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哲的散文

长河

　　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不断提醒自己：“退休了，该为自己而活了，别再为不值得的人生气，别再为没意义的事执迷，专心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吧，在变老的路上让自己活得开心才是真格的”。

身居县城也有20年了。楼居家中，有耄耋高龄老母和20年长在床上的瘫哑之妻。尽心尽力地侍奉高堂老母是天经也是地义，不离不弃地照顾瘫哑病妻是良心更是责任。

只要母亲和妻子状况平稳，夏秋两季的白天，我就将这个责任和义务暂时移交给来家做“保姆”的胞妹，自己便驱车25公里，到乡村庭院打理田园，享受清雅恬适之乐。

在我由乡入城工作之前，名下有一处四间砖瓦结构的平房，至今没做处置。坐北朝南的房屋，屋前有院，院外有田；房后有园，园内沙土地；房东10米外是河堤，也是院、园四周榆树防护林的起点；柏油路由西北延伸而来，我家是这条路的末端。西大门外往北有23米柏油路段在我家外侧简易门内。

　　且不说庭院四周枝繁叶茂的榆树防护林及林间小路，林内院外沃野千平的水稻田和稻田南侧200余平方米的柳下池塘，也不说庭院中琳琅满目的辣椒土豆西红柿、黄瓜豆角甜玉米等常见作物，单是干净整洁院落西侧大门外的近百平方米“葫芦”架，就足以让我说三道四了。

夏热蒸郁暑意难消时节，让食药兼备的瓜果青藤爬满棚架，在绿色宽敞且通风凉爽的棚架下，坐着摇椅、看着景致、听着音乐、品着茗茶人生唱晚，一直是我要实现的梦想。

2021年春季，我在西侧简易门内柏油路段上搭建起了3.5米高、4米宽、20米长的白钢架子，绑上木杆和榆树枝条置顶。六月初，将朋友送我的6棵葫芦苗和在早市场上买的2棵冬瓜苗、6棵瓠子苗有计划地栽于棚架两侧。

葫芦、瓠子和冬瓜都是一年生草本植物，同属葫芦科。许是勤浇水厚施发酵农家肥的缘故，眼瞅着这些秧苗拖蔓、开花结果。为了追求棚架之上枝叶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效果，我适时跟踪秧藤生长过程，及时清除多余的争营养抢水分的枝杈。

七、八月份的热风，丰沛的雨水，富足的养分，有力保障了藤蔓枝叶繁茂，蓬勃生长。每在棚架之下信步或与友茶聊，看着棚架之上提溜拴挂的果实，享受清欢时刻，我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就油然而生。

　　栽种瓠子和冬瓜不光是为了打造庭院中的一景，更有食药两用进补的目的。有中医专家说：“瓠子性平、味甘，具有一定的利水渗湿、消肿除烦的功效。对于一些水肿、上火的患者有一定的改善作用。适时适量的吃一些瓠子可以有效的吸收其中的维生素c、糖分、磷离子和钙离子，不但可以起到美容养颜的功效，而且可以增强骨骼的强度。”

在瓠子即将老巴之前，我便用刮皮器将其刮成条晒干储藏。待日后食用时用温水浸泡片刻，与鸡肉、猪排骨等食材配食，那真是满口留香。瓠子瓤肉去籽切片如炖老黄瓜汤般做食，既美味又养生。

最引以自豪的是西侧棚架上的几个冬瓜。2棵冬瓜秧，其中一棵堪称英雄，竟然分枝结出了4个大冬瓜，大的有37斤重，小的也不低于12斤。冬瓜有着“夏季第一瓜”的美誉。医书记载，冬瓜富含蛋白质、脂肪、脲酶、皂苷B族维生素等，所含脂肪为不饱和脂肪酸，其中主要成分是亚油酸，可以降低人体血液中的胆固醇和甘油酸脂，有助于防治冠心病。冬瓜有养颜护发、减肥排便、清肺排毒的功效。特别是，冬瓜有防癌抗癌作用。冬瓜中的膳食纤维含量很高，能降低体内胆固醇、降血脂，防止动脉粥样硬化，所含的粗纤，能刺激肠道蠕动，使肠道里积存的致癌物质尽快排泄出去。

我的老弟弟因前几年治疗布病而累及肝脏肾脏，肝肾损伤严重。2021年7月由医院转家中休养。因为腹水腿肿不利尿，吃不下饭，自从常食冬瓜、瓠子后，状况有所改善。

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冬瓜片汆肉丸子汤了。

　　时令9月，清风吹走了夏日的热浪，迎来了秋日的凉爽。

咱不说前园的晚熟西瓜已经开园，后园的覆膜花生、红薯可以烀食，也不说六.一种植的木耳绽满木段已可摘取，咱就坐在葫芦架下说葫芦。我栽植葫芦的本意，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景观和积累制作舀水工具——瓢的原料。风霜吹打秧藤枯，绿变灰白成葫芦。自然条件下，秋分节气过后东北无生田。轻霜掠过，葫芦架上原本蓬勃的藤蔓、碧绿的叶子躺着也中枪，无奈地低下了高傲的头，结在藤上的葫芦开始渐渐由绿色泛出灰白色。 用手指甲掐不进去时，说明用葫芦做舀水工具——瓢的时机已经成熟。用清水煮过葫芦，待其凉透，我用刀具将葫芦表面那层白色的外皮刮掉，用铅笔勾画出一条一分为二的线，沿线锯开，掏瓤晒瓢，并在瓢上遮盖一层纱布使瓢不破裂外皮光整、坚硬，然后给干瓢涂上油漆。这样，瓢不仅看上去外表颜色鲜亮，而且还能延长使用寿命。

随着秋色渐深，原本棚架上的生机盎然的葫芦、瓠子和冬瓜藤蔓日渐枯萎，呈干木耳状的残叶也被无情的秋风渐次掳走，景况日渐萧疏，亦如人生向晚，岁月难留。

人生，是一条单行道，走过的路无法重走，失去的人不会再遇。“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谁更珍惜谁”——逝水的时光让我真正懂得了生命的内涵，还有担当。

余生，“修一颗宁静释然的心”吧，担起该担当的，放下该放手的，含饴弄孙，陪妻伴母感恩知足地生活；“淡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将既已时过境迁又已物是人非的不喜欢的人请出自己的世界。与交谈舒服常常让我开怀笑的志同道合的挚友结伴同行，互给安暖；继续怡情田园，躬身劳作，偶栖庭院，“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吹箫抚笛，体面尊严地活着，安康快乐地夕阳唱晚------

作者简介：

赵光哲，抚顺市作家协会会员，新宾满族自治县某行政单位原党委书记、四级调研员；爱好写作，曾在国家、省、市级报刊杂志发表各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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