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讲真,从小到大跟舅舅交流不多,但是打小妈妈就常念叨“天上雷公,地下舅公”,对舅舅有天然的尊重感。疫情特殊,无法回虔地祭拜,谨记此文遥寄悼念之哀思…</p> <p class="ql-block"> 我舅舅今早走了,前段时间摔了一跤,脑溢血,开颅手术后没挺过去。</p><p class="ql-block"> 我舅舅1949年生的,原来也是重点高中生,可惜遇到文革没能高考,后因家庭困难顶替了我外婆的工作。90年代又遇下岗,当了一辈子农民。好在晚年最后几年国家推出农村医保,领了几年退休工资。那几年,舅舅胸背都是挺的。</p><p class="ql-block"> 舅舅寡言,好几杯酒,因为读书出身,农活半路出家,务农水平自然不咋地。家里舅妈当家,儿女都孝顺,几个表姐都读到了初中以上,在农村也不容易。女婿们也孝顺,表弟因为家里经济原因,初中毕业考了师范生,当老师,长相随舅舅,清秀斯文,话不多,计算机编程课上得很好,学生喜欢他。</p><p class="ql-block"> 外婆就一双儿女,按现在的话来说,刚好一个“好”字。<span style="font-size:18px;">舅舅和妈妈自然姐弟情深,</span>舅舅家在乡下,<span style="font-size:18px;">和在城镇的我家一直互相帮衬:乡下的甘蔗、毛豆、花生、红枣、红薯新鲜上市时,舅舅、舅妈都要给我家备上一堆,还有各年节时的各色果子。爸妈带我们去做客,大鱼大肉、糖果水果自然少不了,还有给表姐弟的学习用品、衣物,另外都要给舅舅备两瓶好一点的酒。后来爸妈年纪大了,自己走不动了,每每都要提醒我们一句:给你舅舅拿上两瓶好一点的酒。我们也都自觉,工作之后,我从厦门给舅舅带过洋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舅舅、舅妈感情不错,舅妈没文化,操持家里里里外外一把好手,经常对“笨手笨脚”的舅舅嘴上数落、实际维护。印象最深的是,舅妈会让舅舅去街市卖点富余的菜,补贴家用。舅舅每次卖菜前都去河边洗得干干净净,每次都用很长时间,自然耽误不少家里的活计,但是舅妈从不怪他、由着他,有次舅舅回来跟舅妈显摆说菜好受欢迎,很多回头客等着他,舅妈又好气又好笑:“你的菜人家买回去都可以直接下锅了,称头又足,可不等着你的”,舅舅有时确实可爱得像个孩子,舅妈也真的是舅“妈”…</span>舅舅一辈子虽没有大富大贵,但也维持温饱,儿女成家立业后,也起了大房子,这几年生活也奔小康。</p><p class="ql-block"> 跟舅舅交流不多,但是小学时,一次舅舅来镇上,跟我说的一席话,具体已经记不清楚了,让我至今受益和奉行:初中之前要把四大名著读完,多看书,完成知识积累,随着长大去思考…</p><p class="ql-block"> 舅舅一直自学中医,还有不少手抄本的古本医书。舅舅会给我妈开药方,蝇头小楷写得很好,方签落款是他自己取的小字,可惜我已经不记得了。</p><p class="ql-block"> 芸芸众生中一员的舅舅,就这样朴实无华、默默无闻走完了他在这一世界的旅程。时代的列车轰轰烈烈往前奔驰,每个人因为累世的因缘合和,或是头等舱、或是普通坐,或是站票,终将独自一人完成这趟逆旅。沿路的风景、旁边上车下车的人、车厢里的故事,兴许是不惜此行、人生值得最佳的注脚。</p><p class="ql-block"> 舅舅走好,天堂里没有痛苦了。南无阿弥陀佛[合十][合十][合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