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最圆（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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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父母一家合影（1997） 2021.9.21日，三兄弟于西彭三鼎华乡聚会，一起过中秋节。 2021.中秋前一天家里留影！ 与孙子一起玩自拍。 中秋月最圆（随笔）◎赖维书 八月十五的那⼀轮圆⽉，寄托了多少⼈对团聚的思念。举目天空皓月，寻觅银河耀星。很怀念，刚从稻田里收获的糯米做成的糍粑，清香，晶亮，能清晰地看到糯米之间的互相粘连。很怀念，用糍粑炒的土猪肉，油油的亮亮的，有咸味的糍粑粘上猪肉，嘴里香得不能再香的味道。很怀念，薄薄的芝麻饼，一口咬出一个月芽形状，左一口右一口边吃边看，麻饼在手中渐渐消失的悠闲時光。人生中多少个中秋，过了就忘了。唯一能记住的，还是与父母过的那些中秋节。⼩时候，有⼀次随⺟亲去农村，在外公家过中秋节，过节的情形，至今仍能清晰地记得。 外公住在一个竹林环抱的农家小院(地名：半边山小沟子)，外婆早逝，全靠外公张罗理家，特别辛劳。小院幽静，有一条大黄狗守护，小院左右两侧是一坡坡沙土，长满了钩鱼用的金竹，正对面是一弯看不到边的梯田。院坝边有个竹林遮荫下的牛滚荡，飘浮着几片安静的水葫芦，只要牛儿一下水，葫芦花就变成了波浪。不远处的小鱼塘，鱼儿特别多，只要招手，全部一哄而散，扎入深水，沓无踪影。外公家人多，两个舅舅没分家，过节特别热闹。大人们忙里忙外，张罗着节日的菜肴。娃儿们在田间里抓蜻蜓追蝴蝶，在鱼塘里摘几张还未枯萎的荷叶，顶在头上当草帽。蔚蓝的天空，白云在追逐，移动的荷叶在田埂上奔跑，引来一阵阵秋风，穿梭在田野小路上。忽然，听见母亲喜悦的呼唤声：“娃儿们快回来哦，开始打糍粑了”。于是，大家如小鸟似的飞回了外公家，争抢着小板凳，围着打糍粑的地方。一个大大的石碓窝，摆在了院坝的中心，舅舅们光着膀子，拿着舂米棒，招呼娃儿们隔远点，说：“糍粑粘性大，万一碓窝被糍粑扯翻了，把你们粘到碓窝一起打”。舅舅们逗我们的玩笑话，真还吓得我们后退了好几步。只见两个舅妈抬着热气腾腾的蒸笼，将刚蒸好的糯米倒在碓窝里，舅舅们“趁热打铁”，挥舞着长长的舂米棒，你一棒我一棒，碓窝也微微摇晃。慢慢地，舅舅们放慢速度了，喘着粗气，糍粑粘住了木棒，粘住了碓窝。不知是谁出了个主意，“舀一瓢蒸笼水来撒，将舂木棒打湿一下就不粘了，还要省力些”。看到舅舅们打糍粑快乐的样儿，我们也想去试试，而母亲笑着说，你们的个儿都还没舂米棒高，等以后长大了，再来打吧。糍粑舂好后，舅妈们做成一个个大小不等，倒圆不圆的糍粑，在锅里烙一下，就成了可以上桌的糍粑了。清香的糍粑，有丰富的弹性，一按一个窝，松开又不见窝。柔软的糍粑，有极强的粘⼒，双手用劲，扯很长才能把糍粑分开。糍粑入口，嚼起有劲道，沾点芝麻糖，滋润而甜蜜。外公的中秋节，菜品很多，最香的要数糍粑炒回锅肉。刚烙好的糍粑，切成块状，配上二刀座墎肉，佐上青青的蒜苗，大火炒出的回锅肉，香飘滿屋。黄中带白的糍粑，肉附在粑上，咸咸的，油浸晶亮，色泽纯朴，香味浓郁。特别是那肥瘦相间的二刀肉，厚皮土猪，嚼在嘴里，芬芳了所有的神经，肉香粑香咸香蒜苗香合为一体的味道，独具岁月精典，让你永记心田。当皎洁的月光洒进了外公的小院，我们围座在小方桌旁，母亲就将带来的芝麻饼分发给我们，一人一个，我们一边品尝着月饼的甜蜜，一边听母亲讲述月亮的传说故事。月亮上有个老爷爷叫张古佬，他去砍树，由于砍慢了，大树长得快，张古佬就被夹在树丫中，下来不了，等会你们好好看看，是不是张古佬还夹在树丫上。我们在大月亮上找呀找，似乎找到了母亲说的张古佬，弓着背在爬树，爬了很久也爬不上树稍。母亲说，一年中，只有八月十五的月亮最大最圆最亮，八月十五打糍粑，八月十五吃月饼，这就叫中秋节。我们听着故事，月饼在手中慢慢变小，真到最后一小块消失在嘴里。月光下，外公弓着腰，轻轻地抚摸着我们，看我们快乐玩耍。我突然感觉到，外公就象月亮上的张古佬一样，在月亮上望着我们，用期待的月光，希望我们幸福地成长。有时，母亲也在家里过中秋节，⼟缸钵当碓窝，锤衣棒当舂米棒，父母轮流一个稳缸钵、一个拿舂米棒，做出的糍粑也一样的香。母亲总是念叨，外公家种的糯米，做的糍粑特别好吃，⺟亲做的糍粑个头小，秀气，翻烙勤，火候恰到好处，糍粑外脆内柔，特别的香糯，就是不沾芝麻糖，也吃起顺口。岁月不饶人。外公，父母，舅舅们已经远去，昔日的场景变成了记忆中的故事。而今，我们的中秋节，就很丰富了，子孙们孝顺，早早地送来了月饼，多种口味，任其享用。超市里，月饼，糍粑，任你选择。节日里，找个农家乐，亲友们聚在一起，边搓麻将边赏月，乐在其中。现在过节不刻意，讲高兴与舒服，讲時尚与创新。夜晚，站在都市的高楼阳台上，灯光、星光、月光闪烁着夜空，新時代的中秋节，夜晚特别的美丽与璀璨。遥望星空，寻找母亲心中的那个月亮，月亮中的张古佬，如外公站在明亮的树梢上，向我洒来温柔的月光。中秋节，有团圆，更有遥远的思念…… 2021.9.21⽇（农历八月十五）（文字1829个） 【作者简介】赖维书，江津区民建会员，江津区永川区作协会员，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 作者夫妇，2021.9.21日于西彭三鼎华乡 作者拍摄的十五月亮，2021.9.21日农历八月十五于重庆拿铁城。 三鼎华乡正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