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十分庆幸我辍学早，没机会当公务员，要不然我最多混到科长就得落马，因为我贪财好色。</p> <p class="ql-block">年过完了，似乎都把人都过穷了，旅游一条街和通讯市场处处萧条。明显的特征是商户比顾客多，收摊儿的一家比一家早。</p><p class="ql-block">早知道这样真不如在家呆到十五，能给我妈过个生日不说，还有机会再和老同学们炫炫富。</p> <p class="ql-block">在吉林时，霞姐就三番五次的和我说，回大连后赶紧找刘总确定下柜台，再不定，好的位置都让别人选走了。还嘱咐我和他小姨子多接触接触，有她吹风，难度就会小不少。</p><p class="ql-block">接连跑了好几天办公室，也没见到刘总人影，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木头盒里的“老山参”再不送出去都快烂了。下班前，绝大多数商户都拉下了卷闸门，唯独小雪姐的清和艺苑灯火通明。屋里也没个客人，小雪翘着二郎腿独自欣赏着自己刚涂的指甲。见我来了，停止自恋，说：</p><p class="ql-block">“哎呦，稀客呀！张老板是想着给我开张的吗？”</p><p class="ql-block">我把木头盒放到她的柜台上，说：</p><p class="ql-block">“没跟你要饭就不错了，我这口袋比它还干巴。”</p><p class="ql-block">我指了指盒子里的“老山参”，接着说：</p><p class="ql-block">“这是我们家乡的尖儿货，大补，益气养颜，强身健体。早想给刘总送去，可这几天也没见他人影。”</p><p class="ql-block">雪姐给我抓了把瓜子，示意我坐下：</p><p class="ql-block">“哎，别提了，我姐夫春节回家，赶上他大姐生病，听说挺严重。这会儿估计在医院忙活呢，他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p><p class="ql-block">我赶紧掏出200块钱。</p><p class="ql-block">“啊！那可够糟心的。这个帮我给刘总，给大姐买点水果，别嫌少，等哪天挣着钱了再给她买补品。”</p><p class="ql-block">小雪姐假惺惺地推迟几下就把钱揣兜里了，拿起手机，响了半天，对方也没接。气急败坏地说，动不动就不接电话，真把自己当老总了。</p><p class="ql-block">我刚要起身告辞，雪姐突然冒出来一句：</p><p class="ql-block">“你晚上干啥？”</p><p class="ql-block">“吃饭睡觉。”</p><p class="ql-block">“那一起呗，我请！”</p><p class="ql-block">“啥，全套啊？”</p><p class="ql-block">“滚一边儿去，吃饭，吃饭。我这闲着也没事儿，五脊六兽的，方便不？你那口子不会查岗吧？”</p><p class="ql-block">“哼！查岗？我他妈都下岗了。”</p><p class="ql-block">“真的假的？”</p><p class="ql-block">说着她开始收拾东西，散落在小桌上的口红、指甲油、小镜子、车钥匙往包里一划拉，没有一丁点淑女的样儿。</p><p class="ql-block">“骗你干啥，等下边喝边说，要不饭桌上该没词儿了。”</p> <p class="ql-block">车开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停的意思，这一路她基本上把我和彩霞的事儿掏个底儿掉。时而唏嘘感概，时而开怀大笑。我问小雪姐还得多久？她说快了，走一半了。那一刻我真想跳车，心想等下回家的打车钱远远超过这顿免费的晚餐，亏大了。</p><p class="ql-block">那是我第一次去金州，在一条偏僻的街边栽歪着一家小餐馆，那名挺有意思，叫好多鱼。</p><p class="ql-block">“这是我最喜欢吃的店，又便宜又好吃。老板是渔民，每天赶海，打上啥鱼卖啥鱼，都是家常做法，等下你尝尝。”</p><p class="ql-block">“小雪来啦？这是你对象啊，小伙子真精神！还是老三样呗？”</p><p class="ql-block">“海老大”的嗓子像让烧火棍燎过似的，沙哑地问着。</p><p class="ql-block">“对，老三样儿，再来两箱啤酒，常温的。别瞎说，这是我同事……”</p><p class="ql-block">后半句估计他都没听见，就跑进了厨房。</p><p class="ql-block">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低头摆弄着手机，发现半小时前一条未读信息：</p><p class="ql-block">“老公，你干嘛呢，吃饭了吗？”</p><p class="ql-block">我赶紧回复：</p><p class="ql-block">“给你办事呗，请刘总他小姨子吃饭，这逼娘们儿拉我跑老远了，路上我以为她要给我卖到黑市割肾呢。”</p><p class="ql-block">“哦，那赶紧吃饭，别聊了，不礼貌！”</p><p class="ql-block">“奴才领旨！”</p><p class="ql-block">我调侃地回着。</p><p class="ql-block">该说不说，海鲜还得在海边吃，那些我叫不上来名的小鱼儿是真鲜。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两箱酒见底了，餐馆除了一桌呼号的酒懵子就剩我们两个人。黝黑黝黑的“海老大”端了盘海蛎子送到我们桌上，嘿嘿地笑着说：</p><p class="ql-block">“给你们加道菜，小伙子，趁热多逮（大连话，也是吃的意思），这玩意儿好，补，男人得多吃！”</p><p class="ql-block">雪姐的眼睛迷离，似怒非怒地说：</p><p class="ql-block">“你比昂眼睛让海胆扎啦？对了，有海胆没？”</p><p class="ql-block">大哥赶忙摆手，似乎有他也不敢说有。</p><p class="ql-block">眼看着十点半了，我劝雪姐瓶中酒喝完撤吧，要不真打不到车了。她说不行，必须陪她喝尽兴，一个吃软饭的人哪有资格讲条件。说着解开胸前的扣子，通红的脖子下面隐现蕾丝边儿，我正联想着，被她重重的拍桌子声吓了一跳。赶紧喝了口酒，顺下我嘴里的唾液。她拿开手，把四五张大钞推到我面前，然后她居高临下的说了声，够不？</p><p class="ql-block">喝醉了的娘们儿咱惹不起，索性我不再搭茬，爱咋咋地吧，大不了找个小旅馆住。</p><p class="ql-block">喝多了，我有点想霞姐，想她发个信息。摸出手机才发现已经自动关机了。</p><p class="ql-block">“把你手机借我一下，我打个电话。”</p><p class="ql-block">她一把扔给我，随口说了句贱人！</p><p class="ql-block">那小巧玲珑的手机带着她的体香，吊坠儿稀里哗啦的乱撞，撞得我的心脏快散架子了。</p><p class="ql-block">洗手间里四溢着醉鬼们的泔水味儿，我刚想回到座位上再发，输入完霞姐的号码才发现，她俩的短信记录竟然有半米多长。我捏着鼻子逐条翻看，操！原来小雪竟是她的特高科。恍然大悟，今天这一出是他妈钓鱼执法啊！</p><p class="ql-block">我一个字没写，推开洗手间门，将电话打给大飞，边说边走回座位，特意的大声请求能不能来接我？要是不来，你兄弟贞节难保！</p><p class="ql-block">大飞是不会来的，即使他有车也不会，他巴不得享受会儿清净的看片儿世界。</p> <p class="ql-block">千万别拿闺蜜试探我，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注定失败，失败得比朝鲜搞核试验还要惨。</p><p class="ql-block">酒后玩城府我不会，装醉我可太有心得了。我爸在我没记事儿的时候就天天多，取其万一我就是影帝。回来不到五分钟，我就趴桌子了，还伴随着打呼噜声。</p><p class="ql-block">“海老大”是真有劲儿，我努力的佯装下坠，还是让他轻而易举的拖到车上，他那两只又粗又壮的手臂就像龙虾的大钳子差点儿把我的肩膀夹折。关上车门后，他俩嘀咕些啥，我没听清。大概十几分钟，小雪上车坐到副驾驶，我微微地睁开眼睛，“海老大”发动着汽车。三拐五拐车停了，“海老大”像拖死狗似的，扽着我的两条腿给我薅了出去，然后背我上楼。</p><p class="ql-block">“彩霞，你快睡吧，你老头儿喝大了，我让餐馆老板给送回去了，他手机没电了，看样儿明天上午都醒不了酒。这小子没事儿啊，一晚上都在替你说找柜台的事儿。你啥时候做人流啊？对了，这货还吹牛说你俩那事儿挺和谐……”</p><p class="ql-block">这是她在确定我早已人事不省的状态下畅聊的这通电话。我暗自窃喜，再好的演技，在我面前都得穿帮。倒是说我已经回去了，似乎带着点儿别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客厅不大，沙发很柔软，蓝色的鱼缸里有几条小金鱼慢悠悠地游来游去。浴室的灯亮着，淋浴的喷头卖命地加着夜班。</p><p class="ql-block">酒壮色狼胆。我想看看那画面，而且这样才更符合剧情。我先一翻身，重重地摔倒地板上，顺势踹了脚茶几，杯里的水溅了我一身。这开场，无懈可击！接着，我踉踉跄跄地走向那扇磨砂门。</p><p class="ql-block">“你要干嘛？等一下，我洗澡呢！”</p><p class="ql-block">门内跑调儿般的怒斥。</p><p class="ql-block">“快点儿，我要吐……”</p><p class="ql-block">我发出干呕的声音。</p><p class="ql-block">她围着浴巾，肩膀上还有没冲掉的泡泡，头发湿漉漉的。我一把抓住她，她下意识的捂着胸口，可一切都太迟了。酒汉逢甘露又岂能辜负这洞房花烛？</p><p class="ql-block">那一夜，我泼猴上身，玩转了七十二变。她则像修行多年的老妖，招架着我的如意金箍棒，大战多个回合，毫不退缩，绝不求饶！</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天快黑了我俩才醒，我从背后搂着她说，酒后锻炼，有益身心！她扑哧一笑，怪不得彩霞离不开你！我梳理着她的头发，轻描淡写地说，人间正道是沧桑，弃友投敌是正路！</p><p class="ql-block">她一翻身，压在我的身上，嗲嗲地问：</p><p class="ql-block">“我咋样？说说……”</p><p class="ql-block">“嗯～你呀，长相随妈，身材随爹！”</p><p class="ql-block">然后，她怒了，又陷入了一场混战！</p> <p class="ql-block">大连的冬天很少下雪，我带着家乡的“特产”给这个缤纷的城市再加上点儿风花雪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