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从小就爱吃鱼也喜欢和父亲到河边打鱼,父亲撒网,一网下去,只见网兜内雪白的鲫鱼一片,先不提吃鱼时的喜悦,就在河边从网兜里捡鱼的兴奋劲至今难忘!</p><p class="ql-block"> 虽爱吃鱼却从未亲手做过鱼,每每都是母亲把父亲从河里打回来的鱼酱上一盘,我会美滋滋地吃上三两条,那是儿时对于美味的记忆!如今已长大成家,深知一位厨艺高深的母亲对于孩子成长的重要性,所以三十七岁的我才幡然醒悟要学些厨艺!纵有后知后觉,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p><p class="ql-block"> 恰逢疫情居家,赵阿姨从家乡带回些鲫鱼送与我,在表示感激的同时我心里是真心犯了难---只会吃鱼的我又怎么会做鱼。心里盘算着把母亲叫来共享,一来可免去把鱼做坏的尴尬,二来又可小聚,何乐而不为?可不巧的是舅父来母亲家做客,我的如意算盘就这样落了空。</p><p class="ql-block"> 看着在盆子里游得撒欢的鱼,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还没挨到鱼就被它一个挺身给吓了一跳,看你还能跑了不成,我死命地抓住一条小家伙,拿起剪刀准备去鳞,但是这速度可以说聊胜于无,这要什么时候能做好晚饭?急得我额头直流汗!“老妈,你可以借助土豆削皮器——东北俗称土豆挠子来去鳞,速度很快的!”姑娘下课来到厨房救场,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一番操作,别说去鳞的速度真上来了,但是我的手难免这里被刺那里被扎,这厨艺的深造且需要些时间来磨炼!在我为去鳞有些洋洋得意之时:“亲爱的刘老师,姥姥去完鱼鳞都是要摘除鱼肚内的东西的?您老这是一波什么神仙操作?”姑娘又来打击我,这孩子对我的厨艺一向抱有怀疑的态度,今天非得给她露一手瞧瞧!左手持鱼右手持剪,刚要开膛破肚,却见那鱼,一个挺身,重获自由,汗!再来……几次才逮住它,就在剪刀碰到鱼肚子的时候,我无意间与那条小可怜绝望的眼神相撞,它张着嘴凝视着剪刀朝向它的腹部,在可预知的情况下等待疼痛的到来……我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久没动,似乎停留在了与这条鱼相互对视的空间里。“快放下吧!”先生网课下课走过来说,“我来吧!”“它,它……一直瞪着眼睛看我。”我有些语塞。“不想做就直说,何必……”先生摇头,我却没有和他狡辩,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可那鱼的眼神一直在我眼前浮现,想想我每次吃鱼时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深刻的体会,因为我的一门心思全在味道上,而忽略了这条鱼和那条鱼被烹饪时的痛苦,我想以后我可能不会再吃鱼了,因为那种对死亡恐惧的眼神让我觉得它本可以自由地在水里嘻戏,可是由于自己的喜好和贪吃就要让它来承受不应该承受的一切,这似乎很不公平……</p><p class="ql-block"> 此情此景意外地和我们当下所处的生活场景雷同,人类目前正在遭受的是不是我们在不经意的活动里,就暗暗埋下了危险的种子,而你我却在纵情享受以其它动物的苦难为带价的欢乐里呢?我还在沉思,一盘美味飘香的酱鲫鱼已经端上了桌,而我却再也没有想吃鱼的打算和欲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