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中秋倍思亲

赵建喜

月是故乡明

中秋倍思亲

　　母亲说，她出生不久就没了娘。她父亲（我姥爷）长年在外地工作。我母亲打小就被寄养在乡下我的太姥家。

后来，母亲一直跟随着我太姥和舅姥爷过活，在农村吃住、上学。

后来母亲长大并参加了工作。再后来，母亲结婚生子，没几年就随我父亲工作调动，一家人去了外地……

当我到了记事的年龄，随母亲回过一趟舅姥爷家，还见到过古稀年龄的太姥。

太姥家住在村东头。再往东，有一条数百米的土路，弯弯曲曲，坑洼不平，连着通往县城的柏油路。村庄距离县城大概有十多里远的距离。

那时，这地方可是出了名的盐碱地。常年风沙多，路面常年是松软的黄沙土，人走在上面会发出“噗、噗”的声响。到了春秋天，风刮得更勤了，天空常常弥漫着沙尘。

印象里，太姥家吃的是高粱面黑窝窝头，有时也吃红薯、喝小米汤。

那时候的农村几乎没煤没电，更谈不上使用燃气做饭了。每顿烧饭用的是地锅，烧火用的是劈柴。当然还有收集来的枯树枝、落叶、庄稼秸秆及杂草等。

做饭时，要一边往炉膛里填柴，还要一边“呼哧，呼哧”手拉封箱助燃的那一种。烧地锅，烟雾大，常把人呛得咳嗽不止。晚上，用来照明的是煤油灯。印象深点的还有，村头有口吃水井，用地锅做“月饼”等等。

记得有一年，我回太姥家，正赶上过中秋节。妗姥、大姨小姨围在地锅旁忙活着。原来，她们用地锅烙圆圆的糖饼。饼的正面用芦苇杆做模子按出好看的花纹图案，然后在地锅里慢慢焙。地锅焙出来的饼甜香、可口。当时只顾吃红糖拌馅的“月饼”了，也没注意天空的月亮园不园，明不明?

那天，特意多焙了些饼，让我捎回去，好让家人也尝尝鲜儿。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的“土”造月饼了。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一晃，又过去了好多年。村东头的那条土路比先前平坦多了，路边还栽种有许多的杨树。路两边的黄沙坑变成了良田。

每每再来乡下时，所看到的景像总是不一样的。有时看到的是快熟透的玉米，有时是绿茵茵的麦田；有时，是直挺的红高粱，有时则是压弯腰金灿灿的谷穗；或者是，匍匐满地一串串的红薯秧子……

到了农闲时，乡下的妇女大多坐在家里纺花或织布。街口也常有人围坐一块说说笑笑，谈论些家长里短的趣事。有的手里不识闲，边纳鞋底边聊天。男人们则多忙于田间农活，他们的手上是厚实的老茧，他们黝黑的脸庞透着健壮，那是农村人勤劳的象征。

岁月匆匆，岁月无情。我太姥、舅老爷都已过世多年了，我也有些日子没回乡下看亲人了。我常常在梦中梦见舅老爷家村头的那口井，还时不时的忆起当年曾吃过的高粱黑窝窝、还有那红糖月饼……

又到中秋时，我知道，我是在思念远方乡下的亲人了……

修改于2023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