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长征路（80）《沁园春•雪》诞生地

刘卫

▲ 红军足迹与自驾路线图（可点击放大）

出行日期：11月8日至9日（第44-45天）
自驾路线：瓦窑堡—高家坬—袁家沟
行车里程：约102公里

————————

离开瓦窑堡后，沿着当年红军的东征路线，朝着黄河方向前进。

1936年2月5日，红军总部来到黄河西岸，驻扎袁家沟村。毛泽东入住白育才家窑洞，部署指挥红军东征。

是夜，降大雪。

第二天，毛泽东纵马前往15公里外的高家坬（wā）塬，踏雪察看黄河地形，选择红军渡河地点。当晚回到袁家沟，在小炕桌上挥毫写下《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

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

高家坬塬•北国风光景区

按照行车路线，我们先到高家坬塬，现在叫“北国风光”景区。那是个面积很大的山巅台地，位于陕西省清涧县高杰村镇以东，距县城约40公里。

高家坬塬因山下的高家坬村而得名。它的东面是黄河，黄河对岸是山西。塬下有一条景观大道——沿黄公路，向南连接“天下黄河第一湾”和著名的乾坤湾（参见自驾路线图）。

从高杰村开始，走盘山道上行。下午约4点45分到达景区。因为是淡季，天又晚了，工作人员说：不收费了，你们自己上去吧！爬上塬顶，已是5点多了。

塬上有观景台。雾很大，尤其是东边的黄河方向。

▲ 前往北国风光景区——高家坬塬

登临高家坬塬，忍不住指点河山。

东边，是黄河与山西方向，群峦起伏，峁塬交错，形如无数大象在奔驰。想象一下，如果大雪覆盖，可不就是“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么！
西边，是无定河与陕北腹地，有重重大山横亘，太阳在云雾中忽明忽暗，缓缓西垂。

▲ 从塬上向东看，想象着伟人眼中的“山舞银蛇”与“原驰蜡象”。

▲ 从塬上向西看，白日依山尽，山峦似龙游。

在高家坬塬这儿，是看不到长城的。毛泽东词作中的“望长城内外”，其实是穿越时空的超视距意象，应该是隐喻抗日前线。中国历史上，长城的作用就是阻止外族侵略；近代以来，长城已成为中国人民抗御外侮的象征。 我们在塬上盘桓拍照一个多小时。呼吸着北国清冽的空气，沉醉在壮美的景色中，直到太阳完全落入西边的大山。 有两点遗憾：一是没有下雪，无法感受“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意境。二是有雾，拍不清晰。

如果下次还来的话，一定要上午。这时日出东方，可以用逆光为一道道峁梁勾边，尽显其多姿和妖娆。当然，须晴日，最好在太阳刚出时！

投宿高杰村

从高家坬塬下来后，天就黑了。当晚就近住在高杰村。这是在陕北住宿的最后一晚。

村子里窑洞很多，层层叠叠，大多数不住人了。第二天早晨，我们用相机、手机狂拍了近一个小时，就是雾太大，效果打折——近景尚可；远处白茫茫一片，纵深完全没有。

▲ 村口的旧门楼

▲ 山坡上被废弃的窑洞

▲ 这么好的院落也被废弃了，感到挺可惜。

▲ 村中新建的民居

东征战役发起后，毛泽东离开袁家沟，曾途经高杰村，前往黄河渡口。好像也住了一晚。 这儿现在是镇村合一，实际就是个村。村中一块立于2004年的石碑上写着：“国家扶贫开发重点村”。投宿的是村里唯一开张的小旅店，衣服都没脱，因为太冷，被子太薄，又没有取暖设施。
以前以为黄土高原很干燥，相反，这个季节又湿又冷。因为要去袁家沟，心中充满期待，吃住就不介意了！

袁家沟 《沁园春•雪》诞生地

从高杰村到袁家沟13公里，有两条道可选：小路颠簸，风景如画（去时）；大路平坦，车行如滑（回程）。

无论大路小路，都是在白雾笼罩的山沟里。沿途能看到奇特的天然崖壁浮雕（水蚀浮雕），与黄河晋陕大峡谷中的水蚀浮雕有得一比。我们猜想，远古的时候黄河曾从这里走过。

▲ 沿途崖壁上的水蚀浮雕（行车拍摄）

▲ 山坡上的羊群

道路的尽头就是袁家沟村，尽管靠黄河较近，因有山挡着，看不到。村里仍有雾，但在渐渐消散。 村中央有条河，两边依山而建一排排窑洞，有毛泽东旧居、红军总部旧址等。枝头树叶金黄，风景如画。

▲ 袁家沟村口

▲ 袁家沟中

▲ 红军总部驻地旧址

陪同我们参观的白炳池老人介绍，村子分上沟和下沟，现户籍人口500多人，常住人口100多人。我们问：村里大部分人姓袁吗？答：都姓白。 毛泽东入住袁家沟期间，写了两个东西，都很著名。一个就是前面说到的《沁园春•雪》；一个是当年2月17日发布的《东征宣言》，公开宣告，红军“为实现抗日，渡河东征”。20日，红军开始强渡黄河，进入山西前线。 毛泽东在袁家沟，一共住了半个月。

▲ 俯瞰毛泽东居住的院落

▲ 毛泽东旧居（右起第一间）。第二间门口靠着一块大牌子，上书“天下第一沟”

▲ 毛泽东居住的窑洞内景。就是在这里，诞生了不朽词篇《沁园春•雪》。炕上是毛泽东坐姿蜡像，炕桌原物现展陈在延安革命纪念馆。

在袁家沟，还有一事传为美谈：新中国成立以来，这个小山村，先后走出了百位县团以上干部，其中4位省委书记，7位副省（部）级干部，因此又被称为“省委书记村”。毛泽东旧居，就是福建省委原书记白治民的家。为我们讲解的白炳池老人说：白恩培（曾先后任甘肃和云南省委书记）小时候也在这哒住过。他是白治民的侄子，可惜后来落马了，本来挺骄傲的事，反而让村子蒙羞。
为选择制高点拍照，我们在红军总部背后的山腰上，看到了江西省委原第一书记白栋材的家，偶遇的。村里还有山东省委原第一书记白如冰的故居，不知在哪，走累了，没有专门去找。
袁家沟的这种现象，在中国可能是独一的，令人称奇。

▲ 毛泽东旧居门外，竖立着“白治民故居”标志碑。

如果不走长征路，如果没有“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恢弘词章，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来到这样一个隐蔽、美丽、充满传奇的地方。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袁家沟就是！

————————

《自驾长征路》已发部分篇目：

（79）历史的路口 • 从延安、永坪至瓦窑堡

（78）洛河两岸 • 会师与奠基礼

（77）保安到永宁 • 盘龙卧虎高山顶

（76）风雨兼程 • 长征胜利到吴起

（72）越过六盘山 • 毛泽东首次住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