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岛采风

黄程阳

　　直岛是位于濑户内海的一个小岛，行政上隶属四国的香川县。全岛面积7.81平方公里，人口约三千人。

濑户内海有大大小小的岛屿七百多个，其中的淡路岛、小豆岛都比较有名。直岛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岛屿，自从2010年举办了首届濑户内国际艺术节而一举扬名海外。加上日本积极推行招徕外国游客的政策，一时间，直岛和丰岛等岛屿成了各国年轻人追求时髦摆酷晒潮的好去处。近年来，潮流减退，加上新冠疫情的影响，直岛已经远离了人们的话题。

直岛大体上可以分为五个区域。东北部的本村是町政府所在地，也是居民比较集中的地区；西北部的山区是工矿企业区；西南部的宫浦地区是岛上的门户，大部分客货船都是从宫浦港出发和到达的；南部的海湾是为了发展直岛的文化旅游而创办的美术馆地区；中部地区有一个小水库，还有学校和村民馆。图为直岛水库（水利设施）。

直岛有着一段令人心酸的历史。岛的西北地区有铜矿，上个世纪初叶三菱公司在岛上采矿炼铜，排放的废气导致了附近的植物枯萎，严重破坏了岛上的生态环境。近年来，伴随着制铜产业的终结，岛上发展了以废矿石再利用为中心的工矿产业。图为三菱原料公司直岛冶炼厂的生产现场和运输码头。

去直岛当然要乘船。从冈山县的宇野乘轮渡到直岛很方便，仅需二十分钟的时间。虽然直岛属于四国的香川县，但是在距离上离冈山县更近。图为航行在濑户内海的轮渡＂直岛号＂。

从直岛远眺四国的高松市，图中对岸最高的楼就是香川县政府大楼。

濑户内海也是捕鱼的好地方。

从宇野港出发的渡轮没过多久就到达了直岛的宫浦港。

还没下船，远远就看到了码头上那个巨大的红南瓜。如今这个南瓜已经成为直岛观光的标志了。

红南瓜是艺术家草间弥生于1994年创作的，2006年设置于宫浦码头绿地广场。关于为什么是红色的，草间解释说：太阳的红色光芒扫遍宇宙尽头，最后在直岛的大海里变成了红南瓜。本来岛上还有一个黄南瓜，也是草间的作品，不久前让台风吹到海里去了。

来岛上旅游的年轻人当然不会放过跟红南瓜合影的机会，摆多少姿式拍照也不会嫌多。

就连岛上的小公共汽车也涂成了红南瓜的式样。

这是葡萄牙艺术家若泽·德·吉马良斯的作品《文乐人形》。文乐人形是日本传统木偶剧用使用的木偶，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定的无形文化遗产。

藤本壮介的作品《直岛展厅》，设置于2016年濑户内国际艺术节。作品由250枚不锈钢金属网组成了一个长宽约7.5米、高6.3米的多面体，内部为空洞，可进入。

直岛面积不大，来岛上观光的游客大多是租一辆自行车，自由自在地在岛上游览。主要的观光景点都设有免费的自行车停车场。

直岛钱汤是岛上唯一的公共浴池，开业于2009年，由大竹伸朗设计，外观造型奇特，色彩斑斓，洋溢着东南亚的建筑风情。门口高耸的两棵椰子树更突出了亚热带的气氛。

正面门口上是一个女性裸体造形，伸向天空的弧线尽头是一个霓虹灯的＂ゆ＂字，意为＂澡堂＂。

该浴池主要还是面向来岛的观光旅客的，人们在欣赏这一光怪陆离的建筑的同时，也可以体验一下穿越时空文化探险的气氛。

沿着大道骑车十分钟左右就来到了位于岛东北部的本村地区。古朴的街道十分整洁、静谧。

本村港比宫浦港小，客轮航班也少得多，没有轮渡。

说是港，其实就是这么一个树脂材料建造的大屋顶，乘客可以在里面候船，有一个厕所，还能停放自行车。没有工作人员，也不卖船票。

和日本全国各地一样，直岛也有无人居住的古民居。近年来，由贝尼斯主导请来建筑艺术家对房屋进行改建装修，发展成为一个艺术品。目前，本村地区有角屋、南寺、金座、护王神社、石桥、围棋会和牙医七家古民居对游客开放。图为牙医古屋，由大竹伸朗设计，以前确实是牙科诊所兼大夫的家。

这里以前是村邮局长的家，后来主人搬走了，房屋就空闲下来了。建筑家三分一博志以＂水＂为题进行了再创造，把井水引入院中，让风从前到后穿堂而过，使人感受到东方园艺的魅力。

这是木村翔太的作品＂涟漪＂。蓝色的棕绳层层缠绕着一个弯曲的象征船的龙骨的东西，喻意大海的神圣，和人被自然束缚的天命。

小巷深处高悬的招牌上写着＂易拉罐艺术＂。

走近观看，果然绝妙！

漫步小道中，看到一处写着＂直岛695＂的房屋，墙上用珠子穿出了一个电话亭的图案，旁边还有一盆观叶植物。年轻人喜欢在这里拿起黑色的老电话照张相，然后发到社交圈上去。

前些年直岛火的时候，开了不少民宿。现在外国游客来不了了，民宿只好关张。不过，在门口看一看也是美的享受。

民家墙上花红叶绿。红黄两色的南瓜旁边还摆着一只可爱的小龙猫。

这两个南瓜也有创意，加上黑点的红汽车，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模仿昭和时期的卷烟店，年纪大的烟客大概能引起共鸣，回忆起当年那些故事。

三岛喜美代的作品《另一个再生》，垃圾桶的直径为三米五，高四米五，材料为废铁渣和废陶渣。作品喻意现代社会被垃圾所围困，号召人们关注再生资源利用事业。

位于岛南侧的美术馆区是由贝尼斯之家集团创建的文化旅游产业区，限于篇幅，另作介绍。

疫情当前，不可轻心。图为码头上提醒人们戴口罩和洗手的作品，是用捕渔的浮标和流木制作的。

或许是习惯了众多游客的缘故吧，岛上的猫也有了个人信息保护意识。你给它拍照，它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把头转过去。你再找角度，它干脆一走了之了。

在直岛听到和看到的总是艺术家的名字。其实，直岛还是属于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息、为岛的发展默默地努力的当地居民的。发展文化旅游必须扎根在岛上，取得岛民们的信任与支持。

短短的旅行很快就结束了。告别直岛，浮想联翩。去直岛不要期待过高，你喜欢它它就有魅力，你不喜欢它它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岛。再有，不一定过于重视各种宣传资料，用你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可能会发现更多美好的事物。

（二〇二一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