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温暖(一)

亲亲果儿

<p class="ql-block">年老的父亲👆 年轻的父亲👇</p> <p class="ql-block">心中的温暖(一)</p><p class="ql-block"> 一直以来,父亲在我眼中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大到盖屋造船,小到柴米油盐。可以坚强如山,也可以爱家如奴。</p><p class="ql-block"> 1951年腊月,父亲出生在贡茶之乡———焕古,爷爷六岁从河南辗转逃难来到焕古安家落户,家在街道,但几乎是一贫如洗。父亲姊妹七个(四男三女,爸爸排第二,男孩中的老大),父亲小小年纪便开始挣钱做活,虽然没有土地,不用“背朝黄土,面朝天地”向天要饭吃,但出力的活一点没少干———挑水、打猪草、树扒里捡柴,有时还帮人背东西,一趟“黑龙池”,五毛钱。他小时也任性,宁愿在坡上打猪草饿一顿,也不爱吃包谷糊糊和红苕碎。那时候粮食不够吃,家里除了主要劳动力的爷爷可以吃点细米细面,或者纯包谷糊糊,其余人都要掺洋芋或红苕,婆婆怕小孩子挑食,总是把红苕切碎了煮,让人莫法挑出来。就是这样艰苦的生活,父亲还是接受了初中教育。毕业之后就去拜师学木匠手艺,有了手艺就到紫阳船队参加了工作,慢慢负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父亲比幺姑大了整整15岁,从小父亲就特别疼爱这个小妹妹。经常听父亲提起那时他每次休假回焕古都是幺姑到河坝边边接他,粘在他身边跟上抱下。他也养成习惯,每次回家总会给她买点小零嘴哄她。爷爷去世的早,他二人几十年早已处成亦兄亦父的状态。现在幺姑总是想着有好吃的要带到安康给父亲,带不下去也要分享给她的两个侄女。父亲后边的日子里,病痛折磨,整夜无法入睡,在屋里逛进逛出。幺姑下安康看他,晚上总会顶替母亲捶背的任务,边锤边陪他打广子,他也常念幺姑的好。</p><p class="ql-block"> 成年后的父亲,经中间人介绍认识了母亲。据说当时先是一张彩色照片到了母亲手中。第一次去母亲家相亲,青涩的父亲不知是经人鼓动还是鼓励,竟然进门就大叫我外爷、外婆“爸爸、妈妈”,雷人耳膜的同时也加深了彼此印象。以至于多年之后,母亲有时也会拿这个来调侃父亲。母亲小父亲六岁,是家里老大,下边也是弟弟妹妹们一大串,最小的比幺姑还要小上几岁。所以他和母亲结婚之后也帮助母亲照顾娘屋,帮外婆一家做家务,河坝灯台边洗衣服,打蜂窝煤,给妹妹们洗手、擦鼻涕……外婆在世时就经常夸奖父亲勤劳孝顺,能吃苦,舅舅和四个姨也都会亲切地称呼他“大哥”,而非“姐夫”。</p><p class="ql-block"> 父亲而后到了交通局的下属单位“交通运输管理所”工作,那时办公地点在现在的紫府路移动公司对面,母亲就在移动公司所在地“百纺门市部”买布匹。我上小学时,在城小,经常一家人一路出门,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p><p class="ql-block"> 姐姐大我四岁,她是娘婆二家的第一个孙子辈,受尽宠爱。幺姑和三姨同岁,属马,最为要好,经常一放假就去我家领姐姐。据说那时经常地震,又住的土墙房子🏠,一摇,幺姑和三姨便会抱着姐姐躲在大方桌下。姐姐是早产儿,身体不好,所以父母亲的大半工资都给姐姐买奶粉、请保姆。他们两个大人为了减少生活开支,就自己生豆芽、做盐菜,生活上能省则省。那个年代麦乳精、炼乳、白糖都是稀缺物,但这些东西姐姐小时就没断过。所以虽然是早产儿,但姐姐小时体壮如牛,被长辈们戏称“小地主”。姐姐奶粉一直吃到四岁,一直到我出生。所以那时候姐姐最不喜欢的是我,最喜欢说的话是:“你把我妹妹抱去嘛!”最爱做的事是:爬上床把我拖到床边上,假装大人端尿,把父母亲吓出一身冷汗…… </p><p class="ql-block"> 父亲虽心里一直想要个儿子,生我时,正赶上计划生育,影响一级工资的调资,但却爱女如命,从来没有打过我们姊妹,他是我和姐姐的保护伞。母亲年轻时是家里公认的“铁匠”,对我们管教相当严厉,每每夜深人静便会细数我们的不是,“竹刷条子出好人”一直是她的至理名言,所以我和姐姐一直都有好品行,几十岁了都不敢带一个“把子”。每当我们遭殃,总是父亲出来保我们,在我家也经常看到父亲伸开双臂把我们姊妹护在身后,躲避竹刷条子的情景。这种“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在我家经常上演,一来二去,嘻嘻哈哈,母亲噗嗤一笑,打也免了。时间一长,母亲大人就不会再上当,栓上门,不让他进屋,关起门教育我们,他就在门口敲门,小声劝慰母亲。</p><p class="ql-block"> 儿时我们住在母亲单位的大家属院里,几十户人。我们家在类似火车洞子的一长排房子里,都是独立的一间一间的屋子,我家三间房,那间光线最好的向阳的就做了我们姊妹的卧室兼带书房,阴暗潮湿的两间就做了他们的卧室和厨房。门与门之间是干净平整的水泥墙,我小时愚钝,父亲经常利用暑假,每天出一墙的数学题教我。学校教加减法,他就在家提前教乘法、除法;学校教乘除法,他就在家教混合四则运算;学校教四则运算,他就教应用题……那个院子也是回忆慢慢,家里的大立柜、五斗柜、大方桌、高矮板凳、凉椅,甚至折叠的弹簧沙发都是父亲自己做的。他一直瞧不起现在的木匠,觉得他们落了木匠的名声,充其量只能叫“钉子木匠”,做不得“榫头”,禁不起时间的检验。夏夜,父亲会把凉椅搬到外边歇凉,给我们讲故事,看我们玩耍,有时还会把肚皮专门鼓起多大,让我们两姊妹去比赛按,看谁能按下去。父亲脖颈后边有一颗大肉痣,儿时的我也经常趴他背上吮吸。</p><p class="ql-block"> 我和姐姐最大的不同,是她把幼儿园当做了乐园而我却当做了地狱牢笼。上了三天幼儿园的我,再也不想去那个地方,任凭母亲威逼利诱,甚至锁在家里关禁闭,也无法动摇我不上幼儿园的决心。而后还是父亲心软先妥协,做了两家婆婆的工作,她俩同年双双“光荣退休”,又光荣上岗,这样我就开始了长达几年的紫阳、焕古的寄宿生活,这儿呆一个月,那儿呆一个月。有时他还带我一路下乡,在蒿坪一住就是一个周,他怕是单位带着孩子下乡的第一人。但我严重晕车,常常是横睡在车后座上,一路走一路呕吐,不知道父亲是怎样揪心的把我带着。我从小身体瘦弱,常常半夜发高烧,有时甚至发烧到抽搐,抱我去医院看病的事时有发生。直到上学才好些。我上学前班的第一天,父亲深深记得一个细节:我兴高采烈地抱到一个蒸红薯去,而其他孩子都拿的是鸡汁方便面或者馍馍,他心里面觉得亏待了我,买来馍馍要换掉我手里的红薯,还惹得我哭了一场(我从小就喜欢吃甜甜面面的东西,随父亲)。</p><p class="ql-block"> 住在大院子时有一年晚上,正在看《乌龙山剿匪记》,父亲突然患病,肚子疼痛难忍,倒在公厕过道,让邻居们七手八脚抬回家,再抬到医院,这让我第一次感觉到恐惧。父亲年轻时身体很好,这是第一次看他害病,后头就是胃病,整整治了十年,什么“胃必治”、“温胃舒”、“养胃舒”都没断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从深夜到天亮,都在回忆父亲留在我记忆里温暖的点滴,拙笔写不出他的万般好(2021年9月29日凌晨,父亲出殡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左下是父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