风吹过，树枝轻摇，桂花纷纷落下，像一场桂花雨，飘落头上、肩上、手上，整个人都变得香喷喷的。花落粒粒金桂铺在地上，编织出一张黄金地毯，让人忍不住想去躺躺，沾沾这一身香气。或拿一个瓶子，把香气封存留到冬天的日子里。闻着花香，呼吸着带有桂花香味的空气，生活的一切都会变得格外温柔，连着人儿也会温柔几分。



清晨出门，秋风起，缀满枝头的细碎小花，似一阵柔软的金色桂花雨，无声地飘然洒落。落在发间，落在眉梢。美好的一天，就此开始......每日走在上班、上学的路上，一路清香作伴，心情平添几分美好，若是碰上一阵清风，细碎小花，柔软地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又是何等之怡然惬意！

一场嗅觉和视觉的盛宴，就此在南岳上演！这个时候，行走在南岳的大街小巷，你感觉每个角落里都是香的。巷子是香的，街道是香的，到处弥散着桂花的幽香。小城似乎给桂花香浸染包裹着。碧绿的枝叶映衬着点点花瓣，秋季的诗意与美感不言而喻。

此情此景，想要用一句很美的话来形容古镇到处都是桂花的香气。然而，脑袋里蹦出来的居然还是：整座古镇都被桂花香“淹没”了！往来的游客，无一不沉醉在这桂花香的海洋中。若驻足流连桂花树下，还能感受一份难得的闲静，拥有一份久违的浪漫。花香阵阵，那萦绕身旁的香气似是有魔力一般，让疲惫的人们得到放松，心情得到治愈。此时，漫步城中，无人不称赞花香城美。

古镇的中心，有“江南小故宫”之称的南岳大庙，庙中有一棵树龄超过300年的桂花树，临水而生，傍庙而长。茂盛的树枝似承受不住桂花的重量，总是不经意间下起阵阵桂花雨，清风吹过，点点桂花飘落水中。在粉墙黛瓦掩映下，黄色的桂花，更显古典，这样韵味十足的桂花，将大庙的古色古韵烘托得淋漓尽致！若配上寒露时分的江南细雨，花瓣落在青瓦上，又是一番江南好个秋的绝美意境。

待走近一看，就会惊喜地发现一朵朵嫩黄色的小花齐聚枝头，团团簇簇、挨挨挤挤、很是热闹，微风徐来，那扑面而来的阵阵馨香，沁人肺腑，令人陶醉。让观赏者连连称赞：“哇！你看这桂花开得好好呀，好香呀！”

站在树下抬头仰望，那些淡黄细若米粒般的桂花，一簇簇在绿叶丛间若隐若现，当有微风拂过的刹那间，才散发出独有的芬芳，张扬着它姗姗来迟的美。伴着秋风，枝丫上的桂花时不时奏起秋的交响曲，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在弹奏着一个亘古悠远动人心弦的故事。



秋风起兮云飞扬，不过三五日时间，桂花开至极盛。娇媚的花儿伴着竹竿的轻击而盈盈飘落，落在白布幔子上，落在地砖的缝隙里，也落在每一个南岳人的心底里，堆金叠玉、纷纷匝匝， 好一幅淡抹轻描的“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而桂花的美，不止在味，更在胃。趁着此时，采回一些来，细心收拾，拣除花蒂，然后清洗，晾干，一层白糖一层桂花地铺在玻璃罐里，最后再淋一圈蜂蜜，密封保存。剩下的，安心交给时间，酿成一罐色泽金黄的桂花蜜。

你看，一捧干桂花，或者一勺糖桂花，茶饮、小点随意撒上一撮，美食立马有了魂。桂花酒酿圆子、桂花糕中，加入或拌上点桂花蜜，多甜；桂花茶、桂花酒中有了桂花，更香......仿佛人们想吃的，只是那一缕桂花香。

清代陈淏之在《花镜》中曾写过桂花的食用方式：“花以盐卤浸之，经年色香自在，以糖舂作饼，点茶香美。”母亲也喜欢采来桂花做糕点、做粥，还喜欢采摘桂花泡茶喝，那香甜的气息浓郁却不甜腻，清新的入心入肺。

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帮母亲捡落在地上的桂花，落在地上的桂花依然美好的像开在枝头，那香气依然沁人心脾。桂花被母亲醉在糖水里，来年开春就成了香气扑鼻的桂花露，喝水时兑上一勺，不仅口齿留香，连空气中都是甜甜的桂花香。月亮虽有阴晴圆缺，但由桂花酿造的美味，却是生活里的一丝蜜意。



都说人间至味是清欢，有桂之秋，柔风似水，清桂如烟。如今南岳古镇处处皆是桂花香，实在迷人。此刻，隔屏想你也闻到几缕桂花香了吧。趁秋风正好，阳光温柔，天气凉爽，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这秋意渐浓的日子里，不妨和我一起走上南岳街头，感受一下南岳甜甜的桂花味。随桂花一起静享时光的美好，赏尽南岳古镇秋色。举起相机，按下快门，将一段桂香收藏。

若走累了，不妨坐在桂花树下，闻着桂花香，喝着桂花酿成的小酒，品尝桂花月饼，就有一种“明月醉清风，丹桂香南山”的诗情画意。傍晚时分，徜徉古镇，随性走进一家茶楼，点一份桂花糕，要一份桂花羹，或品一口桂花茶，尝一尝香甜的桂花蜜，就像读到了秋天写给你的小情诗。待月出东山之上，临窗赏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都说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有多少人像我，因为一个秋，爱上南岳古镇。南岳的秋天很美，幸好，我们都在……

2021.10.1. 于紫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