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和“我爱你”，——读《大卫，不可以》

琴无弦

晚上，给三个小朋友读《大卫，不可以》。封面上，大卫踩在垒起的书上，用手去碰放在高台上的鱼缸，他可能是想和金鱼玩儿，他可能想去抓鱼缸里的鱼，书垛摇摇欲坠，金鱼缸也摇摇欲坠，可是大卫却对危险然不觉，高兴地咧开着嘴，上面写着妈妈大声的提醒：“大卫，不可以。”这样类似的情景，在每个有孩子的家庭里，都发生过！ 大卫在干什么呢？他在一堵洁白的墙上，画画。画星星，画自己的小手，画游戏。在墙上涂鸦，没有哪个孩子不喜欢。可大卫的妈妈总是说：大卫，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呀？因为…… 然后妈妈出现了。看不到妈妈的脸和表情，一个穿着白色上衣，绿色短群的妈妈站在画面的正中央，大声说：“大卫，不可以！”你觉得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那握紧的拳头，那双手叉腰的姿势，让人哪怕没有看到妈妈的脸，都能感受到妈妈的生气。但绿色的短裙又透露了妈妈的温柔和平和。 在橱柜的最高处，放着红色的小熊饼干的罐子，那一定是妈妈故意放的，因为零食不可以总是吃。哪怕在高处，依然挡不住大卫想吃饼干的欲望，他自己想办法，搬来了椅子，尽量地伸着手去够那一罐充满着诱惑力的饼干。然后妈妈大声说：“大卫，不可以！”开开心心争着要做妈妈，学着妈妈的样子，大声说：“大卫，不可以！”三岁的糖糖奶声奶气地说不可以！这是一本可以进行角色扮演的书，当大人扮演淘气的大卫，孩子扮演那个生气的妈妈，孩子会把那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坚决果断。 满身是泥的大卫，站在客厅的中央，身后是一串泥巴的脚印，而大卫的样子，几乎让人无法想象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弄成如此模样。带回家里的不仅是满身的泥巴，还有跟着泥巴带回来的杂草，尤其是头顶上的那两个小蘑菇，这得是多么淘气，才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模样，绘本从来不是单单用文字表现的。然后传来了妈妈生气的警告：天哪！大卫，不可以！妈妈的吃惊，妈妈的愤怒，妈妈所有的情绪，都在那一句“天哪！”而大卫，扭过头来，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嘴巴，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所措，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总是说不可以！ 浴缸里，海盗船长大卫正在指挥着一场大战，里面有黄色的小鸭，有战舰，有大鲨鱼，还有被驱逐出浴缸的章鱼，大卫戴着海盗的帽子和潜水装备，脸上一带着作为船长的英勇的神情，在惊涛骇浪中，冲锋陷阵。浴缸里的水漫出来，满地都是。妈妈说：“不行！不可以！” 这一幅图片，一翻开便忍不住要笑出来。做过爸爸妈妈的人，一定都非常清楚，没有哪个孩子，洗完澡之后，愿意乖乖的穿上衣服，他们更愿意光着屁股，等着你去抓住他，然后不情愿地被套上衣服。赤条条一丝不挂是每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最本真的状态，是他们最喜欢的状态。大卫更淘气，他直接光着屁股跑出了家门，跑得飞快，脚不沾地，头也不回，身后传来妈妈的叫声：“大卫，快回来！” 每个孩子都是天生的艺术家。大卫头戴小锅子，一手拿着平底锅，一手拿着小锅铲，穿着乐队指挥的服装，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开始一场演奏会。这对他来说，是非常庄重的场合，是非常认真地演奏，然后妈妈大声说：“大卫，不要吵！”我们很多次可能都误会了孩子，把他们的艺术创作当做无理取闹。 大卫创意不断。两个鸡腿，两根豆角，一个叉子，一个土豆，变成了一个小人儿，圆圆的脑袋，像一个小小的大卫，那是大卫心中的自己。大卫为自己的这一创意惊喜不已。可是妈妈说：“不可以玩食物！” 图片上是大卫鼓鼓囊囊的头和一个超级大的嘴巴，大大的嘴巴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这个夸张的特写，让人看到了一个贪吃的大卫。然后妈妈说：“大卫，不要吃了！” 玩食物不可以，吃太多不可以，大卫想要做到妈妈满意，真的不容易。 虽然超人的动画片还没有看完，但是大卫也只能垂头丧气的回房间去。因为睡觉时间到了，大卫该去睡觉了。那撅起的嘴巴，那握紧的拳头，让人看到大卫心里的不情愿，却无可奈何。 大卫在房间里扮演超人，黄色的毛巾变成超人的披风，妈妈的红靴子变成超人的战靴，大卫在自己的床上实现自己的超人梦想，可是妈妈说：“躺下来！” 大卫安静下来了。大卫把手指伸进自己的鼻孔。画面夸张，食指几乎都要伸进去了。拿钥匙把嘴巴咧到了没到咬手指，挖鼻孔，吮手指，这些生活上的小毛病，每个小孩都有过， 大卫在电视机前看关于飞碟，关于宇宙的节目，那是男孩子感兴趣的内容。身后是一片狼藉，玩具到处都是，那都是男孩儿特别喜欢的玩具，可爱的小丑，软软的泰迪熊，各种各样的汽车，机器人，恐龙，棋类用品和各种各样的球类用品，一根大大的棒球棒和白色的棒球特别显眼，这是下一页故事的引子，故事之间的联系，隐藏在图片中。妈妈的声音响起来，说：“把玩具收起来！” 大卫一手拿着棒子，一手拿着棒球，戴着头盔，在客厅开始棒球运动。他可能是在收玩具的过程中，看到了棒球棒，然后便开始玩了起来。孩子的精力有时就是这样，玩着玩着就会忘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事儿。妈妈说：“大卫，不可以在屋子里玩！” 大卫的妈妈说了那么多的不可以，但大卫可能并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总是说不可以。直到这次，大卫的棒球打碎了客厅的花瓶，大卫一定也知道了，为什么妈妈说不可以在屋子里玩？每个孩子成长过程当中，真正明白一些规则，往往要通过犯错，并为自己所犯的错承担责任！打碎了花瓶的大卫，坐在墙角，扭过头来，看打碎在地上的花瓶，也在看妈妈的表情和妈妈的反应，心中一定是害怕的，担忧的。虽然他担忧和害怕的可能不是打碎花瓶，而是怕因这件事情失去妈妈的爱。“我说过，大卫，不可以！”妈妈告诉大卫，后面还有一句，妈妈不说大卫也知道的，“因为会打碎客厅的花瓶和客厅的物品”。大卫也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蓝色的背景，代表着大卫蓝色的心情。大卫的嘴角虽然还带着沮丧，忧郁和不安，但眼睛里却露出惊喜的神情，因为妈妈对坐在墙角面壁思过的大卫说：“宝贝，快过来！”大卫向妈妈伸出了双臂。批评，不是让孩子低下头，而是让孩子抬起头。惩戒是一种爱，拥抱也是一种爱。 大卫扑在妈妈的怀里，闭着眼睛，妈妈双手抱住大卫，轻轻抚摸着大卫的头，这次妈妈不再生气地说，不可以！妈妈轻轻地温柔地说：“大卫乖，我爱你！”真正让孩子听从和驯服的，不是惩戒，而是爱和宽容。惩戒让孩子知道为什么不可以？拥抱让孩子知道为什么我爱你？想起泰戈尔的那首诗： 你想说他什么尽管说吧，但是我知道我孩子的短处。我爱他并不因为他好，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小小的孩子。你如果把他的好处与坏处两两相权，你怎会知道他是如何地可爱呢？当我必须责罚他的时候，他更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当我使他的眼泪流出时，我的心也和他同哭了。只有我才有权去骂他，去责罚他；因为只有热爱人的人才可以惩戒人。 封底上写满了no，每一个no的后面都是妈妈对大卫的爱 这是一本适合爸爸妈妈和孩子共读的书，也非常适合进行角色扮演的书。在每一句不可以的后面，都可以问问孩子，你知道为什么不可以吗？在角色扮演的时候，可以让孩子来扮演时时提醒的妈妈，大人来扮演那个淘气的大卫，在妈妈每一句的提醒后面，加上一句：“谢谢妈妈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