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生活（十四）

灵儿

屋里的人全都起来了，收拾东西，覃景慧给一个同事打了电话帮忙送一趟，那个同事爽快的答应了。不一会儿，车来了，覃景慧和叶玲大包小包的上了车，因为是深夜，所以顺便把覃景民小两口送回家。后来，覃景丽也跟着上车了，去个女的会有照应。车上，叶玲肚子一阵阵的就像坏肚子那样隐痛，覃景慧让叶玲倚在自己怀里，一遍遍用手轻轻的抚摸叶玲的肚子，不停的询问情况，内心也不停的祈求上天“千万不要生在路上，一切平安，一切平安……” 第十一章 总算到了县城医院，覃景慧赶紧联系王岩，发了很多遍才打通电话，“王主任，我老婆要生，来你们医院了，麻烦您给看看吧！”语气急促。 “你们赶紧去乌市吧！不能在这个医院生！”王主任拒绝道。 “来都来了，万一再走生到半道怎么办呢？”覃景慧几尽哀求。 “真的不行，你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王主任再次拒绝。 “算了吧老公，一时半会生不了，我自己有感觉，咱们去乌市吧！”叶玲看到覃景慧那么求人家也特别心疼。另外，生过孩子的人自己知道啥情况。 “你觉得没事吧，真的一时半会生不了吗？”覃景慧毕竟是男人，以为只要有反应就离生不远了呢！ “没事的，咱们都能等到天亮，不用打车，坐班车去都可以。”叶玲肯定的回答。 “那可不行，必须打车走！”覃景慧坚决的说。覃景慧平时是一个特别爱节俭的人，当他面对真正大问题的时候还真是一点不含糊。 因为是深夜，所以100公里的路又花了300元打车费，这次他们直接去的乌市人民医院。医院妇产科有值班大夫，给叶玲做了内检，开两个宫口，大夫说：“一时半会儿生不了，什么时候疼痛中，间隔时间短了再来就可以了。” “那就办住院手续呗，在外面等也是等，在你们这里等安全。”覃景慧说。 “主要是我们这床位紧张，不到生的时候不给办住院手续。”值班大夫说。 “那咱们就去附近的宾馆先住下吧。我先去看看房子。”覃景丽说完走了。 “那好吧！” 覃景慧领着叶玲拿着大包小包也随着覃景丽从医院出来了。 出来医院后，覃景慧又不停给王岩打电话咨询情况。叶玲来火了，“打什么电话啊，有啥可以咨询的，从那个医院出来的，还有啥可咨询她的，你是不是没事故意找机会和她联系啊！” “你说啥呢？我就是不懂问问她。”覃景慧说。 “问她干啥，如果她啥都可以何必让咱们来这呢？你就是看人家是大夫，故意找借口吧。”叶玲气愤愤的，憋一肚子火。覃景丽赶紧劝大嫂。最后平息了。 和医院隔一条路就是宾馆，覃景丽打算要两个房间，覃景慧不同意，最后住的是一屋三张床的房间，价钱不贵是覃景丽抢着付款的。 安顿下来后，下一步开始等待叶玲肚子疼的程度了。白天覃景慧领着叶玲到处溜达。到了晚上，叶玲的肚子一阵阵的疼，次数越来越多。覃景慧干脆凑到叶玲床上，一圈圈的抚摸着叶玲的肚子，虽然不能解决加速生产的问题起码能给叶玲精神上的安慰和鼓励。这就是真爱的夫妻！ 凌晨四点多钟，覃景慧领着叶玲，覃景丽做随从，几个人又去了医院。医生检查后立马办了住院手续，叶玲被医生领到隔离室准备待产。隔离室有好几个待产的孕妇，个个疼的苦不堪言，叶玲是比较轻的一位，总是一阵阵隐痛。其中一位孕妇她忽然皱眉，面色苍白，口里不断发出哎……哟……的抽气声音，人也慢慢的蹲下去，双手死死地按着自己的肚子，头也越来越低，蜷缩的身子不断的在颤抖，声音变成呻吟也越拉越长，显得很无力又很痛苦。甚至内裤都提不起来了，还是叶玲帮忙穿上的。十八年了，几乎忘记生孩子的滋味了，没想到自己不久就要面临一场疼痛，想到这里，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待产隔离室里的孕妇，个个都是疼的几乎没了半条命才被送到接产房。一天下来到了晚上叶玲仍然一阵阵隐痛，尽管这样都感觉身体没了力气，真担心如果真正生的时候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怎么办？毕竟是高龄产妇嘛。但是有的孕妇和叶玲一样只是隐痛，接产大夫也把她带进接产房，不一会儿宝宝也生出来了；有的用的是指定接生婆，但是还是疼到开十个宫口才被带进产房叶玲心里不由得出现一个闪念：难道有点说法吗？ 晚上接班的时候，接班的产婆对大家说：“如果想要明天生的，赶紧想点办法昂！” 叶玲彻底明白咋回事了，她准备去住院部产房找覃景慧商量事情，可是接产婆不让去：“不能走昂，必须呆在这里。” “生不了，就在这附近转悠一下。”叶玲说。 “那也不行，必须呆在这里。”接产婆很坚决。 无奈叶玲只好呆下来了，到了凌晨三点多钟，叶玲给覃景慧发信息：醒了吗？我觉得这里面有事，可能得给接产婆送个红包吧！ 覃景慧没有回音。 叶玲又发了一条信息：醒了吗？咱们商量商量啊！ 覃景慧仍然没有回音。 叶玲着急了，干脆起身就走。 “你干什么去呢？不让离开。”值班接生婆吆喝。 “哎呀，你就让我出去一下吧！肯定生不了，我也不走远，没事的。”叶玲说完不由分说推门出去了。 叶玲出来后直奔产房，走廊里一片寂静，个个产房都睡了。覃景慧躺在床上，侧着身子面朝里。叶玲走过来，轻轻的推了一下覃景慧，覃景慧立马翻过身来，惊讶地说：“哎呀，你咋回来了？” “给你发的信息看了吗？”叶玲问。 “没有，也没睡着，我在琢磨事呢！”覃景慧说。 “我给你商量个事！”叶玲着急的说。 “我也正有事和你合计呢？”覃景慧抢着说，“我想给接生婆送点红包。” “我也正想和你合计这事呢！接班人都说，谁想要今天生想想办法昂！话里有话呀。”叶玲说。 “是啊，所以我也正想是不是给接生的送点礼，再说了生命关口，接生的也不容易，肩负重任，应该得到的。”覃景慧说。 两个人说来说去天就亮了。产妇和陪床的都起来了。屋里一共三张床，叶玲的床位在中间，靠窗户那个床位的产妇遭了很大的罪，生到半道实在生不下来了又做的剖腹产，真让人不寒而栗啊！ 靠窗户那位产妇妈妈打量了一下叶玲：“我看你今天生不了，都不咋疼呢！” 靠窗户的产妇接着妈妈的话说：“送礼也不好送，都有监控器。送不进去啊！” “哎，那咋办呢！啥时候生算啥时候吧！”叶玲也无奈了。 覃景慧悄悄的对叶玲说：“你今天先去看看谁值班，到时候里应外合告诉我是哪个人接生，然后我有办法送礼进去。你只负责是谁接生就行了。” 听到覃景慧这么一说，叶玲心里有底了，“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叶玲说完又回到隔离室。 八点了，来了两个当班的产婆。一位是个年轻的大约三十出头，另一位五十出头，一脸严肃相。她们挨个床咨询一遍检查了一下然后转身出去了。叶玲也不知道岁数大的那位叫什么名字，出去后再没进来，心想：真正确定好是谁再告诉覃景慧吧，现在还是不确定那两位到谁是主班产婆。 大约九点了，五十出头的那位产婆端着一个空杯子进来了，叶玲一看这杯子特别熟悉就是老公用的杯子啊！迟疑中，那位产婆喊：“谁是叶玲？” “ 我是”，叶玲赶紧答应。 “这是你老公给你送的水。”那位产婆边说边过来了。 叶玲这次特别注意一下她胸前戴个卡片，卡片上写道：宋杰。原来这位主班产婆叫宋杰，这下知道了。 叶玲接过杯子，一看杯子里面根本没有水，她立马明白了，原来覃景慧给她已经送上红包了，想不到覃景慧在外面比自己看得还明白呢！这个老公挺有能力呀，叶玲更加心升佩服，也更加幸福和自豪。 宋杰开始给其他床位产妇输液，唯独没给叶玲输液，只告诉叶玲吃巧克力喝红牛饮料，叶玲肚子也不疼，别人都疼的痛苦难耐，她却又吃又喝的。 待产室有好几个，跟着宋杰那位年轻产婆也是今天当班的，她去其他屋接产了。中午十一点了，宋杰来到叶玲面前给她输液，“肚子疼吗？” “不咋疼，一阵阵的。”叶玲说。 “没事的，今天就让你生。”宋杰语气温和。 “谢谢您！”叶玲特别客气！ 宋杰把叶玲也推进了待产室，待产室有个大架子，看着冷冰冰的，让人有些恐怖。叶玲上去躺在那里，两腿搭在架子上，宋杰把叶玲胳膊用皮带绑在扶手上，然后做了内检，“肚子不疼怎么能生孩子呢！”宋杰说完调了调输液器，然后和叶玲唠嗑：“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教学呢，在我们当地！”叶玲回答。 “挺机灵的。”宋杰夸奖道。 “是啊。”叶玲心里特别舒服。 “你们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宋杰又问。 “我们俩都喜欢女孩，也特别盼望是女孩……哎呀！”叶玲说着，突然肚子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生，刺激着她的神经。肚子像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一阵有一阵的疼痛犹如钱塘江大潮一般向她涌来，一波又一波。宋杰坐在一边吃着中午饭，好大一碗方便面，产妇的哎吆哭喊声对她们来说已经麻木了。宋杰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正好十二点了，她把桌上吃的饭收拾一下然后来到叶玲跟前，把手伸进去，突然一股热水“哗”地一下躺出来了，这是羊水捅破了，接着就让叶玲用力。叶玲用力抓紧床头的金属把手，手心全是汗，浑身使着力，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孩子快出来了，她对自己无数次地喊着加油，一次次的使出浑身的劲道，手指已经捏的苍白，但她从未放弃。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已沙哑。这时，又过来一位产婆协助宋杰，她用袋子将叶玲肚子上面困住，然后用手往下推，不停的喊着：“使劲，在用力一下孩子就生出来了，快点用力！” 叶玲吃力的用着力气，再次用力……再加上她们熟练技术的操作，“哇！”一声啼哭，孩子呱呱坠地，挣脱了母亲的身体，时钟正好十二点半。顿时叶玲的肚子不疼了，她用微弱声音赶紧问产婆：“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喜欢的！”宋杰说。 “我不放心，快抱给我看看！”叶玲最希望是个女孩。 宋杰抱过孩子，指着孩子的小鸡鸡处，“你看，什么都没有，是个女孩。” 刚出生的宝宝浑身粉嘟嘟的，但是小脸特别白，两条小腿弯曲着，两个小胳膊抬着，小手咋来。这就是我的二女儿，叶玲顿时一块石头落地了，激动的流出眼泪。她不顾自己的虚脱，胎盘还没取出来呢，她就急着赶紧给覃景慧打电话。 “老公，我们生个女孩，真的是女孩！”叶玲激动不已，声音微弱中带点强有的力气。 “是啊！真好！”覃景慧更加激动万分。他有两个儿子了，都说女孩疼父母，所以他一直盼望来个女儿，虽然做B超是女孩，但还是不放心，如今彻底落实，激动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不由的流淌下来，当时在外面等候的有好多人，他的妹妹、弟弟、弟媳妇、同村的一对夫妇，他都无暇顾及。这就是幸福，这就是老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宋杰那位助手把宝宝放在称上，六斤六两，然后放在一张平台上，宝宝可能刚离开母体冷的缘故，开始“哇哇哇”地叫着，声音由小变大，最后不停的大叫起来。 “这孩子声音真大，好洪亮啊！” “觉得没人搭理了吧，放在那不管了” “这小宝宝真白，特殊的白啊” 宋杰和那位助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因为叶玲属于高龄产妇，没那么大力气了，所以产婆给她做了侧切，胎盘取出来之后，宋杰给叶玲打了针麻药，然后缝合侧切处，一切工序下来之后，叶玲感觉自己整个过程几乎根本没受着太大罪，她突然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