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四诚奉献缩影

朴实无华

《宝石四诚》 （一） 李顺行 老麻头神仙楼宴旧 小吕弟交谈中悟由 　　这次，吕修志回到宝鸡会友叙旧。头三天，全部是地方的老同志老乡党。每到一处，除了说话吃饭喝酒，还是说话吃饭喝酒。话确实说了不少，回忆的，感恩的，玩笑的，泄愤的，悼亡的，或集体说，或分开说，或单独说，开心时喷饭，愤慨时瞪眼，感伤时泪溅。要不是店家歇息，永远没完没了。饭也吃了点儿，之所以吃了点儿，其实吃饭只是个平台，饭的味道，菜的成色，肉的种类，全部被说话冲淡了。酒沾了个嘴唇，根本谈不上喝。不多少意思点，老同志还有个别能喝的，面子上说不过去。就这么着，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热热闹闹，三天时间在依依不舍中，眨眼间成为过去。 　　到了第四天，吕修志到宝石机械，看望老同学老同事。这之前，先得去厂综合楼办点私事。没料想，刚到厂门口下车，就碰见外号麻大爷的老同志，热情地握着他的手，任何铺垫也没有，一字一摇，很有节奏地说到：省上的，公务员；小吕子，大主任！我不管你有没有安排，今天中午在对面的神仙楼，谁也不叫，就你和我，什么美味都不吃，就一碗臊子面，啥好酒都不喝，只喝白开水，十一点半我在那里等你，不见不散！一口气说罢，不管吕修志有时间没时间，就松开手边招手再见，边侧着身子，倒着脚步离开。 吕修志担心老同志这么走不安全，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赶快转身进厂。果然，麻大爷看他离去，这才转过身，迈着坚实的步伐，稳稳当当往回走。 　　麻大爷的热情和念旧，感动得吕修志停下脚步，回过身站在原地，深情地望着远去的满头白发，五短身材，以及那还算结实的背影。联想到刚才他那热情而有特点的称呼，又是“省上的，公务员”，又是“小吕子，大主任”，字字饱含夸奖，句句满是抬举，又对仗，又工整，还朗朗上口。这种表现简直就是他年轻时的翻版。想起麻大爷年轻时，称呼人的那些往事，吕修志想笑硬是克制着没笑出来。 那时候，麻大爷叫人从来不直呼其名。称呼人不能说空前绝后，至今还没有发现，比他还准确到位，滴水不漏的。有职务肯定称职务，没有任何职务，也能创造性地称呼出职务来。 当年称呼驻厂军代表，有职务的这长、那长好说，没有职务的干事战士，便在姓氏之前冠以大字或小字，在姓氏之后缀上军代表三字，叫其小某军代表，或大某军代表。就是刚进厂的徒工，也能叫出职务来，某某小车工师傅，某某小钳工师傅。有人提醒他，称同志不要称职务，他也能从善如流，立马兑现。于是，小某军代表同志，大某军代表同志，某某小车工师傅同志，某某小钳工师傅同志，信手拈来，张口便是。 当时厂里提拔中层行政干部，为了避讳科长、主任之类的所谓“旧”字眼，只好独出心裁，下达任命文件时，统统称为“负责人”，正职就是正负责人，副职就是副负责人。这就给称呼职务带来诸多不便。问题反映到一把手那里，一把手批评道：这就是组织上的初衷之一，就是想让大家直呼其名，或称老某小某，或称这同志那同志，就是一律不允许称职务！ 麻大爷不以为然，直呼其名局限性大，叫年龄小的名字可以，叫年龄大的名字难以启齿。称呼老某小某容易产生歧义，你打电话问王姓领导，你是老王吧，或者小王吧；问冀姓领导，你是老冀吧，或者小冀吧；问马姓领导，你是老马吧，或者小马吧。实际上，老王八小王八，老鸡巴小鸡巴，老马巴小马巴，统统是骂人的话；既然你能把这长那长，改为“负责人”，称呼负责人就不能算称职务！所以，他依然初衷不改，我行我素。虽然详细具体了点，但是准确到位，恰如其分。假设以刘宝成的名字为例，他当时就称行政正职为：大刘正负责人宝成同志；称行政副职为：小刘副负责人宝成同志。当时在青年职工中，武装基干民兵很吃香，他就称人家，小刘武装基干民兵宝成同志等等。也直呼了其名，也叫了老某小某，还称了同志，虽然没叫科长主任，“负责人”也能把人尊敬到位。真可谓天衣无缝，左右逢源，滴水不漏。 抚今追昔，由此及彼，倒是麻大爷当年说过的一段话，才解开了我当前的疑惑。他当年给我讲，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小孩长到三岁，就能看出长大怎么样。长到七岁，就能看出老来怎么样。他发现这个说法，不但很有道理，而且还可以反转过来使用。人不但能从小时候看出老来的情况，也能从老来回看到孩提时的表现。还列举了他当年那些发小就是如此，尽管经过几十年的岁月磨砺，尽管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下锻炼成长，但是他们说话、办事和处世，基本上和小时候没多大区别。 麻大爷自己称呼人的表现，就是他这段话再好不过的注解。吕修志不由自己默默唠叨起两句老话来，一句是有志不在年高迈，无志百岁也无能。一句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吕修志想到这里，有感于老同志热情好客，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马路对面。很快，那潇洒飘逸血红欲滴的“神仙楼”三个特大行楷扑入眼帘。他这才留意打量起外表很有特点的酒楼来。酒楼开在高层住宅底部，上边住宅部分全是乳白色的外墙，底部商用部分全是墨绿色的大理石瓷砖墙面。酒楼门头很有特点，三个红色LED灯管绕成“神仙楼”三个大字，竖着挂在门头上方，又整体向外推出好多，明亮突出，血红鲜艳，引人注目。前门开在一个飘着白胡须光头寿星浮雕的胸前，寿星左手握着马尾掸尘，右手拄着龙头拐杖，拐杖上系了宝葫芦，葫芦口里流出的一股“琼浆”，滴滴答答，哗哗啦啦，一路滴向门脚的极其夸张的高脚酒杯中。门的两边从上到下，各分布着9个大盘的鸡鸭鱼肉，色彩鲜艳，生动逼真，能很快引起过往行人的酒瘾食欲。 　　在吕修志的记忆里，早先这里曾经是一座，与路西那幢单身楼相似的简易楼。吕修志之所以想起这座楼，是因为他与麻大爷是在这里认识并交往的。吕修志在厂门口逗留了一阵，几乎无人打扰。其实，准确点说，不是没人打扰，而是工厂的老职工退休了，新面孔几乎全不认识。想让人家打扰，都没人打扰。他想着自己要办的那件事，只好收起思绪，抓紧办过门禁手续，匆匆进了工厂。好在要办的事情并不复杂，只要本人到场，一手交凭据，一手给文件，就能全部办结。出了厂，吕修志看还有半个钟头，因为麻大爷有约在先，就没有再联系其他人，只好一人穿过马路，准备在神仙楼里等候老同志，以示对老同志的尊重。 当走到神仙楼老寿星肚子近前，才看清两边那9盘美味佳肴，原来是一盘菜摆成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想封神屈尊坐坐看看，欲成仙降贵品品尝尝。走进神仙肚子，门迎问几位？吕修志说等会儿再看。他把餐厅大概看了一下，才发现“神仙楼”的名字没有白叫。所谓的“神仙”，除了门头的神仙浮雕，还包括迎门大屏风上的那幅八仙过海的国画，与各到处挂着各种具有仙风道骨的长寿老者的图像，还有心经、道德经与养生修行一类的经典语录。顿时，有一种飘飘欲仙，步入仙境的感觉。 　　所谓的“楼”，看过楼层简介，便一目了然，此楼三层，一层是散客，二层是双人间，三层是大包间。他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暂时坐下来，一来避静，二来能看见外边来人，以便及时发现麻大爷，就能提前赶到门口迎接。 刚落座，看见大门里边藏着一幅对联，上联是，“年龄无论长幼看开世事便是神”，下联是，“阅历不在深浅放下万物方为仙”，横批是，“如此神仙”。吕修志真佩服楼主的一片苦心，其实，潜台词就是，光顾此店均为神仙，贵为神仙谁惜银钱！说穿了就是绑架神仙为他们追求利润埋单，实际上是对所谓神仙的一种亵渎！怪不得麻大爷来这里，不喝酒，坚持要喝白开水；不吃肉，决意只要一碗面！ 这时，服务生送来一杯白开水，吕修志一边抿开水，一边想心事。想着想着，又想起原来的简易办公楼。不由得心里便纳闷起来，麻大爷把叙旧地点选在这里，难道与我心有灵犀！ 　　那是1968年前后，麻大爷刚“解放”恢复工作，没有明确职务，成天头上捂顶旧草帽，低头不语，独来独往，人不敢理他，他不敢理人。在多人办公室，独坐一隅，从不旁骛；开会坐角落，眼皮耷拉，一言不发。吕修志当时从车间借调到机关，看到他举止特别，便引起了好奇心，这才听到关于他的一些经典桥段，觉得很有趣味。 一个是“三大派同进一家门，红黄黑共吃一锅饭。”他是走资派，老婆是保皇派，儿子是造反派。造反派是红色，保皇派是黄色，走资派是黑色；一个是“唱歌抛钥匙串。”他刚提政治部副主任那些天，高兴得走在西厂老办公楼前的花园小径上，唱着大海航行靠舵手，踩着节奏，摇头晃脑手里不停，呼啦呼啦抛接着钥匙串；还有一个是“笔不离胸，本不离兜。”不管大会小会，也不管个别谈话集体讨论，只要领导有话要说，他马上从兜里掏出本子笔，展开在桌面上，或膝盖头，或手掌中。双眼紧紧盯着领导，笔在本子上写个不停，就连标点符号，语气助词，全部记录在案。忙里偷闲两束目光，还要在领导脸上与本子之间，鸡叨米一样上下扫描；再一个是“今天早早儿回去，明天早早儿来！” 他给科员工作安排得满满当当，很少有休息时间。比如，晚上加班加到凌晨一两点，结束加班时还催促大家：今天晚上早早儿回去，明天早上早早儿来！ 正想着，吕修志从玻璃窗无意向外瞥了一眼，便发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一头白发，光亮、油白、坚挺，像顶着聚光灯一样，一路朝神仙楼晃来。定睛一看，就是麻大爷无疑。他抬起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正好是十一点二十五分。不禁感叹道，老同志依然是那么准点守时！吕修志赶快迎出门。麻大爷发现他，突然站定，双脚并齐。像表演节目一样，摇头晃脑，声音洪亮，一字一板，旁若无人，举起右手刀砍一样打着节奏，念起他那段耳熟能详的口歌来：世元发宏，迪发顺行，向阳德胜，宽礼小冯…… 你们那拨人，我就佩服你们几个人的文笔！吕修志红着脸说：承蒙抬举，徒有虚名！麻大爷又说：咱俩还有一层关系，你岳父还是我在蓝田曳湖小学的恩师！吕修志抱拳道：岂敢高攀！说罢，双手扶着麻大爷胳膊进了寿星肚子。 　　门迎问几位？麻大爷说：二楼最里边靠窗那个二人间！门迎向里边喊：磻溪钓鱼台！服务生赶快迎上来，弓腰笑脸，大雁展翅似的，侧着身子伸展双臂，顺着楼梯坡度，一手指前上方，一手扶后下方，上了楼梯，又一路引导到二楼那个包间。走进门，左面墙上是一副姜太公钓鱼的国画，右边是一首汪国真《给我一个微笑就够了》的现代诗。吕修志心想，这一古一今，一画一诗，对比什么，呼应什么，或者隐喻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有，就是这种奇葩安排，食客们想到什么便是什么，一时不得其解。 刚刚坐定，服务生递来菜谱，笑着让点菜。麻大爷不加思考地说：四个小菜，五香花生米，梅莱笋絲，海带焖黄豆，酸萝卜！吕修志阻止道：不是说好只吃臊子面嘛，搞得那么丰盛干啥？麻大爷说：主食是一人一碗臊子面！服务生离开，麻大爷说：看到那副国画没有？到了这里，得客随主便，光臊子面，只能坐一楼散座！还不要说，量很袖珍，小菜而已，不足挂齿。你想多吃，他们也不会多给！吕修志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不好再说什么。 　　麻大爷把水杯往吕修志跟前挪了挪，食指向下点了点，嘿嘿一笑说：酒楼上那么多包间，知道我为什么选这间？吕修志四下看了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地方，一楼是办事组，二楼是政工组，当时他人在办事组，工作在政工组，便笑着说：我和你就是在这里认识的！麻大爷笑着说：那时候，我是待分配人员，老机关没人敢和我说话，倒是你这个借调人员，还真给我解了不少孤独。 知道你当时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吕修志说：咋能不知道，问你这麻大爷的外号怎么来的？你当时就给我说，有一次你和一个同事出差，上了公交车，因为满头白发，人家一边喊你大爷，一边给你让座位，从此麻大爷便在全厂不胫而走。 麻大爷端起水杯，细细吸了一口，笑着说：就是因为这头白发，在一些场合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外出照集体像，大家看我头发白，争着把我往中间让。到车站买车票，售票员看我头发白，给我拣好座位卖。到外单位检查工作，同志们看我头发白，让我当临时召集人。出差开会发言，主持人看我头发白，点名让我先来。 有好处也有尴尬。有时派我去上级筹备会议，人家看我头发白，就打电话批评厂里，我们要的是干活的，不是来发号司令的！上级考察干部谈话，发现我是头发白，竟把我淘汰了。再说说让座位，大家只看到我有座位坐，却不知道我受到的误解。 一些年轻人让了就让了，反正我年龄也就是大点。一些年龄大的人，要给我让座，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坐不是不坐不是。在个别情况下，有些人看到我的面容，发现我的年龄不是很大，就在一边窃窃私语，好像说我凭一头白发骗座位。别提我当时多窝火了，我真想站起来向他们发火，誰年轻轻的愿意长一头白发，不然咱俩把头发换了！ 　　正说着，服务生把四盘小菜端上来，小盘，小量，小制作，小巧玲珑，简直把“小”字演绎到了极致。摆好四个小菜，麻大爷抬起右手，四指指梢弯了弯，说悄悄话似的，给回服务生说：来来来，一会儿上臊子面，量还是那些量，哎，你咋不用笔记？服务生笑着说：你说你的，我脑子能记住！麻大爷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还是取笔和纸来！吕修志心里说，老人家办事还像年轻时那么一丝不苟！服务生拿来笔和纸：你说，我记！麻大爷说：面的量还是那些量—— 你咋不记？服务生赶紧点着头说：我记我记！说着笔在纸上比划了一下。麻大爷看服务生记下了面量不变，便伸出食指在台面一字一点地说：要用大碗盛，整碗面要做到，汤宽展，醋出头，不见油，有嚼头。一定要记住，我们什么时候要面，你们再开始下面调汤，一定要保证新鲜度，务必要做到，面不靠（坨），菜不泡（烂），色不掉（黄），味不冒（过）！记下没有？服务生说记下了。 麻大爷要过纸和笔，一手老远展着纸，一手握笔眯缝着眼睛，一字一句看起来，看的中间又划又改，特别是把服务生划拉的那一笔，改成面量不变，改好后又看了一遍，确定准确无误，才把笔和纸交给服务生，就这还用指头噔噔噔点着台面继续交代，一定要严格按这上边操作，千万不敢马虎大意！ 吕修志想笑不敢笑，麻大爷看出了他的意思，边举杯边说：不是我这人啰嗦，你不懂这里的规矩，你要求具体点，他们知道你是行家，在制作细节上就不敢打马虎眼。另外，吃这里的面讲究的就是细节，不然吃碗烂面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干啥！ 解释完便端起水杯，来！君子之交，清淡如水！咣当，很快两个开水杯碰在一起！麻大爷夹着菜，突然说：你不抓紧吃菜，一个劲儿笑什么？吕修志只好放下筷子，笑着说：看到你的认真劲，就想到你第一次给我布置工作来。麻大爷边吃菜边说：说出来听听，看到底有多好笑，我早都忘得没影了。 品茶斗茶 吕修志抓起筷子吃了口菜，又喝了口水，说：说这事情之前，有个典故你还记得不？麻大爷问：什么典故，我怎么不记得了？吕修志说：吕支马差！麻大爷说：驴支马差？我真的想不起来。吕修志这才说：你让我办的这事情，本来是你的差事，因为你临时有重要任务，便让我这个一般人员去，人家都说我是标准的吕（驴）支麻（马）差—— 你先别急吗，我知道你是啥意思，我能这么说，就有我的道理。吕与驴是不是音同字不同？只不过一个是去声，一个是平声；麻与马还是同声同韵？原本是你姓麻的事情，又让我姓吕的去办，是不是驴支马差？ 驴支马差 说着吕修志又吃了口菜，放下筷子，接着说：老同志，别不以为然，我说的这只是个序幕，真正的本戏，才刚刚开始！ 当时，宝鸡铁路分局在铁路中学召开公判大会，你虽然派我去参加会议，又害怕我走马观花中间溜号，便给我提了很多具体要求，我拿心记还不行，非得用笔记不可。就像刚才要求服务生一摸一样，无奈我只好掏出本子笔，一字一句地记。 麻大爷笑着说：我都提什么要求了？吕修志说：你提什么要求了？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了？那我就给你一一道来，你可能都不相信这是你提出来的！ 　　第一点，进入会场，要把主席台上边的会标，两边标语口号记全，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出错。会场左右两侧的，主席台对面的，也要记全，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出错。 第二点，要把出席会议的领导，各单位来宾，包括姓名职务，都要一一记下。参加会议的有多少人，公判多少人，都是什么性质的问题，怎么判的，也要一一记下。 第三点，大会一共有多少人发言，每个人发言内容也要记下来。 第四点，会议公判的人犯，是怎么进场的，有没有人押，几个人押，用没用刑具，是戴着手铐，还是五花大绑？是男还是女，留头发还是没留头发，挂没挂牌子，牌子是什么材料的，牌子上什么内容，都要记得一清二楚！ 第五点，安了几个喇叭，都是多少瓦的，扩音设备放在那里？有没有带头呼口号的，口号什么内容，也要记全。最要命的是后边的话：这些只是个大概，你要举一反三，看人家还有什么更有特点的，也要认真观察，详细记录！什么是认真？什么是详细？我的理解，事要六何，何事、何时、何地、何人、何因、何果；人要七问，姓甚名谁，是男是女，籍贯哪里，什么成份，何处高就，有何证件，所来何事，要找何人；身要三省，省忠、省信、省习；账要三清，无论公私账目，要日清、旬查、月结。说到这里又补充道，你不要害怕，我说的事六何，人七问，身三省和账三清，是看你勤学上进，给你讲点常识，并不是要你现在就这么去做。光笔记记得我头昏脑涨。尤其叫人闭气的是，临走还要检查我的记录。就这，对我的记录更是鸡蛋里挑骨头：记得还算齐全，就是字迹有点潦草！说完看我不以为然，又点着指头说，要放在古代考状元，不但字要字体工整，就连圈也要画圆，点也要饱满，否则，卷子答得再好，考官连看都不看！ 　　好不容易来到公判会现场，更是忙得不亦乐乎，等我参加完会议，笔记记了快一本子，初冬时节，气候寒冷，汗水快要把我流虚脱了，回到厂连饭都不想吃。一想到你那“今天晚上早早回去，明天早上早早来”的口头禅，谁这一辈子要是跟着你干，谁将来很难是个长寿之人！ 说到这里，吕修志有点口干舌燥，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麻大爷要服务生赶快给吕修志续水，接着劝吕修志抓紧吃菜，笑着说：你还控诉老同志对你要求严，我还要说你不识好歹，不然，你能去省上工作！干什么事情，付出和回报成正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两人吃了一会菜，吕修志又接着他的话题感慨道：怪不得你能当厂长，就凭你为工厂操劳的这一头白发，也没有其他人说的什么！麻大爷听了这句话，好像受了很大刺激，猛地放下筷子，用指头在空中很夸张地画了个圆弧，然后点向吕修志，很严肃地说：你高抬我麻某人了，我这白头发不是操心操的！吕修志说：要不就是遗传？要不就是血热？麻大爷坚定地摇摇头：都不是！吕修志吃惊了：那会是啥？麻大爷说：是职业病！吕修志吭一声笑了，也放下筷子说：你们干保卫的职业病，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与你这一头白头发有什么关系！ 钴60探伤仪 麻大爷说：我说的职业病，不是职业病本身，是因为干了这职业，养成了严肃认真忠于职守的习惯，才有机会染上这病。同样也是因为这职业，养成了严肃认真忠于职守的习惯，越发加重了这个病！ 三年困难时期，厂里缺少探伤设备，石油部从国库中申请到很有限的黄金，专门从当时的苏联用黄金购买了两台。一台留北京石油学院，一台给了咱们宝石机械。设备运到厂里，厂里把它当成金贵宝贝一样，一再强调，这是党和国家在国库捉襟见肘的情况下，挤出了仅有的一点黄金为我们购买的。我们一定要把它保护好，要固定专人保管，不许任何人接触。还制定了专人保管制度。最后落实具体保管人员时，党委研究来研究去，觉得我这个保卫干事，对党忠诚，事业心强，办事认真，交给我保管最为放心。 　　当时接受了这个任务，那激动劲就别提了，当天晚上回去就给老伴说：从今往后就要辛苦你了，晚上我就不在家睡觉，要去厂里守夜值班。 老伴问我为啥要守夜值班？我板着脸说：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这是老规矩了！老伴说她知道规矩，又问大概要多长时间？我说：可能得个一两年吧！老伴吃惊地说：就那么长时间？我害怕老伴不答应，这才真正犯起职业病来，突然发了脾气：我值班是为党和国家尽忠呢，又不是在那里躲清闲乱转哩，这么光荣的任务，抢都抢不到手，你还大惊小怪干什么？老伴吓得浑身筛糠一般，哭着求我说：我娘家可是三代赤贫，我要是对党有二心，天打五雷轰！我知道自己为了达到目的，有点不择手段，就赶快安慰老伴：我知道你对党没有二心，就是一个人管几个孩子有点吃不消…… 没等我说完，老伴抢着说：你放心值你的班，家务事你不用操任何心！ 刚开始，老伴不支持我，我心里不舒服，后来，老伴全力支持我，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吕修志笑着说：是不是害怕跟老嫂子睡不成觉？麻大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咵地把筷子拍在台面上，头一晃一晃，不屑一顾地说：把咱们说的跟现在的年轻人一样，把那种事情当饭馍一样吃哩！当时那种大好形势，不要说是牺牲那事情，就是党和国家要咱们这些人贡献自己的生命，也绝对不说二话！说完一脸自豪。 吕修志是过来人，知道石油工人，要油不要命，不停地点头，既是对麻大爷的高度认可，也是对那一代石油人无私奉献的致敬！ 当时保卫科所在的西厂单身楼 等麻大爷的情绪平复下来，又继续说：当时的保卫科还在西厂单身楼西把头一楼，为了保证探伤仪的绝对安全，给我这个干事在靠厂里这一侧，专门安排了一间办公室，门窗用角钢全部加固。当时我就抱着人在探伤仪在的决心，专门把探伤仪放在我办公桌下，白天我一进办公室，赶紧回身锁好门，然后脚蹬着探伤仪办公，心里才踏实。 到了晚上，我进了办公室，就将里外门锁死，害怕我睡着了，有人撬门扭锁，又在门后顶了木杠。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睡在办公桌上，还要用铅丝把我和桌下的探伤仪牢牢拴在一起。麻绳容易剪断，还没有声音，铅丝则不然。技术人员要使用时，设备运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不离开设备，设备不离开我，我和设备寸步不离。就是这样，一直到两年之后，才把设备交给检验科，我才彻底和探伤仪依依不舍地分了手。 吕修志边吃边听，很佩服老人家的敬业精神，听着听着，麻大爷已经说完了。他感到很诧异，你说来说去说了这么多，跟你一头白发有什么关系？麻大爷看出了他的意思，并没有急着说，而是一口一口夹着吃起菜来，吃了几筷子菜，这才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厂里的时候，我就得了血小板减少，身上就不敢碰着磕着，不然就会不停地出血，一时半会儿根本止不住！吕修志很不在意地说：咋能不知道嘛，你这是老毛病了！ 　　麻大爷不以为然，又顾不上反驳吕修志，还是继续着他的故事：为了根治血小板，我去过不少医院，都检查不出病因来。后来到西京医院核科学部去检查，大夫问我的职业，我说是保卫人员。大夫又问接触过放射性物质没有？我说我不知道什么是放射性物质。大夫说那你接触时间最长的设备是什么？我想了想，这才想起探伤仪来，赶快说，我保管过探伤仪，有两年时间，我不离设备，设备不离我。 不料，大夫啪一下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很惊讶地说：那黄金一般的贵重设备，就有钴六十这种放射性物质，那可是要严密保管，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就是要操作设备，也必须戴防护用具，你还身不离它、它不离身，不让你得血小板减少，让谁得血小板减少！ 我一听傻了眼，赶紧问大夫，那我这白头发与钴六十有没有关系？大夫说你头发是什么时候白的？我说就是保管了钴六十以后几年白的。大夫说那肯定是这个原因嘛！我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本有可能是石油部害怕钴六十伤害人体，便要求严密保管，不许任何人接触的，结果一级传一级传到厂里，还以为这是国家的高精尖贵重稀有设备，害怕阶级敌人破坏或者小偷盗窃，便当成政治问题，让我这个政治上可靠的保卫人员专门管理。大夫笑着说，就是这一误会，便让你长了满头白发，患上了不治之症。愚昧呀，愚昧！ 吕修志很是感慨了一番，他看麻大爷楞了一下，又说，我不是专指你！麻大爷说：我知道你说的不只是我，我也恨自己当时一无所知呀！为了岔开这个话题，吕修志说：那你完全有理由赶快回厂申请工伤啊！麻大爷喝了口水，说：工伤申请不申请，反正事已至此，目前最最要紧的是，赶快回去清理那台钴六十探伤仪的尸首，不然，将会有成千上万人受到辐射！ 宝鸡火车站 吕修志问：什么尸首，与成千上万有什么关系？麻大爷说：那台钴六十探伤仪报废后，说明书上要求要用厚钢板裹着，然后深埋处理。我们还以为是害怕泄密，厂里在埋的地点上讨论来讨论去，埋到渭河滩吧，害怕被洪水冲出来，埋到山里边吧，又害怕被人挖走，只好埋到很少有人过往的，老铆焊车间外边墙犄角。 国家当时要征用老铆焊车间那块地方扩建宝鸡火车站，如果不及时挖出来，要是压在新的候车室底下，不知道要辐射多少旅客呢。我当时赶紧回到宝鸡，没停就去找厂里主管领导，说了西京医院大夫的话。他们也吃了一惊，赶快组织人戴着防护设备，先在秦岭腹地找到安全区域，挖到安全深度，然后把用厚钢板裹着的废弃的钴六十探伤仪，从铆焊车间外边挖出来重新埋掉。顿时，吕修志对老同志肃然起敬，不由得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麻大爷双手抱拳，向他摇了摇，没有说话，而是面朝外，呼唤服务生，赶快上臊子面！这才转过脸来说：我现在给你说说我不急着申请工伤，除了急着解决钴六十的尸首问题，还有个原因，就是这事情有点难以启齿。你想想，自己好歹是个厂领导呀，不找吧，明明有这事情，不找也不对；去找吧，为自己的事情，老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张口！ 吕修志问：那你是到底找了没找？麻大爷说：找了，跟没找一样！吕修志问：为什么？麻大爷这才说：凡是找过的人，态度都很热情，都说有这么回事，都表扬我的敬业精神，都说我为工厂做出了贡献。同时，都认为定工伤没必要，看病百分之百的报销，各种福利比一般职工好得多。一定要给补助金的话，现在接触钴六十的人还不少呢，大家都要来找怎么办！我觉得这话有道理，就再也没提工伤的事。 谁知道领导们高兴了，接触钴六十的工人又不高兴了。说什么你是实报实销，福利比普通职工好，我们工人就活该倒霉！吕修志问：那你感到冤不冤？麻大爷说：要说冤，冤在无知上，与保管工作没关系！吕修志问：为什么？麻大爷说：你看看墙上那一画一字就知道了！说完，脸上洋溢着无比自豪的笑容，眼里闪现着满意幸福的泪花。 　　吕修志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得眼里湿漉漉的。他看了一眼墙上那幅画，噢，愿者上钩，既然愿意干这差事，就不存在亏不亏的问题；再看了一眼那首诗的标题“给我一个微笑就够了”，人家客客气气，又言之有理，能把自己捧到天上去，自己应该见好就收！这才默默感叹道，凡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原本，两个互不相干的一画一字，也能因为食客的巧妙联系，浑然成为一体。 说话间，冒着热蒸汽，飘着香味，两老碗臊子面，很快端上了台面。两人看到热乎乎香喷喷的面条，很快勾起了食欲，这才揉了揉湿湿的眼睛，又两只手合着搓了搓。吕修志拿起筷子，笑着说：老同志，要不要让服务生把你刚才的交待拿来，再一字一句地检查一遍？麻大爷拿起筷子，笑着摇摇头，啥话没说。果真是，吃菜是序幕，吃面是主题。两人便各自抱个大老碗，又是尝味，又是看汤，又是翻面，然后埋头碗边，呼呼啦啦，有滋有味地吃起面条来。 　　正吃着，吕修志突然想到，老同志既然能把工伤的事情放下，那退休生活肯定是潇洒无比了，所以抬起头便问：现在你退休这么多年了，肯定不会再像当年在职那么忙碌了。麻大爷听到这话，又咵地放下筷子，很夸张地左右捋着衣袖，挺胸抬头，晃着上身，神采飞扬，显得无比自豪。 吕修志便问：看你这么开心自信，是浪呢逛呢，还是跳呢唱呢？麻大爷还是很不以为然说：要说浪和逛，咱不缺钱，腿脚也利索，要论跳与唱，他一般人那两下，咱还看不上！只是咱没时间弄那些事情，我现在不但没有闲着，在某种程度上比在职还忙活。看了里孙看外孙，早上起来，还要操心催着他们按时起床，生怕他们迟到；晚上还要督促他们早点休息，为第二天上班养精蓄锐；平时还要对他们进行各种教育，要他们服从领导，恪尽职守，团结同志。除此以外，还要买菜买面，给老伴帮灶…… 吕修志打断了他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到该放手的时候了！麻大爷还是不以为然：咱是工厂的老同志，看起来我关心的是儿孙，实际上，是给工厂发挥余热呢！看到已经到了暮年，名副其实的麻大爷，还像当年在职一样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吕修志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感叹道，你入世的时候，是那样的得心应手，顺理成章，怎么出世的时候，是那样的纠结留恋，难分难舍！年轻的时候，你考虑了这考虑了那，把自己累得够呛，一些人还不一定买账；现在你开始颐养天年了，还要考虑这考虑那，又把自己累得不亦乐乎，那些想潇潇洒洒安度晚年的老同志，还要埋怨你不给他们带好头呢！ 想到这里，他还以为从老看回小是老人发明的呢，无意间又想起家乡人老小老小的口头语来，才知道这是古往今来人们的普遍认知。他也知道这个口头语的本意是，人老了和小孩子一样，但是谁又能排除，它也包括着人到老年走不出小时候的言谈举止和思维套路呢！ 吕修志又在心里质问老同志，既然你能经常来“神仙楼”打牙祭，说你没有受这里环境的启发吧，你可能从“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中，体会到既然干了这个工作，就应当不忘初心，无怨无悔；说你受到了这里环境的启发吧，你总是把自己囿于在“从小能看到老，又从老能看回小”的轮回中不能自拔，难道要辛辛苦苦到闭上眼睛才肯撒手！ 　　思来想去，才明白过来，老同志才真正领会到了神仙的真谛，因为神仙除了悠哉游哉，逍遥自在的一面，还有造福人类，惠及万物的天职！想到这里，吕修志这才猛地领悟到，不是老同志非常固执，而是自己太过泥古。其实，是不是神仙，就看活得自在不自在，活得自在了，再苦再累，心里是甜的；活得不自在了，再富再贵，心里是苦的。与麻大爷分手后，吕修志整个身心已经完全走出了神仙楼，忽然，心里默默念到；看开看不开只要自在，放下放不下一切随缘。 《宝石四诚》 （二） 李顺行 女工妹自律猛奋蹄 书记姐关照如骨肉 　　玲玲的爸爸妈妈到了结婚年龄，双方家里不停催着领证办婚礼。先是玲玲奶奶不停写信，列举了好多同伴同学结婚生子的例子，以及祖宗三代人丁稀少的现实，让他们抓紧结婚，不然，纵向上跟人家差辈分，横向上比人家少姊妹！接着是玲玲姥姥一再担心，不抓紧结婚，男的要是有个变化，把女的年龄闪大了，再找对象就困难了。不管两边老人怎么催促，两人始终不温不火，无动于衷。 一年过去了，有情可原；两年过去了，勉强凑合；三年过去了，便想不通了。有什么事情比结婚还重要！自己也是年轻人过来的，对异性的追求，对婚姻的渴望，无师自通，与生俱来！于是，根据多年的经验，作出了自己的判断，要不没找到对象，要不对象吹了，没重新找好，不然不会这么拖沓！便不约而同地要求：暂时不结婚可以，你们到两边家里走走，我们知道馍不吃在笼子放着，就不会多余操心了！ 玲玲妈妈为了安慰老人，这才提起笔，给两边家里回了信：请你们二位老人放心，我们马上就要结婚，到时候一定回去看你们！信寄走不长时间，玲玲爸爸借着写信的热火劲，催着玲玲妈妈赶快领结婚证。玲玲妈妈伸出食指说：再等一年！玲玲爸爸说：你不是在信里给两边老人说得好好的，怎么一转身就变卦了？玲玲妈妈说：他们能给我演《白逼宫》，我就能给他们唱《空城计》！玲玲爸爸说：你可是劳模和党员，咋能不讲信用呢！玲玲妈妈说：不要忘了，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玲玲爸爸怕再说下去，除了不停地打嘴官司，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便草草结束了谈话。 事后背着妻子，偷偷找到她们车间支部书记，求人家助他一臂之力。支部书记是个女同志，因为玲玲妈妈表现优秀，又是选她当劳模，又是培养她入党，说是上下级，关系像亲姐妹。人家当场表态说：劳模党员也得结婚呀！她表现得已经绰绰有余，年龄已经不小了，谈婚论嫁正当其时！ 支部书记来到玲玲妈妈车床边，看见她戴着劳保眼镜，猫腰低头，满头大汗，眼睛紧紧顶着高速飞转的工件，两手飞快地摇着纵横手柄，那像喷吐火舌一样的长丝铁屑，极其迅速地由紫变蓝，随着吃刀的深浅不同，或像拧麻花似的，卷成指头粗的铁屑长管，啪啦啪啦断节节；或像蛇吐芯子一般，挽成一大圈一大圈的铁屑团，咕噜咕噜滚蛋蛋。产品成活，退出刀架，没有了切削的吱吱声。压下刹车柄，电机轰鸣声又嘎然而止。便戴起手套，拿起扳手，刚说坠下身子，一腿蹬一腿弓，射箭般拉开架势，准备松开卡盘换新活，这才发现支部书记笑容满面地站在身旁。 　　支部书记笑着说：要劳逸结合，车间中间的战报上，你第一个戴了超产大红花！玲玲妈妈这才站直身子，咣一下放下扳手，取掉手套，摘下眼镜，歪过满是汗水的额头，曲起胳膊肘，很快蹭了蹭头上汗水，也笑着说：有什么任务，有什么意见，一块往出说！任务很简单，意见也不大！支部书记这才一本正经地说，车间的婚龄青年，都说你们已经过了晚婚年龄，还迟迟不结婚，弄得他们这些小青年，到了晚婚年龄，厂里以你们为理由，硬是不给开结婚证明！就算你怜悯这些小弟小妹，赶紧把婚结了吧！不然这些青年人闹起情绪来，车间完不成生产任务咋办！ 玲玲妈妈问：还有什么意见，一次说完，我好一块改正！书记很诚恳地说：你这么优秀的，组织上还能有什么意见，就这么点小小的建议，希望你能很快采纳！玲玲妈妈嘿嘿笑着说：不只是小青年有意见，两边家里，亲朋好友，街坊邻居，还有我那位，都快天怒人怨了，刚好有你这尚方宝剑，我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不管书记还说不说其他事情，就架了眼镜，戴上手套，拿起扳手，一手稳住扳手头，一手紧握扳手柄，整个身子后坠着，左腿弓右腿蹬，又像弯弓射箭似的，使劲松起卡盘来。 下了班，夫妻俩相约来到渭河滩，玲玲妈妈说：你是不是找过我们书记了？玲玲爸爸说：你以为谁愿意找！玲玲妈妈说：只要你承认就行！那你说说婚礼怎么办？玲玲爸爸说：在厂里，你说咋办咱咋办，但是不出头，也不垫底；在家里，老人说咋办就咋办，但是要入乡随俗，随方就圆！玲玲妈妈说：结婚这事，你告来告去，我全听了你的；婚礼咋办，事关影响，得全听我的！玲玲爸爸害怕结婚再一次泡汤，想了想，无奈地说：只要咱俩马上结婚，你说咋办就咋办！玲玲妈妈说：这事情你要理解我，不严格要求自己不行！玲玲爸爸说：你这一套说辞，我听出耳茧了，就说具体想咋办吧！玲玲妈妈说：简单举行个仪式，请上两个单位的同志，发点瓜子糖，两张床并在一起，就算婚礼告成。玲玲爸爸问：那在老家咋办？玲玲妈妈摇着头说：不在老家办！玲玲爸爸说：那就得把两家的老人请来！玲玲妈妈说：两家老人都不请！玲玲爸爸想了想，只好说：行行行，不请就不请，省得子子母母，七事八事！ 　　玲玲爸爸妈妈终于举行了婚礼，按说这一下该松口气了。谁知道结了婚，竟然如临大敌，还是不得安生。晚上入洞房时，玲玲爸爸赶紧关了灯，有点迫不及待，结果被玲玲妈妈义正严词地拒绝了。打开灯问：那么着急干啥？玲玲爸爸嘿嘿一笑说：你是明知故问！玲玲妈妈说：我有可能明知故问嘛，我问你采取了什么措施？玲玲爸爸说：简直是开国际玩笑，咱是晚婚，又是头胎，搞得那么紧张干什么！玲玲妈妈说：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晚婚不是目的，晚育才是目的！ 玲玲爸爸无奈地问：那你准备晚到什么时候？玲玲妈妈说：先晚一年，到时候晚不晚，再看情况！玲玲爸爸知道说不过她，只好来了个小幽默，说：这个想法，是你不用扬鞭自奋蹄嘛，还是你没有顾得上奋蹄，组织上就先扬了鞭？玲玲妈妈也不失时机地用小幽默回敬了她：几乎是不约而同，就在我正要奋蹄的时候，组织上就扬了鞭！玲玲爸爸说：你奋的蹄我知道了，我还想知道你们组织上扬了什么鞭？玲玲妈妈说：在结婚典礼上，支部书记悄悄给我说，厂计生办因为给咱俩开了结婚证明，结婚的年轻人像一窝蜂，为遏制这个突如其来的生育高峰，咱这一次还得像黄继光那样，再为厂里计生工作堵一次枪眼，等这一年过去，市上不注意了，优先给咱安排生育指标。 玲玲爸爸说：那还是个空头支票吗，市上要是注意了，还是生不成嘛！玲玲妈妈说：你咋这么死心眼的，就不能把事情想得好一点！玲玲爸爸说：关键是我想好事情呢，好事情说啥不想我嘛！玲玲妈妈说：重新说个啥，把我娶到手是不是好事情？玲玲爸爸说：好事情是好事情，可望不可及有什么用！玲玲妈妈说：想有用，还不赶快行动！玲玲爸爸说：你等着，我这就出去买用具！玲玲妈妈拉住他说：傻瓜，这么晚了，到啥地方去买！只要你有这个自觉就好，我已经采取过措施了！说着便关了灯，主动躺在床上。玲玲爸爸赶快迎上去，边忙活边埋怨：既然采取了措施，为什么就不能等完事了，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玲玲妈妈一把推开他说：咋啦，什么是乱七八糟？难道我的口舌白费了不成！玲玲爸爸知道理屈，这次摁倒她，啥话都没敢说，只顾抓紧忙活。 　　两家老人听说他们结了婚，又是写信，又是让人捎话，又是派人来，催着他们赶快生小孩。内容不用说，说来劝去，还是不外乎：“到啥季节就要种啥庄稼，千万不要误了农时”；“把晚婚耽搁的时间，用抓紧生孩子补回来”；“纵的方面不能差辈份，横的方面不能少姊妹”等等。 他们写信催了三个月，又让人带话带了三个月，玲玲妈妈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这可急坏了两家老人，终于有一天，玲玲爷爷奶奶，搭车亲自到厂里来现场督战。老人一看，四个大人挤一个房间，小两口咋能生出娃来！玲玲爸爸只好找了个废弃建筑工棚，收拾了收拾，小两口三顿饭吃在婚房，晚上住在工棚。就这样对对付付又过了三个月，玲玲妈妈还是不见怀孕，急得老人如坐针毡。 这一天，玲玲奶奶给爷爷说：我怀疑他两口不是不想生，有可能是媳妇生不成，故意拿计划生育当借口。玲玲爷爷说：这事情要是猜的，千万不能对外说，要是你听说的，就让他们去医院看看。玲玲奶奶说：我不是猜的，也不是听的，而是他们结婚那天晚上，我做了个不好的梦，梦见人家后院的桃树，花开得繁，果子也结得繁。就咱们家的桃树，只开了一朵花，还是朵不结果子的乔花！玲玲爷爷说：赶快打住，赶快打住，没事了赶紧到渭河滩洗碳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就是在两个老人翘首以盼的时候，突然传来玲玲妈妈怀孕的好消息。两个老人高兴之余，感到有点奇怪，这一次，两人咋这么听话的，说叫怀就乖乖怀上了。疑虑归疑虑，不管是啥原因，怀孕总是千真万确。玲玲爷爷高兴得要在饭馆给儿媳妇庆功贺喜。玲玲奶奶心存疑虑，不吭不哈，任由其便。玲玲妈妈一听就来气，不但不愿意去饭馆，还要将肚子的孩子打掉。这一下又急坏了两个老人，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两口是因为使用避孕工具失败意外怀孕的。玲玲妈妈好像干了什么丢人事，不停用拳头砸自己的肚子，坚决要求丈夫陪同她到医院做手术。总认为自己给车间支部红口白牙做了保证，结婚不到一年坚决不生育！玲玲爸爸咋劝劝不下，想了好多办法，都无济于事。因为在玲玲妈妈心里，人的信誉比什么都重要！ 　　支部书记知道情况，给玲玲妈妈做工作：意外怀孕与你无关，现在你又是高龄了，既然怀上就好好保胎吧，反正早晚都得生，还不要说已经过了大半年时间，也不算言而无信！ 玲玲妈妈不同意，说：知道情况的人不会说什么，不知道情况的人还认为我是故意的，我不能让人说闲话！支部书记看玲玲妈妈钻了牛角尖，知道继续说下去，会适得其反。便给她说：咱俩先谈到这里，我把这事情汇报给厂里，看看上边的意思。你也听听群众意见，然后再作定夺。 又过了两天，支部书记把玲玲妈妈叫到办公室，说：你听到大家对你怀孕，都有哪些反映？玲玲妈妈说：大家都让我保胎呢，说我年龄不小了，先生一胎再说。大家能原谅我，说明大家很宽容，我要原谅自己，说明我的标准太低！ 支部书记说：不光大家对你很宽容，厂计生办对你也很理解。计生办主任说，当时就是因为你那么一表态，还真把那一次生育高峰遏制住了。后来市上其他单位不停地生，就咱们厂很遵守纪律。经过会议研究，咱们也不能鞭打快牛，既然你为厂里遏制生育高峰做出了贡献，就应该把你意外怀孕，视作是计划内怀孕。正说着，到了交接班时间，支部书记让办事员，立即通知召开车间会议。 人到齐后，支部书记点名让玲玲妈妈站起来。然后走到她面前，当着全车间职工的面，突然宣布到：我现在代表党支部，正式通知你，经过支委会研究，厂计生办同意，报厂党委批准，鉴于你在计划生育中的突出表现，现在正式给你颁发生育指标！说着，支部书记双手把生育指标递在玲玲妈妈手里。会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玲玲妈妈考虑到组织纪律，又考虑到是职工大会，这才不得不接受下来。就这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还当场保证：为了彻底贯彻党的计划生育政策，我们两口这辈子只要这一个孩子！支部书记为了给彼此留有余地，又笑着说：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咱这是老婆算账节节清，走一步看一步，今后生不生到时侯根据政策另外合计！ 　　玲玲降生人世以后，两家老人乐不可支。姥爷姥姥吃的穿的玩的，不停地给寄。爷爷给了现钱，孩子缺什么，你们就买什么，省得他二老东奔西跑，还不一定能买得可心。奶奶破天荒地供起了神像，一天三次烧香叩头，祈求孩子长命百岁。两口子更是对孩子千般呵护，万般经心。 玲玲妈妈孩子不离怀不说，喂奶时总喜欢孩子嘴里叼个奶头手里摸个奶头。她觉得这么着，自己能感觉到孩子的活力，孩子能体会到自己的母爱。玲玲爸爸更是把女儿当成掌上明珠，或者用手掌拖着玩站立，或者两手扶着坐在肩头开飞机，或者爬在地上让女儿骑马马。 玲玲妈妈产假到期，便送玲玲去了幼儿园。那年月是各种条件比较艰苦，人们奉献精神超浓厚的年代。玲玲妈妈上班后，为了确保油田发展的急需，车间没完没了的搞会战创高产。 原来，没有玲玲的时候，一心扑在创高产上，几乎是她们班组所有产品最高班产保持者。现在有了可爱的玲玲，为了继续保持这些高产记录，便做了周密的准备。先是向周围同志借钱，买了辆自行车，尽管从车间到幼儿园不是多远，也要大大缩短喂奶路上的时间。接着又琢磨怎么在有效的时间内，把喂奶与孩子交流，换尿布，自己喝水，吃零食，工间休息等事项一次解决掉。同时，不断改进刀具的几何角度，延长刀具使用寿命，尽量做到刀具一顶几。就连刀架退刀的距离，产品摆放得高低远近，都做了周密考虑和精心安排，就是要在各个环节省点时间出来，才能有效保证高产记录的延续或者有所突破。 玲玲妈，爱孩子，爱丈夫，怎么爱都行，就是一点，只要会战拉开序幕，只要油田任务紧急，她把对孩子丈夫的爱，立马放在一边，全身心扑在产品上。 有个星期天，丈夫出差未归，玲玲有点发热，她以为是伤风感冒，正准备去看医生。就在这时，车间调度咚咚咚敲响了她的门，说油田有一批急要配件，12点以前必须干出来，下午就要由专车送往油田！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给孩子倒了热水，放了零食，锁好门，就跟调度去了车间。 等干完活回来，孩子躺在地上。她本身就在车间累得筋疲力尽，看见烧得火蛋似的孩子，一屁股瘫在地上，泪水不住流淌。正好这个时候，丈夫赶了回来，赶紧叫来邻居同事，七手八脚将母女俩送往医院。 她经常给丈夫说：我在家里就是温柔的妻子慈祥的母亲，你和孩子就是我的一切；同样，我在车间就是一名要油不有命的石油机械工人，油田的急需就是我的一切！ 玲玲妈妈在车间忙着搞会战创高产，在家里忙着管孩子搞家务，没想到，意外怀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一次，她没给任何人说，一个人偷偷去医院做了手术。手术完毕，医生还专门把取出物展示给她看。回到车间上班以后，她感到很奇怪，人家做完人流，身体极度虚弱，自己好像没有做过手术似的，身体还像以前那么结实。特别让她疑心的是，手术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例假怎么一直没来。 直到有一天，丈夫发现她小肚子有点隆起，才意识到肯定是手术没处理干净，有可能只是刮走了胚胎上一点东西。这一次，两人达到了惊人的一致，说得准确点是殊途同归。丈夫害怕刮走了孩子要害部位，生下畸形孩子不好收拾。妻子是健康孩子不想生，畸形孩子更不想生！两家老人说啥不同意，玲玲奶奶说什么，多少有点问题的孩子，反倒比一般孩子好养活，要是毛病大等生下来处置来得及，不然要是个健康男孩，后悔都来不及了！夫妻俩不顾两家老人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去医院做了引产手术。出差外地的支部书记听到汇报，赶快派人买了营养品，到家里关心探望。 　　玲玲妈妈身体痊愈，来到车间，刚走进班组，大家很快停下车床，边用棉纱擦手上油污，边围拢上来说说笑笑。你两口到底是咋球搞的，上次是意外，这次咋还是意外，是不是尝到意外的甜头了！ 你们把事情弄清楚，在机床上搞会战创高产，敲锣打鼓给你戴大红花；在双人床上搞会战创高产，连批带斗把你铁饭碗砸！你们要好好总结经验呢，看是你老头冲劲太大，还是计生用品不结实，再不敢大意失荆州了！玲玲妈妈能听出来这些玩笑里，夹杂着工友们的尖锐批评。 实际上，就是大家伙当面不说啥，她也觉得再也不能粗心大意了。人常说，事不过三。自己已经两次意外怀孕了，这还有二三十年时间，万一再来上一次“意外”，把人丢得拾都拾不来！不说委员专干，也不说劳模党员，光办事马虎，行动冒失这一样，就在人面前抬不起头说不起话。她这两天看起来是在家休息，实际上是在酝酿着怎么才能杜绝意外怀孕。思来想去，别无他法，只有一劳永逸，才能彻底解决问题。跟大家伙说完话，她就去了车间党支部。 见到支部书记没说话眼泪出来。支部书记赶快阻止说：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这个时候千万不敢流眼泪！玲玲妈妈擦了眼泪说：你培养下我这不争气的典型，关键时候，一次次给你掉链子！说着又差点眼泪花出来。支部书记说：别说那些灭自己志气的话，你已经做得相当优秀了，就没有掉链子那一说！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呢，赶快振作起来，上班不要急着到机床上干活，先到办公室帮我处理几天事情。 玲玲妈妈说：那会有啥问题，我今天有点新想法，要给你汇报汇报！支部书记笑着说：今天啥话不说，明天你到办公室来，咱俩边工作边说，不怕你说不完，就怕你没啥说！玲玲妈妈说：枣核解板两锯（句），多一个字不说，少一个字不行！支部书记心想，不让你汇报新想法，是害怕你说起伤心事，泪水汪汪伤身体，你咋就不明白大姐的心思呢！又一想，就两句话的事情，能说个啥伤心事，只好说：那你赶快抓紧说，我还有事情要出去！玲玲妈妈说到做到。第一句是：你真正是我的好大姐，我打心眼里感谢你！第二句是：为了不再给你掉链子，我申请做绝育手术！说完转身要走。 支部书记一把拉住她说：你说啥，要做绝育手术！玲玲妈妈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支部书记挠着头说：要是这事情，你先别急着走，我那事今天也不办了，你这问题提得太突然，叫我好好想想再说！支部书记心想，绝育，对厂里，对家庭，对个人，可是个天大的事情！尽管现在实行计划生育，只是要求晚婚晚育，既没有硬性数量限制，更没有提倡绝育。但是在目前这种干什么事情，容易走极端的形势下，准确点说，就像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那样。国家提倡晚婚晚育，基层就会有硬性要求，到了一些思想觉悟高的群众那里，就会主动要求少生或者绝育，这似乎成了一种不可逆转的政治定式，而且这种政治定式好像潜移默化，变成了一些先进分子的自觉行动！ 当时，听到市上有人做绝育手术，很快全厂就出现了三例绝育手术：一例是个中年女工生了四个孩子。一例是个青年女工，生了一个女孩。还有一例是个老年男工，生了五个孩子。为了鼓励几个人的革命行动，工厂除了大小会表扬，还给了一定的奖励。最多的是生了一个女孩的青年女工，一次性奖励300元。应当肯定地说，凡是做了绝育的，首先是思想好，觉悟高，这是毫无疑义的！但是也有个别人说，有人绝育是为了领取300元奖励。现在玲玲妈妈提出绝育，自己心知肚明，与300元奖励毫无关系，纯粹是思想觉悟高，严格要求自己的结果。 要从计划生育的角度说，自己车间能有个年轻女工结扎绝育，特别是劳动模范结扎绝育，本人不但会受到表彰奖励，她这个支部书记也很有面子。但是她考虑不是自己呀！她觉得这种事情非同小可，要考虑到方方面面，不能感情用事，仓促表态。也许人家本来就是一时冲动，只是顺嘴那么一说，自己要是盲目支持，反而会逼得人家没有退路。只好劝她说：你先恢复身体，在恢复身体的过程中，再冷静地想想，能不结扎尽量不要结扎。如果非要结扎，还得好好做做家里工作，等家里方方面面都有了共识，咱再来讨论完全来得及！本来，支部书记这么说，是个缓兵之计，根本就不想让她结扎绝育。结果，她还真的做起家人的思想工作。 　　不用说，两家四个老人，没有一个人同意，尤其是玲玲奶奶，一再警告她俩今后绝对不许再提这事情。但是玲玲妈妈不甘心，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委员专干，作为一个劳模党员，就是有再大的困难，也要想办法克服！经过仔细分析，丈夫是个重点，只要丈夫通了，四个老人无关要紧。果然，丈夫这一关急忙过不了。 事到着忙处，总有下场处。又想了想，丈夫最听玲玲的话，只要玲玲能和自己站在一起，丈夫就会不攻自破。玲玲如今已经七岁了，从她和父母的亲昵动作上，就能分辨得出与谁更为亲近。玲玲和妈妈最亲昵的动作是，一旦闲下来老是手伸进妈妈上衣里摸奶头。她曾经感慨地说，玲玲，你在学校已经当班长了，回来咋还像小孩一样怎么行！玲玲嘴一努，眼一斜，手伸进上衣又摸起来。女儿一撒娇，她只好听之任之。玲玲和爸爸的亲昵动作就多了。爸爸趴在地上，她骑在身上，吆五喝六地在家里转着圈；经常和爸爸抱在一起亲脸蛋；晚上爱跟爸爸睡一个被窝。这一天妈妈问玲玲：你想不想一直摸着妈妈的奶头？玲玲答：当然想！妈妈又问：想不想一直骑爸爸的马马？玲玲答：当然想！妈妈说：要是妈妈再要生个弟弟妹妹，你就摸不成妈妈的奶头了，也骑不成爸爸的马马了！玲玲说：那我就和他抢！妈妈说：傻孩子，这不是抢不抢的事情，弟弟妹妹小，爸爸妈妈肯定会更爱他们，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玲玲听说有了弟弟妹妹，就不再爱她了，一下子放声哭起来。哭了一阵这才说：那你不生就完了！妈妈说：那由不了妈妈！玲玲问：怎么才能由得了妈妈？妈妈说：妈妈只要做了绝育手术，就永远生不了弟弟妹妹！玲玲说：那你赶紧去做嘛，我求求你了！妈妈说：爸爸不同意！玲玲怒睁着泪眼说：那我去找爸爸说！ 玲玲找见爸爸，啥话不说，连哭带喊，拳打脚踢。爸爸看玲玲哭得很伤心，不由得自己也泪水汪汪。劝住玲玲问究竟。玲玲这才说：你为什么不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玲玲爸爸说：你是爸爸的宝贝蛋，爸爸怎么可能不爱你！玲玲说：爱我为什么不绝育，非要生弟弟妹妹不可！玲玲爸爸这才明白过来，妻子为了完善人格，彰显党性，故意让玲玲这么说的。联系到当时计划生育形势一天紧似一天，自己也受到了深深的影响，就是玲玲不说这话，自己就准备缴械投降呢。他赶紧抱起玲玲，坚定地说：绝育，马上绝育！我才不爱弟弟妹妹呢，只爱我玲玲一个！玲玲做通爸爸工作，姥爷姥姥全听女儿的。爷爷好说，奶奶肯定不同意。玲玲妈妈说：既然是这情况，给奶奶一个字都不说！无奈，玲玲爸爸只好依了她。 现在，玲玲妈妈最担心的是，具有菩萨心肠的支部书记下不了决心。想起与支部书记的谈话，隐隐约约感到，人家有可能对自己绝育不是很支持，如果把绝育申请交给她，要是压着不批准，自己也是毫无办法。要立马绝育，就必须越过支部书记，等生米做成熟饭，她就不好说什么了。 　　于是，她直接去厂计生办递交了绝育申请。计生办主任看是年轻劳模要求绝育，喜出望外，没停就把绝育申请送到了厂党委书记的案头，厂党委书记看了兴奋不已，顺手拿起电话就把她们车间支部书记大大赞赏了一通。支部书记看木已成舟，尽管心里不是那么痛快，又不得不支持她做了绝育手术。 当时，车间就像开了锅，说啥的都有。有的认为玲玲妈妈太争强好胜了，为什么事事都想当先进；有的讽刺她虚荣心强，爱跟形势，出风头；还有的嫌她考虑问题太乐观，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要是有个万一咋办！夫妻俩听了其中的刺耳话，不但不生气，反而认为，谁叫咱是委员专干来，谁叫咱是劳模党员来！从这以后，明面上，玲玲妈妈风光无限。党政领导比较重视，评先进、晋级、住房等福利不期而至。宣传报道，介绍经验，非她莫属。可以说红得发紫。背地里，说风凉话的，替她操心的，也不在少数。随着岁月的流逝，光鲜亮丽逐渐消退，风言风语销声匿迹。 说得文雅点，世事莫测，造化弄人；说得通俗点，绳子容易从细处断。还有一种现象，千百年来令人们百思不得其解。老天爷有时也是欺软怕硬，往往打击的是先进，难为的是好人，欺负的是良善。万万没有想到，玲玲患血癌的消息，又把玲玲妈妈推到了舆论的漩涡中心。夫妻俩心里很难过，考虑到老人年迈，始终封锁着消息。玲玲妈妈心里苦得似黄连，面面上还是不在乎。玲玲爸爸，肠子都能悔青了，一想到妻子面临的压力，揉了揉胸口，还要不停给她说宽心话。有时候心里实在堵得慌，就一个人偷偷跑到渭河滩，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发泄一番完事。 　　支部书记得到消息，心慌意乱六神无主，赶紧放下手头工作，赶走所有人，把自己一人关在办公室，镇静情绪，思考对策。安慰安慰人家吧，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怎么去安慰？不安慰安慰吧，要她这个领导和大姐有什么用？ 思前想后，唯一能办到的就是，让厂里主要领导和计生办领导，轮番到家里探望。给厂里要车要钱，自己亲自带人帮助他两口，给孩子到大城市跑着去看病。还不要说，就是因为支部书记这个体己动作，两口一致表示，组织如此关心，我们此生无憾！ 玲玲虽然得了要命的病，但是与父母的亲昵动作，并没有多少变化。玲玲成了大姑娘，不忍心骑爸爸的马马了，只是双手搂着爸爸的脖子，不住地亲他那胡子拉渣的脸。每当这个时候，爸爸心里像锥刺刀剜，但是当着女儿的面，还不能有丝毫伤心的表示，只能等女儿亲完耍毕，借口到卫生间洗女儿的口水。谁知他刚到水盆边低下头，已经老泪纵横了，只好泪水和着自来水，不出声悲伤一阵。 玲玲对妈妈就不同了，玲玲从小手伸进妈妈上衣摸奶头，不管有人没人，一直摸到十多岁。上了高中，到底是大孩子了，虽然手不伸进上衣了，变成隔着衣服摸，有人没人依然如此。自从得绝症以来，反倒变回幼儿时代了，不管人前人后，手伸进上衣里照摸不误。人前还好说，因为有外人，母女都能克制，不至局面失控。 家里只有一家三口时，玲玲就表现得格外贪婪，好像摸了这次，再也没有机会摸了。妈妈呢，好像特别渴望女儿这样，而且希望时间越长越好，不然来日不长。有一次，女儿担心摸得时间长了，引起妈妈伤感，想早点结束。谁知道就是她这个提前结束的动作，触碰到妈妈最脆弱的那根神经，不由得又把她拥得紧紧的，只害怕这是女儿的最后一次，就想让女儿再多摸一会儿！女儿也感受到妈妈的不舍，不由得涌出热泪来。热泪烫着了妈妈，妈妈发疯似的搂紧女儿，母女俩几乎同时哭出了声。爸爸在厨房做饭，听到哭泣声赶快出来，看见母女俩哭得泪人似的，说啥控制不住自己，也跑上前去抱着母女俩哭在一起。 　　这是个星期天，风和日丽，夫妻俩明明知道女儿来日不长，领着玲玲上街再看一眼她所熟悉的市容，万一走了就不会留有遗憾。走到大商场门口碰上摸奖活动。看到人家兴高采烈争先恐后挤着试运气。夫妻俩不约而同看了一眼玲玲，心想，倒霉到自家这个地步已经够意思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摸奖。夫妻俩扶着玲玲准备离开，刚好一个流动票箱来到他们面前，不容分说礼仪小姐就把票箱塞在玲玲怀里。无奈，玲玲只好手伸进去，胡乱摸了一个奖票塞给礼仪小姐，转身走人。礼仪小姐拦住她笑着说：三个大奖还一个没开，再摸两张，说不定三个奖就拿全了！他们知道人家是玩笑话，为了给人家面子，玲玲还是应付差事似的，随便到里边拿了两张，交给礼仪小姐。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现场欢呼雀跃起来。礼仪小姐拿着奖票，拦住她们说：你们中了，你们中了！一连摸了三把，分别摸中了彩电、冰箱、洗衣机！写到这里，有人可能说这是杜撰的，只有了解真相的人，才不会有这种想法，因为大自然的万物灵性，鬼斧神工与出其不意，不是作者可以随意杜撰的！ 尽管一家三口守口如瓶，因为现场还有同厂的人，厂里又一次开了锅。有的说老天爷还是公平的，知道孩子得了绝症，就让孩子中奖哩；有的说这是孩子临走给他父母留念想哩；还有的说那些东西能解决啥问题，就是抓个飞机，也不如给娃把性命留在世上！没想到星期天玲玲抓的奖，星期三玲玲就卧床不起了，到星期五就永远闭上了眼睛。尤其揪心的是，玲玲去世的时候，躺在父母亲怀里，一手塞在母亲上衣里，死死抓着母亲奶头，一手揽着父亲脖子，嘴亲着父亲的脸颊。家里像天塌地陷一样，玲玲妈妈多次哭晕过去。玲玲爸爸虽然很坚强，但从那布满血丝的眼里，也能洞察到一个父亲，失去独生女的无助和悲伤。 《宝石四诚》 （三） 李顺行 仗义男孔雀东南飞 痴情女孤影随身行 　　结构车间工程师胡江，这段时间极为苦闷。他不是为技术难题着急上火，也不是为工资花不到头犯难发愁，而是为难以言表的性功能障碍，无法面对贤惠温柔的妻子肖蓉，愧疚得久久不能自拔。 去年年底，结构车间进行压力容器试验，不幸发生了爆炸事故。参与实验的一名工人当场身亡，胡江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经过全力抢救，总算保住了性命，只是因为骨盆受到重创，那地方失去知觉，过不成夫妻生活。胡江一再向肖蓉表示：我一定要抓紧治疗，尽快早日恢复健康，还请你宽限时日，耐心等待。要是真的不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肖蓉不允许胡江胡思乱想，不停给他宽心：别那么内疚，一定会好起来的。就是万一好不了，只要你我长相厮守，我就心满意足了。更不要说你是为工作落的残疾，咱俩更应该共同面对，一起承担！ 尽管肖蓉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但是到了晚上，胡江便诚惶诚恐，紧紧裹着被子，面对墙壁，闭着眼睛装深睡，只害怕肖蓉缠缠绵绵，喋喋不休。肖蓉呢，为了顾全胡江的自尊，要么先上床独自入睡，要么等他睡着再上床。第二天，只要睁开眼睛，赶快穿好衣服下床，尽量不在床上逗留。就是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年。 　　胡江很是感慨，感慨自己有个伟大的妻子，要是一般女人，丈夫没了性能力，早八百年与之分道扬镳了。 肖蓉从来没有说过分手的话，甚至连一丝抱怨的意思也没有，更让他惊奇的是，人家害怕伤了他的自尊，还主动想方设法配合他回避尴尬。 说起肖蓉，她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作为女人也有生理需求，只不过是当那个揪心的苗头还处在萌芽状态，就采取措施很巧妙地把它化解了。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全是因为有共同的事业追求，多年的感情基础，以及胡江的榜样作用！就在夫妻俩互相理解，彼此配合，和睦度日的时候，一些闲言碎语打破了这种平静。 这天下午，胡江去厕所小解，路过女工更衣室，突然里边传来闹心的对话声。焊工大沈说：你们知道不知道，肖蓉最近老往单身宿舍跑，与光棍汉赵普不清不白！天车工小刘说：这有啥大惊小怪的，人家患有偏头疼，去单身宿舍找赵普扎扎针，怎么就不清不白了！焊工大沈说：你说得不完全，自从胡工丧失性功能，肖蓉害得是两种病，上边的头疼病，要用银针扎；下边的相思病，得用情针扎！天车工小刘说：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就不能把人想得阳光点！焊工大沈说：你个小年轻知道啥，自古以来，鳏夫房顶炊烟少，寡妇门上是非多。胡工没能力，赵普没老婆，互通有无，调剂余缺，有什么阳光不阳光的！ 本来，胡江去厕所，也不是特别迫切，听了这些戳心窝子的话，竟然气得尿意立马全无。不得不轻手轻脚地折回身，回到了技术室，坐在绘图板前。表面上，好像风平浪静地画图纸，实际上，心里在翻江倒海地想问题。 　　胡江对赵普，再了解不过了。典型的宝鸡土著，长吊脸，双眼皮，高鼻梁，小嘴巴，薄嘴唇，嘴角两边，两个艾灸似的的小酒窝。 前年年初，老婆去世，把孩子从农村老家接来厂里。父子两人，老子进厂做工，儿子到校上学，一天三顿饭，夹着碗筷吃在食堂。到了晚上，打脚头挤单身床，孤儿鳏夫，相依为命。孩子有时睡过了，吃不上早饭就往学校跑。他怕孩子饿着，到食堂买好早饭，早读下课以后，端着热腾腾的早饭，看着让孩子吃完，才返回车间上班。 由于是算着时间请的假，管了孩子吃饭，还不耽误工作。一个星期六晚上，单身宿舍其他职工回家了，孩子放学后回到单身宿舍，等爸爸回来吃饭。谁知赵普又忙着去扎针，把孩子托付给了肖蓉。到了晚饭时间，肖蓉去单身宿舍叫孩子来家吃饭，怎么叫就是没人开门，急得肖蓉到处找小孩。赵普扎针回来，发现小孩熟睡在宿舍门口，难过得吧嗒吧嗒流眼泪。叫醒来一问，才知道孩子把宿舍门上钥匙丢了，找到深夜都没找见。 从此以后，孩子每天放学，就叫来车间。赵普忙在现场，孩子在办公室写作业，困了就睡在办公室长条椅上，盖上自己的工作服。有时下了班赵普还要到病人家扎针，一旦忙起来就没个迟早。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赵普扎完针走出病人家，顶着满天星辰，或者绵绵秋雨，或者鹅毛大雪，急乎乎赶到车间，背着熟睡的孩子再往单身宿舍赶。 　　实际上，赵普本来就不是什么医生，只是在“赤脚医生”年代，学过一段时间针灸。后来又给“赤脚医生”背过好些时日的药箱。由于脑子聪明，又勤快，又好学，又热心。久而久之，耳濡目染，积少成多，量变质变，凡是职工有个小病小灾，找他开点药片也能解决问题。特别是他那针灸功夫，不断长进，日臻成熟，还真给不少职工解除过痛苦。肖蓉有偏头疼的病根，犯起病来，疼得要命，只要找到赵普，就能针到疼除，疼痛痊愈。 胡江听到肖蓉与赵普的龌龊事，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心想，你赵普也是个本分人嘛，扎了这么多年针，也没见人说过闲话，现在一个男人带个孩子，日子本来就是捉襟见肘，你不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赶紧给孩子找个后妈，可给自己找这麻烦干啥！ 提起肖蓉，更是想不通，当着自己的面，那么通情达理，那么善解人意，那么不食人间烟火，谁能想到竟然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想到这里，胡江又有了尿意，便起身去了厕所。正解着小便，又想起那两个女工的话来，就在这个时候，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头脑好像清醒了点。 想到那俩女工的闲言碎语，与赵普以往老实本分的人品，以及肖蓉平时做人行事的风格，竟然是那样的格格不入。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度。听风就是雨，本身就不太牢靠，又没有调查落实，又没有真凭实据，凭什么说赵普人面兽心，凭什么说肖蓉不守妇道！ 想到自己性功能正常的时候，赵普就丧偶单身了，肖蓉犯了偏头疼，经常去找赵普扎针，也没听到过什么闲言碎语。现在就不同了，尽管事情还是原来那些事情，就是因为自己丧失了性功能，好些人便以人性大于理性，以己心度量人心，就是赵普再堂堂正正，也会有瓜田李下、杯弓蛇影之嫌；就是肖蓉再不越雷池一步，也逃不脱盗嫂受金、疑邻盗斧的猜忌。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性功能出现了障碍，本来很正常的事情，也就显得不那么正常了。 　　胡江解完手出了厕所，脑子好像一下开朗了，不但不埋怨那两个女工，反而要感谢她们了。是她们提醒了自己，到了应该正视这个问题的时候了，再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往前混了。 尽管肖蓉赌咒发誓要与他为了感情一起分担，为了事业共同面对，但是肖蓉也是女人呀，也应该有做女人的基本要求呀！所以想明天赶快到市人民医院彻底作个检查，要是还有恢复的可能，就让肖蓉暂时委屈委屈，要是真的终身残疾，就准备和肖蓉彻底分手。他不愿意肖蓉为了他，牺牲人家应该有的幸福！这一次，胡江回到技术室，心里感到轻松了很多，便坐在写字台前，心无旁骛地画起图来。 晚上，胡江还和往日一样，洗漱完毕，很知趣上地了床，紧紧裹着被窝，装着已经睡熟的样子，面对墙壁故意响起酣声来。他不想给两人留下任何交流空间，尤其是不想让肖蓉检查他的性功能恢复情况。表面上看，胡江昏昏欲睡，实际上，他根本睡不着，而是睁着眼睛躲在被窝，十分自责地偷偷替肖蓉伤心落泪。 要是平时，肖蓉看上胡江一眼，轻轻叹息一声，摇摇头悄悄钻进被窝，拉灭台灯，用被子蒙头，强制自己尽快进入梦乡。可是肖蓉今天晚上不同，胡江听到那些刺耳的传言，也很快传到了肖蓉的耳里。感觉到受了莫大的委屈，不向胡江倾诉倾诉，心里会憋屈死的。更重要的是，自己要是不主动说出来，害怕胡江听到，对她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肖蓉钻进被窝，拉灭台灯，没有像往日那样，背过胡江蒙头大睡，而是故意面对胡江，扳了一下他那用被子紧紧裹着的身子，说：转过身来，我有话给你说！胡江不禁打了个寒战，心想，你还说你和别的女人不同，有没有这事情无所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 　　想到这里，他怕出现尴尬，假装睡得很死，只是动了动身子，又继续响起了鼾声。肖蓉又使劲扳了一下胡江，突然发起脾气来：别在那里装了，我有话要给你说，不是纠缠于你！胡江还是将信将疑，害怕肖蓉骗他，又多耽搁了一会儿。 肖蓉见胡江对她心存疑虑，难过得抽泣起来，说：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胡江听到这话，才感到事情有点蹊跷。便转过身来，手臂越过肖蓉，勾着开关绳，咯噔一下，拉开床头灯。当他面对着肖蓉躺下时，发现肖蓉泪流满面。这才一手搭在肖蓉身上，一手替她擦眼泪，吃惊地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肖蓉取开他的手，故意生气地说：人家谁也没欺负我，是你欺负了我！我欺负了你？胡江不明白肖蓉的意思，我怎么欺负你了！肖蓉说：我要给你说正经事情，不是纠缠你干那事情，你这么不信任我，是不是故意欺负我！胡江说：要说正经事情，说什么正经事情？肖蓉这才说了车间一些职工议论她和赵普的事。胡江这才坚信，肖蓉确实被人误解了，便把肖蓉紧紧拥在怀里，很体贴地说：我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赵普的人品，这些话完全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就是退一万步说，你俩假若真的有那事情，我也觉得这是人之常情，不会有一丝一毫忌恨！ 肖蓉突然挣脱胡江的拥抱，睁大泪眼盯着他，非常生气地说：你前边说得还像人话，后边咋就不说人话了呢，我这人有可能干出那种事情吗！人家赵普有可能干出那种事情吗！胡江赶紧解释道：我只是个假设，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肖蓉说：这种事情怎么能随意假设，假设本身就是对我不信任！ 胡江赶紧向肖蓉道歉，想到自己的无能，想到肖蓉的委屈，说完，自己打自己耳光，而且是边打边流泪。肖蓉赶紧抓住他的手，也泪流满面说：别这么自责，谁家还没有个七灾八难的。再说了，我真的不在乎那种事情，只要你这个大活人永远守在我身边，就是我人生的最大幸福！说着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肖蓉越是这样，胡江越是心里不安。思来想去，绝对不能让肖蓉为自己的无能浪费年华！ 上班点完名，胡江给车间请了假，去了市人民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医生摇着头无奈地说：你这是器质性问题，恢复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胡江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一下子愣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心想，医生这是温和用语，要是直截了当，就是永远丧失了性功能！等他冷静下来，怎么给肖蓉说出实情，又成了困扰他的难题。 　　经过一段时间的煎熬，胡江终于选择了一个深夜，叫醒肖蓉，很郑重地说了市人民医院的检查情况。一再劝说肖蓉，分手是最佳选择，这样，自己就不会愧疚不安，肖蓉也能脱离苦海！ 肖蓉听到分手二字，气不打一处来，义正言辞地说：夫妻最重要的是感情，是信任，不是那事情！人一生最重要的是事业，是追求，也不是那事情！胡江心平气和地说：不要受制于情感，更不要受制于事业，一定要从实际出发！ 肖蓉气得泪流满面，说：这怎么能是受制于感情呢，你我之间情投意合，曾经发誓海枯石烂不变心，现在，海还没枯，石还没烂，你就变心了！为石油事业献身是我们的共同理想，你为事业致了残，我就得与你共同面对，这怎么能叫受制于事业呢！你一再说要从实际出发，那你给我说实话，你现在这个样子，自己难受不难受？胡江点了点头，没说话眼泪出来。 肖蓉接着说：你觉得难受，你都能忍受得了，我怎么能忍受不了呢！胡江说：好我的肖蓉同志，我难受得不是我自己，我是在为你难受，你还有几十年的大好时光，这一年可是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可是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呀！决心好表，日子难熬呀！说着又抽泣起来。 肖蓉也抽泣起来，生气地说：不管多少年，也不管多少天，更不管多少分多少秒，你能过下去，我照样能过下去！胡江擦了泪说：你和我不一样，除了我，无论和哪个男的成为一家，都是幸福的；相反，哪个女的和我在一起，都不会得到幸福！肖蓉说：幸福不能和那事划等号！胡江说：幸福有一大半指那事情！肖蓉说：古代那些从小守寡的女子，为了守节，都能苦守青灯，直到终老，难道我们这些现代女性，就不能为爱情为事业，共同携手一辈子！胡江痛心疾首地说：肖蓉呀，那个时代是啥时代，封建、保守、愚昧！现在是啥时代，自由、开放、文明！你怎么能重蹈她们那血与泪的覆辙！ 　　肖蓉说：不说旧社会了，就说现在的新社会。那些搞原子弹、氢弹和卫星的大科学家，扔下外国的高职厚禄，回到祖国，隐姓埋名，夫妻分居，几十年见不上一面，人家还不是照样过来了！我们为油田试制新产品，出了那么一点小问题，就过不成日子了，就要你我各奔东西了，不要说夫妻感情了，不要说理想信仰了，连人家旧社会的贞节烈女都比不上！ 肖蓉这一通连珠炮的话语，还真让胡江一时透不过气来。他吭哧吭哧了几下，这才说：咱俩说的不矛盾呀，该牺牲的我们已经牺牲过了，我得的这病就是牺牲的结果。不应该牺牲的就不要作无谓的牺牲，让你另作选择就是这个意思！这与感情、信仰、事业一点不冲突！ 肖蓉说：你对我好我知道，退一万步说，就是不说感情，不说事业，就冲咱儿子，你也不应该说这样的话！胡江听肖蓉说到儿子，一时犹豫起来，想了好一阵子，才感叹道：要是为了儿子，你自己会苦一辈子的！肖蓉说：咱再算算账，我要离开这个家，你不幸福，儿子不幸福，就以你的理论，我是一半幸福一半不幸福，加起来就是两个半不幸福。要是不离开这个家，只有你半个不幸福，我半个不幸福，合起来顶多是一个不幸福，你说说，我离开好，还是不离开好！胡江说：就是因为这样，你不能离开，我一个离开就是了。肖蓉说：我不是歧视你，我离开还有半个幸福，你离开连半个幸福也没有，反倒比我离开多了半个不幸福，成了三个不幸福！ 胡江说不过肖蓉，便耍起赖来：哪怕只有半个幸福，我也得让你享受了！肖蓉忽地坐起来，猛然发现床头柜上有把剪刀，心里便有了主意，便抓过剪刀，生气地比划着说：我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了，你还这么蛮不讲理！从今往后，你再要说这事情，我就立马死在你面前！胡江看肖蓉说了绝话，再一声没敢吭。 从此以后，胡江作起难来，分手吧，肖蓉要寻死觅活，不分手吧，他又不愿意肖蓉苦受煎熬。思来想去，终于有了好办法，既然事情是因为闲话而起，那问题的解决还得在闲话里找办法。肖蓉的偏头疼是经常性的，赵普也是有求必应，为何不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俩频繁接触，然后日久生情，不愁两人不如此这般。胡江拿定主意，想好万全之策，只等着时机的自然降临。 　　过了没有几天的一天早上，肖蓉说：我偏头疼又犯了，听说安眠片很管用，赶紧到药店给我买去！胡江很认真地说：吃安眠片可是慢性自杀，这话可是你说的，安眠片坚决不能吃，就找赵普扎针，没有副作用，还见效快！肖蓉说：你是不是看风平浪静了，可想再搞出点花边新闻来！胡江说：要是害怕这事情，你别担心，只要按照我的安排操作，还能扎好你的头疼，还不会惹出任何麻烦！ 胡江来到车间，找到赵普，说：你今天晚饭到我家吃，把孩子也带上，吃完饭顺便给肖蓉把偏头疼扎了。赵普说：咱俩谁跟谁，不管饭，照样扎！胡江说：你去吃饭，就让你扎针；你不去吃饭，我们就另请高明！赵普笑着说：那你就不怕再扎出点绯闻来？胡江瞪了他一眼：就害怕你没有那本事！赵普先是一愣，接着眨了眨眼，看见胡江离他而去，冲着他的背影，心里说：难道…… 赵普下班后，安排好孩子，胳肢窝夹着针具包，来到了胡江家。胡江问：咋没带孩子？赵普说：孩子在食堂吃过了，跟他同学补课去了。 胡江多炒了两个菜，又故意让赵普多喝了几杯。酒足饭饱，胡江把肖蓉与赵普双双推进卧室，以害怕儿子干扰为名，出来带上门一语双关说：赵普，我把人交给你了！果真，儿子闹着要去卧室瞧稀奇。胡江拉住儿子，故意大声说：最近，爸爸晚上要加班，你和我去车间做作业，有啥难题，我给你辅导。实际上他把儿子领出门，根本就没有去车间，而是去厂图书室，儿子做作业，他陪着看书。儿子问：那你不去车间加班了？他说：我原来考虑问题欠妥，车间光线太暗，对你眼睛不好。孩子年龄小，小脑袋转不过来，很快被这似是而非的回答搪塞了过去。 后来，只要肖蓉说偏头疼，胡江就会请来赵普，还是酒足饭饱，然后把两人关进卧室。他和儿子出了门，名义上是和儿子去车间，实际上还是去了图书室。 　　在他看来，一个婚姻生活有名无实，一个丧失配偶打着光棍，两人擦出火花，只是个时间问题。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再为肖蓉守活寡内疚自责了。 时间一长，肖蓉好像觉察到什么，尤其是赵普一反常态，那些有意无意，与扎针无关的讨好性语言，更加坚定了她的推测，她便想找机会验证之。 这一天，又是酒足饭饱，胡江把肖蓉赵普双双关进卧室。又领着儿子出了门。结果儿子的作业不多，三两下很快就做完了，闹着要回家看叔叔扎针。他灵机一动，给儿子说渭河滩晚上好玩得很，去哪里玩的孩子很多。儿子果真来了兴趣，高兴得跟着胡江去了渭河滩。 胡江家里，赵普扎着针，有一句没一句，还是说着赞美肖蓉的话语。肖蓉破天荒地阻止了他，并且让他赶快离开！赵普前脚刚走，肖蓉气鼓鼓地，赶快去车间技术室找胡江问究竟。结果，技术室门锁着，只好返回身，来到厂前区。听人说胡江父子俩去了渭河滩。没停，就赶紧去渭河滩找。肖蓉登上了渭河大堤，举目望去，突然发现月光笼罩下的渭河滩，竟然是这般迷人。 天上，黛蓝色的苍穹，繁星闪闪。远处山峰、原头、朦胧浑厚，意境深远。两岸的村舍、高楼、厂房、树木等，影影绰绰，扑朔迷离。披着星星点点，满身铠甲似的河水，从西向东一路低吟。被河水分割得纵横交错，高低不平的沙滩上，到处散乱着大人小孩。像星星点点的黑色剪影，星罗棋布，披星载月，或相互依偎，卿卿我我；或促膝谈心，倾吐肺腑；或亲水嬉戏，尽情打闹。肖蓉很快融入到诗情画意的渭河滩，像大海捞针一样寻觅着胡江和儿子的身影。刚拐过一个弯，突然发现儿子坐在胡江怀里，兴致勃勃看星星看月亮。 她实在不忍心搅乱这柔美静谧的画面，只好把那件事压到心底，躲在一边幸福地陪伴着，等回去以后再落实不迟。 　　突然，儿子趴在胡江怀里，撒起娇来。胡江一手揽着儿子，一手轻轻在儿子身上拍着，嘴里竟然一遍又一遍地吟诵起李白的《静夜思》来：床前明月光……刚吟完这句，儿子便说：《静夜思》我们学过，很快就吟出整首诗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也跟着儿子吟，一连吟了好几遍。吟完儿子突然问：举头望明月，为啥低头要思故乡，而不是别的什么？胡江笑着说：老师没给你们教？儿子摇着头说：没有！胡工说：什么原因都没有，想家是在外边人的第一反映！儿子说：那咱俩在这里的第一反映就是想妈妈，不知道妈妈这阵子和叔叔在家里都干些什么？ 胡江猛一下像被刀刺了一样，身子震颤了一下，一时竟忘记回答孩子的问题。儿子没有听见胡江的回答，却感觉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病症，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他的面孔，发现两行晶莹的泪珠在他的脸颊涌动。便惊叫道：爸爸，你怎么流泪了？ 躲在暗处的肖蓉，听说胡江流了泪，心里像刀扎一样，只觉得一阵绞疼，很快眼泪涌出来。儿子说：是不是妈妈不好？胡江赶紧擦掉眼泪说：妈妈怎么能不好呢，妈妈好得很，我这是为妈妈高兴地流泪呢！……肖蓉再也听不下去了，害怕自己哭出声，被父子俩发现，赶快捂着嘴，泪流满面地悄悄前边跑了。 心里埋怨说，你既然这么在乎我，何必要多此一举！从此以后，肖蓉再也没有说过自己偏头疼，胡江再也没有请过赵普。 有一次，胡江无意间问肖蓉：赵普真的把你的偏头疼扎好了？肖蓉笑着说：你说呢？直到有一天，胡江发现了床头柜里的安眠药，这才明白了肖蓉的心思，人家实在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呀！他又是跺脚，又是砸头，心里直埋怨肖蓉：你这么做，等于慢性自杀呀！胡江实在不忍心肖蓉用慢性自杀折磨自己，不得不挖空心思另外想办法。 　　没过多久的一天下午，女更衣室又传来一阵议论声。焊工大沈说：现在这世道越变越叫人琢磨不定了，过去是人都想从集体企业往国有大企业跑，现在倒好一个个扑着扑着往沿海的个体企业跑！天车工小刘说：就你一天到晚闲话多，你见谁现在往沿海个体企业跑了？焊工大沈说：机关一个姓冯的，南厂一个姓马的，我今天才听说还有咱们车间的胡工。天车工小刘说：你要这么说，我想起来了，现在全国正兴起一阵孔雀东南飞呢！焊工大沈说：要都是孔雀还好了，现在是孔雀不是孔雀，一个看一个的样子，纷纷往东南飞呢！天车工小刘说：胡工绝对算得上是个孔雀，人家东南飞，是人尽其才！焊工大沈说：人尽其才个屁，还不是肖蓉给他戴了绿帽子，没脸在厂里待，才往南方跑呢！天车工小刘说：能不能积点嘴德！…… 肖蓉听到这话，半信半疑，下班了赶快到学校接回儿子，当他们母子走进家门，看到写字台上放了一封信和一纸离婚协议书。信是胡江写的，大意是，让肖蓉和儿子原谅他的不辞而别。说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们无论如何是找不到的。但是请她母子放心，他不会离开自己的老行当，如果赚了钱一定会寄给她们母子。说赵普是个可以托付的人，他已经和赵普说好了，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就可以与赵普结婚。肖蓉看完信，气得一下子晕倒在地。儿子抱着稀软如泥的肖蓉，哭着喊着，不知道如何处置。 　　一直守在门外听动静的赵普，本来想进去向肖蓉表白，当听到人家为丈夫的离去昏阙过去，才意识到事情并不像胡江想得那么简单。就像安排他给肖蓉扎针那事落空一样，立马打消了向人家表白的念头，无奈地摇着头，便下决心再也不来打扰人家了。 刚准备抬脚离去，突然想到自己的针灸手艺，看到肖蓉人命关天，救死扶伤比什么都重要，便毫不犹豫地边砸门边喊：小子，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取针具！后来，听说肖蓉被扎醒以后，赵普偷偷告诉她，胡江的确没有食言，仍然奋战在石油行业，他投奔了大学同学，调到了南海油田。 肖蓉稍微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买了火车票，领着儿子，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寻夫之路。临行那天，还是赵普为她母子送的行。 《宝石四诚》 （四） 李顺行 洞房花烛洞房无踪 良辰美景良辰难觅 　　钻机车间车工周进全，工友直呼全；泥浆泵车间钳工蒋若兰，家人昵称兰。在学校，同级不同班，经常碰面，彼此知道，互不往来，如此而已。进了工厂，不在一个车间，不是一个工种，就那点校友关系，先是互相点头，后来简单问候，时间一长，相互帮点小忙。兰把这看作同窗之谊，人之常情，过往不记。全把这看作交好之机，时不我待，机不可失。由头是兰提供的，机遇是全抓住的。 　　一天早上，全去食堂吃饭，左看右看，不见兰踪影。敏锐细心的全，问过室友得知，兰患重感冒，卧床不起，赶快买了豆浆油条，小跑着送到兰床前。高烧中的兰，看到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全，一手豆浆，一手油条，如久旱甘霖，他乡遇故，一句话没说，便热泪盈眶。全受到兰至高无上的奖赏，侍候兰洗，侍候兰吃，临了送兰就医。没想到，这个简单平常的举动，全与兰恋爱的风言风语，骤然而起，沸沸扬扬。更没想到，风言风语，像催化剂，促使全与兰，关系迅速发生变化。全没挑明，兰未说破，互相默认，心照不宣。 　　全见旗开得胜，继续扩大战果，早上豆浆油条，中午米饭红烧肉，下午汤面条馒头熘三丝。一天三顿，顿顿不落，然后两人在兰的宿舍，有滋有味共同进餐。以至于全与兰成家多年，工友们还说全是用豆浆油条追到兰的。 庚戌年春，雨水节前。全兰买了瓜子糖，简单举行了仪式，便喜结良缘，携手百年。更为革命的是，两人还主动要求，利用星期天举行婚礼，竟然捐了三天婚假。车间主任跺着脚埋怨道：我以为你们说着玩呢，咋真的就捐出来了！ 本来，新婚燕尔，洞房花烛，喜气连天。可是全兰喜忧参半，愁眉不展。喜的是洞房花烛，人之幸事，终于有了夫妻之名，可以合理合法的互相拥有，彼此依恋；忧的是洞房不复存在，幸事无幸，新婚之夜还得挤单身宿舍，钻冰冷被窝，牛郎织女地忍受孤独。 　　那时，为了给国家多产石油，石油系统始终坚持两条：一条是，要求单位以油为中心，先生产后生活。尽管工厂生产大踏步发展，职工人数成倍增长，家属宿舍建造速度却远远满足不了职工需求。 职工结了婚普遍没有婚房住，结婚七八年住不上房者大有人在。还有一条是，要求职工革命加拼命，要油不要命。好多已婚职工一想到，只要能为祖国献石油，结了婚住单身宿舍也无怨无悔。 当然，无怨无悔不是消极等待，为了给工厂减轻负担，好多职工只有自己去附近农村租房。只是当时僧多粥少，租房极其困难，托了熟人还得排队等候。 全兰也不例外，他们一面在车间无怨无悔地为油拼命，一面利用业余时间四处托人租房。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画饼充不了饥饿。何况全兰，新婚燕尔，干柴烈火。奔忙之余，还得见缝插针，解决夫妻之实。 　　开始，全兰只能在两人的单身宿舍，借其他舍友外出之机解决问题。虽然战战兢兢，忐忑无比，但总比没有地方好。时间一长，问题出现了。要是碰上宽容的老职工，还能转危为安，有惊无险。 一次，全见宿舍的人都外出了，就叫来兰亲热。有个年龄大点的职工，突然要回宿舍取东西。又害怕碰上兰在宿舍，影响人家的好事，便先敲门问有人吗？全便说有人。人家明白啥意思，说声你们忙你们的，善意回避了。要是碰上关系不好的，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兰宿舍有个女工叫秋绒，与兰有过节，听说兰全趁她们不在，在宿舍偷偷亲热，就找机会出他们的洋相。刚好这天，宿舍两个女工出差外地，她便故意说要出去走亲戚。其实，出了宿舍楼，就没远走，而是躲起来，等着兰叫全来亲热。当看到全跟着兰，匆匆上了女工楼，估摸着他们就要忙活的时候，赶快跑上楼去，咚咚咚砸响宿舍门。全赶紧穿衣服，兰阻止了全，觉得宿舍人都出去了，肯定是谁敲错了门，准备支走那人，两人继续进行。便很从容地问：你找谁？那女工说：兰，我是秋绒，走在半路肚子疼得要命，想回来喝点开水，蒙头好好睡一觉。她看到两人悻悻地离去，关死门背过身，双手捂着脸偷偷笑。 有时，虽然舍友不是故意的，但是，后果比有些故意还严重。有一次，兰见宿舍的人都出去了，赶紧叫来全亲热。两人也是过于高兴，也是疏忽大意，关上门忘记倒锁。正在此时此刻，兰宿舍一个未婚女工，猛地用钥匙捅开门，发现两人睡在被窝，吓得啪一下关了门。哭着找到车间主任，说全和兰在宿舍搞破鞋。车间主任笑着说：人家是两口子嘛，哪里是搞破鞋！赶快把眼泪擦了忙你的去，回头我把这事处理好就是了。 此后，两人再没敢在兰宿舍亲热过。时间一长，两人又有了亲热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解决。正好这天中午，兰去食堂打饭，碰上隔壁单元女同乡，人家热情地说：你们结婚以后，咱们还没在一块坐过，今天晚上把全叫上，到我那里说说闲话，好大个宿舍就我一个人，老觉得空荡荡的。兰想，这个女同乡是不是看他们没婚房，想让他们去过夜呢，不由得暗暗庆幸。吃饭时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全。全觉得兰过于乐观，便说：人家只是让咱去说说话，你是不是有点过于乐观了！兰觉得全说得在理，又对女同乡抱有希望，便说：要不咱做好两手准备，人家要是纯粹让咱去说闲话，咱去坐坐就行了。要是真的有那意思，就不至于打无准备之仗了。 　　到了女同乡宿舍，天南海北闲聊了一阵，人家确实没有让他俩过夜的想法。两人准备坐一会儿就离开。谁知道，女同乡给他俩诉起苦来：我隔壁那货真没眼色，明明知道我这两天不舒服，还要让我给她看宿舍。听说隔壁还空着个宿舍，全兰一下兴奋起来。想到今天晚上就有可能如愿以偿，高兴得互相交换了眼色。谁知道女同乡毕竟是未婚之身，加上当时已婚职工多数住单身宿舍，所以压根就没有同情他们的意识。人家竟然接着说：我给她去看，谁给我看，我一会儿还得另外找人。本来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俩任何一个人，主动提出看房子，这事情就会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但是这种事情女同乡没有这个自觉，他俩怎么好意思自己张口。两人尽管与人家说着话，心里却琢磨着怎么说破它，以至于接下来的谈话，前后矛盾，语无伦次，甚至于少盐没醋，寡淡无味。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兰有点着急，不停给全递眼色。还是全反应快，便说：你能不能帮我俩租间房子，我俩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到现在还各住各的单身宿舍。谁知道女同乡根本没有理解他的潜台词，还以为人家真的是求她租房，便很爽快地说：这事包在我身上，有了消息一定告诉你们。兰看没有任何希望，示意全马上离开。全还抱有一线希望，示意她再等等，说不定人家还会觉悟过来。两人又拖了一个小时。兰想作最后一次试探，屁股没挪地方故意说：时间不早了，就说到这里吧，我们又没有婚房，单身楼要是关门就麻烦了。兰这么明确的表示该够意思了吧，可是没有婚房意识的女同乡，根本没有挽留他们的想法，很快来了个顺水推舟：那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还要找人给我隔壁看宿舍呢！两人看人家下了逐客令，想到那间空着的单身宿舍，摇着头无可奈何离开了。 来到黑乎乎的楼下，两人才意识到，本来就一句话的事情，由于他们的怯懦和好面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与好事情擦肩而过。兰埋怨全：我们女同胞脸皮薄，你们男同胞还顾虑啥？全提醒兰：那是你乡党，又那么要好，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我跟人家才认识，还是个男的，不可能没有顾虑。两人这才总结起经验来，人常说，脸皮厚，吃的够！今后再有这类事情，该说的话要大胆说，该做的事要大胆做，说啥也不能扭扭捏捏，羞羞答答！ 　　两人总结完，还不想分手，默默站了一会儿。全学着苏联电影《列宁在1918》中瓦西里的口气笑着安慰兰说：只要性命在，婚房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兰知道全拿“要油不要命”安慰自己，很无奈地说：别开玩笑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宿舍吧！全还要说什么，兰很快阻止了。两人实在不愿意分开，互相拥在一起，使劲抱了抱，又互相用手掐了掐对方，都知道对方的意思，都无可奈何。这时楼上有了响动声，害怕人看见，才不得不分开。 全在无奈中，听说车间长期值夜班的勤杂工要调走，赶紧去找车间主任，要求长期值夜班。主任说啥不答应，说：你是等级工人，完成任务还要靠你呢，哪能让你干这等闲淡差事！全几乎是哀求他说：我刚结过婚，没有婚房住，只要能值夜班…… 说着，伸出两个大拇指，不停往一起靠。全就是不做任何暗示，主任也明白他的意思，故意惊讶地说：好我的全哩，你是不是把情况弄错了，值夜班是不停地在车间内外巡逻呢，不是在值班室捂着被窝睡大觉！全嘿嘿笑着说：我们俩只睡一会儿就行。主任故意脖子一梗：那更不能允许了，这里是车间，不是夫妻婚房！再说了，你爱人要是一钻被窝，你能安心在车间巡逻才出鬼哩！全笑着说：好我的大主任呢，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小工人吧！主任说：小工人又不是你一个，我可怜了你俩，那几对新婚夫妻找我咋办？这一下，全来了精神，说：他们几个哪一对都比我俩幸运，有的是双方家都在本市，有的是一方家在本市，隔三差五就能回去解决问题，就我们俩家在外地，你不可怜我们谁可怜我们！主任觉着把全难为得差不多了，便说：看在你们平时要油不要命的份上，就让你值一个月夜班吧，但是你必须明白，值夜班是不停巡逻呢，不是捂在被窝睡大觉呢！全头点得像鸡叨米，我知道，我知道！全高兴得刚要离开，主任叫回他说：你爱人要来睡也可以，但是不能让咱仨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全头又点得像鸡叨米。主任说：巡逻累了，你们可以睡一会儿，可不敢只顾睡觉，把巡逻的事情忘到脑后！特别睡的时候，悠着点，如果让外车间巡逻的当流氓野鸡抓住，可不要嫌我提前收回你的值班权！ 　　全回到家，高兴地把值班的事情说给兰，兰腾地脸红了，问：我去值班室睡觉合适不合适？全说：那有啥不合适的，又不是与别的男人睡！兰想起那次在女同乡那里，因为扭扭捏捏与好事擦肩而过，只好点头同意。 全知道主任用心良苦，既想成全他俩鹊桥暗渡，又害怕万一祸及自身。于是又与兰商定，每天晚上只有一个小时，就这一小时，还要忙里偷闲，监听外边动静，一个小时到了，兰就得赶快离开。 兰破天荒地笑着说：你别拿主任的话当圣旨，咱俩该咋样还咋样，全厂值夜班都睡觉呢，你可把咱给得那么苦干什么！全说：人家是人家，咱是咱，我既然答应了主任，就要说话算话，不然，我就得回机床上干活，咱俩还得继续当牛郎织女！ 兰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明白其中利害，自己要是不在车间睡，就是发生再大的事情，值班的不会承担什么责任。自己要是睡在这里，不管发生不发生事情，就已经有错在先了。假若真正要发生事情，不但全要受到处理，还会追究车间主任的责任，就连自己也逃不脱干系！想到这里便说：我啥道理不懂吗，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就权当没听见。 　　全与兰值夜班的消息，在车间传开以后，偶尔来车间加夜班的工友，借机故意搞恶作剧开玩笑。在办公室加班造报表的管理人员，故意等他们钻进被窝，搞突然袭击。不是在这里弄点响声，就是在那里弄点响声，故意不让他们安生，弄得他们睡下了又起来，起来了又睡下。 在机床上干活的同事，提前给他们说：今天晚上，有我在车间加夜班，你俩就别起来了，踏踏实实往天明睡！但是干活中间，上厕所路过值班室时，也不忘和他们开玩笑。有的敲响门只是说句“干一干，还要歇一歇，钻头烧了，缸套拉了，就得不偿失了”。还有的就没有这么客气了，敲响门，叫醒全，或者说：感觉怎么样，给兄弟说说，也让兄弟高兴高兴！或者说：赶快把门开开，叫哥把你换一换，小心把你身体累垮了！刚开始，全和兰很不好意思，特别是兰，不是被窝蒙头不敢听，就是埋怨这些人太粗野。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了，有时忙里偷闲还主动调侃他们几句。 过了一段时间，全的这台机床，来了一批油田急需产品。不巧，两个等级工人休息探亲假，不让全回机床干活，就有可能完不成任务。立马让全回去，主任心里怪不落忍。都怨自己害怕担责任，给人家提了那么多苛求，弄得人家小两口像贼撵一样，提心吊胆地同完房，赶忙穿上衣服，一个强打精神地去车间巡逻，一个像做贼一样偷偷回了单身宿舍。开始那几天，自己不放心，还偷偷查过几回岗。相较于别人值夜班，一睡就是一个班，再看看这个实在的全，就是和兰睡觉，只是耽搁个把钟头时间，几乎一整夜都在不停的巡逻，他自责得真想扇自己两耳光。 自己是过来人，也年轻过，为什么就不能设身处地，替这小两口想想，让他们踏踏实实过过夫妻生活呢。想到这里，准备到别的车间暂借两个工人过来，然后给这两口交待：你俩就安心睡觉吧，我迟回去一会儿，在外边替你值班，等你们感到差不多了，再出来换我来得及！主任心疼全，全理解主任。 晚上巡逻时，全发现自己机床旁边，半成品堆积如山，就利用值夜班时间，赶快穿上工作服，主动到机床上干活，就这还赶不上进度。全给谁都没有说，让兰替他值夜班，自己抱着机床，几乎是天天中班连夜班，终于把这批急需产品，保质保量提前交付油田。主任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握着全的手，使劲摇个不停。 事后主任找到厂领导，说：谁的婚房没有都可以，唯独像全这样的生产骨干，没有婚房不行！厂领导为难地说：你咋能这么考虑问题，厂里要是有婚房能不给全！主任实在没办法面对全，便回来和老婆孩子商量后给全说：我们家那两间房给你腾出一间，你两口明天就搬进去住！全说：你一双儿女长得一墙高了，四个大人一间房咋住！主任说：我和你嫂子老夫老妻了，已经没有你们那种黏糊劲了。说完，看见全头也不回地走了。主任无奈地蹲在地上，双手不停刨头发。心里自责地说，工厂只知道到让职工要油不要命，却连职工的基本生活条件都满足不了，要我们这些干部有什么用！ 　　厂里要不下房，只好自己让出一间来，全又不好意思要。思来想去，能够帮上全的，只有利用给附近生产队加工协作产品的机会，把租婚房作为提前交货的条件，看能不能解决这个燃眉之急。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果然附近有个生产队，为了提前拿到协作活，硬是动员菜农给全腾了一间婚房。 全兰有了婚房，快快活活一段时间，便有了心事。老母亲独自在老家，孤身无助，生活艰难。接老母亲来吧，一间房子，两代三口，多有不便。更何况，新婚久别，害怕兰不愿意。不接吧，总觉心里是个事。就在全犹豫不定的时候，车间派他去上海学习新技术。全去上海的第二天，兰下班路过全车间，办事员隔窗喊住她，很快递出一封信。 兰回去拆开看完，差点笑出声来。人老了想法就是简单，想吃马道巷的核桃酥烧饼，两地相距数百里路程，还要全亲自送回去。全在，送不送，她没有任何责任！全不在，作为妻子，就不能等闲视之。给车间请过假，兰到马道巷买好核桃酥烧饼，再买了点其他食品，就搭火车往全老家赶。 兰走进门，便傻眼了。全母亲患病躺在炕上，白发蓬乱，骨瘦如柴，眼睛深陷。炕头放半碗凉水，两个半干馒头，好像刚刚喝过吃过，嘴上残留着馍花，胸前和肩头被水打湿，散落在上边的馍花，已经被水印浸成软的。看见兰站在炕前，有气无力地说：兰兰，我叫他全回来侍候我，你个媳妇家跑回来干啥！兰扑通跪在老人炕头，声泪俱下：都是我和全不孝，让您老人家受苦了！也怪我太傻了，还以为你真的想吃核桃酥，没想到…… 兰实在说不下去，缓了口气，擦了眼泪又说，全出差了，我是您的儿媳，不可能坐视不管！ 说完，兰顾不上吃饭，先去医院叫来医生，给老人挂了吊瓶。经过三天的治疗，和兰精心的照料。老人很快恢复了健康。老人说：兰兰，我好了，你赶快回单位吧，国家的事情不敢耽搁！兰说：国家的事情不能耽搁，你老人家也不能没人照顾，我已经想好了，跟我们一起生活吧，咱娘仨互相还有个照应。老人家嫌自己是累赘，摇着头说啥不答应。经过队上领导和邻居的再三劝说，老人家才点头同意。 　　老母亲是接来了，只有一间房子，怎么住又成了问题。当时在这个村子租房的好多石油职工，与老人同居一室的有好几家。人家普遍的安排是，夫妻俩睡双人床，另外在房子角落，给老人支个单人床，然后绕床挂两面帘布，两代人就有了回避。隔壁王就是这么安排的。兰不愿意学人家的样子，兰有兰的想法。主要考虑到老人身体每况愈下，让老人睡单人床心里不忍。便决定让老人和自己睡双人床，让全一个人睡单人床。全回来不停地感谢兰。兰却说：老人是你的母亲，我的婆婆，又不是别人，有什么好感谢的！ 刚开始还凑凑合合，过了一两月就不行了，老人来了，两人又不方便了。全便找兰商量办法，兰笑着说：不方便就别干了，又不是馍饭，不吃不行。全知道兰心疼母亲，说的不是心里话，便提出让老人睡单人床，两人晚上到一起就方便了。兰不同意，还是笑着说：你这一改，老人还以为我想那事情，给你出的主意，我不想叫老人笑话我！全说：不改也可以，那到时候我晚上找你，可不要拒绝！兰捂着脸说：羞死人了，老人睡在身边，你还要不要我活人了！全想了想又说：那你晚上干脆到我单身床上来，帘布一拉，老人离得又远，这一下还有啥话可说！兰还是笑着说：你想了个美，要我主动找你，等下辈子吧！说完又安慰全：你应该向单身职工学习，人家一年才有十几天探亲假，还不是照样活得旺旺的！全说：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关键是眼不见心不烦，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晚上又睡一个屋子，不想不由我嘛！ 全停顿了一会儿，便生气地说：都怪厂里，不抓紧多盖点家属宿舍，也不看职工受得啥作难！兰却笑着说：你成天在车间发言表态说要油不要命呢，不干这事情又要不了你命，还有啥不满意的！全也笑着说：就是因为要油不要命，我才不吭不哈默默忍受着，不然，早抱着被子睡到厂领导家去了，咱们没有房子住，叫他们有房也住不安宁！兰说：别丢人现眼了，人家隔壁王跟咱一个情况，也没见找这个找哪个！全觉得兰说得在理，一时无话可说。 　　这一天，隔壁王和全去纺织厂办事，路上问全：你不让老人睡单身床，晚上咋和老婆睡觉？全这才说出兰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隔壁王说：你简直是个大傻瓜，啥事情能商量，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商量，到时候只能硬下手，她害怕弄出响声，自然会配合你！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女人一旦想那事起来，比男人还厉害，记住，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没有谁能例外！到纺织厂办完事，已经两点多了。隔壁王回了厂子，全走小路回了家。走进院子，直接蹲了厕所。农家厕所，全是露天。刚蹲下就听见隔壁王岳母在她们院子，和几个双职工的婆婆岳母嘻嘻哈哈拉闲话。 一个说：我不想在这里呆了，准备回老家呀，我白天给人家把饭做了，把娃管了，晚上又把蚊子吆了，再把蚊帐拉好，儿媳妇还不停给我摔摔打打地寻事。说着呜呜哭了。隔壁王岳母劝道：那不是给你寻事呢，那是嫌你睡在旁边，晚上跟你儿子睡不成觉，气没地方出，发的无名火，你要理解娃们呢！另一个说：我不害怕家丑外扬，不知道你们是啥情况，我咋不好意思得很，儿子媳妇晚上压摞摞跟做贼一样，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真想一头钻进地里去！ 她这一说，几个老太婆哈哈哈大笑。笑毕，隔壁王岳母说：听娃娃们说，这事情谁谁都不怪，就怪他们石油厂的领导！光管厂子生产，不管工人死活，工人没房子住，咱们能不当电灯泡!…… 她还没说完，有个年轻点的纠正说：哪里是不管工人死活，人家是先生产后生活！隔壁王岳母说：看把你灵醒的，我不知道啥嘛，不光你思想好，我思想比你还好，要油不要命是不是不管死活！另一个说：别说那些没用的，就看咱们眼前这日子咋熬呀！隔壁王岳母说：这有啥作难的，以前咋熬现在还咋熬，这事情没有啥不好意思的，晚上娃娃压摞摞的时候，咱就装成睡死了，好好跟娃配合！那个年轻点的说：今后是这，咱们几个吃了晚饭，锅碗一洗，一块找个地方拉闲话，不到十二点咱不回家，给娃们把时间留得够够的！几个人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当天晚上，全采纳了隔壁王的建议。趁着夜深人静，母亲熟睡，悄悄爬起来，轻手轻脚好像怕踩响地雷一样，小心翼翼地摸到双人床边，伸手轻轻摇醒兰。兰猛地醒来，以为坏人进了房子，吓得刚要张口喊人。全一把捂住兰的嘴巴，在黑暗中示意她赶快配合。兰指了指老母亲，意思是怕老人发现，全死死盯着兰，不容置疑地摇着头，意思是老人睡得死死的，根本发现不了。也是全的态度坚决，也是兰人同此心，两人很快达成默契。全刚上了床，床便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兰怕惊动老母亲示意全立即停止。全想起隔壁王和老太婆们的话语，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兰看事已至此，只好示意他抓紧时间。全也害怕夜长梦多，速战速决，草草收兵。 翌日，上班路上，兰说：以后晚上别过来，床响得咯吱咯吱，不等石油要人命，都叫这咯吱声把人吓得没命了！全这才说了隔壁王岳母和老太婆们的对话，最后说：这么干的又不是咱一家，人家女的都不害羞，你还有啥害羞的！兰倔强地说：人家是人家，我是我，你看人家那有婆媳同床的，你还想行孝，还想美事!今后，你要是再不听，可不要怪我到时候不配合！ 　　全想，兰拒绝他也能理解，尽管这事情是明事暗做，人人心知肚明，但是碍于情面，没有人愿意把它暗事明做，还不要说兰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了。同时兰也给全留了余地，那就是在没有响动的条件下，也不是不能有所动作。全一时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烦人的问题！ 正巧，全上班中间去厕所碰上隔壁王，便说了自家的烦恼。隔壁王笑着说：那你在机床上干活，怎么才能优质高产？全说：小改小革呀！隔壁王说：这事情也能用上小改小革！全虽然笑得嘿嘿嘿，但是心里非常认同，更何况小改小革对于全，轻车熟路，小菜一碟！ 先是决定加固床板，老人出去串门的时候，全想了好多办法，床板没办法加固；那就加厚褥子层次，借口怕老人身子垫，厚被子铺了两层，咯吱声还是不能绝迹。就在全万念俱灰的时候，意外发现杂志上有篇文章，说到那种事情有好多种体位，全如获至宝，眼界大开。便拿回来偷偷让兰看，兰看完没吭声合上书塞给全，便忙其他事去了。 这天晚上，夜深人静，漆黑一团，老母亲进入梦乡。全觉得时机不错，一骨碌翻起身，还是像怕踩着地雷一样，轻手轻脚摸到双人床边摇醒兰。尽管响声很是轻微，全还是不敢恋战。上班路上，兰抱怨全：那么急急匆匆干啥？全说兰：你以为我想那么快完事！兰说：那咋？全说：害怕老人醒来。兰说：你别了忘了，老人是经过隔壁王岳母专门培训的！全嘿嘿笑着说：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从这以后，尽管有兰的支持，全每次行动起来，还是不敢轻易造次。当老人鼾声响亮时，就把活做细发点，斗胆放肆一次，当老人没有鼾声时，只好速战速决，点到为止。 　　有了小孩，厂子给他们分了一间住房，还是三代人同居一室。时间一长，兰说话了：能不能把老人户口弄来，只要能分到两室房子就好了。全说：你以为我没有这想法，我是看咱们这些单身同学，为了争取“农转非”户口指标，打破头挤断腿的，咱再要去挤热闹，有点于心不忍！ 兰说：你替同学们想呢，谁替咱想呢！全说：那你说咱和单身同学，谁更需要户口？兰无奈地笑着说：就按你说的办，只要咱的命还在，希望总还是有的！全知道兰又在讽刺他那要油不要命的口头语，便说：不管厂里表彰不表彰你，在我心里像你们这种情况的女职工，为了发展石油工业，其忍耐力和牺牲精神，不比王铁人逊色！ 由于条件的限制，全兰很少到一块去。就是这很少的机会，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谈不上质量问题。这样，不但天然地达到了计划生育的要求，还为计划生育节约了大量人力物力。 这一切，引起了警惕性高，严防死守，始终保持高压态势的计划生育干部的高度重视。他们从计划生育用品发放和计划生育措施的登记表上发现，兰没有领用计生用品的记录，没有登记任何计生措施。计划生育的药（避孕药）、针（避孕针）、套（阴茎套）、环（节育环）、帽（子宫帽）、膜（避孕膜）、皮（皮下埋置剂）、排（体外排精）、错（避开非安全期）、扎（输精管或输卵管结扎）等十大措施几乎与兰无缘。 　　厂子计生办经过研究，鉴于他们没有超生超育，只好由计生主任出马，当面找兰谈话训诫，责成她尽快完善措施，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正式谈话时，兰反问计生主任：我超生了吗？回答：没有！兰又问：我还有生育指标没有？回答：有！但是你没有申请？兰这才说：我们三代人同居一室，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就是有那么一半次机会，像贼撵一样担惊受怕，吓得我例假不正常，吓得全软得像面条，还能生出个娃，能生出个瓷瓦，申请了也是白搭！我强烈要求你们计生办给厂里打报告； 一、厂里不能先生产后生活，人常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也不能只要油不要命，没有命哪里来的油。 二、我节约了那么多计生用品，必须给我发节约闹革命奖。 三、派车送我俩口去西安大医院，尽快恢复我俩的性功能。 四、赶快给我们增加房子面积，不能再让我们担惊受怕了！ 计生主任感到难堪，本来是自己训诫人家的事，反而让人家把自己美美训诫了一通，说了很多好话才算支走兰。 　　兰从办公楼出来，走到一号楼后边没人处，碰上全，问：你在这里干啥？全说：我害怕人家欺负你，不放心，在这里等着看情况。兰说：我们又没做亏心事，他们凭啥欺负我！说实话，没等她们给我训话，我先给他们训了一通话，直训得她们说好话撵我走！ 全兴奋地说：原来是打了个大胜仗嘛！兰突然低头捂着嘴哽咽了。全不知道咋回事，连忙问原因。兰哽咽着说：打了胜仗顶啥用，咱的罪原来咋受，今后还得咋受！不知道你咋样，我想两室房子都能想疯了。不管走到哪里，只要看到人家有两室房子的，羡慕得我心里生疼。心里傻想，我们家要是有两室房子该多好，只可惜这是白日做梦！全心里酸溜溜的，眼里不由得有了泪花。想了想，换成笑脸说：还是你劝我那话，咱们要了油，还有性命在，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兰被逗得泪花闪闪，猛地搂住全脖子，破涕为笑说：对，只要性命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一直等粉碎“四人帮”，石油系统的“先生产后生活”变成“生产生活一起抓”，“要油不要命”变成 “不怕苦和累”，厂里才建了几栋家属楼，分到了两室房子，全与兰脸上才有了灿烂的笑容！ 《宝石四诚》全篇完 　　李顺行，生於1947年，陕西蒲城人，西北政法大学毕业，省级机关公务员。 曾任中国石油作协理事，陕西石化系统文联秘书长，现为陕西省作协会员。 曾在《延河》《地火》《中国石油报》《陕工报》《西安晚报》《西安工人》等发表过散文、报告文学、短篇小说等。其中还获得全国和地方文学奖。创作长篇小说七部，出版长篇小说《柳家姐妹》《关山旧事》《西门里》等。 编后语 恰逢正秋，明净爽朗之时，李顺行先生又一短篇小说《宝石四诚》，在“天下史馆”连载廿余日，终得圆满结束。值此庆贺！🎉🎉🎉㊗️🎈🎈🎈 截止2021年9月25日17时，“天下史馆”平台共浏览5100人/次，点赞90人/次，评论150条。 为便於热心读者阅览、收藏，故借“美篇”平台将《宝石四诚》及各界朋友的点评，集结成册，以供欣赏。 再次感谢各位朋友的热忱关注！如有不妥之处，敬请指正。❤️❤️❤️🤝🤝🤝🙏🏻🙏🏻🙏🏻 朴实无华 2021年9月25日 各界网评 陕西省离退三处（石化）；齐文煊；静观风云，笑看人生。😄😄👍👍👍🌹🌹🌹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的点睛之笔，用书法作品评论文学作品，齐厅独树一帜!🌹🌹🌹🙏🏻🙏🏻🙏🏻齐文煊；李主任大作高水平，特赞!👍 李顺行回复；🙏🏻🙏🏻🙏🏻齐文煊；李主任大作写的很好，有体会，有情节，男孔雀南行，痴情女孤飞。😟👍👍👍🌹🌹🌹 李顺行回复；齐厅画龙点晴，总结出彩，谢谢鼓励!❤️🌺🌺🌺🙏🏻🙏🏻🙏🏻齐文煊；李主任的大作根据自己的实践、经验、体会加上费尽心思的编创，男南飞，女孤行，给你继续点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齐厅关注支持！🙏🏻🙏🏻🙏🏻张福润；先点赞,看到顺行又“产娃”;待点评，看完“娃”的模样再说，赞赞赞！ 李顺行回复；好！好！好！🙏🏻🙏🏻🙏🏻张福润；哈哈，又见大作问世好，文化大餐加新肴，心情愉悦脑洞开，一帆顺行新航道。 李顺行回复；🙏🏻🙏🏻🙏🏻张福润；一帆顺行，大作喜人，读来入脑，怡情健身。 李顺行回复；@张福润谢谢张主任鼓励！🙏🏻🙏🏻🙏🏻张福润；一诚二诚连诚三，一篇两篇第三篇，篇篇有情情倾注，诚诚诚诚尽皆显。 好戏又开台啦，快看啊!为你点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张主任鼓励与支持！🙏🏻🙏🏻🙏🏻张福润； 为“四诚”点赞 又见大作问世好，文化大餐添新肴。 心情愉悦脑洞开，一帆顺行再起锚。 一诚二诚连三诚，一篇两篇第三篇。 篇篇有情情倾注，诚诚诚诚笑仰天。 诚诚诚诚诚可贵，可贵可贵在诚诚。 诚诚诚诚传诚再，顺行顺行好顺行。 为顺行大作《四诚》点赞：初步拜读，老弟文笔精妙，感触颇深，故写诗赞之。顺行回帖，感谢我一路关注！友谊啊，天长地久！通读顺行新作《宝石四诚》，颇感写得细腻，人物活鲜，吸人眼球，爱看爱读。想一想《四诚》皆见，妙趣横生，顺行构架思路敏捷，铺白叙事很有章法，灵感又发，再赞一个。顺行回帖：感谢我鼎力支持！通篇赞之，我心中特高兴，顺行老弟真有才啊！诚诚诚诚诚可贵，前四诚指顺行笔下的四位诚信之人，第五个诚字指这四个人物所具有的高贵品德。🌹🌹🌹❤️❤️❤️👍👍👍 李顺行回复；谢谢張主任长篇贊誉，只是老弟名不符实，对不起老领导的希望，唯有继续努力，永不懈怠，才能不负众望。👍👍👍🙏🏻🙏🏻🙏🏻🤝🤝🤝辛庆芳；为“宝石四诚”大作点赞。👍👍👍 李顺行回复； @辛庆芳谢谢老兄！🙏🏻🙏🏻🙏🏻辛庆芳；我为顺行的《宝石四诚(二上)》大作点赞，并祝你一帆顺行。 李顺行回复；@辛庆芳谢谢老兄夸奖!🙏🏻🙏🏻🙏🏻辛庆芳；《宝石四诚(二下)》之作更为精妙。不知何时方可拜读其三上、三下......之续篇? 李顺行回复；@辛庆芳谢谢辛老兄不懈关注支持!随后相继发。🙏🏻🙏🏻🙏🏻辛庆芳；顺行老弟，期待着拜读《宝石四诚》四上、四下的完美收官篇。并再次祝你:一帆顺行福寿全。 李顺行回复；@辛庆芳谢谢老兄一路关注!🙏🏻🙏🏻🙏🏻辛庆芳；《宝石四诚》撩咋了。 李顺行回复；谢谢辛老兄，你的关注，给了我动力!👍👍🌹🌹🎉🎉🙏🏻🙏🏻🙏🏻俞金娣；“宝石四诚”感人至深。 李顺行回复；@俞金娣谢谢一直关注！🙏🏻🙏🏻🙏🏻俞金娣；@顺行为一生不能忘却的宝石四诚点赞！ 👍👍👍🌹🌹🌹 李顺行回复；🙏🏻🙏🏻🙏🏻俞金娣；写的好，伟大的车间主任。 李顺行回复；谢谢俞主任的关注与支持，给了我动力!!👍👍🌹🌹🎉🎉🙏🏻🙏🏻🙏🏻雷光；@顺行 👍👍👍🌹🌹🌹 李顺行回复；@雷光_🙏🏻🙏🏻🙏🏻雷光；@顺行👍👍🌹🌹🎉🎉 李顺行回复；@雷光谢谢雷处长支持!🙏🏻🙏🏻🙏🏻雷光；太客气啦！😀😀😀雷光；@顺行🤝🤝👍👍🌹🌹🎉🎉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袁培；真实，当时的先进模范人物就是这样只讲奉献。 👍👍👍 李顺行回复；@袁培谢谢你!！🙏🏻🙏🏻🙏🏻顾秀超文君；李主任，拜读了您的作品，激发了我们对那个年代的记忆和怀念，反映的虽是宝石机工人的工作和生活，但使人感觉我们也在其中，让人回味无穷，显现了那个年代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风貌。 李顺行回复；谢谢顾处长的关注、评论！🙏🏻🙏🏻🙏🏻高延明；石化一宝，笔耕不辍。调节生活，陶冶情操。 李顺行回复；🙏🏻🙏🏻🙏🏻高延明；回过头来看我们的计划生育政策，一是执行强度有点大，二是执行时间有点长，如果执行十五年，最多二十年，可能情况要好一些。现在就有一点被动，尤其是再过十年甚或二十年，就显得更清楚了。生育水平是和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的。越发达生育率越低。这已被所有发达国家所证实。我们距人口断崖式下跌已不远了。现在就是生育全放开，也很难达到人口自然更替所需2.1%的生育水平。 李顺行回复；分折很深刻，看得很长远，由此及彼，举一反三。谢谢你！🙏🏻🙏🏻🙏🏻高延明；送上清茶，愿你四季安康。 《宝石四诚(二下)》描写细腻，真实的反映了当时工厂的政治生态、生产过程和生活环境。 不知现实生活里玲玲这个生活原型真的是命运多舛一一结局有点太残酷了。 李顺行回复；真有其事，原来不想写，害怕揭人伤疤，后来一想，编都编不出这么离奇，便用小说写出来，为的是告诉大家，世事莫测，命运多舛!高延明；顺顺顺顺顺就行！ 李顺行回复；谢谢！🙏🏻🙏🏻🙏🏻陈学杰；写的真好!希望继续出新作!为你点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梁恭；为顺行鼓掌!👐 李顺行回复；谢谢梁主席关注！🙏🏻🙏🏻🙏🏻梁恭；笑一笑，十年少。 李顺行回复；🙏🏻🙏🏻🙏🏻梁恭；真实的反映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老百姓的思想情感，服从大局、奉献社会的崇高品质，展现了工人群体扑素真诚的可贵品质，真实，感人，过去有个工人作家叫胡万春，现在又有李顺行点赞，希望有更多的佳作，引起人们对过去岁月的回忆。 李顺行回复；谢谢梁主席关注评论，到底是工人领袖，能够站在工人立场上看问题!👍👍👍🙏🏻🙏🏻🙏🏻潘；真是宝刀不老，越来越出彩。 李顺行回复；谢谢潘局长关注！🙏🏻🙏🏻🙏🏻秦岭山泉；李主任您好! 您的大作《宝石四诚》几篇收到。因眼疾利用放大镜陆续拜读了一些，写的很好，展示了哪个时代企业文化精神风貌。有些可能是真实故事，经您提炼加工，娓娓倒来，如行云流水，感人至深。七十多岁的人了，勤耕不缀，您是我学习的榜样，等我年底将眼病手术作了，好好再拜您的作品。 另，您若再出作品集，请给我留一本。谢谢老领导。 李顺行回复；升玉，谢谢你，有病你就别看了，出书保证送你!🙏🏻🙏🏻🙏🏻🙏🏻秦岭山泉；好的，我记住了，谢谢您。刚刚；😀😀😀那个时代企业工人✌️✌️✌️生活僚得太！👍👍👍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刚刚！🙏🏻🙏🏻🙏🏻 西北政法大学老同学；马达；《宝石四诚》一下。宝石厂，宝石西厂，宝鸡铁路分局，宝鸡火车站，宝铁俱乐部，宝铁灯光球场。历历在目。问味无穷，我30年居住工作的老地方。文章风趣生动，引人入胜，谢谢作家，勾起我的乡愁，无尽的思念! 回味。 李顺行回复；感谢著名签约作家马达的美评!两人铁路石油，割不断，理还乱。后来上大学又同在一班，马达贵为班长，德厚品优，深爱同学们好拥戴。退休后，他笔耕不辍，佳作连连，获奖无数!我也是班门弄斧信手涂鸦。权且称为志趣相投吧!向老班长致意!马达；谢谢，不是什么著名作家，就是个作者，业余写家。有个好消息。前年为陕西旅游集团写的短文《神奇白鹿原》今年五月被文化部旅游文化征文评为一等奖，奖金3千元。业且译成(中)英日法德西班牙等多国语版发行。成为旅游导册。又有奖金发了。 李顺行回复；@马达名不虚传🙏🏻🙏🏻🙏🏻🎉🎉🎉马达；顺行新作，文笔流畅，叙事翔实，朴实无华，特色凸显。期待连载，早读佳文。 李顺行回复；感谢老班长鼓励！🙏🏻🙏🏻🙏🏻马达；顺行的宝石四诚(二上）宝鸡石油机械厂的许多故事一样，有着"工业学大庆，社会主义劳动竞赛”强烈的年代感。文中的人物女工，支书也脱离不了那个年代。作家说起宝石厂如数家珍。人物刻画如此细腻，车间机床加工描写活灵活现。盛赞从工矿企业走出来的作家顺行! 李顺行回复；谢谢签约作家马达的美评，作品尚有不足，还要向你学习🙏🏻🙏🏻🙏🏻马达；读完女工妹的故事，真是奉献的一代。作家和我们的校友，是新中国奉献的典型，是奉献的一代。从各行各业退下来的这一代，老了，病了，残了，近一半人逝去了。对!生生死死是自然规律。能否在奉献的这一代活着的时候，国家社会各届多一点关注多给一点关爱，多给一点补尝，在养老金上，每年多上调一些呢?(现在的这代人平均养老金经过十多年次的上调，这种上调仅仅是补上了物价的飞涨!每月3千多的养老金是这一代人的保命钱。)乘奉献的这代人还活着的时候，为他们多办点实事，多办点福利，多上调些养老金。是在拷问正个社会的良知!每年的两会应该把切实改善离退休，特别是改善奉献典型这代人的生活质量作为执行，监督的重点。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正个社会的道德底线!! 李顺行回复；@马达你能从女工妹的奉献一生，拓展到当年艰苦奋斗岁月，做出非同寻常贡献的40，50，60后整个一代人的高尚情操，再联系到他们的物质待遇，真是以小见大，以点带面，举一反三，由表及里，对我启发较大，感谢你具有深度高度评论，感谢你奉献一代的鼓呼担当!马达；谢谢任老的关注。我把作家顺行《宝石四诚》女工妹的故事转发给我联系的五个群。大家反映热烈。 李顺行回复；@马达谢谢老班长支持! 🙏🏻🙏🏻🙏🏻马达；我读完三下，集中评议。三上也转发我的五个群!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的转发与支持！🙏🏻🙏🏻🙏🏻马达；中秋节假期，读完了顺行《宝石四诚》之三。男女角色都是我们同代人。结局好，仗义男东南飞，痴情女与子随身行和中秋节月圆花好，一个团圆的结局。祝作家中秋快乐!家庭幸福! 李顺行回复；马达，看到签约作家马大桥在中秋节假期间，放下自已的创作，专门倾情本人的拙作，真是受宠若惊!感谢大家的厚爱，祝愿大家阖家幸福，节日快乐!🙏🏻🙏🏻🙏🏻❤️🌹🌹🌹 马达；作家顺行的《宝石四诚》上下连载通读完了。一代平凡工人的忠诚奉献精神展现在同代人的面前。文篇真实感人，文笔厚重！感谢作家的辛勤创作。👍👍👍 李顺行回复复；@马达感谢老班长，签约作家马大桥的持续关注和多次多群转发。是你们的支持鼓励和厚爱，为我提供了动力和信心！再次感谢你们成人之美的博大情怀！🙏🏻🙏🏻🙏🏻👍👍👍🎉🎉🎉任老；除赞了👍👍👍 还是赞 👍👍👍 李顺行回复；任老 🙏🏻🙏🏻🙏🏻任老；🌹🌹🌹👍👍👍 李顺行回复；谢谢任老 🙏🏻🙏🏻🙏🏻任老；@顺行zzs@qq.com文筆细腻!@马达言之有理! 李顺行回复；@任老 🙏🏻🙏🏻🙏🏻任老；高产佳作，敬佩点赞! 李顺行回复；🙏🏻🙏🏻🙏🏻任老；🌹🌹🌹为你点赞！👍👍👍 李顺行回复；🙏🏻🙏🏻🙏🏻任老；佳作连连，敬佩点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乡褒奖!🙏🏻🙏🏻🙏🏻任金宏；@顺行zzs@qq.com@马达感谢两位作家同学，不断以新的作品丰富我们的精神世界。写的确实都好，拜读了。👍👍🤝🤝🙏🏻🙏🏻 李顺行回复； 谢谢你，金宏，有你支持，所向披靡!|🙏🏻🙏🏻🙏🏻任金宏；@顺行zzs@qq.com看你这小说无须耐着性子，两句看后就被吸引了。 李顺行回复； 谢谢你，金宏！🙏🏻🙏🏻🙏🏻陈敬；🌹🌹🌹👍👍👍🙏🏻🙏🏻🙏🏻 李顺行回复；@陈敬 🙏🏻🙏🏻🙏🏻陈敬；看了文章，女主角该立个活着的贞洁牌坊，男主角也算是个懂事理的人，赵普也算是个汉子，通篇正能量。对结局处理的让人喜欢。👍👍🌹🌹🙏🏻🙏🏻 李顺行回复；@陈敬，评论得相当有水平，老兄愧领了，谢谢你!🙏🏻🙏🏻🙏🏻秋风一叶；老兄:努力，奉献，才干，傍样！👍👍👍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老弟!🙏🏻🙏🏻🙏🏻秋风一叶；👍👍👍🌹🌹🌹🙏🏻🙏🏻🙏🏻 李顺行回复； 🙏🏻🙏🏻🙏🏻秋风一叶(刘中华)；又见宝石，才华奉献。👍👍👍💐💐💐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弟抬爱!🙏🏻👍🤝🌹齐亚亮；为李哥点大大的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亚亮老弟! 🙏🏻🙏🏻🙏🏻望衡；顺行，你的文章就象你的人一样，平凡，娓娓道来，但令人心意相通。 李顺行回复；@望衡谢谢你的夸奖!特表致意!🙏🏻🙏🏻🙏🏻🤝🤝🤝🌸🌸🌸朱六九；妙笔生花👍👍👍🌹🌹🌹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同学支持!🙏🏻🙏🏻🙏🏻朱六九；时代人物真实再现。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六九！🙏🏻🙏🏻🙏🏻朱六九；👍👍👍 李顺行回复；🙏🏻🙏🏻🙏🏻朱六九；再次领略大作，谢谢顺行老兄！🌹🌹🌹🎉🎉 李顺行回复；谢谢六九，都是经你修改过的!🙏🏻🙏🏻🙏🏻 宝鸡石油学校；蔚蓝海岸；为作者李顺行点赞，记性真好，写的有意思，勾起旧忆。为你点赞！👍👍👍🌹🌹🌹 李顺行回复；@蔚蓝海岸谢谢老同学！🙏🏻🙏🏻🙏🏻牧羊人；回忆满满，赞。想当年马大爷′这名号全厂尽人皆知。只要他不在当面，就全都称马大爷如何如何。只要替他写讲话稿，那就会反复改，这里加一点，那里添两句，怕你烦，一个劲夸奖:“小丁，勤作文笔下生辉，越勤写文章越好，将来能当作家”。老兄把马写活了，跃然纸上，回味无穷。 李顺行回复；🙏🏻🙏🏻🙏🏻感谢老同学评论！牧羊人；这件事我最早是听边恒栋吹牛说的，大家都不知道那件仪器有幅谢，却当成最精密贵重设备专人保管，马大爷当年是受信任重用之人。真是天命难测呀。这件事让你写得传奇般再现，赞！👍👍👍🌹🌹🌹 李顺行回复；感谢丁世元揭秘，到底是老人，点点滴滴瞒不过你！🙏🏻🙏🏻🙏🏻牧羊人；把原型人物塑造的更丰满生动，时代感强，生活气息浓。好像回到了当年车间上班的时候。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同学评论!宝石红钻；顺行、这篇文章写的我有点不知道、请介绍一下、说的啥? 李顺行回复；@宝石红钻好！ 李顺行回复；天成，这是以小说形式写的麻大爷和吕修志的聚餐，反映了麻大爷工作认真，谨慎小心,忠于职守的好品德！麻大爷的原型为马厂长，吕修志原型是我。我将丁世元的评论发给你，作为参考。 回忆满满，赞。想当年马大爷这名号全厂尽人皆知。只要他不在当面，就全都称马大爷如何如何。只要替他写讲话稿，那就会反复改，这里加一点,那里添两句，怕你烦一个劲夸奖：“小丁，勤作文笔下生辉，越勤写文章越好，将来能当作家”。老兄把马厂长写活了，跃然纸上，回味无穷。宝石红钻；好、我明白了、你说的是馬忠厚吧？我对他很熟、我回老厂、还見了几次、对我很是热情、我们关系很好、那时通讯不方便、后来听说去世了、我很痛心一阵。我又看了一回、很好、等后续！ 李顺行回复；感谢老同学。🙏🏻🙏🏻🙏🏻宝石红钻；顺行、我已看完、写的很引人入内、感动心灵、感谢您了。👍👍👍🌹🌹🌹不知你原型说的那个车间? 李顺行回复；感谢天成!人物原型为原齿轮车间。雷启民；老同学又出新作了，待我好好拜读拜读，您和一凡商量一下，天气渐凉，咱们可否去冀老师处，将没进行完的事进行彻底！不进行，总量有事沒干完！ 李顺行回复；谢谢启民，过了这几天吧！雷启民；我已看了一部分，很不错，很有趣味，把人拉到几十年前工厂生后的氛围中了太享受了!👍👍👍🤝🤝🤝🌹🌹🌹👌❤️ 李顺行回复；你那么忙还抽出时间看，太感谢了!🙏🏻🙏🏻🙏🏻雷启民；看老同学的作品，优如看(听)秦腔一样，好象听红歌，看样板戏一样，真是一种享受!百看不烦，百听不厌!也感谢您发给我，证明在意!谢谢!🤝🤝🤝🌹🌹🌹👍👍👍❤️👌也好象吃我同学您爱人一凡作的臊子面一样，老想吃!哈哈哈!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的抬举!雷启民；顺行(三上)是否说的四车间下灰車爆炸之事? 李顺行回复；是老六车间铆焊下灰车爆炸之事。雷启民；四车间是否还有一次? 李顺行回复；有一次，那次轻。雷启民；我只记那次死了四人，从部到厂领导均给了处分。 李顺行回复；那是六车间。雷启民；噢那我记错了。雷启民；顺行同学，绝不夸张，我才看三下一小段，就含泪看着。 李顺行回复；启民老同学，说明你看进去了，谢谢你的关注！🙏🏻🙏🏻🙏🏻海纳百川；期盼已久的佳作映入我的眼帘。细读后感觉好像回到了近五十年前的宝石机厂，一边读佳作，一边费劲的回忆着当年的人和事。谢谢了顺行老同学，等待后续！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同学支持!🙏🏻🙏🏻🙏🏻海纳百川；顺行同学：阅读你的佳作，我又好像回到了当年的宝石机厂。对工厂人和事的回忆是美好的。谢谢你！ 李顺行回复；谢谢东权老同学美评！海纳百川；细读顺行佳作，引人入境。仔细回忆当年的三车间小床组，逐床逐人参照，没有对上号。总之，佳作细腻有品味，从人性的深层次反映了女劳模的真善美。等待后续! 李顺行回复；谢谢东权，没有对上号说明你对三车间的情况比较熟悉，这是写其他车间的，你想到女书记，就应该大致有印象了，因为是小说，我不说得太明确。海纳百川；佳作题材新颖，对工作和生活的描写细腻动情。细读本文真是一种郁悦的享受。谢谢顺行! 李顺行回复；东权，读了你的评论，总是那么简明扼要，那么重点突出，那么鼓舞人心，受益匪浅。可以说篇篇必读，每读必写，每写必彩，特表致意。海纳百川；将佳作细心拜读后，我将此文发给原宝石机六車间工作的几位老同学，让他们通过阅读此文，再记忆犹新一下吧。谢谢顺行。 李顺行回复；谢谢东权老同学！🙏🏻🙏🏻🙏🏻海纳百川；文章结局让读者感觉很舒服。男女主人公是和谐家庭的楷模，赵普先生也是一位真正的男子汉。祝福顺行全家《双节》愉快，幸福安康! 李顺行回复；谢谢东权，也祝你们全家幸福安康!🤝🤝🤝👍👍👍🙏🏻🙏🏻🙏🏻海纳百川；《宝石四诚(四上)》佳作已拜读。全文入情入理，新婚俩口的不易生活环境描写的太细腻了。新婚职工的婚房没希望，这是石油企业的通病。从上到下坚持先生产后生活。 李顺行回复；东权，你能看出“不易"就看出来了拙作的本质，本文就写的是那一代人的历史!你体察出"通病"，就抓住了本文的主题，本文写的就是那一代石油人对社会作出的巨大贡献和牺牲!太感谢你了!🙏🏻🙏🏻👍👍🌺🌺🎉🎉启明星；好像不认识文章中的人物。 李顺行回复；原型为马书记。启明星；噢原来是你艺术加工的。 李顺行回复；对！一抹天香；顺行一帆，你们好，看到麻大爷还以为是麻芝宝，原来是两回事。 李顺行回复；原型马忠厚。 自我网发作品以来，老同学，老乡党康存香的评论，真可谓，另辟溪径，独树一帜，她的用字，用词，用典，叫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没有点底子，没有点功夫，是做不到信手拈来的。感谢她的美评！一抹天香；呵呵，那可都是你的文章带给我的愉悦，日子有些无聊，读你的文章，犹如一股清流，沁入心中，改换了心情，好好向你学习！👍👍👍🌹🌹🌹 🙏🏻🙏🏻🙏🏻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同学！ 🙏🏻🙏🏻🙏🏻一抹天香；一个简单的遇见，在你的妙笔下生了花，诙谐幽默的语言，个性鲜明的人物，读来津津有味，一个字，棒👍 李顺行回复；谢谢！ 🙏🏻🙏🏻🙏🏻一抹天香：此文读后，思绪一下子回到那个以麻大爷为代表的激情澎湃的年代。麻大爷对党有一颗红心，对工作有一颗无怨无悔的心，对同事有一颗似春天般温暖的心。虽然事过经年，对他们还是充满了敬意。也敬佩顺行，把他们的故事用轻松愉快的语言呈现给大家，非常棒！👍👍👍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同学的美评！ 🙏🏻🙏🏻🙏🏻一抹天香；文章通篇有笑点，有泪点，有热火朝天的工作场景，有温馨合通的三口之家。记录了那个年代的人，一定是牺牲自己的个人利益，保全集体荣誉，那种精神，现代的人可能都不会理解。玲玲妈这个人物有血有肉有感动。感谢曾经的那个年代，人活的很充实，也很高尚。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很有水准的评论，受益匪浅！👍👍👍🙏🏻🙏🏻🙏🏻🌹🌹🌹‘兰竹；你又出一佳作，文章不长，字字珠玑，句句精妙绝伦。犹如看了场室内电视剧。🎉🎉🎉🌺🌺🌺 李顺行回复；谢谢兰竹美评！ 慧芳，评论了得，髙屋见瓴，深入浅出，惜墨如金，一气呵成，点面兼顾。只不过，本人是，胜名之下，其实难符！兰竹；(宝石四诚二下)已拜读，又将灵魂引入了时空隧道，上世纪八十年代，刚刚结束了十年文革。正是需要振兴国力，抓革命，促生产的紧张时刻。女工能顶半边天。这是时代的潮流及缩影。赞!赞!赞!!! 李顺行回复；慧芳，又是一篇很有高度的评论，着眼点高，格局较大，把国家个人，把时代女工紧紧联系在一起。感谢了。🙏🏻🙏🏻🙏🏻兰竹；文章已拜读。这些精典故事，人之常情。也只有那个年代的人才有如此的境界和情愫。是那么忘我、重情重意。 李顺行回复；能在百忙之中，顾及这个故事，实在令我感动!值此佳节之际，衷心祝福你和志玉及全家幸福安康！中秋节快乐！🙏🏻🙏🏻🙏🏻兰竹；🌻 ☕ 作家又是从某个角度展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石油人、我们这一代的工作和生活状态。令思绪又进入到时空隧道，那些艰难的日子吃的粗茶淡饭，住房紧张，青年结婚无房，住简陋的闲下的办公室。好点的或者几代人住一室。但石油人吃苦耐劳的精神，为石油事业作贡献的品格始终不渝。感慨呀!我们这一代人赶上了现在的好日子，还算是晚年幸福。文中兰和全基本上有你们的影子。联盟一队你们原来的房东，碰见了总问你们的情况。🌹 ☕ 🙏🏻 李顺行回复；慧芳，感谢你有温度，有高度，有亲身经历的评论。写起那段历史，也是五味杂陈，但思想是向上的，为石油拼搏和奉献的精神是矢志不移的!说到老房东的情况，因为每次回宝鸡都是来去匆匆，不光没有着望老房东，还有好多师傅和同志，都没有顾上看。每次回来，都有计划，一到事上就忙不过来，总觉得对这些老朋友有所亏欠。🙏🏻🙏🏻🙏🏻嵯峨山；作品一是题材好，发人未发，二是构思好，凡人小事曲曲折折、缠绵悱恻，甚是感人。如此文笔，有点大材小用。应写石油厂的劳模列传；从部劳模如常茂生，田树到省劳模都可。鄙意如此，有些强作解人了。不妥之处，还望谅之、谅之! 李顺行回复；谢谢大家妙评!建议很好，待后量力而行!🙏🏻🙏🏻🙏🏻嵯峨山；结尾好！不了了之。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国学嵯峨山的支持！🙏🏻🙏🏻🙏🏻嵯峨山；是高屋建瓴、还是高屋见瓦领?李顺行回复；谢谢老专家画龙点睛的题点!🙏🏻🙏🏻🙏🏻嵯峨山；不过多了一个字而己，我也常常出错，都印成书了，还到处是错。望能谅之! 李顺行回复；请明示!我立即改过!🙏🏻🙏🏻🙏🏻嵯峨山；大家遗笔掉点，不足挂齿! 老郭；麻（马）大爷解放前还给地下党送过密信呢！他工作好，你记述的太精彩了。好！好！好！👍👍👍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同学的补充。🙏🏻🙏🏻🙏🏻🙏🏻老郭；希望你的身体康健，和受人点赞的杰作双丰收！哈哈😊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同学好心关照！关中客；麻大爷是马忠厚厂长吗？吕修志是咱同学吗？曾在哪个车间，哪个县的人，神仙楼在过去的什么地方。祝合家幸福。 李顺行回复；成发,你好!感谢你的认真细心！麻的原型为马厂长。吕的原型为本人，四诚即将要推送的麻等四个人物。神仙楼是想象中之物。泛指马楼边饭馆。关中客；写的是你吧!瞎猜的。 李顺行回复；这是集大成者，不是指哪个具体人，写的是那一代宝石人，甚至全国工人无私奉献的历史！🙏🏻🙏🏻🙏🏻大海；写的好，真实让我们同学们回味无穷！👍👍👍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老同学！🙏🏻🙏🏻🙏🏻滴水穿石；再说这事，我死在你面前——肖蓉顺行赞！👍👍👍 李顺行回复；太和，謝谢你别样的评论！👍👍👍🙏🏻🙏🏻🙏🏻滴水穿石；昨天赏月吃月饼，今天又品顺行文。宝石四诚，拜读完毕，情节真实。👍👍👍🌹🌹🌹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别样另类的评论！🙏🏻🙏🏻🙏🏻滴水穿石；正在拜读。 李顺行回复；🙏🏻🙏🏻🙏🏻滴水穿石；怎么想就怎么說，大约10年前听斌鹏说你要写小說，在我心里掀起狂涛，久久不能平静，你的写作创劲、精神实在令我佩服。🙏🏻🙏🏻🙏🏻 祝你平安长寿！㊗️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老同学！🙏🏻🙏🏻🙏🏻刘维东：作者用深沉生动，特殊真实的故事，由衷感人的语言情节，描述了发生在石油厂职工之间为厂献身，为国争光，为民立信，为事业不弃不离的家国情怀！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同学维东的评论！🙏🏻🙏🏻🙏🏻孙志文：作品高产田‼您太厉害了！！！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同学志文的关注！🙏🏻🙏🏻🙏🏻风轻云淡；纪实文学，非常细腻。🌹🌹🌹👍👍👍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贾!！🙏🏻🙏🏻🙏🏻 宝石机械；智痕；作品真棒！👍👍👍 《卜算子》 （二0二一年九月六日） 李公石油人，曾为宝鸡客；六经诗书藏腹中，胸有安邦策。 创作不为名，但得悠然乐。著书立说勤修身，心宽天地阔。 李顺行回复；谢谢艾宏的诗评_！🙏🏻🙏🏻🙏🏻智痕；点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智痕；作品真棒！👍👍👍 李顺行回复；谢谢艾宏夸奖！🙏🏻🙏🏻🙏🏻🌹🌹🌹🎉🎉🎉智痕；作品真棒！ 浪淘沙·致顺行老师 (二0二一年九月二十五日) 品茶水禅心，赏花开如梦。浅浅相遇不言中。最是当年发心处，无问西东。 依依情如旧，静静已收藏。我站在秋的路口，可喜天地人更好，心与君同。 李顺行回复；谢谢艾宏的浪淘沙！🌹🌹🌹👍👍👍🙏🏻🙏🏻🙏🏻大明朝（王）；李师傅好！秋日安顺，🙏🏻给你美篇点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大明朝（王）；师傅的文章写的风趣生动。点赞了！大明朝(王)；给师傅的美文点赞！👍👍👍再给师傅的作品点赞！👍👍👍 李顺行回复；🙏🏻🙏🏻🙏🏻大明朝(王)；师傅的作品写的太好了！👍👍👍 李顺行回复；谢谢利民关注!🙏🏻🙏🏻🙏🏻大明朝(王)；给师傅的作品点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利民一如既往的关注！🙏🏻🙏🏻🙏🏻轻声细语,；谢谢顺行师傅分享。👍👍👍 李顺行回复；谢谢！🙏🏻🙏🏻🙏🏻轻声细语,；谢谢分享。🤝🤝🌹🌹 李顺行回复；🙏🏻🙏🏻🙏🏻牛宝存；@李顺行👍👍👍🎉🎉🎉 李顺行回复；🙏🏻🙏🏻🙏🏻牛宝存；@李顺行👍👍👍🙏🏻🙏🏻🙏🏻 李顺行回复；谢谢！🙏🏻🙏🏻🙏🏻牛宝存；人物刻画特别的细腻，画面感也特别的强烈，真棒！ 李顺行回复；🙏🏻🙏🏻🙏🏻牛宝存；赞！👍👍👍太棒啦！🌹🌹🌹 李顺行回复；谢谢！🙏🏻🙏🏻🙏🏻朴实无华；李师傅你好！ 因琐事，忙了一天，刚回家，未能及时回复，深表歉意。🙏🏻🙏🏻🙏🏻拜读新作，为兄之才气，豪情点赞！👍👍👍殷盼下集。😄 兄之大作《宝石四诚》连载完毕后，我意欲再用“美篇”平台制作成文，转发於宝石各群。不知兄意若何？再次感谢兄之厚爱。🤝🤝🤝🙏🏻🙏🏻🙏🏻 李顺行回复；感谢周强同志厚爱！朴实无华；拜读佳作，实乃文化享受，文中将麻大爷的快人快语，耿介、忠厚，为了工作而认真执着的无畏精神展现的一览无余，很接地气！🌹 🌹 🌹 为兄之辛勤付出点赞！👍👍👍 殷盼续集！🙏🏻 🙏🏻 🙏🏻 李顺行回复；谢谢周強的美评！🙏🏻 🙏🏻 🙏🏻 朴实无华；《宝石四诚（二）》已拜读，实乃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真实写照。晚婚晚育，计划生育。结婚要指标，生育要指标。有了指标，才能结婚、生育。严禁违章，否则后果自负。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周强！😀😀😀朴实无华；《宝石四诚》之三，阐述了一对患难夫妻在生活中，面对不辛之事，互谅互解，真诚相待，心心相印，互爱有加的感人故事。❤️ ❤️ ❤️ 彰显了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值得为男女主角点赞！👫 👍👍👍 🌹 🌹 🌹 李顺行回复；谢谢周强的关注评论！😀😀😀朴实无华；计划经济年代，国家贫穷，百姓匱乏。文中所述，历历在目；记得当时，邻近厂区的联盟一队，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至九十年代，近三十年间，必是石油工人租住房屋的首选之地。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现在的宝烟俱乐部以南，大部分都是菜地。每逢节假日，菜地田垄、柳树林下、渭河堤畔，便是适龄青年男女、谈婚论嫁，展现情意绵绵的好去处。 改革开放，国人拼博。窘迫之境，巳成历史。 试作自由体诗一首，以记之。 宝石四诚锦绣章，酸甜苦辣尽皆尝。 舍家报国创业史，砥砺前行当自強。 再次感谢李顺行师傅的辛勤耕耘，你是最棒的！👍👍👍向你学习，致敬！🌹🌹🌹🤝🤝🤝🙏🏻🙏🏻🙏🏻 李顺行回复；周强，谢谢你的鼎力支持！😀😀😀沈嘉玲；@李顺行你好，真诚为你的好文点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沈嘉玲；欣喜又盼来李顺行师付好作品，看后仿佛又回到那个提倡晚婚晚肓年代。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大家为了工作，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只生一个的情景浮現眼前，好象是昨天！ 李顺行回复；谢谢嘉玲师傅的美评！😀😄😀😄沈嘉玲；李师付，客气啦，文章写的确实好!代问一帆妹妹好。😄😄😄 李顺行回复；好！🙏🏻🙏🏻🙏🏻沈嘉玲；为李师付又一好文章奌赞，代问一帆妹妹好！👍👍👍🌹🌹🌹 李顺行回复；@沈嘉玲谢谢你的关注！一凡感谢沈师傅问候，也祝你们幸福快乐！😄🌹🌹🌹🤝🙏🏻🙏🏻🙏🏻沈嘉玲；@李顺行，谢谢啦！🙏🏻🙏🏻🙏🏻 李顺行回复；沈师傅，不客气。🙏🏻🙏🏻🙏🏻钟淑贤；李师傅写的真生动。引人入胜！👍👍👍 李顺行回复；小钟，你好，害怕影响你视力，故意没发你，谢谢你，请谅解。钟淑贤；李师傅，您太客气啦！您发到群里，我自然会看的。您写的那么好，吸引我一口气看完了。 李顺行回复；🙏🏻🙏🏻🙏🏻吴艳芳；形象生动，引人入胜!👍👍👍 李顺行回复；谢谢艳芳！🙏🏻🙏🏻🙏🏻愚钝老人；写得真好!点赞了！👍👍👍 李顺行回复；🙏🏻🙏🏻🙏🏻东秦老夫；写的好，写的细，写的生动感人。👍👍👍 李顺行回复；🙏🏻🙏🏻🙏🏻东秦老夫；一个女工，标兵，让你写话啦。车工那个操作更是内行。如果拍电视、不内行，那也拍不出这种细腻。好!!! 李顺行回复；金宏，谢谢你一如既往的抬爱！🙏🏻🙏🏻🙏🏻东秦老夫；顺行看啦!👍👍👍“玲玲妈"是中国的好人，民族脊梁。你写的太好！🌹🌹🌹🤝🤝🤝 李顺行回复；谢谢金宏褒奖!！🙏🏻🙏🏻🙏🏻东秦老夫；好小说，太感人。🤝🤝🙏🏻🙏🏻 李顺行回复；金宏，谢谢你的支持!！🙏🏻🙏🏻🙏🏻东秦老夫；你辛苦了，好小说写出来是非常不容易的，我在享受你讲的动人的故事，应该感谢，再感谢!!🙏🏻🙏🏻🙏🏻👍👍👍 李顺行回复；你总是那么成人之美，给人以向上的力量!🙏🏻🙏🏻🙏🏻🙏🏻东秦老夫： 哈哈哈！尴尬的事情，善良的人，坦诚的夫妻。👍👍👍 李顺行回复；谢金宏关注！🙏🏻🙏🏻🙏🏻 东秦老夫；熟悉的生活，有趣的故事。多年前的话题让你写活啦!👍👍🤝🤝 李顺行回复；谢谢金宏!我写时很辛酸，这是一代人的历史啊!🙏🏻🙏🏻👍👍经历过啦，看开没啥。东秦老夫；谢谢你专门发来。🙏🏻🙏🏻🙏🏻很生动。前几段看的感人落泪，后面看完（经历过的)只能苦笑!😪😪😪 李顺行回复；谢谢金宏点评！🙏🏻🙏🏻🙏🏻 宏；是马大爷吗? 李顺行回复；是！🙏🏻🙏🏻🙏🏻宏；👍👍👍 李顺行回复；🙏🏻🙏🏻🙏🏻开心的行者；很有昧道！！！ 李顺行回复；🙏🏻🙏🏻🙏🏻开心的行者；描写生动形象如见其人，让人又想起了认认真真的马大爷！！! 李顺行回复； 🙏🏻🙏🏻🙏🏻开心的行者；顺行祝贺你，妙笔生花！ 李顺行回复； 🙏🏻🙏🏻🙏🏻谢谢洪彬。开心的行者；生活气悉浓郁，赞一个! 李顺行回复； 🙏🏻🙏🏻🙏🏻开心的行者；有趣的故事，细腻的生活，生动的描写，妙!妙!妙!😃🌻👌🏽👍👍👍 李顺行回复； 谢谢洪彬的评论! 🙏🏻🙏🏻🙏🏻风轻云淡（下乡知青）；李师傅写的好，情节细腻、形象逼真！👍👍👍故事里的吕修志应该是你同学吧？那麻老头是谁？ 李顺行回复；麻的原型为马厂长，吕的原型是我。风轻云淡（下乡知青）；写出了鲜为人知的故事👍👍👍 李顺行回复；🙏🏻🙏🏻🙏🏻风轻云淡(下乡知青)；李师傅:写的很形象，很逼真。玲珑她妈是李喜梅或钟淑贤? 李顺行回复；都不是，原型是齿轮车间一个女同学，一些细节是移植的，总体都是咱厂的事。 🙏🏻🙏🏻🙏🏻风轻云淡(下乡知青)；李师傅:描写的有声有色，静候续集！ 李顺行回复；谢谢郝总的关注!🙏🏻🙏🏻🙏🏻风轻云淡(下乡知青)；石油工人真伟大，了不起！👍👍👍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的关注!宝石前辈在艰苦岁月，为石油工业的发展，为祖国建设作出了重大牺牲和贡献!🙏🏻🙏🏻🙏🏻金色人生；一本一本出彩，你大脑里的东西太丰富了。赞你。感动我。 李顺行回复；@金色人生🙏🏻🙏🏻🙏🏻郭继茹；谢谢李师傅！写的真好，期待下一集。🌹🌹🌹👍👍👍 李顺行回复；好！🙏🏻🙏🏻🙏🏻曾顺懋；有生活基础，（设计科工程师、铆焊水泥车试压事故受伤工程师和其爱人描图員为脚夲）高于生活，情节跌宕起伏，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强调人性，不拘于一般。好！👍👍👍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的美评！🙏🏻🙏🏻🙏🏻马俊哲；大作拜读。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语言幽默，妙趣横生；记录了哪个时代，留住了宝石乡情。 李顺行回复；俊哲，感谢你的评论，原型是老爷子，后续有加工。向老一辈致敬！😀😃😄😅 最亲的老乡；朱海岐；顺行你好！新作已读，等集成之后,再作美评。 李顺行回复；海岐谢谢你！🙏🏻🙏🏻🙏🏻朱海岐；顺行你好，代问一凡! 宝石四诚二集已看。能在纷杂众多的人事活动中，找到经典展现给宝石人，把大家不由自主的引向那火热和熟悉的年代，确实是奉献。我们已过耋龄正在奔耄年，给社会给同学朋友及宝石的接班人留下一点难忘的念想。对于你本人我还是要夸几句的，你的驾驭文字语言水平之高妙语纵横彧(发音语)文之华，鸿猷(发音油)不断创新连连，有影捕捉，散花聚收确实了不起，除了超强的记忆就是积学厚重。我用四言八句话对此作赞。 宝石情怀，终生不忘。 悠悠岁月，历历在目。 建树不多，各有千秋。 灿烂夕阳，耄耋安康。 蒲城朱海岐 李顺行回复；海岐，看完你的评论，使我很受教益，也使我掩面汗颜。从驾驮文字到连连创新，以超强记忆到聚花散收，最后又以四言八句作赞，从而把评论水平，推到了一个新的水准。我不是谦虚，而是发自内心，除受之有愧以外，只有虚心学习的份。朱海岐；顺行，我的小评能否发石油学校群及老乡群。 李顺行回复；不是能否，完全可以!我几次想转发，还是你更合适！🙏🏻🙏🏻🙏🏻朱海岐；已看过，很好! 李顺行回复；@朱海岐谢谢!🙏🏻🙏🏻🙏🏻🙏🏻朱海岐：已看完，把我们那一代职工生活写活了。情况真实。👍👍👍 李顺行回复；谢谢海岐！🙏🏻🙏🏻🙏🏻🌹🌹🌹森林；顺行，每读你的杰作，欢心鼓舞，受益非浅。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森林；写的非常好，人物性格动作描述的太形象了。_ 李顺行回复；🙏🏻🙏🏻🙏🏻谢谢森林的美评！森林；你是最棒的！赞！👍👍👍森林；赞！太赞了！故事真感人，为事业的奉献精神永记厂史，并激历一代代的石油人奋进! 李顺行回复；谢谢俊样在百忙之中关注!🤝🤝🤝🙏🏻🙏🏻🙏🏻森林；你的文笔感人，事迹感人，弘扬一代石油人的精神面貌。👍👍👍🌹🌹🌹 李顺行回复；俊样，谢谢你的关注!咱们那代石油人，为工厂和国家作出的贡献，是多方面的，但愿后来者能继往开来，服务国家! 🙏🏻🙏🏻🙏🏻森林；👍👍👍🌹🌹🌹 李顺行回复； 🙏🏻🙏🏻🙏🏻森林；每读你的佳文，都是滿滿的感动和感慨，咱们那代人，几乎没有任何背景，跳出农门，有继续学习的机会，简直是天上掉下餡饼，高兴地睡不着觉。能有机会进厂工作，就连想都不敢想，带着纯朴的感情，投入到了能为国家的石油事业作贡献，那是多么幸运的事，真是听党的话，听领导的话，那里需要那里干，舍小家，为大家，真是象你写的要油不要命，太感人了。隋着时代的前进，工厂改进了，工人的生活条件大大提高了，今天的石油厂腾飞了，都是后来者的创新，愿厂永远昌盛。🌹🌹🌹 李顺行回复；你的想法，也是咱那批同学的共同想法。每每谈及宝石机，我和一凡都充满着敬意和怀念。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咱们还有学上，还能进石油这么好的厂子，真是天大的运气。所以我才会有动力，不停地写宝石机，写宝石人，更有幸的是，有你这样同样热爱宝石厂，宝石人的老宝石，不离不弃地支持与关注，才一路走到今天!实在太感谢了!🙏🏻🙏🏻🙏🏻森林；共勉共勉！❤️🙏🏻🙏🏻🙏🏻斌鹏；@顺行写的确实很好，反复读了两遍，人物刻画的很生动，我很多话说不出来只能给你多点赞！👍👍👍👍👍👍 李顺行回复；@森林@斌鹏谢谢二位老乡党，能说这几句就己经不简单了。再次感谢你们！🙏🏻🙏🏻🙏🏻斌鹏；@李顺行!👍👍👍 李顺行回复；🙏🏻🙏🏻🙏🏻斌鹏；@顺行己看。👍👍👍🌹🌹🌹 李顺行回复：斌鹏谢谢你，🙏🏻🙏🏻🙏🏻🙏🏻斌鹏；已阅读很吸引人，我巳收藏。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的关心!🙏🏻🙏🏻🙏🏻松柏；你写的这两个人我好象没印像，但只能谈你的文笔了的，对人物刻画很生动。在那个年代的人敬业精神值得我们回忆。给你点个大大的赞。👍👍👍 李顺行回复；原型是马忠厚，车间一般不熟悉！松柏；看完了，心里难受，文中谈到的一对夫妻之情，让我想起咱们的朋友之情，我们之间在宝鸡时朝夕相处，无语不谈。现在都在为儿女忙活，每每想起年轻时形影不离那种感情，才让我们心酸。 认真拜读，感悟很深，一对恩爱夫妻的故事反映了那个年代人们的纯朴感情。你谈到孔雀东南飞中“南厂姓马的”，不用想也是马栋林。前两年见到他人很精神。哎!这些往事让你提起好像又回到咱们朝夕相处的年代，心里有点难受。 李顺行回复：斌鹏，看完你这些话，我流泪了，咱们的感情已经深入骨子，血脉了。郑关照；👍👍👍👍👍👍 李顺行回复：谢谢！ 兴镇记忆；张隨新；在十六字记叙的文筆人物里,吕是其中哪位？ 李顺行回复；本人，换名，因是小说。张隨新；老麻无疑是一诚，修志的确是顺行。其余三诚皆又人，细看老吕说分明。 _李顺行回复；谢谢秘书长洞明！👍👍张随新；很有烟火旧情趣，活脱丰满说往昔，人物对话印年轮，恢諧生动撩笑意。“迪发顺行”应有由，劳兄给弟说解句。 李顺行回复；金萍的洒脱，红楼的评句。轻松的谈笑，恢谐的问题。这一段说了厂里几个写材料的，麻已经把它编为口歌，经常吊在嘴上。其中“迪发顺行“为＂文革"后厂里明文下的唯一两个秘书。此解，致意！张隨新；两个秘书，你是其一，另一个叫“迪发”？ 李顺行回复；对头。张随新；夫妻真诚，相守永恒。任你善念，我自不动。 李顺行回复；谢谢随新!张随新；😄👍🌹诙諧辛辣的叙事，为厂奉献青春的石油人，读來多少还是让人有几分酸楚，全与兰太难了，这哪是車间主任的过错呀!抓住洞房难觅这个时代细节，铺开描述，流水无声，寄托作者的悲天悯人情怀，令人忍俊，教人思考，我想，作者笔下的"戏说"正是情怀。好!👍👍👍 李顺行回复；秘书长，你的评论，总是目光如炬，语言犀利，思路新颖，恰如流水无声，教人思考，戏说是表象，情怀是骨里，鞭劈入里，入木三分，令人拍案叫绝|张随新；顺行兄；记得鲁迅先生有句话；“一部《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我看见贤兄戏文里浸渗着泣诉、无奈、辛酸，"主人翁”光环下的境遇，寄托着作者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作者厉害高妙处、启人思考处，卑人均领受、领悟了。 李顺行回复；随新兄；自从弟网发拙作以来，发群里发私信的，几乎是有发就看，有看就评，有评就出彩。认真劲，就连个别错别字也难逃兄的法眼。犀利性，言别人未言之语，发别人未及之感。词语上，雅言如珠，信手拈来。高度上，高屋建瓴，语出惊人。往往是你在欣赏我的拙作，我在学习你的评语。胡振西（西安创作室）；果然是大师！赞赞！👍👍👍 李顺行回复；感谢胡总的高抬，但是本人不敢当。🙏🏻🙏🏻🙏🏻佑蘭轩.韩昌；顺行了不起，大作家。👍👍👍🌹🌹🌹🤝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的鼓励!🙏🏻🙏🏻🙏🏻佑蘭轩.韩昌；一篇一篇又一篇，故事跌宕起伏，语言朴实细读受益😀🌸🌸🌸🤝🤝🤝🎉🎉🎉 李顺行回复：谢谢昌昌!🙏🏻🙏🏻🙏🏻佑蘭轩.韩昌；好，趣在其中！👍👍👍🤝🤝🤝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同学关注！🙏🏻🙏🏻🙏🏻👍👍👍田翁月义；😀👍👍🌹🌹 李顺行回复；谢谢！【奋斗不息】；为顺行兄佳作《宝石四诚》点赞！👍👍👍【奋斗不息】；为顺行兄佳作连载点大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兄弟!🙏🏻🙏🏻🙏🏻豆村居士；李师又有新作问世，宝石四诚读完，倍咸亲切，又十分引人入胜，佳作呀! 李顺行回复；宽礼，谢谢老弟佳评!🙏🏻🙏🏻🙏🏻 天下史馆；东方麓；👍👍👍🌹🌹🌹🙏🏻🙏🏻🙏🏻 李顺行回复；谢谢东亮！🙏🏻🙏🏻🙏🏻程志强；老同志相遇，妙趣横生，画龙点睛，真实写照，情节真实，友情深厚，在工厂生活过的人的真情流露。妙！ 李顺行回复：谢谢志强鼓励！冯Sir；虚实结合，开始以为是写现实生活情景，再看下去又带着故事情节，这才更接地气😮👍👍 李顺行回复；谢谢冯老师关注！冯Sir；😀一代人的历史啊！ 李顺行回复；谢谢冯老师支持！评论很有髙度！看则有趣，写则心酸！谢谢你一针见血的评论！😀😀😀😀😀🙏🏻🙏🏻🙏🏻守望；吕氏可否老弟的化身? 李顺行回复；是。守望；👌👌👌👍👍👍 李顺行回复；🙏🏻🙏🏻🙏🏻山间小溪；读李先生的书是一种享受，文笔流畅，无华丽词藻而将人性、人情——展示出来。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的美评！🙏🏻🙏🏻🙏🏻山间小溪；李先生观察生活入微，描写文笔生动细腻，又从细微之处透视人性之真善美!👍👍👍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山间小溪；观察细致入微，描写生动形象，李老的功底真是老道，更具生活实践经验！ 眼睛紧紧顶着高速飞转的工件，两手飞快地摇着纵横手柄，那像喷吐火舌一样的长丝铁屑，极其迅速地由紫变蓝，随着吃刀的深浅不同，或像拧麻花似的，卷成指头粗的铁屑长管，啪啦啪啦新节节:或像蛇吐芯子一般挽成一大圈一大圈的铁屑团，咕噜咕噜滚蛋蛋。产品成活，退出刀架，没有了切削的吱吱声。压下刹车柄，电机轰鸣声又嘎然而止。便戴起手套，拿起扳手，刚说坠下身子，一腿蹬一腿弓，射箭般拉开架势，准备松开卡盘换新活，这才发现支部书记笑容满面地站在身旁。 读之让人心旷神怡，享受生活。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山间小溪；👍👍👍🙏🏻🙏🏻🙏🏻 李顺行回复：🙏🏻🙏🏻🙏🏻山间小溪；李先生文笔生华!👍👍👍 李顺行回复；🙏🏻🙏🏻🙏🏻wYF；非常之好，引人入胜！ 李顺行回复；谢谢。wYF；生动形象，“看开看不开只要自在，放下放不下一切随缘。＂太棒了！！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的支持！wYF；👍👍👍 李顺行回复；谢谢。锋涛；嬉笑怒骂，皆是文章，人物性格鲜明，时代感带入强！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锋涛。锋涛；回首往事，一个时代的缩影，形象生动，人物逼真！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锋涛；嬉笑怒骂，人间烟火，普通人物栩栩如生。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的关心！锋涛；饮食男女，儿女情长，夫妻互相扶持互相理解，这才是人间真爱！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张一平；文章朴实，接地气，写出了老一辈的生活经历，为你点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一平！追忆；写的太好了👍 👍 👍 👍 贴合实际生活。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追忆；厉害，厉害。👍👍👍 李顺行回复：谢谢！张振敏；谢谢分享精彩👍👍👍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关注!🙏🏻🙏🏻🙏🏻张振敏；👍👍👍 李顺行回复：🙏🏻🙏🏻🙏🏻张振敏；🌹🌹🌹👍👍👍 李顺行回复：🙏🏻🙏🏻🙏🏻张振敏；👍👍👍😀😀😀 李顺行回复：谢谢！🙏🏻🙏🏻🙏🏻山高人为峰；李师傅您好!我最近在广西出差有半个月啦，天天在站队和管道线路上检查采访。比较忙，我周三就回成都啦，回去后抽时间好好研读您的大作 ❤️🌹🌹🌹代我向张师傅问好！🙏🏻🙏🏻🙏🏻 李顺行回复；祝你一路平安!她知道了，也问候你!山高人为峰；今天闲下来仔细研读回味师傅的作品，非常非常非常受益。👍👍👍提前顺祝师傅一家中秋幸福快乐！🙏🏻🙏🏻🙏🏻 李顺行回复；谢谢太峰鼓励!也祝你们全家中秋节快乐!🙏🏻🙏🏻🙏🏻🙏🏻孚力特；乡党叔，最近看的这些，到时是不是得出本书？恭候佳作！ 李顺行回复：谢谢乡党!就是准备出书!张毅；👍👍👍 李顺行回复；@张毅 🙏🏻🙏🏻🙏🏻保罗先生；👍👍👍 李顺行回复；🙏🏻🙏🏻🙏🏻保罗先生；看似平和，波澜不惊，娓娓道来，实则跌宕起伏，暗流涌动。写的好，几十年笔耕不辍，佩服点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宝怀！🙏🏻🙏🏻🙏🏻魏剑英；👍👍👍 李顺行回复；🙏🏻🙏🏻🙏🏻肖言；你写的，我每集都看，叔，我也退休了，没有目标，没有理想，觉得得无聊。每天就是喝酒聊天。很难受。真的。😟我才63岁，其实生命还长着呢，我没有了方向。根据我的情况，给指点明路。谢谢！ 李顺行回复；肖言，先感谢你每集都看，我尽管写的是宝石的人和事，但是也具有那个时代的普遍性，你也是经历者，也会有共鸣的。你有你的优势，只要你发挥了你的优势，你的晚年比我这舞文弄墨更有意义。肖言；叔，我和我，的同学，朋友都处的挺好的，老觉得很空虚，每天都过的无聊的很，别人没有那种感觉。可我觉得，很无聊，我很羡慕你，老了做自己喜欢的事。 李顺行回复；你别想得太多，咋样开心咋样生活!🌹🌹🌹👍👍👍火光；写出了一代石油人的风采和奉献。 李顺行回复；谢谢！🙏🏻🙏🏻🙏🏻小雨；🤔🤔🤔🤔小雨；👍👍👍 李顺行回复；谢谢！🙏🏻🙏🏻🙏🏻香彬虎；文笔细腻生动，人物栩栩如生，叙事引人入境，场景描绘透彻。写作功夫深厚！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文采斐然的评论！😀😀😀 朋友圈； 敏敏、郭中秋、宏、wyx、佑蘭轩·韩昌、由建生、任老、大明朝(王)、阿惠、李陆风、轻声细语、朱海岐、自强不息、贾凌雪、梁恭、森林、健康使者、滴水穿石、启明星、春华秋实、锋涛、老郭、赵蒲新、高延明、【奋斗不息】、朱六九、金色人生、保罗先生、张福润、海纳百川、老草根、陆风、吴福林、朴实无华、松柏、魏剑英、观天下、桐雨堂、胡振西(西安创作室)、思念、王养权、老牛、山高人为峰、智痕、豆村居士、东秦老夫、追忆、上玄月、张随新、梅子、淡定、南汉华、刚刚、阿惠；👍👍👍🌹🌹🌹🌻🌻🌻❤️❤️❤️🎈🎈🎈 李顺行回复；感谢以上各位同学、同事、亲朋、好友的转发、点赞与支挥！🙏🏻🙏🏻🙏🏻🥭🥭🥭🍎🍎🍎👍👍👍李顺行回复； 最后一篇，四诚收官， 一路推送，多谢陪伴。 不少看官，期待续篇， 四义四情，宝石经典， 十论西安，古都大观， 不久将来，逐一呈现， 不惧显丑，分享为盼。 最新网评李顺行；十分感谢朴实无华，认真细致，并创造性地把本人的《宝石四诚》及评论点赞有机地串连在一起，对宣传宝石精神，以及那一代石油人的贡献和牺牲精神，讲好宝石故事，石油故事，中国故事，都具重要意义。 非亲非故黄周强，以文会友骨气刚。 鼓呼宝石勇担当，甘为四诚做嫁裳。 文图音韵风景靓，点赞评论文采扬。 敝人感激无以偿，唯有转发没商量! 朴实无华回复；谢谢李师傅的抬爱之情，发扬宝石精神，传播正能量，是我们的共同志向。愿我们砥砺前行，笑对人生。🌹🌹🌹🍵🍵🍵❤️❤️❤️🙏🙏🙏李顺行；周强，太感谢你了！做得很不错，又快，质量又髙。我已评论点赞了！ 朴实无华回复；感谢李兄馈赠鲜花88朵，弟愧领啦！再次感谢你的盛情关爱并奉茶致谢！顺致秋安！🍵🍵🍵🌹🌹🌹🙏🙏🙏张福润； 高山流水话境长，伯牙子期好榜样， 亦文亦友喜相会，今有顺行与周强。 李顺行回复； 谢谢张主任!🙏🏻 🙏🏻 🙏🏻 朴实无华回复；谢谢张主任的褒奖之词！🌹🌹🌹🤝🤝🤝🙏🏻🙏🏻🙏🏻张福润； 古有伯牙与子期，高山流水知音觅， 今日顺行周强赋，以文会友特欣喜。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张主任!🙏🏻🙏🏻🙏🏻 朴实无华回复；: 谢谢张主任的抬爱之情，隔屏问侯，顺致秋安！❤️❤️❤️🙏🏻🙏🏻🙏🏻繁星；事忘名利心常泰，人得风流养精神。拜读了李顺行老师撰写的记实文学《宝石四诚》大作，真不愧大作家。其作品文字朴实无华，叙事情真意切，且图文并茂，读后受益匪浅。为作家李老师点赞!👍👍👍 李顺行回复；@繁星谢谢局长高抬!比你琴棋书画差远了!🙏🏻 🙏🏻 🙏🏻 朴实无华回复；谢谢高局长的墨宝添香，奉🍵🍵🍵致谢！辛庆芳；《宝石四诚》深受读者的赞誉和好评。但不知何时方能拜读老弟的新作? 李顺行回复；谢谢老兄的赞誉!稍微等等，让大家都歇歇!🙏🏻🙏🏻🙏🏻朱海岐； 再读感悟，宝石四诚， 语妙情真，图文并茂， 朴实无华，火热年代， 记忆犹新，石油情怀， 春秋大写。 这是再读感悟，不是诗作。 李顺行回复；理解!不是诗作，胜似诗作成美之举，全在其中。👍👍👍🙏🏻🙏🏻🙏🏻佑蘭轩 · 韩昌；真有才华，图文音乐容一体，赏心悦目，令人欢愉。🎈🎈👍👍👍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昌昌。🙏🏻🙏🏻🙏🏻【奋斗不息】；为顺行兄美文点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好兄弟!🙏🏻🙏🏻🙏🏻朱六九；作品好，美篇制作的也好。图文并茂，配乐添彩，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老同学!🙏🏻🙏🏻🙏🏻任老；三界五行说的好!很全面!。敬佩点赞！👍👍👍 李顺行回复；谢谢你!🙏🏻🙏🏻🙏🏻任老；敬佩点赞顺行贤兄!👍👍🌹🌹 李顺行回复；🙏🏻🙏🏻🙏🏻鹤岗老李；值得欣赏！👍👍👍朴实无华回复；谢谢李师傅的抬爱之情於转发。🌹🌹🌹❤️❤️❤️ 《宝石四诚》作者李顺行先生是宝鸡石油技校老三届学生，毕业后曾任厂部专职秘书，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调入省石化厅。 围绕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宝石厂发生的故事，曾创作了《趣说宝石机》《宝石人的故事·四笑》等系列短篇小说。 闲暇之时，给大家了解宝石厂的发展及创业史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再次感谢各位师傅的关注於支持。🌻🌻🌻🎈🎈🎈🙏🏻🙏🏻🙏🏻坐看雲起時；好听的一首歌曲👍👍👍 朴实无华回复；谢谢老同学的关注於支持！🌹🌹🌹🍵🍵🍵🙏🙏🙏朴实无华；@繁星，@大侠·安生忠，二位同好馈赠鲜花，鄙人不才，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受宠若惊之情难以言表。谢谢二位的鼓励与鼎力支持！隔屏问侯，顺致秋安！🌹🌹🌹🍵🍵🍵❤️❤️❤️🙏🙏🙏 图片来自网络

宝石四诚 奉献缩影

朴实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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