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b>郭 毅</b></p><p class="ql-block">姚斌，你走了，走得令人猝不及防。</p><p class="ql-block">明明说好的，你稍好一点会再来北京301解放军总医院做手术，你为什么食言了呢？你就这么狠心，丢下可爱的女儿，温柔聪惠的妻子？风烛残年、孤老的父亲？还有见与不见，却依然情谊如酒的战友？</p><p class="ql-block">追忆近三十年的战友情、兄弟情，往昔的片段如断线的泪珠，亦如卷轴画卷，虽遥远却又如此清晰，如浪涛，扑面而来……</p> <p class="ql-block"><b>这张英俊帅气的照片，本不该放在这里。</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一</b></p><p class="ql-block">我庆幸在机关灶后厨里有一位同乡。</p><p class="ql-block">要想长得好，就往灶里跑。老家的这句谚语，告诉我们伙房里有关系的好处。</p><p class="ql-block">斌，早已记不清你什么时候到的机关灶，只是记得当兵第二年我调到机关政治部时，你已经在机关炊事班当上司，负责采购整个机关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那时的你身体壮似牛，浑身上下透着南方人的精明强干，记得当时机关食堂凭饭票，碰上你在窗口值班打饭，你总是尽可能多给饭菜，而每次收饭票时，你看都没看，抓起一把饭票找给我，下来一数时，不仅吃饭免了，还倒赚好几块，每每这样，让我的内心如同干过坏事般惶恐不安。</p> <p class="ql-block"><b>从左至右依次为作者、胡宏、姚斌、杨保径，那时我们正青春。</b></p> <p class="ql-block">当兵第二年，我、你、杨保径、胡宏四位三里镇的同乡，邀约一起探亲，整个探亲期间在四人家往来穿梭，不亦乐乎。遥记当年，流行的还是自行车，当年保径家还是住在大山里，去他家时全部是推着自行车一直上坡，而回来时，根本不用脚蹲，十几分钟就到了山脚下，那种你追我赶、一路欢笑，犹如在白雪皑皑的林海雪原、亦或大漠孤烟直的茫茫草原风驰电掣，那种感觉，虽已过去了二十七八年，画面依然那样清晰、唯美与曼妙，始终挥之不去。</p><p class="ql-block">当年我在政治部报道组任报道员，平常少不了到报社送稿，有时回来晚了，错过了饭点，苦于每月只有几十元津贴，好多时候都是到你那蹭吃蹭喝。</p><p class="ql-block">记得有一次晚上，你在得知我外出送稿回来晚了没吃饭，专门备了几瓶啤酒，还有几份凉菜，我俩用一个大袋子拎着，考虑到当时部队已熄灯，加之我俩都住集体宿舍，为了不影响战友休息，我们决定另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p><p class="ql-block">在操场上转悠时，我俩同时决定就在400米障碍的深坑里开吃，下到坑里吃喝起来，一兴奋完全忘了一切，俩人就开始在坑里大声说笑起来，因为在坑里，全然不知外面的情况，当有强烈的手电光在坑的上面掠过、且越来越亮时，我俩始觉不妙，几乎在同时决定跳出深坑，俩人心领神会同时往大院外面跑，一下子翻墙逃出大院，当时我们都很年轻，加之新训六个月，身手都很敏捷，两三米的高墙一蹴而就，一下子就翻过去了。后来才知道，当时是机关邵参谋到基层查哨，听到操场上有说笑声，本来想一探究竟顺便抓个现行，结果被我俩逃掉了。我们没往机关跑，主要是考虑机关门口有哨兵，当时如果直接往机关跑，进去时肯定会被哨兵记住单位，再一追查就会露馅，那样麻烦可就大了。</p><p class="ql-block">斌，1994年5月，我的父母和侄女三个来部队探亲，在部队招待所小住的几天里，我每天都到机关灶给父母他们打饭，你不仅充足保障，还多次到招待所探望，那份乡情温暖至今。</p><p class="ql-block">好多次我们自感肚里没什么油水，就想出去打打牙祭，就相约到部队驻地附近的老君堂老街找个饭馆搓一顿，或你买单或我买单，胡吃海喝一顿。</p><p class="ql-block">斌，节假日或休息时，有时我俩会相约到基层连队会老乡，在路过训练场时，你会在单双杠那露两手，记得有一次，在五中队后面的训练场，你利索的单杠四、五练习，一下子把我惊住了，这么好的素质，到后勤单位真的是浪费军事人才。</p><p class="ql-block">就更别谈我们几个老乡相约到北京天安门、北海、世界公园等地游玩的场景，现在想来，那种超越血脉亲情的战友情、同乡情、兄弟情，是何等珍贵。</p> <p class="ql-block"><b>姚斌在部队时在老家界牌水库留影，彼时风华正茂。</b></p> <p class="ql-block">斌，从部队退伍武后，你在部队一位老乡首长的帮助下，进了北京一家法院做法警，你始终觉得仅有初中毕业，难有出头之日，在工作一年左右，你返回了老家，顺利进了县水利局。</p><p class="ql-block">九十年代初，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掏金梦裏胁着你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先是在武汉被不明真相的人拉进传销团伙，再后来你步入正轨，在广东东莞经营批发大米，生意一度风生水起，无论是在传呼机的年代，还是只能用作打接电话普通手机的年代，我们或长或短，始终保持着联系，每每听到南方传来你的只言片语，你的些许进步，总能让身为战友、老兄欣喜不已！</p><p class="ql-block">再到后来，你娶妻生女，拥有了来自同一单位美女的那份真爱，也在县城拥有自己宽大的楼房，这一切，让同为来自农村，深知打拚不易的我羡慕与敬佩，也为你们幸福的一家，送上深深的祝福。</p><p class="ql-block">斌，你是个自尊心超强的人，始终想出人头地。在部队先后入党、立功的你，总想证明自已，让生命多一份精彩与亮色，凭着努力与聪明才智，你在2020年终于走上了横跨湖北、河南两省特大型界牌水库的“一把手”一一主任，上任后，你爱民、亲民、为民，时时处处为水库干部职工着想，深受他们的爱戴。</p><p class="ql-block">只是，幸福总是如此短暂：9月23日，大悟水利系统痛失一员悍将，女儿痛失一位好父亲，父亲痛失一位好儿子，妻子痛失一位好丈夫，我则痛失一位好兄弟、好战友！</p><p class="ql-block">斌，自此，你长眠，我们长念！</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二</b></p><p class="ql-block">斌，恕兄直言，你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被酒害的。</p><p class="ql-block">九泉之下的你，不知是否赞同？</p><p class="ql-block">只是无酒不成席，酒过伤身体。</p><p class="ql-block">斌，说心里话，这些年，自打你退伍返乡后，每次回老家，我想和你见面，又害怕与你见面。</p><p class="ql-block">那是2018年11月左右，在采访结束路过湖北时，专程回家一趟，此时的你虽说只是界牌水库的副主任，但此时已经全面主持水库工作，一副义气风发、少帅的模样。为了表示对我回乡的欢迎，你不仅邀请了我老家村里的两名主要干部，而且邀请了数位在老家的战友作陪，十余人浩浩荡荡，开车来到距离老家二十多公里开外的河南信阳一农庄。那一次，我再一次领教了你的作风与酒风，而就是这个“作风看酒风，酒品如人品”的伪命题，害惨了太多的人，包括你自己。而在之前在县城的那次聚会，我再一次领教了你酒杯高高举起的巨大压力与威胁，而就在那一次，我被迫喝到县医院输液，还是战友张正宏开车把我送到医院的。</p><p class="ql-block">斌，还有在战友蔡自明家里，热情好客的夫妇俩专门请来大厨大摆宴席，与你邻坐的我还没开始都害怕与你坐一起，席间根本不敢看你，因为怕你的酒胆。每次端杯的手都有些发抖，结果那次，你果然喝多了，话都有些跑题，听说酒后的牌桌上，你攻城掠地，收获满满。</p><p class="ql-block">蔡自明是我们机关四人组中（包括我们政治部的吴笃学）的佼佼者，人长得帅气不说，还有一颗聪明的大脑，这既有先天的聪慧，更有后天的勤奋。他不仅把事业经营得风生水起，也把家庭经营得温暖如春，真的羡煞旁人。</p><p class="ql-block">斌，你在天堂请放心，只有我和蔡自明三人知道你的糗事儿，我们会帮你保密到底，谁问我们也不会说。</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2021年清明节，回大悟老家祭祀祖先时，几位在大悟混得风生水起的战友刘志国、代小刚、代新桥做东，在县城请我小聚，聚餐前小刚征求我的意见，他知道我㑂的感情，说要不请三里的姚斌一起坐一哈？我连忙说不，称就怕和他一起吃饭，关键怕和他一起喝酒：酒桌上完全一副土匪作风，杯子一挌，一碰就是一杯，不喝还不行，根本遭不住，每次喝完都难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明白你的心意：酒喝到位了，感情自然到位了。老家不是有言吗：怪酒不怪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可现在是什么年代，吃个饭，喝瓶酒那还叫个事？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了。斌，你说是吧？</span></p><p class="ql-block">斌，成也酒，败也酒。时至今日，不知你认不认可为兄的这句话？</p><p class="ql-block">今年六月你来京时还曾说，一天天热时你脱光上衣，是弟妹无意发现你皮肤非常黄，让你去检查才发现已至肝癌晚期，你说在这的前两天，你还在接待上级来水库检查的领导，又是一顿大喝……</p><p class="ql-block">来北京治疗你告诉我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在广东经商，何苦回老家上这个班……现在想来，我只能一声长叹，斌呀，你的醒悟真的太晚太晚！是的，那样会少许多酒场、应酬，只是人生无法重来，每一次都是直播！</p><p class="ql-block">斌，今年三月份清明节没有见你，就是怕你的酒。</p><p class="ql-block">其实，照你的病情推算，那时你的肝脏已严重受损，只是你浑然不知。</p><p class="ql-block">做记者的我，这些年没少与酒打交道。记得刚从部队转业时，到一家杂志社任编辑记者，自恃从特种部队出来，也才三十几岁，在山东济南采访时，为保护当时带我出来采访的领导，我一人对好几位山东壮汉，结果在山东的一周，我的肝大受伤，每天仅能喝点粥，什么都不想吃；再到后来到一家走市场的报纸，广告和发行事关报纸生存，事关收入的压力，让我不得不在推杯换盏中，获得些许他人的关照，为此付出的是健康的身体为代价。再到后来，我成为了报社部门负责人，以及后来成为作家、专业禁毒媒体的负责人后，无论是出于礼节还是采访的成功，酒喝得越来越多，加之我行伍出身，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江湖气，秉持“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的酒风，每每喝到最后，人来疯，直到非醉即倒才肯作罢！</p><p class="ql-block">好在近些年，我才活明白，知道了“没有身体，哪来的感情”的道理，酒，才刻意地把控了一下。</p><p class="ql-block">斌，如果天堂还有酒局还有应酬，你切记：多做有意义的社交，少喝酒，非要喝，也要喝有意义的酒，多吃菜，没有身体就没有一切……</p> <p class="ql-block"><b>战友胡宏（左）与姚斌在天安门合影。</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三</b></p><p class="ql-block">2021年，是我俩自你我从部队分开后，见得最多的一个年份，只是没有想到，这竟是你我永别的前奏。</p><p class="ql-block">这是一个我与你，在你生命最后时刻几个月频繁交际的“时光柚”一一</p><p class="ql-block">5月31日，在结束湖南采访、调研准备返京后，我顺道回大悟探望双亲。在与三里派出所所长涂敏交流时，偶然得知你身患重病的消息，一种强烈的，想见你的愿望，驱使我把电话打给你，你告诉我在武汉，联系无果后，决定径直到你任职的界牌水库“守株待兔”。最终，在水库大院里，仅仅等候几分钟后，就见到了身着黑衣、腰部挂着排黄袋、已瘦得变形从外面开车返回的你，那一刻，我竟不知如何去安慰你。我那曾经壮如牛的兄弟呢？这还是我那曾经在单双杠上，如同“杠上王子”上下翻滚、生龙活虎的战友吗？</p><p class="ql-block">后来我才明白，生性要强的你，害怕我看到你病殃殃的样子，只想在战友心中始终保持昔日的那份风华青春的模样，假装告诉我在武汉。一如后来你在京治疗期间，你要求我向所有熟悉的战友“保密”一样。</p><p class="ql-block">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悲伤，瞬间浸透全身。</p><p class="ql-block">必须马上救战友。</p> <p class="ql-block"><b>作者与姚斌在天安门合影。</b></p> <p class="ql-block">斌，简单安慰你后，我明确告诉你：到北京301解放军总医院去治疗，那是全国全军最好的医院，需要时一个电话，我来帮你协调！</p><p class="ql-block">说完这话，连我也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因为301医院享誉军内外，真的一号难求，我当时只是一心想救战友，其他的根本没有去考虑。</p><p class="ql-block">6月11日，你打来电话，大意是：老兄，还是要请你帮忙，301医院或者协和医院，其他的医院不考虑……</p><p class="ql-block">放下电话，我就在脑海中极速检索近三十年在京的人脉资源，最终将求助电话打给了一位神通广大的战友，尽管这个战友只是都在武警北京总队，和我俩并不在一个支队。</p><p class="ql-block">战友告诉我，他全力运作。我明确告诉他，人命关天，那是我一个非常好的战友加兄弟，请一定全力以赴。</p><p class="ql-block">6月14日，在得到请托战友事已办妥的准信后，我第一时间将在301医院挂到肝胆专家号的消息告诉千里之外的你，让你火速来京接受治疗。</p><p class="ql-block">6月16日，为赶时间，你还有你舅舅、爱人、侄儿四人从河南信阳坐高铁赴京，那份迅捷，一如你当年在连队的行军模样。</p><p class="ql-block">16日下午五六时左右的样子，在北京西站站台，我终于见到了风尘仆仆的你，一如在老家你工作的水库见到你时的场景：一袭黑衣，脸色黑黄，眼珠发黄并伴有血块……病魔在蚕蚀你的机体，折磨着你的肉体与精神。我安慰你说：“斌，你今年把前几十年没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都受了。”你苦笑着，只是那份笑容，让我看到了你对生命的渴望……</p><p class="ql-block">让我到火车站的站台上，去迎接一位客人或战友，你是第一位！之于我双亲之外，更是第一人！</p><p class="ql-block">斌，让我稍安的是，在你生命最后的几个月里，作为兄长、战友的我，能让你感受到些许的尊严、尊重！这些，我自感没有遗憾与不安，如果说有，那一定是恨自己不是一位白衣天使，能亲手为你褪去疾患与病痛……</p><p class="ql-block">那天，在与单位同为大悟老乡的办公室副主任刘军军一起，陪你们吃过晚饭，因为太晚，当时餐厅已近下班，员工已开始就餐。吃完饭开车把你们四位在301医院附近的宾馆安顿好后，我再驱车回到远在北京通州的家时，已是深夜十二时左右。</p><p class="ql-block">你在京的那几天里，除去一天你们要在宾馆休息外，我几乎天天过去，我知道此时你们不仅在京需要用车，更要帮你们协调医院相关科室，更多的是鼓励与陪伴。</p><p class="ql-block">在我的做人和处事原则里，无论是朋友、战友和同学，当你繁花似锦、鹏程万里时，我会远远地送上祝福与赞美；而一旦当你身处逆境、遭遇困苦时，我会挺身而出，全力以赴，担一份道义与侠胆。</p><p class="ql-block">6月22日，在获得明确诊断结果后，你们离京，有欣慰，有迷茫，更有信心，因为专家告诉你，排黄降下来后，就来京做手术，虽说有风险，但也有希望。</p><p class="ql-block">斌，那时我的心稍安，但依然牵挂着你的病情。</p> <p class="ql-block"><b>姚斌收到小米后的回信及中秋节对他的微信问候。</b></p> <p class="ql-block">我俩也约定，一旦排黄稍有好转，就尽早来京做肝脏手术。</p><p class="ql-block">斌，在你患病后，是你我近三十年联系得最多的一年，无论是电话、微信语音还是视频，我总想知道你的病情，企望你的病情有所好转，而每次打电话之前，心里特别矛盾与纠结，既怕打扰到你，影响你休息或治疗，但却又止不住地想了解你的一切。</p><p class="ql-block">8月16日，我收到你发来的短信：老兄，小米已收到，谢谢！这是我在得知你病重，什么都不能吃，只靠喝粥时，紧急托内蒙古赤峰的朋友购买的最好的敖汉小米。</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就在你走的前一天，恰逢中秋节，我给你发了条微信：特别的日子，祝福我亲爱的战友兄弟早点好起来！短信的最后，我附上了三朵玫瑰。只是，没有收到你的回信，我后来才明白，病魔已扼住了你生命的咽喉……</p><p class="ql-block">斌，我再也接听不到你的电话，收不到你的短信、微信，那怕是只言片语……你挺过传统的八月十五，能够想见的，一定是你太过留恋这个世界，还有这个世界上最爱你及你最爱的家人，惦记你的战友，你的挚爱亲朋……</p><p class="ql-block">斌，你知道吗？你遭受的多是肉体上的折磨，而弟妹还有侄女，你家叔叔可是要承受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p><p class="ql-block">来京治疗时，弟妹告诉我，因为身上插着排黄胆的管，难受让你整夜整夜睡不着，你一翻身，她就醒了，自你患病的这大半年里，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这还不算，因为生病，你会莫名地冲她发火，好几次，我亲眼看到弟妹被你责骂后偷偷抹泪的场景……</p><p class="ql-block">斌，害怕剌激你，委屈得想纵声大哭一场又不能，悲苦的弟妹大半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知道吗？</p><p class="ql-block">9月23日，一早起床，我发现手机里有一个显示你的号码5：52分打来的未接电话，凌晨打来，莫非……我的心一阵发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与预感，当我回拨过去时，是弟妹接的，她哭诉着告诉了那个让人肝肠寸断的消息，从她那我也知道了你生前嘱咐她你走后，一定要告诉我——你最好的战友、兄长我……未接电话是弟妺用你的手机打来的。从此，我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看不到你的笑容了……</p><p class="ql-block">斌，原谅我，我的这一切努力，最终没能挽回你的生命！</p><p class="ql-block">斌，公务在身，原谅我不能从北京回老家来送你最后一程，我委托76岁的老父亲来看你、送你。老人电话告诉我，说躺在水晶棺的你瘦得不成样子……泪水再次漫过我的眼眶！</p><p class="ql-block">斌，你走了，带走了亲人的不舍；斌，你走了，带走了战友的追思；斌，你走了，带走了你蓬勃发展的事业、大好的前程……</p><p class="ql-block">斌，你走了，弟妹的世界瞬间塌陷了，她几乎在一夜之间清空她的抖音内容，留下的都是与你往昔恩爱的画面，能够理解，没有你后的世界，她觉得不配再拥有欢声笑语……</p><p class="ql-block">斌，让弟妹幸福的是情，让她痛苦和绝望的依然是情！！！</p><p class="ql-block">斌，你太残忍，这几乎比要了一个人的命更痛苦，因为一个短痛，一个长痛！</p><p class="ql-block">斌，你知道吗？24日，在你出殡的前一天，战友胡宏、杨保径、代小刚在你家为你守灵，胡宏更是整夜没有合眼，他们心中有多么的不舍？</p><p class="ql-block">斌，我的战友、好兄弟，从此后，你虽将不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却永驻在我的心海里……</p><p class="ql-block"><i>斌，今天是9月25日，你出殡的日子，我含泪写就此文，配上27年前在部队营院四中队东侧送你退伍返乡时，在部队大院反复播放、响彻耳畔的《驼铃》，因为，在我心里，你一如当年，并未离去，只是远行……</i></p><p class="ql-block"><b>（作者系作家、姚斌战友、同乡，现任《人民禁毒》杂志社社长）</b></p><p class="ql-block"><b>（后记：含泪匆忙在北京家里写下此文，是为送别亲爱的战友兄弟）</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