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东北旅游的思考

赵先生

2021年九月上旬，时值金秋，我和爱人来到东北，东北的美景十分诱人，茂密的森林五颜六色，肥沃的黑土地金浪滚滚，三江平原沃野千里。吉林市的松花湖好似镶嵌在松花江上一颗璀璨的明珠，历史文化名城敦化市的六鼎山的正觉寺是著名的佛教圣地，正觉寺山顶的一尊大佛成为世界之最，吉林省珲春市、黑龙江省绥芬河市以及漠河市都是风景秀丽的边境城市，齐齐哈尔的扎隆湿地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湿地，被称为“一品鸟”的丹顶鹤的数量占据全球五分之一，大庆市的石油“磕头机”遍布市区的各个角落，成为奇特的风景，因火山形成的长白山天池、五大连池、镜泊湖历史渊源长达千年，地处大兴安岭腹地的加格达奇被森林环抱，蓝天白云，空气中散发出阵阵青香，哈尔滨市的建筑美食音乐等，处处突显着欧洲的“洋气”。东北的美是独特的写不完的。

东北的历史文化比肩中原，与西汉同期的高句丽国是东北最早的独立王国。无论是与唐朝同时代的渤海国，以及战胜北宋的金国，还是统治中国近三百年的大清国，其民族从肃慎到女真，到满族，都是一脉相承的同一先祖。解放后，无论是工业农业和能源，还是科研文艺和体育，创造了无数个中国第一。

东北从行政上的隶属是指山海关以北的东三省，从地理上广义的东北应该从山海关和赤峰市划一条连线并向上延伸，应包含内蒙古自治区的呼伦贝尔、通辽、赤峰等地，面积在100万平方公里以上。以前我主要是因公出差或开会，多次去过东北的省会城市沈阳、长春、哈尔滨等，而且接触到的大多是科研院所的知识分子，对东北的接触了解都停留在肤浅的表面；近几年时间宽裕了，我专程到东北旅游的次数多了，接触面更广，接触的人更多，了解的层次更加深入和细致。

和以前的心情不同，这次从东北回来，少了兴奋和喜悦，多了一些深思，在回味沿途美景的同时，一些不愉快的事是不停地萦绕在脑海，这也许是知识分子忧国忧民的情怀与担当！

去年九月，分别去辽宁省葫芦岛市和锦州市；十月去了沈阳、内蒙古的阿尔山市和通辽市。今年的六月下旬去了辽宁本溪和桓仁县，吉林省集安市；这次去了吉林省吉林市、敦化市、珲春市，黑龙江省的牡丹江市、绥芬河市、齐齐哈尔市、大兴安岭首府加格达奇区、漠河北极村。总的感受是人口的流失导致经济萧条，青年人的外流使城市缺乏活力，老龄化十分严重，景区的人烟稀少，难遇人头攒动的场景。近日在西安刚刚结束的十四届全运会，在十几年前金牌总数排名中，辽宁省总是雄踞前二名，现在仅仅挤身前十，吉林和黑龙江就更靠后了。

东北经济的全面崩溃已引起党中央的高度重视，近几年出台了许多政策和措施，而成效并未显现，东北人口的流失从九十年代就已开始，现今海南、广东、广西等亚热带沿海城市是东北人移居的首选，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的青年人一去而不复返，他们在关外就业、创业而定居，进而带动全家亲友离开东北已成不可逆转的趋势。“昔日的闯关东，今日离关东”已成为不争的事实。笔者认为，要振兴东北，发展工业和高科技东北并不具有优势，应该从旅游抓起，以旅游带动人气，以人气促进经济的繁荣，进而带动第三产业的发展。

一、东北的旅游资源

历史景点：东北的历史源远流长、民族众多，从夏商周时的肃慎，秦汉三国的挹娄到南北朝的勿吉，从隋唐的靺鞨到两宋时期的女真，再到清朝的满，有多处建立王朝的都城遗址和文物古迹。

、大兴安岭地区鄂伦春自治旗的鲜卑族发源地——嘎仙洞遗址，它位于呼伦贝尔市鄂伦春自治旗，是鲜卑人的发祥地。鲜卑族是统一中国北方，建立北魏政权的民族。

、辽宁省桓仁满族自治县、吉林省集安市的高句丽古城，高句丽是存在于公元前1世纪只公元7世纪的中国古代东北与朝鲜半岛的边疆政权。2004年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也是东北唯一一个独立的世界文化遗产。

、黑龙江省牡丹江市宁安县的渤海国上京遗址，以及清政府流放罪犯的宁古塔。渤海国（698年-926年）是中国古代历史上一靺鞨为主体的政权，与我国的唐朝同一时代，由于受到中原文化的影响一度成为唐产的附属国。

、呼伦贝尔的室韦镇，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是公认的蒙古族和发祥地，“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青年时叫铁木真）就出生在这里。

、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是契丹族的发源地，辽国上京遗址，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陵墓所在地。赤峰也是红山文化发祥地。

、北宋“二帝”被流放的黑龙江省的依兰县。1135年和1156年，二帝分别驾崩于此，二帝“坐井观天”的故事流传于世。

、吉林省敦化市是清世祖发源地，清世祖陵墓所在地。敦化市名取自《中庸》“小德川流，大德敦化”。

、被科尔沁草原环抱的通辽市，是“孝庄太后”的出生地，她的光辉的一生辅佐了清朝初年的三朝皇帝，成为三朝“太皇太后”，为“康乾盛世”的贡献彪炳史册。

、沈阳是清朝的“盛京”，“清初三陵”及“沈阳故宫”亦同保定唐山的清陵和北京故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长春的“伪满皇宫”、沈阳的“大帅府”是近代中国历史的活教材。

文化景点：

电影文化：“长春电影制片厂”是新中国第一个电影制片基地。

建筑文化：哈尔滨市是近代俄罗斯建筑的集中地，漫步在中央大街，各式巴洛克建筑，以及以东正教为主的教堂，就如同置身于欧洲街头。

红色文化：黑龙江是东北抗联的主要根据地，以赵尚志、杨靖宇、赵一曼为代表的抗日英雄事迹和遗迹，以《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现代戏剧描写的故事发生地。辽宁丹东的抗美援朝纪念馆，记录了中国人民志愿军浴血奋战的动人事迹。

民族文化：以鄂温克、鄂伦春、赫哲、达斡尔、锡伯、俄罗斯以及满族、朝鲜族文化为主的资源十分丰富。

工业文化：长春的一汽、北汽、科学仪器馆（是中国科学院长春光机所前身）。齐齐哈尔的重型机械，沈阳机床，大庆油田，大连的“航母”制造基地。

英雄文化：辽宁鞍山的“雷锋精神”，黑龙江大庆油田的“铁人王进喜”，现代道德模范“郭明义”。都是令人奋进的一个个丰碑。

边境文化：中朝边境城市丹东市、集安市、珲春市，中俄边境城市绥芬河市、鸡西市、抚远市、黑河市、同江市、漠河市等十几个地级、县级城市，许多城市具有通关口岸。

粮仓文化：黑龙江的“北大荒”是千千万万知识青年艰苦创业、奉献青春的战场和阵地，如今成为中国的美丽粮仓。

自然景点：自然景点更是枚不胜数，仅列如下

山脉森林：大兴安岭（阿尔山）、小兴安岭（五大连池）、长白山。森林、天池、地质公园无可统计。

湖泊：长春净月潭，吉林市的松花湖、牡丹江的镜泊湖，长白山天池、松原的查干湖，鸡西的兴凯湖。

河流：松花江，嫩江，牡丹江，黑龙江、图们江，同江，乌苏里江，辽河等纵横交错。

湿地：东北的河流纵横、水量丰沛，湿地较多，尤以齐齐哈尔和大庆一带的湿地是世界上占地面积最大，生态环境优越的实地。人工繁殖的丹顶鹤的数量占到全世界的六分之一。

二、存在的问题

宣传力度欠缺，以上的数据是我的记忆，其实远不止这些，但是全国知名度不高。截止2020年，全国共有280个5A级旅游景区，东北三省分别为辽宁6个、吉林7个、黑龙江6个，共19个，仅占全国的6.7%。浙江省面积仅占东三省1/8的，5A景区就有18个。

截止今年，中国共有56个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东北仅有一个吉林集安市的高句丽古城遗址。另外两个分别是“清帝陵”和“清故宫”，还是和北京的景点打包在一起的，缺少历史知识的人很难知道其中还有沈阳。

2020年元月，中国文旅部评选出中国135个历史文化名城，辽宁、吉林、黑龙江分别为2、3、2，总共7个，只占到全国的5%。

2020年评选出的中国旅游百强县中，东北三省仅有吉林省的延吉市榜上有名，而浙江省就有25个。

2012年，由全国66家旅行社及各旅游媒体评选出的中国最美景区共180个，其中由十大地质公园，十大名山，十大森林公园，十大古城等十八类，东北的景区少之又少，几乎找不到。其实评委中也有许多来自东北的单位。

当然，无论是中国文旅部5A景区的评选，还是世界文化遗产的申报都离不开景区的硬件投入和软文化挖掘。这些都需要“银子”。

中央电视台的东北旅游广告最少，文化创意生硬呆板，近期在中央九频道有一个吉林敦化旅游的广告，长达几十秒的广告画面，仅有敦化市六鼎山冬日的雪景和雾凇，难道只是冬天欢迎游客的到来，完全可以将春夏秋冬的美景放在其中，吸引全国游客全时到来。

缺乏名牌产品与景区的互动，吉林敖东制药、完达山奶粉是代表性产品，很少人知道“敖东”就是敦化的古代称谓，也很少有人能将“完达山”和“珍宝岛”、“兴凯湖”联系起来。

前面列出的十几处历史、文化景区，在东北大多是土墙地坑、残垣断壁、石头瓦砾，没有人为地开发和重建，文物古迹和文字介绍十分稀少，游客千里迢迢高兴而去，扫兴而归。这一点应向陕西省、山东省学习。陕西省的周秦汉唐历史遗址，除兵马俑、大雁塔等古代遗迹，大多是现代仿古建筑，却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游客。

文化名城地保护与修缮。与“平遥古城”、“四川阆中”、“云南丽江”并称为我国“四大明清古城”的辽宁省葫芦岛“兴城古城”，因明朝名将袁崇焕而威名四方。现今的古城许多建筑雕梁画栋，石刻木雕依然保存完好，但目前都是民居和商铺，缺乏管理和保护，古城显得乱七八糟，交通十分混乱。

绥芬河、珲春、抚远、黑河、丹东、集安是中俄、中朝边境城市，风景秀美、空气清新、各具特色。但是缺乏统一规划，管理跟不上（辽宁丹东，吉林集安除外），旅游体验差，留驻时间短，回头率更低。漠河市的北极村，是全国人民必去的打卡地，近几年变化甚微，居民农民的粮田菜地、人畜鸡鸭混杂，远不像云南、贵州的古村镇管理得井井有条。两年前从漠河市火车站到北极村没有班车，都需要包车前往，今年已经有了大巴班车。但是北极村、北红村、龙江第一湾相距较远，交通不便。宾馆民宿设施简陋，服务欠佳。

交通不便。5A景区，一般都有省会城市或附近火车站的直达班车，像镜泊湖距牡丹江火车站仅70余公里，距敦化市仅120公里，没有直达班车，游客只能打车前往。桓仁县、集安市分属辽宁省和吉林省，其两地的高句丽古城文化都属于世界文化遗产，两地距离仅150公里，高速仅二小时车程。从桓仁县到集安市却要先从桓仁到吉林省通化市，再从通化市坐大巴到集安市，耗时在七八个小时以上。

东北的美食主要以炖菜为主，主食以面食为主。东北菜可以用三个字“黑”、“咸”、“黏”概括，黑主要是喜欢酱油，咸是口味重，炖菜总是有粉条和淀粉所以黏糊，外地人实难习惯！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服务意识淡薄，仅举几个小事。

近期登机时要看核酸报告，东北很多地方48小时后才能在网上看到，这一点就落后许多，给游客带来很多不便。

整个旅途中遇到的列车员、酒店饭店服务的几乎全是冰冷的面孔少有笑容，言语快直少有温情。在一个酒店用早餐，仅拿了一个茶叶蛋，来不及吃又怕浪费，我想带走，被服务员冷漠的阻拦，不到一块钱的鸡蛋反映东北人的小气和短视。

我们来到一个快捷酒店，早晨七点入住，下午两点我们就要离开。我们交了全天的费用，早餐票却不能当天使用，只能第二天早晨使用，我们说我们第二天就回家了，不要了，服务员说：“这是规定，必须给你，你不用就扔掉”！多么生硬的态度，使我难以忘怀。

前几年的某一次，在网上约了一辆从机场到达A酒店的网约车，当天从机场出来，因行程变化，目的地变为B酒店，我从地图上查从机场到B酒店比A酒店还要近，当我告知司机时，司机说：”改变行程要加价20元“，我说行程缩短了为什么还要加价？他说就这么规定的，刚刚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心里不爽。

东北人心直口快，说话生冷直白，缺少笑容，经常会感到不适，！

这一点和浙江等东南沿海形成了巨大反差，在南方的每一个酒店，服务员总是笑脸相迎，在前台总是为客人备好茶水糖果，有的地方还备有药品和针线等日用品，总给人以宾至如归的感受！

怎么办？请看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