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文字/田野白云</p><p class="ql-block"> . 图片/网络</p><p class="ql-block"> 音乐/美篇</p><p class="ql-block"> 编辑/风调雨顺</p> 夜半买鸡 <p class="ql-block"> 同事们在完成工作之余稍息娱乐一会儿,放松一下心情,是自然之事。但是有时在事情的背后也会有意无意地引伸出另外一件事儿。既内含笑料,也蕴含深思。</p><p class="ql-block"> 1990年前后,我在乡政府任职报道员。那时农民负担重,乡干部工作任务多。当时同事间有句顺口流是:“催粮清欠,计生引产,违章罚款”。工作表面虽然简单,但具体操作起来随时会遇到不少复杂情况,常常形成干群关系对抗性矛盾,一些事情很是伤感情伤头脑。</p><p class="ql-block"> 秋后的 一天晚上,几个下乡的同事返回乡政府,在办公室一聚之下,互相倾诉着各自工作状况与使人焦头烂额的矛盾与心理压力。疏解压力,成了几个人共同的潜在意识。其中一同事提议继续老招新演;打麻将抓大头。输者掏腰包置些简单酒菜小酌取乐。设计是速战速决,由于赌注小已入夜十点多钟才抓到大头。用仅有的几张钞票看米下锅;一只熟食鸡,一瓶白酒,当下让观局的食堂管理员小刘去办理。几个吃货在原地抽烟唠嗑等待。</p><p class="ql-block"> 时间已近半夜,找熟悉的门路是小管理员的自然选择。那时是改革开放初期,社会上一切配套设施普遍落后,既使是乡政府驻地也没什么道路照明设备。小刘只好凭借轻车熟路,跌跌撞撞地去敲一家小饭馆的门。</p><p class="ql-block"> 小饭馆离乡政府将近二百米距离,基本设施也只三间普通民房而已。西边两间是餐厅加厨房,东边一间是卧室。乡下人称“连毛饭馆”。饭馆的男主人姓李,家中排行老二。小刘由于职业需要,在食堂接待来人去客应急之时,常与此打交道,既无官腔也无俗套,称饭馆男主人为二哥,女主人为二嫂。</p><p class="ql-block"> 在黑灯瞎火中,小刘上东屋外边敲响了窗玻璃边喊着二哥说:“我是小刘,有几个人要喝酒,买只熟鸡”。二哥在熟睡中听到喊声,带着睡意嗯嗯了两声,二嫂到是很清醒地接过了话茬儿:“熟鸡没有,有一只生鸡,早被你二哥压扁了,想你也拿不走”!</p><p class="ql-block"> 小刘恍然大悟噗嗤的逼出一声笑,差点带出一通鼻涕来。夜半买鸡,碰了一鼻子灰,顿时感到了一种斜气别味。黑暗中,一个人在跌跌撞撞的返途中笑得又差点跌了个跟头。当几个吃货看到两手空空笑意未尽的小刘说明原委后,个个哈哈大笑,拿饭馆老板娘的捉弄根本没当回事儿。</p><p class="ql-block"> 当事者小刘却心存怨气:“你们几个小子,为一口吃,半夜让我挨了一顿不软不硬的戳,一个个咋就没感到恶心的骚味儿?还有脸笑!快都各滚回各家去吧!有爬窝家鸡在等着你们几个家伙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李二嫂见到小刘哈哈大笑:“还要鸡不”?没等龇牙含笑的小刘说话,她又续上了茬儿:“你们这伙小子,白天去吓唬一天老百姓,晚上还要喝酒吃鸡牛B一气……”。</p><p class="ql-block"> 小刘一听,昨晚买鸡和现在二嫂话中的意思已明白了十分,是明摆着对乡干部的不待见。那个时期的村民摊派负担超重,干群矛盾十分突出。老百姓称乡长、乡书记叫“乡圪丁”,叫村干部“狗腿子”、“猪腿伴子”。“圪丁”按照当地俗称是羊群中的公羊。我好多年对“圪”字也搞不清用的是对是错。对“猪腿伴子”的“伴”,也搞不清是“伴”,还是“绊”。总之,乡村干部在群众眼里是一种姥姥不喜舅舅不爱的茬儿。夜半买鸡,到底是有是无,卖与不卖也就说不清了。只能承认李二嫂的答复是商人智慧江湖意气,既幽默又风趣而模棱两可地不得罪人罢了。</p><p class="ql-block"> 李二哥夫妇是乡政府附近的村民,生活所迫,到政府驻地开一小饭馆,附带种自家的责任田。俩口子除负担农业税及集体共13项摊派外,还要负担饭馆营业税等6项指标摊派,与其他种地人一样,存在着与乡村干部的对立情緒。</p><p class="ql-block">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与一名乡政府小职员的简单对话,看似单纯,内涵却不乏讽刺埋汰,贬低诬视,厌恶反感的意思。虽然是现实中令人莞尔一笑之事,根本没人在乎,细品味却反映出了当时的社会形势形成的基层干群关系的隐形阴影。既令人发笑,也令人回想回味思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