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文章引起的回忆, (怀旧系列:中学之三)

华水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近中秋,厦门疫情还处在上升期,除了要求天天全员核酸检之外,我只能猫在家哪儿也不去。据说有朋友从某一封控区出入,健康码立即转为黄色,对此我半信半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无聊之际随手翻了翻母校双十中学百年校庆纪念文集《百年双十》,看到初中老同学王槐荫记念班主任陈光验老师的文章《怀念》。我和槐荫60年考入双十中学,初中同班,高中成隔壁班同学。而陈老师是我们初二下至初三的班主任,那时他从师范学院刚毕业第一次当班主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这张母校大门照片可能比我还老,但当年我们进出的时大约就是这模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我们这个俄语班上,槐荫的俄语成绩是数一教二的,他后来当中学老师教语文也一样"哈拉少"(хорошо)。他的《怀念》一文让我深有同感,其一,陈老师的确学识、师德俱佳,文章给出许多生动的例子,对此我也印象颇深;其二,文章描绘每遇重要事件及重要日子,陈老师会在班会上发表深思熟虑的"文告”或朗诵他写的激情四溢的诗句,而同学们也会在节假日向他献上贺卡什么的(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同学,而我一向傻傻的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可見师生关系有多融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槐荫文章中有一处让我十分惊讶:“他(指陈老师)会把同学中写得比较好的作文当众朗读讲评,以激发我们的写作兴趣和信心。我记他曾表扬过林华水的《我的朋友叶柏松》…。”对此我印象全无。叶柏松应该是发小叶柏青的笔误(或是我故意为之),而且我的确也写过关于他的短文,但那是多年后发表在《厦门知青文学报》的《蟋蟀》(再后来又加油添醋一番,最终收录于一本正在出版的《厦大故事》文集中)。几十年前初中时的作文里写了叶柏青什么?竟还得到陈老师表扬,这份荣誉让我这垂垂老矣的心不禁有些膨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进门后一个不算大的操场,正面的团结楼,楼后更高的是教学大楼,是高中时期的教室,初中时还没这座楼,如今这楼也拆了,代替它的是一座更大的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团结楼左边这几座旧楼比熟悉,尤其是最上面的建设楼,因为旁边就是镇海路,上课时卖冰棒的路过时特别卖力,因此摇铃和叫卖声声声入耳。有时考试中,静悄悄的教室突然传来一串叫卖声,引起一阵哄笑缓解了紧张情绪。)</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而我记住的却是另一篇作文,这篇作文让陈老师和我妈妈着实紧张了一阵子。作文中我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批判了一通,顺手捎带把矛头对准自已的家庭教育:“我家是知识分子家庭,虽然不会说万般皆下品,但唯有读书高却也是普遍共识”,如此云云。其实不能怪我,从懂事起我们就一直被教育要从思想深处批判各种封资修思想,学生都学会给自已戴上一两顶帽子然后痛批之以获得好成绩。陈老师也许以为我和家里闹什么矛盾,或者认为我找到可以不努学习的借口,这在重点中学里可是大问题。于是匆匆约谈家长。据我所知,那时候很少有老师要家长去学校的事件,不像現在中、小学,孩子在学校闹点动静老师就找家长告状。记得当时妈妈急忙去了趟学校,回家后也没说我什么,毕竟知子莫如母(当时父亲已去世好几年),她最清楚我肚子里能有多少坏水,也最清楚我虽然写每篇作文都非常认真,但有时也会胡说八道。事情波澜不兴地过去了,我却很过意不去,自黑也就算了还给为一大家人的生活操劳得心力交瘁的妈妈添麻烦,甚至还给她抹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陈老师和我妈妈说什么我一直都不清楚,我也不想弄清楚,我体会到被关爱的的感觉就足够了。他们如今还都在天上关注着我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初中与母校有关的照片只有这张毕业照,在比绿豆还小的人头里认出自己还是比较容易,而在第二排中认出陈老师就比较费劲,但愿我没认错。标了红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局部放大左边,终于找到陈老师,看他当年有多年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陈老师性情温和,从未板着脸训斥同学,即使批评,也只用几个成语“点到为止”。比如,他批评某个同学上课讲话:“你不要窃窃私语,眉目传情”。有一次他在班上说我作文字写得“龙飞凤舞”,而大家知道他是要说“张牙舞爪”。受此“表扬”之后,我就将“牙”、“爪”收敛许多,尽可能不辱没“龙飞凤舞”。他的教学方法丰富多彩,除了在课堂上妙语连珠外,还采取各种手段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和信心,除槐荫同学所说的,我还记得他在黑板旁张贴“每日一诗”及主编年段《好文共欣赏》园地,诗和园地里的文章(当然有时也有我的“好文”)使我不再把作文当作苦差事进而有兴趣,似乎从那时起我的作文水平便上了一个台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教清代姚鼐的古文《登泰山记》时,他搬来当时刚出現的笨重的录音机,一开机那股熟悉的闽南地瓜腔扑面(耳)而来,引起全班一阵骚动,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在他抑扬顿挫的朗诵以及后来激情四溢的讲解中,我们理解了好文章如何才能达到一种极致,既简洁生动,语言又极其优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找到自己比较容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我虽不能完整背出这篇古文,但其中一些句子还记得:“泰山之阳,汶水西流,其阴,济水东流。阳谷皆入汶,阴谷皆入济,当其南北分者,古长城也”、“历齐河、长清,穿泰山西北谷,越长城之限”、“苍山負雪,明烛天南,望晚日照城郭,汶水、徂徕如画,而半山居雾若带然”、“极天一线异色,须臾成五彩”、“山多石,少土,石芲黑色,…少杂树,多松,生石罅,…而雪与人膝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用什么来习字以防老年痴呆呢,自然是默写陈老师教过的古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随着這些词句出現在脑海里的,必定有陈老师的音容笑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老师让你一生受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祝所有老同学老朋友中秋健康快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1年9月20日 于家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文中的旧照片都来自校友钟安平的美篇)</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