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水浒传》的几点思考（二）

习文赏乐

二、关于《水浒传》的思想性 长久以来，《水浒传》一直被认为是我国古代文学小说中的四大名著之一，毫无疑问，其艺术性之高毋庸置疑。但是这部著作自其问世以来，曾被不同朝代当做禁书，主要是因为当权者对其思想性的不同理解，明代文人俞万春曾在《水浒传》刚问世不久，针锋相对地写了一部《荡寇志》，意为反对《水浒传》惑言造反。文革时期，我国曾掀起了一阵“评水浒、批宋江”的政治运动，其目的就是批判宋江积极谋求被诏安的投降做法。当然，现在回头看文革期间的做法未必完全正确，但就《水浒传》这部书中所叙述的部分故事情节看，有些好汉的做法与当今现实社会主流未必相和谐，以下举几例探讨之： 1、晁盖等人“智取生辰纲”的行为是值得褒扬的吗？古代乱世中的饷马或江洋大盗抢劫官府两地之间往来的银两或地方官员进献京城上司高官的贿赂礼金礼品等故事情节，在其他著作中并不少见，例如《隋唐演义》里面的程咬金、尤俊达劫皇纲等。毫无疑问，无论是皇纲还是生辰纲都是地方官员搜刮百姓的不义之财，打算抢劫的人都有一种心里：不拿白不拿，拿到就白拿，活该才被抓，为什么不拿。于是当晁盖第一次听了素不相识的刘唐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壮哉！且再计较”，你先安歇，“待我从长计议”，既已说明晁盖已经被这套富贵所深深打动了，于是开始详细筹划智取生辰纲。但他们筹划智取生辰纲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自己得到富贵，并非为了取得生辰纲之后，分给被搜刮的穷苦老百姓，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设想。这样说来，他们抢劫的目的是为自己，这种行为从当今的法律角度和道义上讲，无论生辰纲是不是不义之财，这种抢劫行为都是违反法律规定的，也是危害社会安定的行为。这是因为，法律规定的抢劫罪只对加害人的行为做出界定，而非针对标的物，换句话说，无论被抢劫的物品是否合法，抢劫人的行为都是违法的。比如，某贪官通过受贿所得一处房产以及房内的一百万元现金，该贪官后来良心发现，留下遗书说明该房产与现金的来历后自杀身亡，问题来了，此房产与百万现金是否谁先占了就是谁的？我相信法律肯定不会支持这种行为，一定会判定侵占者的行为为非法侵占罪，否则，社会不就乱套了？此非法侵占行为比起晁盖等人的“智取生辰纲”性质应该温和的多，其社会危害也应当小得多。 2、金眼彪施恩、矮脚虎王英、菜园子张青等之类人物能当得起“英雄好汉”这一称号吗？人们习惯称呼梁山一百零八位头领为“梁山好汉”，但在这些人当中，并非个个以往的行为或名声都如花和尚鲁智深一般的令人肃然起敬，比如：①、金眼彪施恩其人，施恩的父亲是孟州牢城营中的管营大人，他是小管营，管营应当相当于现在的监狱长，在当时制度下，虽然没有权利决定释放服刑人员或延长其关押期限，但对所关押的服刑人员有绝对的权利对其任意惩罚或给予更大的自由的，应该说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地位，并且是吃官饭的，如果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无论是生活上或社会地位方面都要比普通人优越得多。可这位小管营却偏偏不安分，“一者依仗随身本事，二者捉着营里有八九十个弃命囚徒，去那里开着一个酒肉店”利用手中权势，欺行霸市，欺负过路妓女，赚取不义之财。干这种营生的人所依仗的一定是其他同行店家所不具备的权势，以他的身份和社会地位，再加上他会武功，还有所雇用的亡命徒为其站台助力，大发横财自然易如反掌。但当施恩遭遇了比他更有权势的蒋门神时，施恩的权势和力量显然不济，因此，遭到蒋门神的欺负就是必然的结果，最终被强夺了店铺不说，还被痛打了一顿，以至于两个月都下不得床来。这就是弱肉强食的结果，占领快活林大发横财的时候，施恩从未想过那些受他欺负和压榨的店家心理作何感受，他如果此时金盆洗手，回到安分守己的路子上来，忍下这口气，因为谁让你没有人家势力大呢？安心做好小管营，依然不失人上人。然而他对“这口无穷之怨气”不出，死不瞑目。于是，当他得知打虎英雄武松来到他管辖下的牢城营服刑时，他眼睛豁然一亮，马上意识到，报仇的机会来了。于是他就利用职权给武松网开一面，先是免了初来乍到的“一百杀威棒”，接着又给武松安排“单身房间”，且顿顿送好吃好喝好招待。他用这些手段就是为了主动结交武松，已期达到武松同意帮其夺回快活林的目的。最终施恩的目的达到了，武松帮他夺回了快活林。然而，在武松钻进张都监预先设的圈套离开牢城营后不久，快活林又被蒋门神夺过去了......如此形象的施恩，岂有一点英雄好汉的气质？ ②、矮脚虎王英，关于王英其人，在《水浒传》众多头领中，出场的机会虽不算太多，但是也还有一些吸引眼球的地方，书中是这样描述王英的：第十一回：“因为他五短身材，江湖上叫他做矮脚虎。原是车家出身，为因半路里见财起意，就势劫了客人，事发到官，越狱走了，上清风山，和燕顺占住此山，打家劫舍。”……“王矮虎是个好色之徒，见报了，想此轿子必是个妇人，便点起三五十小喽啰，便要下山。宋江、燕顺那里拦得住。”……“王矮虎见砍了这妇人，心中大怒，夺过一把朴刀，便要和燕顺（大寨主）交并。宋江等起身来劝住。”……这些文字已经足够清晰地勾勒出矮脚虎王英的形象了！如此一个歹人形象，怎么能与正面人物的英雄们站在一起呢？正如宋江所说：“原来王英兄弟要贪女色，不是好汉的勾当。” ③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夫妻二人，书中第二十六回，张青本人亲口对武松叙述：“小人姓张，名青，原是此间光明寺种菜园子，为因一时争些小事，性起，把这光明寺僧行杀了，放把火烧做白地；后来也没对头，官司也不来问。小人只在此大树坡下剪径。”后来被其岳丈收留，带到城里，“教了许多本事，又把这个女儿招赘小人做了女婿。城里怎地住得，只得依旧来此间盖些草屋，卖酒为生；实是只等客商过住，有那些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药与他吃了便死，将大块好肉切做黄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子包馒头。小人每日也挑些去村里卖。如此度日。小人因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人都叫小人做菜园子张青。俺这浑家姓孙，全学得他父亲本事，人都唤他做母夜叉孙二娘……”仅从这些文字描述就足以得出结论：此夫妻二人并非善类！张青因为一点小事起了争执，一时兴起，竟把一座寺院的全部僧人杀光，并且作案后，纵火烧光整座寺院！后来就到大树坡下剪径，所谓剪径就是拦路抢劫，与孙二娘结成夫妻后，就在此地开黑店，干起了抢劫杀人的勾当，最可恶的是杀完人后，除了抢劫被害者财务，更甚者将被害者尸体也肢解，将好的人肉冒充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子包馒头”，可见其多么凶残，对社会的危害又有多大？孙二娘虽系一女流之辈，但其凶残程度比其丈夫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见客就杀！很难想象，常人谁敢与如此之徒为伍？令人思而毛骨悚然！船火儿张横等亦属此类。 .....在梁山众位头领中，如此滥杀无辜、杀人成性、助纣为虐、鸡鸣狗盗之徒并不少见，有一些虽行过善举，但终有滥杀无辜之过难抹去，与常人常理终相悖矣！为真英雄所不齿。故此等一杆人，实乃作奸犯科之徒与贼匪恶盗之流也，绝非英雄好汉之辈，其行为岂可做表？ ---2021.09.20（注：所有图片均来自于一百回版本《水浒传》原著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