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农村来

黎晓

<p class="ql-block">我们的儿时,多从农村走来。广阔的田野,笔挺的高山,欢唱的溪流,碧绿的草地,都是我们的乐园。</p><p class="ql-block">春季满山遍野的映山红开了,和小伙伴去釆个满怀。插满一瓶后,留下的放在嘴里嚼,酸中带点甜,吃多了,有时会流鼻血。母亲会在我鼻孔塞上纸卷。而我们会唱着:柴排花(方言:映山红),红嗒嗒,摘支给大爸(方言:伯父);大伯会撑船,撑个大铜钿……跑开去了。</p><p class="ql-block">夏天热了,每一口水潭都是天然的泳池。一个暑假,只要有空,只要不是暴雨洪水。潭里都是光屁股的我们。狗创,仰浮,钻到水底去摸石斑鱼。偶有-次,摸到螃蟹,被夹住了手,哇哇大叫着抽出手来。勇敢的男孩爬上潭边的四五米岩上,“扑通,扑通"往水里跳。一边跳,一边叫:跳潭,洗浴,老八几几硬阁阁。"给自己加油鼓劲,然后水面上便炸起团团</p> <p class="ql-block">秋天,山上的野山楂红了,也去采。浙南野山楂少肉而多籽。无肉,硬梆梆的,塞牙,还有苦涩味。味道实在比不上春天的野草莓〈覆盆子〉,初夏的地石榴的鲜甜而多汁,现在想来,倒和鸡肋相似,却没有鸡肋的肉香了。</p><p class="ql-block">值得纪念的是去采蘑菇,寒露一过,最鲜美的寒蕈便在几场秋雨后长出来。松林间,稀疏的白茅里,会躲着它们穿粉色裙子娇俏的脸。采下,用草茎串好,就似在秋阳下将一个个欣喜串起来。回家偶听爷爷讲农事,讲故事,和寒露相关的是关于稻谷的下场,“寒露不出头,割下来喂牛。”稻谷不乖乖长大,我家的牛就有福气了。可稻子也乖,牛也从来没那么好的口福,它只能在田边上偶尔伸出长舌头偷一口半口,总是会挨我的训斥,它那牛鼻子也会被我狠狠地</p> <p class="ql-block">哪像现在呢?我班上就有七个家庭离异的孩子。就从这一点上,我倒有些怀念起那山里的农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