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直以来,对于生命本身,我认为应该怀着极大的尊重去待,而别离却总是那么随意随时。曾经我单纯的以为只要悉心对待每一个流经的生命,就可以岁月静好。然,当我无助地眼巴巴看着它们长呼出最后一口气,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画上了句号。</p><p class="ql-block"> 今年院子里桂花树意外的都没有开花,不约而同的,难道是注定了这个悲情的八月?生日那天,恰巧迎来了这四只被丢弃在垃圾桶旁的尚未开眼的狗娃,而就在这接下来的二十天里,四只狗娃相继离世。当第三只狗娃在我的手心里嘴角一仰,笑着走了,我以为悲剧已经结束,尽管它们三个还没来及睁眼看这一世繁华,就连秋天的落叶和冬天的雪都不曾见,就已归去。剩下最后的一只,叫它大福,因为它坚韧,有力量,吃奶时甚至可以把奶瓶吸瘪。乳白色的毛发,眉心长有一竖天眼般的白毛,洁白的。眼见得它慢慢长大,超过我的手长,活脱得样子,不禁想象到它在广阔的院子里撒欢的情境,在花团锦簇里蹿踱,在草地上翻滚,在阳光下晒肚皮,可能会啃坏我种植的花草,打翻我的花盆,踩翻我的篱笆。。。。。我不怕辛苦,哪怕夜夜喂奶,天天换尿垫,尽只要这小家伙能茁壮成大。可是就在奶粉和尿垫即将用完之时,莫名其妙的出了状况。</p><p class="ql-block"> 第19日晚,喂了新换的奶粉,全吐了。以为是不适应,又喂了一次稀的,晨起一看,还是吐了,接下来一上午的嚎叫,后来嘤嘤的,以为是好了,头却深深地沉了下去。到了晚间,眼睛里初现血丝,已经汤水不进,午夜,我心疼地捧起来,发现嘴巴渗出血迹,小小的身子软得像小撮棉花。0:30分,挣扎挪到小窝最边上,体面地排了尿,体面地,没有沾到为它新铺的衣物上。0:50分吐了超大的一口血后,试图趴起来,身子却没了力量,难受地到外翻滚,我坐在一旁,流着泪静静地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不知道时辰了,实在熬不住就去睡了。凌晨起夜看望,依然是不停地翻来覆去,晨起,如是,中午如是,中午上班前换上最后一张尿垫,角落里更大一滩褐色的血。傍晚收工急奔回家,终是没赶上送它最后一程,两天两夜未进食,小小身体平摊那儿,依然保持了挣扎时的姿势,最后的力气大概用来排空体内的秽物了,这一幕,一辈子都不会遗忘。想象一下,一只手掌大小的奶狗,两天没进食,又不喂辅食,却排了这么多黑便。生命如北斗,光着来,空着走,丝毫不留。</p><p class="ql-block"> 皇甫说,很多事没有来日方长,而很多人只会乍然离场,在这个灰色的八月里,我一次次一遍遍一说着再见,这一世就这样阔别了。</p><p class="ql-block"> 有一瞬间,我觉得上天在让人适应别离,适应无常,抑或适应死亡。尽管深知,死亡不过是一道门,跨越之后兴许是新生,对,肯定!只是,从出生到生命走向消亡,这个过程太长太煎熬,太苦痛。终是解脱了,都解脱了,我熬了几天,体重也顺利地降到了108。</p><p class="ql-block"> 今秋家里买了几株天堂鸟,查百度才知道是自由,极乐鸟花。愿所有,离苦得乐吧,愿所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净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二O二一年 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