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赶牲口</p> <p class="ql-block">浇地的水井</p> <p class="ql-block">社戏</p> <p class="ql-block">快乐的麦场</p> <p class="ql-block">打谷场</p> <p class="ql-block"> 童年生活往事</p><p class="ql-block">文字/平安199</p><p class="ql-block">图片/网络图片</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孩子们,多数是四二一的家庭模式,祖父母把对子女未完成的爱,一股脑倾注到隔代人身上;忙于打拼的年轻父母,为弥补孩子,更是尽量满足孩子的一切要求。经济状况的改善,游乐设施的增多,更是给孩子欲望膨胀提供了条件。不想对眼前所见妄加评议,只想对自己别样的童年生活作一个温馨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打从记事起,我的童年生活就和劳动密不可分。我的母亲是个极要强的劳动妇女,在生产队时期,她是我们那个生产队里拿最高工分的女劳力。我父亲在外县工作,我的小叔叔比我大三岁,我的小姑姑比我大一岁,我的祖母照看自己的孩子尚且应付不过来,有时疏于对我的照看也很自然。所以我母亲就不得不带着我下地干活。</p><p class="ql-block"> (一)早春见闻</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春天,给返青的麦子浇水,一大早,我就被母亲喊起来,穿上衣服,跟着母亲往外走。母亲扛着铁锨在前边大步流星地走,我在后边跌跌撞撞地跟。街上不时有勤快的男人背着粪筐走街串巷,捡拾牲口的粪便。也许是无聊,也许是给自己壮胆,有一人笼着袖子,低着头,夹着铁锨,边走边哼小曲。</p><p class="ql-block"> 在通往田地的土路上,和我们一样早起的,还有村里的地主“大气蛋”,赶着两头牛拉的犁铧,甩着鞭子不时吆喝着牲口。关于这个“大气蛋”诨号的来历,我是在成年之后约略从大人们的议论中听说的。这个人曾经患过疝气,因为家庭成分不好,手头拮据,没有及时治疗,多年带病出工,成年人都可以从他的穿戴看出来那个东西的存在。于是他的名姓很少被人提起,成年人见他背后嘀嘀咕咕;小孩子竟敢当面喊他“大气蛋”,调皮一点的还还编成儿歌,跳着脚,拍着手地唱“xxx,大气蛋。偷吃老爷大米饭,老爷叫他干件儿(活计)哩,他给老爷耗点哩。”他从来不言语,不然会喊得更响。</p><p class="ql-block"> 在那个年代,那个早晨,我的母亲为了挣个高工分,拖着年幼的我起早贪黑。而那个“大气蛋” 只不过要表现得好一点,免得被人说不好好改造,多受皮肉之苦。</p><p class="ql-block"> 到了要浇水的那块田地,看水泵的那个爷爷已经打开泵房的门。他是我们生产队长的父亲,六十多岁,是村里颇讨人喜欢的老头。在乍暖还寒的春日早晨,那老头两手揣在宽大的棉袄袖子里,吸溜着鼻子,跺着脚,沿着井沿小跑着。我母亲跟他打过招呼,无非是天气冷暖之类的寒暄话。那老爷子头也不抬,高声回道:“下定决心,不怕饭稀,摊俩煎饼,吃了耐饥。”在人们把领袖语录奉若神明的年代,老爷子篡改圣旨浑然不觉,我的母亲忙着看水的流向,对老头的叨咕丝毫不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朗朗上口,就无心插柳牢记在心。现在想来,并不识得几个大字的老爷子,能把几句话改得合辙押韵,还真叫人佩服。</p><p class="ql-block"> (二)夏日梦乡</p><p class="ql-block"> 五月麦收经常遭遇阴雨天气,在农村人们常用虎口夺粮来形容麦收时的紧张形势。收割到打麦场上的麦子,白天摊在场上晾晒好了,晚上就得连夜碾压脱粒。晚饭过后,当那些家有男劳力的女人们摇着蒲扇开始纳凉的时候,母亲又带着我,和几个女人赶去加夜班。 </p><p class="ql-block"> 人欢马叫的夏夜麦场上灯火辉煌,牲口把式吆喝着拖着碌碡的牲口,一遍遍碾压摊开的麦子,人们有的用木叉挑起碾过的麦秸,有的用扫帚扫走脱下的麦粒。扬场的通常是好的庄稼把式,看好了风向,用木锨将麦粒扬起来,麦糠顺风刮走,不一会儿麦粒就堆成了小山。我和几个小伙伴有时拿麦秸打仗,你抓一把扔到他头上,他抓一把塞进你的衣服里。不管怎样,没有谁会恼。有时看着小山似的麦堆,觉得好玩,还一脚踩进去,麦粒没过小腿,闭着眼享受痒酥酥的感觉。孩子们倒是意犹未尽,干活的大人一旦发现,定会一顿呵斥,那就只有拍屁股走人,再寻找别的乐趣。</p><p class="ql-block"> 等到夜色阑珊,孩子们也都渐渐困了,麦秸垛就是安乐窝。暄腾腾的麦秸垛余温还在,或者铺平躺下,或者靠着麦秸垛半躺,直到眼皮沉重得再也睁不开,才算安生下来。操心的大人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孩子搭上,有的孩子干脆扯一把麦秸盖在肚皮上,这时即使再大的声响,也不耽误我们进入甜蜜的梦乡。</p><p class="ql-block"> 等到夜班结束,差不多也就到了黎明时分,累了乏了的大人喊醒睡梦中的孩子,或背着,或牵着,边走边哄着,陆陆续续回家。路上有时会碰到早起趁凉快准备出工的人们。</p><p class="ql-block"> 如今年届半百,常常为睡眠烦恼。不免想起儿时不择时、不择地种种酣睡的状况来。是那时无忧无虑,还是如今纷扰萦心,总之再无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愉悦与幸福。</p><p class="ql-block"> (三)劫后余生</p><p class="ql-block"> 忙碌的大人,懵懂无知的孩子,长年累月疲累的生活,孩子遭遇危险那是在所难免的。就我所记得或听说的我所经历的危险,诸如蹒跚学步时被毛头小子撞倒,恰巧被玻璃茬子刺中眉心;打醋的路上吞咽硬币;一碗滚烫的黏米粥一股脑倒在脖子上;睡梦中得急性白喉;闹一次痢疾从秋天一直到冬天不见好转,瘦得皮包骨,连眼都不想睁。种种状况都有毙命的可能。而最危险的一次,当属我五岁那年秋收时被骡子踢中的经历了。</p><p class="ql-block"> 据我母亲讲:那年秋天,生产队动员所有家庭妇女到场上用镰刀割谷穗,我长年不下地的祖母也不得不去了场上。当大人们忙起来的时候,没人想到千叮咛万嘱咐的孩子会出状况。危险过后没人能说出我到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当我母亲听到人们的惊叫声,循声望去时,我已经被一头驾辕的骡子一脚踢到半空,而后重重摔倒在地上。当人们纷纷议论这孩子凶多吉少时,我在母亲的哀嚎与呼唤声中居然醒了过来。</p><p class="ql-block"> (四)休闲冬日</p><p class="ql-block"> 相对而言,冬季是一年里比较清闲的时候。这时候母亲的要务是纺线织布,拆洗翻新,忙活一家人的穿戴和铺盖,也有了更多母女相伴的时光。间或赶上这村那乡有庙会或唱大戏的项目,母亲有时也会去凑个热闹。在我上学之后,母亲多半会以各种理由,劝我不要跟着,留我在家看门或学习。</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十岁那年,我们村里唱大戏。那时小妹还在襁褓中,我们家又刚刚搬到离舞台较远的村东头,母亲因为很久没有参加过什么娱乐的节目,所以对那演出很是向往。有一天晚上,母亲叮嘱我各种防范措施,我把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晚饭过后,母亲带着六岁的二妹到村西去看戏,留我在家看着襁褓中的小妹。</p><p class="ql-block"> 在母亲走后,我插上院里的铁门并上了锁。快速跑回屋里,关门上闩,再把家里的菜刀别在门闩上,一切该想到的安全措施全部做到位,才钻进被窝,关掉昏黄的电灯,依偎着睡梦中的小妹,蒙头侧耳,不放过任何动静。</p><p class="ql-block">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妹的哭闹声打破了本有的宁静。抱起孩子左哄右拍,也没有把她哄安生。情急之下,顾不得害怕,也没想母亲到底在什么位置看戏,就将孩子包裹一番,抱在怀里,锁好里外家门,一头扎进夜幕笼罩的村庄。</p><p class="ql-block"> 戏台底下呼唤两声,母亲在一户人家的房顶上看戏,我抱着孩子上房,把孩子交到母亲手里。等母亲给她喂了奶,再次安然入睡,我又抱着她先行回家。静候母亲看戏归来。</p><p class="ql-block"> 十来岁的孩子当大人使唤,恐怕只有那时的多子女家庭里才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