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七》在炊事班的日子……

庞亚平

往事对于旁观者是一段儿故事，对亲历者是切身的喜悦和伤感。 太原市181野战医院↓ 1977年7月下旬我从营房仓库调到炊事班。报到后班长分配我去烧火。保家卫国，何来烧火。自己想不通但必须服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咬牙伙夫干起。 部队炊事班很重要。战场上如果连长被包围，连长应该自己能突围。如果炊事班被包围，那不行，突围出来的弟兄们一定抄家伙杀回去解围。要不然大家没饭吃。“好伙食顶半个指导员”不是吹。 每天叫醒你的不是梦乡，不是起床号响，也不是尿急憋胀的膀胱，是饿了。何以解饿唯有炊事班。古往今来，大难不死，伙房必有碗粥。 太原181野战医院有一个炊事班和一个官兵同餐的伙房。炊事班全体人员：司务长：孙洪明（68年兵）江苏沙洲县人（现张家港市）。给养员也称上士：刘作清（76年兵）河北滦南县人。炊事班班长：丁金友（军工）山东济宁人。炊事员也称伙夫别称大师傅：武相林（山西大同市人）军工。高世良（山东金乡县人）军工。彭师傅（北京市顺义县人）军工。李克昌（76年兵）河北滦南县人。王敏（女）77年兵，北京市入伍，河南开封籍。陈瑞峰（77年兵）河北任丘人。李顺强（77年兵）河北任丘人。饲养员：刘秋娟（女）77年兵，北京市入伍，江西大余县籍。＂菜园子＂：史家良（驻小店181菜地），77年兵，河北任丘人。＂火头军”：庞亚平，77年兵，任丘入伍，山东籍。 太原炊事班伙房↓ 炊事班部分官兵↓ 炊事班运物资结构特殊蹬着费劲的三轮车↓ 炊事班去小店菜地耕地，播种，运肥，劳动的手扶拖拉机↓ 当年炊事班负责机关及各野战所，在太原70余名官兵一日三餐的伙食保障任务。炊事班也是历年181新兵去锻炼的地方之一。在那里新兵要学会做饭，还要学会做人，做饭就像做人，必须真材实料，来不得半点儿瑕疵。七十年代我们的伙食供应是陆军一类灶标准：每人每个月成品粮45斤（粗粮70%细粮30%），食用油1.5斤，肉3斤，伙食费每人每天4毛5分钱。181女兵多大家吃饱没有问题，吃好却不容易，因为我们处在商品比较匮乏的年代。如何改善官兵的伙食是炊事班的首要任务。炊事人员开动脑筋出谋划策，勤俭节约点滴抓起，人尽所能想法设法去丰富大家的餐桌。炊事班养母猪育肥猪扩大养殖规模，种杂粮种蔬菜改善官兵的生活。促节约捡煤渣磨面做豆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不是传说。穷则思变。炊事班在养殖种菜节约成本的基础上，为了更好的提高大家的伙食，在不违犯纪律的前提下，开阔眼界转变思路，采取以物易物的传统方式，派人到外地用节省下来的粗粮（小米），去兑换我们官兵日常生活中所需要的各种物资。这个过程需要艰难的辛苦和耐心的等待。我去过古交县王封小煤窑用小米换过煤，去过原平县上阳武用小米换过土豆，也去过阳曲县小峪用小米换过苹果，还去过河南武陟县用小米换过大米。总之把换来的一切食品和付食品全部补贴到我们大家的伙食当中去。这样以来，我们的生活质量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和很好的改善。每天不再是窝头发糕二米饭，灰子白素炒山药蛋。而是每天有馒头有米饭，菜里有肉有鸡蛋。逢年过节，炊事班还要杀头自己养的肥猪来犒劳全院官兵。好吃的一道菜当年没吃夠，今天回想口水还流。＂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原平土豆炖猪肉。 晨风吹新面，新火起厨烟。刚开始烧火太造罪，自己对烧火一窍不通。每天鸡犬未做声我己躬身行。时时与煤为伍，刻刻与灰相伴。生火捅火云山雾罩，咳嗦带喘烟熏火燎，整日＂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不再消极。认识到烧火这个工作虽然很脏很累，但是很光荣也很重要。武功再高也怕火烧。伙房里的美味佳肴全凭＂火功＂，老师傅的煎炒烹炸全凭“火候儿＂，水房锅炉里的开水全凭＂火控”。炊事员一把炒勺能出来南甜北咸东辣西酸，一把菜刀能劈开生死路，一口铁锅可见五湖四海，一个笼屉能出来三山五岳喜马拉雅。我要不烧火一切全白搭。 经过长时间的耳薰目染和实践，我做面食的技能有所长进，能一次和好一袋面粉（50斤）而且发酵，拌，搋，揉，醒一气哈成恰到好处。也可同时用双手各自捏，搓成形两个馒头。还能一只手上笼屉，另一只手下笼屉，上下翻飞完成生熟交替。开始跟老师傅学习做面食，我们新兵闹出了不少笑话，多少次做出来的馒头，其形：时而如武大郎打滚儿，时而如扬玉环打盹儿。其味道：时而如王致和过街，时而如阎锡山发汗：其口感：时而如蒋介石骂街骂的那个“皮”，时而如唐三藏念经念的那根“筋”………总之是一绝，馒头的味道在怎么特别，战友们也吃的死去活来。 经过偷师学艺和自己的努力，我学会了一些简单的烹菜技能。＂三分墩子七分厨艺”。会用刀是炊事员的基本功，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实则危险不好把握，我的手被刀割破过无数次，刀痕累累，刀刀见血。不流血不知道血咸，咸来自于盐，盐是五味之首，能把五味平衡到和谐丰富才是高手。好厨子一把盐，这话不假，关键是不是你会撒。刀法熟练后就去厨房切菜，切肉，切一切可切能切之物。形态不一的各种食材，一把刀能让它变成块，丝，片，段，也可让它片甲不留。炒菜的技术实际很神密，也难以复制，手艺的传授，仍然遵循口耳相传，心领神会的传统方式，悟压倒一切。炒菜的味道好坏关键靠经验，只有多练才能成仙。我向丁金友师傅学会了做鲁味葱爆肉；向武相林师傅学会了做山西风味醋溜土豆丝；向彭师傅学会了做京味摊鸡蛋；向高世良师傅学会了做部队大烩菜；向老兵李克昌学会了磨浆做豆腐。总之在部队多学点儿东西，瘦着出来胖着回家。 杀猪↓ 菜地↓ 1978年3月中旬181移防河北省。炊事班随之解散。大家一走不知何时再来太原，只有留影作为纪念↓ 太原炊事班是个火热的集体，是个友爱的集体，是个团结的集体，是个战斗的集体。在炊事班和战友们朝夕相处半年多的日子里，我们一起走过了春夏秋冬。我们一起品尝了人生的苦辣酸甜。那年的一日三餐浸透着我们的青春和血汗。吃千吃万不如吃181的饭。别忘太原炊事班。（感谢提供照片的战友和老师傅的家人）祝：181野战医院战友国庆节快乐！2021年9月30日於任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