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特等功臣--蒋永德

厚德载物

　　[题记] :一个91岁的老人，先后出生入死；他参与国内解放战争，他奔赴朝鲜战场，他解甲归田不改本色。一位矍铄的老人，身藏绝世的传奇，一段精彩的故事，浓缩可敬老兵。他就是抗美援朝二级战斗英雄、爆破能手、特等功臣蒋永德。

　 [生平简介]:　蒋永德（1930一 ）四川省内江县人。1949年11月四川南川县参军， 11军31师92团4连战士、副班长；参加了解放重庆、成都战役、成渝铁路建设。

1951年3月，随12军31师92团参加抗美援朝；先后参加了第五次战役、金城防御作战、上甘岭战役、东海岸反登陆防御作战；1952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作战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荣立特等功一次，志愿军总政治部授予二级战斗英雄称号，朝鲜政府授予“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级国旗勋章”的特殊荣誉。

1954年任31师92团警卫排副排长；1955年至1959年南京第四步兵学校学习；1959年至1961年任31师92团2营4连指导员；1962年至1964年任92团2营炮连指导员；1964年至1966年任92团教导队指导员。

1966年3月转业回地方，分配在宜宾地区磷肥厂工作，担任厂办公室主任1990年退休。

　 在建军九十四周年之际，笔者来到叙州区南岸街道某小区拜访了特等功臣二级战斗英雄蒋永德老兵。在蒋老家中环顾四周，简朴整洁的屋子里没有多余的装潢，最显眼是墙上挂着的蒋永德的戎装照和特等功臣证书，茶几上摆放的各种奖章、二本《志愿军战事全实录》书籍，浓缩了老兵的传奇的人生。

蒋老今年已经九十一岁高龄精神矍铄、鹤发童颜，他谈到参加的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和上甘岭战役时，这些战斗让他体会最深的就是懂得了什么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情感。作为上甘岭战役中的幸存者老人向我讲述了那一场战役中最关键、最激烈、最残酷的片段。忆起那些年轻的战友牺牲在阵地上，蒋永德激动地泣不成声。

一、初着戎装

蒋永德，四川省内江人。1930年6月1日他出生在内江城西圣水寺旁边蒋家大院一户普通人家。蒋永德是家里的独子，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以后，父亲蒋明山长期在外工作。蒋永德从小跟着当时在内江税务局工作舅舅刘文质长大的，在他十岁那年舅舅因病去世，舅妈失去了生活来源还要带自己的二个孩子，只好把蒋永德送回了乡下的蒋家大院。

蒋永德在蒋家大院和四叔一家一起生活，平时帮四叔做点家务、种菜、放羊子为生。

1949年11月, 19岁的蒋永德在四川省南川县参加了解放军，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1军31师92团2营4连。11月30日，31师在友邻部队配合下解放重庆。31师在壁山休整一周后，12月参加解放成都战役。

1950年1月，第31师作为第3兵团兼川东军区的机动部队，进驻梁山（今梁平县），执行剿匪、筑路、改造起义部队的任务。

二、建设铁路

1950年8月，92团奉命作为川东军区军工筑路队参加修筑成渝铁路（新中国成立后修的第一条铁路），负责江津修朱杨溪车站和十里路基。蒋永德所在二营任务最艰苦负责凿通黄梁山，挖山填沟，加宽加固路基。蒋永德时任四连通迅员每天早晨和战友们从朱杨溪河上浮桥走到工地，战友们在劳动中发挥了聪明才智，动脑动手，想办法，变成筑路专家，湧现出了许多先进事迹。工程局预计的三个月工程，全部仅用42天就修成了，创造了新中国铁路史上从没有过的奇迹。战士们为纪念，在石崔上刻下“打通黄梁山，通车万万年”八个大字。

到1950年11月底，各军工筑路总队陆续回归原部队。92团撤离工地，移至江津县白沙镇待命时，部队首长向大家传达了朝鲜战争形势。

1950年12月，12军作为第二批作战部队赴朝参战，11军31师奉命编入12军序列。在此之前，部队已经分散开来，正在执行剿匪任务，而同时，军部又在办川东军大，得到命令后，部队迅速开始集结。

三、踏上征程

( 一)重庆出发

1951年元旦，蒋永德所在31师92团从江津县白沙镇出发踏上抗美援朝征途。1月4日到达重庆，92团在重庆南岸海棠溪上船，由团参谋长罗占华带队，三个营坐9条木船。二营四个连分坐在三条船上，按计划船队沿长江顺水下行出川到武汉。蒋永德所在的二营4连再加上机炮连一个排共170多人乘坐一条木船，第一天晚上顺利到达涪陵县城靠岸休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刚出发就遇到了危险。

( 二)涪陵遇险

1月5日拂晓，涪陵县城江面上，笼罩着一层薄雾，船队开出的第一船是二营4连，其他船拉开一定距离依次而行。从涪陵出行不远船就触到暗礁石（当地人称铁门砍），当时蒋永德听到“喀嚓！”一声，只觉得船身忽然震动了一下，后退若干尺，坐在船舱中战士喊到进水了。不一会船就翻了，幸运的是，那天是涪陵逢场的日子，清晨沿江划着小船来赶场的人特别多，先后划到出事江面参与营救落水战士的小船有三十多条。蒋永德掉入江水中后，不久就被救上了小船送上岸，老乡们又帮着他烘烤被江水打湿棉衣棉裤。

这次意外事故共造成39人遇难，4连在涪陵安葬遇难战友后， 2天后川东军区调了艘名叫“江峡”汽轮船到涪陵，安全的将4连运送到了武汉。

92团 在武汉城内经几天休整，战士们消除了疲劳，部队又乘火车北上。这是蒋永德第一次坐火车，坐的是运货物的闷罐火车，没有坐位，只好坐在自己背包上。火车速度很快，日夜不停地向北方奔驰。很快把部队送到河北省石家庄东面晋县境内。

河北晋县岀征誓师大会上，31师政委刘瑄领读《抗美援朝誓词》时威武雄壮激愤场景。

92团进入31师誓师大会会场

　　(三)、 晋县誓师

92团2营4连经过一路辗转到达了驻地河北省晋县磨盘村，开始整训、动员、换装。

蒋永德清楚地记得，更换装备时，战士们都高兴坏了，他换了把波波莎冲锋枪的正式名称是PPSh-41冲锋枪，71发弹鼓，射速高达900发每分钟，火力猛烈，操作容易。 原先他们手里的武器，还都是解放战争中缴获来的，算不上多好，而这次换的，重机枪以下的轻武器全换成清一色的苏式装备，有三棱型枪刺的水连珠步枪，有波波莎冲锋枪、轻机枪，并配备了手雷和爆破筒，看着就让人眼热。各步兵团都成立了炮兵营，下辖57无后坐力炮、一二○迫击炮和高射机枪各一个连。

经过二个多月艰苦战前训练，战士们熟练掌握了新换装的苏式武器。

1951年3月，31师在河北省晋县召开了隆重的朝抗美援朝誓师大会。 誓师大会，最隆重的一项程序是“宣誓”。31师政委刘瑄举臂领读，参加大会的一万多名指战员情绪高昂、异口同声宣读《抗美援朝誓词》时，会场呈现出一派慷慨激愤的场面。

宣誓完毕，标志着31师正式进入肩负“抗美援朝 保家卫国”神圣使命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斗序列，部队番号由“中国人民解放军11军31师92团”改为“中国人民志愿军12军31师92团”。

会上12军首长和31师首长先后作了动员讲话，接着地方领导和部队代表发言。在“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美帝国主义侵略者！”、“中朝人民必胜！”等响亮的口号声中，把誓师大会推向高潮。

1951年3月15日，31师由晋县坐火车，前往辽宁省安东市下车，然后又步行到中、朝边境鸭绿江西北边辽宁省宽甸县灌水乡待命。

　　(四)、 跨过鸭绿江

31师利用24、25日两天夜间先后由长甸河口浮桥跨过鸭绿江，隐蔽进入了朝鲜。

1951年3月25日，是蒋永德一生难忘的日子，这天他跟随31师92团，跨过了鸭绿江，进入朝鲜执行“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光荣使命。黄昏时分军乐队在浮桥西端桥头，己吹奏起巜解放军进行曲》、巜志愿军战歌》、巜欢送曲》等曲调。 随着参谋长罗占华一声令下＂出发！＂。

早已整装待发的部队，迈着雄健的步伐，精神抖擞的走上浮桥，踏着军乐的节奏，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过江以后蒋永德内心非常激动，不时回头眺望西北方祖国的方向。

31师入朝后沿朔州、龟城、宁边、介川、阳德之线隐蔽南进。蒋永德跟随92团经过18个昼夜的爬山涉水，冒着敌机轰炸，翻山越岭，昼宿夜行，于1951年4月10日到达第五次战役12军的战役集结地谷山地区，开始了在战火纷飞的三千里江山上抵抗美帝。

四、浴血朝鲜

(一)、五次战役 　

4月22日黄昏，中朝人民军队在全线发起反击,第五次战役打响了。第五次战役的主要目的是，消灭敌人几个师,挫败其登陆计划,夺回战场主动权。在战役指导上，实行战役分割与战术分割相结合、战役包围迂回与战术包围迂回相结合。

战役第一阶段，12军担任西线正面突破任务，31师为12军的预备队第二梯队，突破后在涟川以北遭到美军第3师、土耳其旅抵抗,进展较慢,24日晨进至哨城里、永平地区,与"联合国军"形成对峙。中朝人民军队鉴于在汉城以北歼敌机会已失，主力遂于29日停止进攻结束第一阶段作战，等待后勤给养补充。92团在抱川郡机三里，补足了粮弹，并抓紧时间练兵。

由于西线美军节节后撤，“联合国军整个战线形在由西南向东北斜态势，中朝联军决定秘密将主力调住东线，力争消灭韩军几个主力师为战役二阶段目标。”

第二阶段作战开始之前，志愿军将西线主力进行了东移，并将第3兵团的12军配属给第9兵团加强东线进攻的力量。12军31师师长赵兰田，率部随主力东进，于5月15日由西线的抱川地区，进至东线春川东北三八线附近预定域地待命。

5月12日， 92团从抱川机三里出发，经4昼夜，于5月15日隐蔽地淌过昭阳江，占领进攻准备位置。

1951年5月16日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进入第二阶段，31师奉命担任战役向南穿插迂回任务，协同友军合截南逃北援之敌。

　　（上图为31师金城防御作战布署要图）

(五)、金城防御

　1951年夏秋，抗美援朝战争经过前五次战役的较量，敌我双方力量趋于均衡，大体上沿金城以南的“三八线”南北形成对峙，我志愿军战术转入阵地防御。

1951年11月9日，第67军将阵地防务全部交给第12军，在金城地区的防务打阵地防御战。12军接防后刻不容缓的任务是修筑坚固的防御工事，按先前沿后纵深，先主阵地后一般阵地，先火力点后交通壕的次序，热火朝天构筑地下钢铁长城，构成了一套能战、能防；可屯兵、屯粮、屯弹的完整防御体系。

92团任务是防守金城北山鹫峰，及其以西防御25华里正面，接替了67军203师部分防御阵地。正面之敌为美第9军团所辖伪2师、美24师各一部，约2200人。布署在外边洞、金城、中芳坪、双岭洞、座首洞地区，日夜构筑工事，布设地雷、铁丝网等障碍，企图待机再犯。同时，以小股兵力袭我前沿，以航空兵、炮兵袭我后方要道。为争取主动，改善防御态势，防御作战必须要有坚固的工事作依托，才能达到消灭敌人，保护自已＂的目的。大家都在为这个问题动脑筋，想办法。

这时，军里通报了35师105团5连一位曾经在河北井陉煤矿当过矿工的战士王锁昌打岀第一条坚石坑道经验，并提岀挖坑道工事建议。各级领导都十分重视，陈庚司令员亲自到12军实地考察，随后志愿军司令部及时推广这一经验，于是在全军防御战线上掀起了构筑坑道工事的热潮。

蒋永德所在2营在金城防御作战期间作为92团预备队，驻防在鹫峰山后面构筑二线预设阵地。2营对空联络班撤销后，蒋永德回到4连7班任副班长。蒋永德作为战斗骨干，金城防御作战期间被二次抽调到敌后侦察，在一线阵地学习坑道机动防御作战特点小兵群战术。通过参加团里组织的战斗骨干班长实战培训，提高了蒋永德军事素质。为后来的参加上甘岭战役537.7高地北山反击战及阵地坚守成功取得了宝贵的作战经验。

92团在鹫峰第一线阻击敌人9个月之后， 1952年7月与93团换防，从一线阵地下来，驻93团原驻地。8月，92团移驻仓道里，属二线防御部队，10月下旬，与67军换防，回谷山休整。

　　（上图为上甘岭战役示意图）　　

(六)、突然转折

12军31师自51年秋开赴金城地区作战，于52年10月中旬完成了为期一年的作战任务，奉命将防务移交67军200师，全师开回谷山地区修整。

92团于23日交防完毕，次日黄昏部队从仓道出发向休整地谷山开进。蒋永德和战友们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后方休整，个个表情自在，十分欢乐。没想到，这种欢乐的心情太短暂了。前往谷山休整途中是晚上行军，第二天晚上刚出发不久，看到团部通迅员骑着马追上来喊道＂部队停止前进，靠公路二边休息，连长、指导员到团部开会＂的口令， 过了半个多小时连长、指导员开会回来传达命令：上甘岭战役已经打了近10天，十五军伤亡严重已经没有力量，表面阵地丢了。部队往回走取消休整，准备支援十五军接受参战任务，参加上甘岭战役。

前往上甘岭途中92团又临时改了二次任务，11月8日92团抵达五圣山附近。当天夜里，正当部队在休息，团里干部集合研究如何熟悉情况、如何配属91团作战的时候，师里又下达了新的命令：鉴于91团已经收复和巩固597.9高地，所以92团的任务改为收复和巩固537.7高地北山，准备任务的时间只有3天，11月11日发起反击。

(七)、收复537. 7北山

92团投入到了紧张的战前准备中。团长李全贵决定，1营、3营担任第一梯队，2营担任第二梯队。由于运输弹药的力量太少，根本无法保证战斗的需要。最后只能下定决心克服困难，不得不使用92团2梯队2营全营来加强运输弹药。但明知：拿作战的预备队2梯队全营运输弹药是兵家大忌，一般是不充许的。因为预备队运输弹药消耗体力，即是一旦需要投入战斗，会影响整个战斗进程结果。战争中只能用特殊办法处理，上甘岭战役中拿2梯队战斗人员，往返40里搞弹药运输，是抗美援朝军史上特殊战例。

为了弥补准备的仓促，92团1营、3营在反击的时候不得不加大一线兵力的投入，结果导致第一天夜里虽然夺回了537.7高地北山部分阵地，但是耗时很长，伤亡惨重。92团官兵甚至连后送坑道里的伤员的时间都没有，就紧张得投入到迎接敌人反扑的准备中去。

结果战至12日下午，敌人投入两个营的新生力量，多路并进，同时向1号、2号、3号、4号、5号、6号阵地实施轮番攻击。14时40分，扼守5号、6号阵地的1连，在打退敌人二十多次进攻后，右翼阵地被敌人突破，左翼敌人也迂回上来，形势极为不利，也相继退守坑道。除1号、9号阵地仍被92团控制之外，其他阵地又被敌人夺回。

13日，敌又以一个营向我1,9号阵地攻击4次，均被击退。鉴于一天一夜的战斗，92团1营、3营6个连全部用上，处在拉据式的争夺战，伤亡达650多人，这时，1营和3营无力再组织反击。92团不得不将反击537.7高地表面阵地任务交给2营，要他们13日晚上组织反击。

(八)、临危受命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担任运输任务的二营改为战斗部队，承担收复和巩固537.7高地北山阵地的任务。

11月13日，下午在448前指，因为2营干部没有进行现地勘察，战前的作战会就卡了壳。当前来部署任务的姚履范副团长在地图上比比划划时，下面的干部一头雾水。连排干部反映很大，糊里糊涂的这个仗怎么打？

最后，还是代理营长马朝珩安慰大家说到“作为代理营长参加过团里组织的勘察地形，了解些情况，不需要花时间运输弹药，也不需要指挥连队，所以他在这几天里一有空就去勘察和熟悉537.7高地地形。各连准备一个突击队，我走前面带2个兵，一人扛一袋子白面，边跑边撒面粉，标出路线，让突击队后面跟着路线往上冲。” 有了营长这个“身先士卒”的方案，营里干部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于是负责突击的干部留下来听营长进一步讲地形，其余人赶紧回去收拢部队。

姚履范副团长给二营下达的战斗任务是：二营长马朝珩带队一线负责反击统一指挥，5连反击1、2、3号阵地，6连反击7、8阵地。一营长王永庆带一营幸存人员配合4连反击4、5、6号阵地，各连夺取阵地后至少坚守24小时。

(九)、突破封锁

从五圣山北面的水塔里弹药库领到弹药经过647高地，送到五圣山南面448高地铁匠炉弹药转运站，翻山越岭一趟要走20多里对战士们体力消耗相当大，中间还要穿越封锁线。为了防空，二营前二天（10、11日）是白天休息，睌上运输。

部队开始反击后，战斗激烈，弹药消耗量大。为保障供应，团首长要求：从12日起，坚持昼夜运输，凡是上前线去的人都要带弹药。12日上午，团政治处主任赵春晓到3营去了解战况，同战士们一样扛弹药箱，不幸他被敌人炮弹炸伤。82迫击炮连指导员马庆兰带全连参加运输，不幸被被敌炮击牺牲。

白天运输人员暴露在地面，经常遭到敌机的轰炸、扫射和敌炮击。每次都有人员伤亡，总是前面的人牺牲了，后面的继续前进，前仆后继。用血肉之躯，筑成钢铁运输线把弹药运到前线。

13日下午，天空飘起雨夹雪，山谷中雾气弥漫。天阴沉沉的，能见度很低，敌人的火炮照样不停打封锁这条20多里的运输线上，但飞机不管事了，少了敌机的轰炸。

92团2营送弹药的队伍相比头天提前出发了。蒋永德身上背着三箱手榴弹（90斤），手里拿着二根爆破筒和四连的战友们一起沿着崎岖的山路，行走在水塔里至448这条艰苦的运输线上。蒋永德回忆翻越647高地下山到448高地之间要通过一段敌炮兵封锁线，他们拉开距离利用敌人打炮的规律间隙一段一段的小跑通过。此时行走在运输线上的四连官兵不会想到几小时以后，他们这支武器还放在后方的担任运输队伍，成为反击夺回537.7高地北山阵地英雄连队，并成功坚守32个小时超额完成任务，一战成名。

(十)、部署反击

当蒋永德他们把弹药送到448高地铁匠炉弹药转运站时已经天黑了，负责这次反击的前线总指挥副团长姚履范和四连指导员甄占林早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甄指导说：“你们不要回去了，今晚有任务，我们四连要上阵地反击，张连长到前面看地形去了，你们立即抓紧时间，做好战斗准备工作。蒋永德说＂要回去拿武器嘛！运弹药时，武器放在后面了。”指导员说：“来不及了，马上就要进行反击，我们只能用手榴弹、手雷和爆破筒。你们立即抓紧做战斗准备工作，每人带20颗手榴弹、两个手雷和两根爆破筒。”

等四连战士陆续到齐后，甄指导员把部队收拢集合清点完人数。张连长这时也从前面观察地形回来，简单进行了战前动员布置任务：以1、7、9三个班为突击队，攻击敌人占领4、5、6号阵地，战斗打响前突击队沿东北山梁隐蔽潜伏敌阵地前，先攻6号阵地得手后，再迂回5号、4号阵地。由于任务仓促我们只能靠手榴弹、手雷和爆破筒来完成这次攻坚任务，先期进入坑道作战的15军战友已经断水断粮多日出，还有负伤的战友急需转移，时间不等人。我们要坚决完成上级交给任务，为祖国人民争光。做好步炮协同，发起冲锋要及时不能给敌人反应时间，以手榴弹为先导，趁着烟雾连续向敌侧翼猛打，力求一举成功攻占4号、5号、6号阵地。

(十一)‘ 阻击兵岭

二营反击的537.7高地北山下，有一条公路是“联合国军”的重要补给线。志愿军阻击手以冷枪冷炮大量杀伤敌人令“联合国军”头痛不已。美军将北山称之为“阻击兵岭”，视为眼中钉、肉中刺。537.7北山高地上，东北山梁上的6号阵地，是直瞄打击敌位于重要运输线金化公路上敌军的最便利的有效阵地。

故而，仅仅在这个6、5、4号阵地上，根据历史真实的一份资料里，由李德生《前指报告537.7高地北山反复争夺经过（1952年11月18日2时）》记载（原文）：“……据崔师长谈：于该高地东北6、5、4号阵地与敌争夺，29师和本师共消耗27个连另两个排。……”。由此可见，29师及45师，竟然造成这么大的伤亡，敌人是多么重视537.7北山高地东北山梁上的这几个阵地。

（上图2为11月11日下午92团反击537.7高地北山，下图左一为上甘岭全境照，下图左二为537.7高地送弹药。）

(十二)、反击成功

北风凛冽，夜色如魅。537.7北山高地在夜暗中如同一头狰狞的怪兽。在美国佬的炮火反复“耕犁”下，寸草不生，林木皆摧，山头光秃秃的，岩石化为齑粉，一踩一个脚窝，一步一团烟尘。晚上21时四连突击队在副连长的带领下出发，蹑足屏息乘着夜色沿着马营长用白面标出的路线，潜伏到东北山梁下距敌6号阵地前100多米的反击出发阵地。

21点50分，提前10分钟开始炮火准备。志愿军炮兵群70门榴弹炮、两个营火箭炮，进行火力急袭，几千发炮弹瞬间砸向敌阵地。随着三颗火色信号弹发出炮兵火力延伸打击，四连突击队以班为单位三人为一个战斗小组分多路6号阵地发起冲锋。战士们个个不怕牺牲，英勇杀敌，充分发挥手榴弹近战优势利用烟雾作掩护，勇猛迅速接近敌人阵地。由于敌人的大量工事人员已经被炮兵火力基本摧毁，这次反击，相比11号晚上的反击要顺利的多。我军炮火急袭后，二营步兵分队发起冲击，只用10多分钟，阵地全部收复，歼敌300多人。

蒋永德所在七班先夺取6号阵地，迅速向左迂回5号、4号阵地侧面，用手榴弹发起攻击烟雾作掩护一鼓作气拿下阵地。在4号阵地上搜索残敌时，蒋永德发现防炮洞有个敌人在动吓了跳，眼明手快一个手榴弹解决了。七班长带着班里机枪手发现有一个高坎上架有一挺重机枪，伸手拉重机枪脚架准备调转枪口朝阵地上拖，没想坎子另一边有一个敌人也在拉，七班长身边战士看到一个手榴弹扔到坎子那边，炸倒了敌人缴获了这挺重机枪，可惜子弹不多只有一个弹带。

阵地恢复战斗后，在一线阵地上的二营长马朝珩指挥下四连、五连、六连一面加紧构筑工事，一面营救被困在坑道里的战友。张连长命令七班坚守4号阵地。立即清理战场，加修工事。最后留下一名观察哨，其余战士退下隐蔽。

正在后方指挥的团长李全贵，得知阵地已拿下，立即命令运输队向阵地运输弹药，并且要求运输队上去之后不能空手回来，必须背个伤员回来。就这样，有些在坑道困守近1个月的战士，才被92团送下537.7北高地。

(十三)、遭遇反扑

恼怒万状的敌人，第二天凌晨2时便以两个连对537.7高地北山5号阵地进行袭扰性攻击，连续冲击三次均被击退。6时30分，敌人更是投入一个团的兵力，突然向我军发起猛烈的进攻，敌人的炮火非常的猛烈，轰隆隆的炮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向4号、5号、6号、7号、8号、9号阵地同时展开多路进攻。挖了大半夜才修起的一些简易工事，被敌人一阵炮火就抹平了。

我炮兵部队利用观察所提供射击诸元，准确的对敌人进行火力拦截，有力的支援阵地上的步兵。剩下的敌人以班、排规摸不断向上爬。当敌人进到距4号阵地前2O多米时，在七班长一声囗令下，七班战士一齐向敌人猛扔手榴弹，吓得没被炸死敌人连忙往山下滚。

七班针对敌人炮火猛烈，采取留下一名观察哨，其余战士退下隐蔽到防炮洞方法运动防御。敌人一波进攻打退以后，敌人很快又组织起第二波攻势，分多路向阵地爬来。远一点的敌人，七班战士就用手榴弹打，敌人近了，就用手雷将敌人击退。上午蒋永德所在七班打退了敌人10多次进攻，4号阵地牢牢控制在七班手中。

　　537.7北山高地防守难度很大，不具备任何防御条件的光秃秃的北山上，进攻之敌和537．7高地主峰以及注字洞南山之敌的侧射火力，使二营守备部队处于三面受敌的险境之中。敌人在东、南两个方向用坦克炮和机关枪直接瞄准射击。

(十四)、阵地告急

到中午，坚守在5号阵地的九班的战士大部分伤亡，阵地上仅剩下一个战士和一名副排长。九班最后那名矮个子战士来到4号阵地传达张连长命令：蒋永德带领一个战斗小组支援5号阵地。

蒋永德叫上班里张辉伦和马福金这二名五次战役后补充到班里浙江义乌新兵，组成一个战斗小组火速支援在5号阵地。蒋永德带着战斗小组来到5号阵地，阵地上只剩下一排副排长已经受伤躺在战壕中。副排长告诉蒋永德“敌人进攻火力很猛，要注意观察保护好自己。”

下午敌人调整进攻，重点放在攻五号阵地山头，五号阵地山头相对四号、六号坡度没那陡峭，山头棱线平顺。五号阵地如果失守将威胁到地势更高一点的左右二侧4号、6号阵地的两翼安全，蒋永德深知坚守五号阵地的重要性。敌人在大炮和机枪的掩护下，每次以班、排级20多人规模以散兵队形不断向五号阵地发起进攻。

(十五)、运动防御

在蒋永德指挥下他们四人以运动防御的方式利用弹坑和岩缝，跑来跳去的一边躲闪敌人的炮火，一边抗击敌步兵进攻。在打退敌人数次进攻后终因敌众我寡，战至黄昏有7、8个敌人攻上了5号阵地山头。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六号阵地战友发现这一紧急情况，派出一个战斗小组及时支援把敌人打了下去。在敌人的这次进攻中，副排长、张辉伦、九班最后那名矮个子战士也牺牲了。打退这次敌人进攻后，6号阵地支援的战斗小组撤回了6号阵地。

硝烟弥漫的5号阵地上只剩下蒋永德和马福金两个人了。他俩下定决心：一定要守住阵地，为牺牲的战友们报仇。只要我们在，阵地就在。不久马福金在观察敌情时刚露头，就被敌人子弹击中。

阵地上只有蒋永德一个人，一个人要守住阵地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蒋永德有决心，也有办法。他等敌人将要爬到阵地时，抱着手雷从侧面翻出战壕，冒着敌人浓密的火网，一下滚到阵地前一个土坎旁边，向正在向上爬的敌群扔去一枚手雷，“轰隆”一声巨响，敌人倒下一片，趁着烟雾他赶紧转身回到阵地。这个时候，3营机炮连3班3个战士送弹药到了5号阵地，蒋永德对他们说：“只有我一个人了，你们留下来，我们一起守住阵地吧！”他们说没有带武器，蒋永德便叫他们揭手榴弹盖子。他们揭100多枚手榴弹盖子后，留在了蒋永德身边，同他并肩坚守。敌人爬上来，蒋永德和战友们一起向敌人投掷手榴弹。他们连续打退了敌人的4次反扑，杀伤敌人一百多人，山坡上横七竖八摆满了敌人尸体。

(十六)、发现暗堡

敌人不断反扑，我军伤亡很大，枪打的这么准原因何在？蒋永德观察后发现，原来在敌我阵地之间凹部，距离阵地前半山腰60多米处有一个暗堡。暗堡既是敌人的屯兵之处，又是强火力点敌军利用其强大火力封锁我军的阵地。这个暗堡对我军阵地威胁很大而我们手中只有手榴弹和手雷投掷距离达不到。面对敌人强火力的轰击，蒋永德非常冷静，他想：要减少伤亡，守住阵地，必须消灭敌人的暗堡。

　　（上图是美军上甘岭战役发射的榴弹炮弹壳，志愿军坚守坑道战士接岩上滴水）

蒋永德立即到六号阵地找到连长汇报了情况，并向张连长请求找支枪给他打暗堡里敌人，结果在坑道里找到一把伤员以前留下的步枪，可惜几发子弹不够用。蒋永德对连长说“干脆我拿手雷把地堡炸了”。张连长同意了蒋永德的请求，并叮嘱：炸毁敌人暗堡是坚守5号阵地的关键，但非常危险，一定要小心我们用机枪掩护你。

(十七) 、巧炸暗堡

任务确定后蒋永德便带上二颗手榴弹两颗手雷，准备去爆破暗堡。待天快黑时，六号阵地上的机关枪开始猛烈地向敌人扫射，将永德快速跃出战壕，从四号阵地方向迂回爬向地堡，隐蔽接近敌人的暗堡10多米地方，蒋永德观察到敌人没有发现他，冷静的先投了一枚手榴弹直接落入暗堡射击孔，再接着扔了一颗手雷暗堡射击孔里彻底把敌暗堡摧毁。就在手雷即将爆炸的一瞬间，机灵的将永德身子一缩，快速滚到一边的凹地，只见火光一闪，一下子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石块、泥土夹着敌人的肢体飞上了天，打得敌军晕头转向，暗堡里的机关枪哑了，20多个敌人都被炸死了。

完成了任务，正要返回时，对面阵地的敌人发现了他机关枪直向他扫射蒋永德快速滚到一边的凹沟地里，便顺沟爬行，绕过敌人的火力。当爬了20米左右时突然发现不远处还有一暗堡，里面敌人的机关枪正在向我军5号阵地射击。蒋永德迅速取下腰间的手雷，他先扔了一颗手榴弹落入暗堡射击孔，再接着掷了一枚手雷暗堡进射击孔里，轰的一声巨响，敌人的机关枪立即哑了，打得敌军晕头转向，呱呱乱叫，勇猛的将永德又炸掉了敌人一个暗堡，这次又消灭了20多个敌人。紧接着敌人的步兵小炮疯狂向他周围打来，他趁着炮弹爆炸时的火光烟雾快速跑回了阵地。

(十八)、 光荣负伤

蒋永德回到阵地，黑暗中看到3营机炮连3班留下的一个同志，他已受了伤。这个同志用手指着前面，蒋永德回头一看，另外两个同志已经牺牲了，泪水也禁不住夺眶而出, 留下来同他并肩坚守这二名战士名字都不知道，就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敌人的进攻停止了。蒋永德这才发现裤子湿的，屁股疼痛在流血不止。原来是撤退过程中被敌人子弹击中了屁股，由于精神高度紧张没感觉到。副指导员带领运输组送来了弹药、饮水和干粮，蒋永德向他汇报了五号阵地战斗情况。由于已经蒋永德受伤，副指导员安排他随运输组下阵地到野战医院治疗。

在这次537.7高地北山反击和坚守一天一夜的战斗中，2营4连圆满完成上级交待任务，共歼敌500多人，15日晨3点， 93团5连接防。连长又向营长请示说，我们对敌情熟悉，要求和友邻连队并肩战斗一天。经上级同意后，2营4连又与5连并肩坚守了一天。

因为头天傍晚蒋永德把敌人的两个地堡炸毁，敌人失去了近距离火力支撑进攻出发地，15日的敌人的进攻仍然激烈，但连续性不像前一天那么强了，全天以排到连的兵力向我5号阵地进攻13次，被我们歼灭逐渐减弱下来。

16日凌晨2时，4连全部撤出战斗。

上级进行战后的总结时评语：“4连在537.7北山高地4、5、6号阵地上，创造了攻得下、守得住、坚守阵地32小时，并协同友邻坚守19小时的模范战例。” 战后 92团2营4连被上级授予集体二等功。

坚守5号阵地的92团2营4连队九班战士全部壮烈牺牲，被志愿军总政治部授予集体一等功。

五、 至高荣誉

(一)、特等功臣

一九五三年一月十日，为表彰蒋永德战斗中英勇顽强，不怕牺牲，孤身炸雕堡、坚守阵地的英雄事迹。经志愿军总政治部批准为特等功臣、授予二级战斗英雄称号，朝鲜政府授予“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级国旗勋章”的特殊荣誉。

特等功臣事迹原文：该同志在上甘岭战斗中坚守五三七.七高地北山五号阵地，由于战斗激烈阵地上只蒋永德一人了，但敌人借以半山腰残留地堡作进攻桥梁，蒋永德就在十四日，白日中午冒着敌枪弹冲向地堡把它炸了，巩固了阵地，对四、六号也起了保障。

蒋永德在后方医院动手术取了身上的弹头，经过了一个多月治疗恢复又重新回到了部队，从53年2月起31师奉命到元山驻防，为粉碎敌登陆阴谋担任东海岸防御任务直至1954年4月回国。

1953年9月，92团为战斗英雄蒋永德归国参加国庆观礼开欢送会。

1953年9月，92团为战斗英雄蒋永德归国参加国庆4周年观礼，行前92团召开欢送大会，给他戴上大红花。

1953年，参加国庆四周年观礼的志愿军代表团方队。

　　(二)归国观礼

1953年9月，蒋永德作为12军的战斗英雄代表之一归国参加国庆观礼，临行前92团为战斗英雄蒋永德归国参加国庆观礼召开了隆重欢送会，团首长亲自为他戴上大红花。

1953年9月27日，蒋永德和其他一百多名功臣组成中国人民志愿军国庆节归国观礼代表团，在团长、中国人民志愿军副司令员杨得志将军和副团长、中国人民志愿军政治部主任李志民将军率领下，乘火车到达北京。志愿军代表团在天安门东二区观看了建国四周年国庆典礼，在参加了天安门国庆观礼期间，代表团得到毛泽东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

在参加完国庆观礼后，蒋永德在沈阳与同行的12军功臣代表分别前，一起 合影留念。这张珍贵照片里有有一级战斗英雄黄家富被誉为活着的董存瑞，特等功臣蔡兴海上甘岭战役空爆手榴弹打法创造者，特等功臣刘万寿。34师黄护士长等6人。

1954年八一建军节，蒋永德还出席了朱德副主席在南昌主持的“志愿军归国战斗英雄代表群英会”，并接受了朱德副主席的敬酒。

1954年4月，12军完成抗美援朝任务归国驻防浙江，31师92团上级布署在浙江江山县贺村镇驻防，归国后蒋永德被任命为团侦察副排长。1955年蒋永德进入南京第四步兵学校培训，第一年补基础文化课。文化课结束后蒋永德分到了政治营进行为期三年专业知识的学习。59年毕业后回到部队先后担任92团2营4连指导员、教导队指导员、二营炮连指导员。

六、不忘初心

蒋永德 1966年3月转业回地方，分配在宜宾地区磷肥厂工作，在工作中始终保持军人的优良作风，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勤勉工作一心为公。在文革期间曾遭受造反派迫害，他始终保持共产党员的党性品质和退役军人的政治本色，不忘入党初心淡泊个人荣辱。几十年来，蒋永德从没有因自己是英雄，向组织提过任何要求，老人一直保持着当兵时的本色，始终以党和国家利益为重，关心国家建设，充分体现了一名共产党员高尚可贵的精神风貌和思想境界。

[后记]:在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活动中，通过学习了张富清老人60多年深藏功名的英雄事迹后，我一直想挖掘类似的英雄故事。这时，战友马刚转发的《阔别67年后再相逢！两位上甘岭战役二级英雄隔空互敬军礼》报道，使我知道了抗美援朝“特等功臣”蒋永德。

2021年元旦节，我第一次与蒋永德老人见面。老人虽然已经91岁高龄，但精神矍铄，思路清晰，聆听他讲述那段峥嵘岁月，见证了一位普通老兵的家国情怀。从南川县参军，参加国内解放重庆、成都战役，再到参加抗美援朝，参加的第五次战役、金城以南防御作战、上甘岭战役、东海岸反登陆防御作战等。如数家珍之中，过去70年了的情景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在结束采访前，我问老人，当接到反击537.7北山高地任务是，二营作为运输队武器还放在后方，只能靠手榴弹、手雷和爆破筒反击夺回阵地。面对敌人枪林弹雨是否会害怕时，老人的回答十分朴实：“怕啥子夺阵地、我和战友们都不怕，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就一定要听党的指挥，服从命令……”老人的一席话，让人肃然起敬。

我经常在深思：是什么精神力量，让这些共和国功臣，如此心甘情愿地选择了一辈子深藏功名、默默坚守、无私奉献？我们又该从中汲取哪些有时代意义的精神营养，来激励和鞭策自己。硝烟散去，英雄退隐。在中华大地上，正是因为他们的无私奉献，才有了祖国的强大、民族的富强、人民的安乐。因此，必须让后人铭记历史、珍惜今天，让老兵精神永远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共同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

文字无法写尽老人传奇的一生，我只希望这样的老人能被我们铭记。

1953年，12军参加国庆4周年观礼代表合影。前排中黄家富、前排右一蔡兴海、二排右一蒋永德、二排中间为34师医院黄护长。

12军军首长肖永银（前排左一）、李德生、刘昌（前排右二右一）战斗英雄蒋永德（二排右二）与中央慰问团合影。

1954年8月1日，参加朱德副主席在南昌主持的“志愿军归国战斗英雄代表群英会”后，特等功臣蒋永德、刘万寿与团部干事袁海滨合影留念。

特等功臣、二级战斗英雄讲述突破敌人封锁线，92团二营4连反击上甘岭战役537.7高地北山战斗。

蒋永德讲述反击537.7高地北山进攻路线。

一首巜英雄赞歌》献给蒋老英雄，结束了第一次访谈。

宜宾市委书记刘中伯（左五）、市总工会常务副主席孙健（左一）等领导到战斗英雄蒋永德家中慰问合影。

蒋永德上甘岭战役后戎装照

1991年蒋永德时隔37年再次到朝鲜板门店三八线军事分界线。

91年应金日成邀请，四川省抗美援朝功臣代表团访问朝鲜。

蒋永德91年访问朝鲜期间与同行宜宾战友合影。

蒋永德右一在板门店会场外三八线军事分界线留影。 夲文图片除网络下载外，其余为蒋永德提供。 本文根据蒋永德口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