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昨天在看江苏卫视的《非诚勿扰》节目,记得主持人孟非谈到了奢侈品,说到奢侈品“不是人人都能夠拥有的”,我很赞成他的这个说法。但是的奢侈品是分时段的,一双长靴胶雨鞋在文革中是奢侈品,买它要凭票供应,户口下迁插队,换来的一张供给劵。我清楚地记得买它还需七块多钱,那时候干壮工(如抬大土)一月才能有三十多元的收入,这是奢侈品了吧。那年母亲确实给我买了一双,特别喜欢,我把这41码的长靴胶雨鞋爱不择手,高兴了好几天,这年过的好热火。</p><p class="ql-block"> 刚过完了年十五,1974年3月15日,这是春天的日子,7000余十八、九岁的学生 打着红旗,锣鼓喧天地离开了生长的城市。在市府广场,母亲和不到十岁的妹妹为我送行,她们流着泪,没心没肺的我去了约一百公里的乡下,寿县余集公社韩厂大队韩桥生产队。我穿上雨胶鞋,喜滋滋的,这才知晓这段路的泥泞。</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插队落户的韩桥生产队没一条水泥路,一走一滑,一浅一深的都是泥巴。农业学大寨兴起,知青们都盼着下雨天,因为雨天除了“双抢”都不要出工干活了。还有就是每月逢十的政治学习日,这是知青的权力,龟缩在屋里,男男女女们打着扑克,不亦乐乎,他们个个脸上攒着朵朵鲜花。穿着这双雨胶鞋,走着这条路,都将为你留下深浅不一、独一无二的脚印。即使经过风吹雨打,也不会消失的深凹的足迹。我记得是插队的第二年,几天几夜的大雨,水缸没水了,为了要吃饱肚子,我穿着雨胶鞋去挑水,200多米的路程,我摔了三跤,爬起来,担着水桶走,跌跌撞撞,到了锅房,两水桶的水还不到一桶了,夜深人静时我躺在被窝里哭了,这路走的真是不容易呀。</p><p class="ql-block"> 泥泞的路走起来固然坎坷,没有历经磨难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我说,如果没有改革开放也造就不了我的现在,也造就不了大家现有的生活。当然在那不寻常的日子里,捞到好处既得利益者除外。就像这双雨胶鞋一样,在那环境才有作用,一是防水,二是防滑,三是有时效。这双雨胶鞋它没有陪我走完我在乡下的日子,不到两年就脱胶老化了,我也和乡下人一样裸起了双脚。雨胶鞋老化了可以乱扔,但人生是不可扔的。我们的大队书记姓樊,二十来岁的人,知青们看他就像看小说《金光大道》中“高大泉”一样。听说他后来,吃喝嫖赌样样来。一九九七年的一天,他不知怎么知道了我的办公大楼地点,他向我借钱,好像那天我刚好发工资,随手给了他2000块钱。当然,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听说他在合肥找了个小老婆过日子去了。不两年,又听说他死了,不到五十岁的人哟。樊书记和我的雨胶鞋一样,没了。</p><p class="ql-block"> 阳光总在风雨后,我知道人生也是有多姿多彩的一面。但是,当年乡下泥泞的小路总是浮现在眼前,还有那我那长靴雨胶鞋。流下的眼泪、滴下的汗水、留下的伤痕,这些是是非非都会让你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相信,雨后的乡间小路,格外泥泞,但挡不住想要一路向前的我。虽然我也老了,又到了一个中秋节。</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