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太阳落山时候,开始想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在《折叠的时空》研讨会上的答谢词</span></p><p class="ql-block"> 赵树义</p><p class="ql-block">各位领导、师长和朋友们:</p><p class="ql-block"> 大家上午好!</p><p class="ql-block"> 莫名地,我喜欢秋天。我的写作大多始于秋天,我的作品研讨会也都开在秋天。这是我与秋天的缘分,是命中注定,不只因为这个季节有果实或落叶。</p><p class="ql-block"> 果实或落叶坠落是一种想家,而想家是一种文学叙事方式。一个写作者,葆有悲悯心是必要的。让悲悯把内心不够敞亮的东西洗干净,这是生命题中之义,去自然看看,鸟儿花儿草儿都可以做到,即使动物凶猛,也可以做到。</p><p class="ql-block"> 到自然中,这是想家的最好方式。</p><p class="ql-block"> 其实,到自然中不是想家,是回家。回家当然不只在太阳落山时候,但此刻,我会选择这样一个时间节点,只因它介于昼与夜的折叠处。事实上,选择是件困难的事,世界是可能性的叠加。选择还是一种态度,我只抱持我的态度。所谓观察,所谓记录,哪一样不是选择?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选择什么,记录什么,此其一。怎样选择,怎样记录,此其一。让选择去建构,让记录去建构,此其一。一切在于建构,而建构是美学的义务。</p><p class="ql-block"> 无疑,每一次写作都是一次建构,每一次建构都是一种态度,但这一次,我选择放弃。放弃习惯的视角,换一个视角。放弃习惯的姿态,换一种姿态。放弃习惯的表达,换一种表达。有大美,我可言,可不言。</p><p class="ql-block"> 并无标新立异之处,仅是选择了一个新的方式:折叠。就像你在一张纸上画画,而我仅是折叠几下,让一架纸飞机去飞。我充其量仅是把一张纸折叠几下,在空中飞的不是我,而是折叠后的那张纸,她多像一只蝴蝶!</p><p class="ql-block"> 我选择“折叠”这个词,这是我与自然的关系,也是我的美学立场。</p><p class="ql-block"> 我还选择“时空”,“时空”便是世界。</p><p class="ql-block"> 实际上,并非我要折叠什么,而是她本来就是折叠的。也非世界多么大,折叠时空显得多么有野心,而是世界本可以很小,我喜欢盈手一握的乾坤。</p><p class="ql-block"> 实际上,我就是坐在山口或河岸,想家一样想那个世界,让那个世界以自己的方式出现在我的文字里。太阳落山时候最是安逸,我想离柔软更近一些。</p><p class="ql-block"> 实际上,太阳落山刹那最是混沌,在那一刻,我与我想念的一切同在,我与我想念的一切被同时淹没到昏黄里,像一道皱褶。</p><p class="ql-block"> 想家的时候,人最该道一声感谢。我不喜欢把感谢挂在嘴边,但这一次例外。有些东西,人这辈子总要说一次,譬如爱,譬如感谢。而什么时候说,什么地方说,对什么人说,得看缘分。</p><p class="ql-block"> 感谢沁源,感谢沁源纷至沓来的缘分。我厌倦了成语,厌倦了形容词或修饰,但有时候,适当使用成语或形容词是必要的,譬如此处,我用“纷至沓来”来修饰缘分。修来的,纷至沓来的,那时候,我只需坐在山上或河边,一切的一切,蜂拥而至。人这一生,就是在寻找或等待这样一个时刻,幸运的是,我等到了。</p><p class="ql-block"> 我一直相信,一部书必定是一种缘分。譬如沁源,可以是一个地方,可以是一个人。某一天,你说来沁源吧,我便来了,便有了这部书,这便是缘分。我想对沁源说,我爱你,其实我爱的不止沁源,还有制造缘分的你和你制造的缘分。无疑,缘分也需要制造,只不过,是用心罢了。</p><p class="ql-block"> 走进沁源便会遭遇各种谜题,出题的不只有自然,还有爱沁源的人,还有被沁源爱的人。此后,老邓出现了,我还是称他邓焕彦先生的好,这样显得庄重,我与他毕竟是一种互为敬重的缘分。郑曙林先生也出现了,和他众声喧哗的鸟儿,这是一种独唱并合唱的缘分。宋勇先生也出现了,和他的“活地图”,无疑是一种想去哪儿便去哪儿的缘分。还有很多很多,坐下来聊过天的,一起爬过山、钻过沟的,惊鸿一瞥、擦肩而过的。当然,还有茶或酒,我与你坐在茶台或酒桌两端说话,沁源坐在茶或酒中,看着我们。</p><p class="ql-block"> 感谢山西教育出版社诸位同仁,是你们的大度、精益求精和不惜成本,成就了《折叠的时空》的惊艳,甚或,是你们把一块老粗布织成了锦缎。感谢作协诸位领导、师长和兄弟姐妹,是你们陪我聊天、喝酒、吹牛,让我在文学这条苦中作乐的路上坚持下来。最后,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师父李杜先生,是他把这个逃兵从醉生梦死的尘世间提溜回来,把我扔到文学这条“贼船”上,任我吃风吃雨,颠簸沉浮。总之,我要感谢生活中所有的美好、不美好甚至磨难,因为没有美好,我不可能懂得磨难,没有磨难,我不可能珍惜美好。</p><p class="ql-block"> 简而言之,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折叠,就是情谊和缘分的折叠,就是美好与不美好、成与败的折叠。当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尘是生命里的横轴,土是生命里的纵轴,在尘与土的夹角里,时光会绽放一丝微笑,这微笑便是折叠在人世间的温暖。</p><p class="ql-block"> 谢谢你们给我带来温暖!</p><p class="ql-block"> 祝福诸位幸福安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2021年9月25日 于太原</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