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雨定待晴的上午,很安静亦很安逸。我撒了个小懒,从店里溜出来想出去走走。走之前曾想过回家到楼下,把妻子和三宝也带上,但又考虑三宝刚满月外加天气微凉,于是便自己开车出去了。</p><p class="ql-block"> 顺着郭拉廉租房门口往大史家面粉厂方向,中间会经过我的高中母校贵中。百年巨柳是母校门口的标志性植被,以前这里是一条很窄的水泥路,现在已经将之前的部分农田和几户庄廓占用并铺成了宽阔平坦的柏油路。车子行驶在这条路上,能看到远方河西方向的巴哉山,山顶被层层叠叠的云雾笼罩,这就是迷人的雨后云烟。巴哉山下是平坦的山坪,山坪的脚下座落着一座神庙,叫文昌庙。此刻我也联想到年幼时的美好时光,那时候就在山坪脚下的一个村庄长大,这个村庄叫下马家。</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在河西镇下马家的一个果园里住,我和父母住在一个用木头和土块搭建的简易房里,墙面是用泥巴搅拌小麦壳涂抹而成,房顶是用几根粗壮的杨树主干再搭配很多根次干搭建而成,次干的上面铺有一层塑料膜和厚厚的油菜杆,最顶处平铺的则是从山坪顶上拉来的松散的黄土。若长时间不护理屋顶,遇到秋雨陪伴的夜晚,母亲就会拿很多种容器甚至是雨伞,放在土炕和屋子其他漏雨的地方。夜深人静时分,雨滴滴在了洗脸盆上,打在金属的盘中,敲击着陶瓷碗底,一场让人心慌的交响乐就在这深夜里无情上演。我和父亲怕冷,我俩裹着被子在炕头上,东挪西滚地想办法避开雨水滴落在容器里二次溅洒出来的水花,正如古人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里所述,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p><p class="ql-block"> 幼时的秋天感觉比现在要凉很多,母亲在做晚饭之前会背过来一筐从果树下打扫的落叶放到炕洞口,把铁锹连同整根把柄完全塞进炕洞里,将往日烧过的炕灰捣腾的一塌糊涂,然后再注入新的燃料将其点燃。忙完这些母亲才肯取下头上用手绢两角对绑做成的简易头巾,并走进里屋拿出一根牦牛尾做的掸子,很用力地摔打在自己的身体上,掸去全身上下的西北土特产。</p><p class="ql-block"> 晚饭后看两集央视一套的电视剧就上炕睡觉,早上并没有从梦中醒来,而是被村委会的大喇叭叫醒,穿了衣服起床蹲在院子中间的走道旁,在菜地边刷牙洗脸。远山顶上的日照看着都感觉温暖,只是人在小院里感觉还是凉凉。大喇叭里喊出来的内容大多是村长让某某队的几户人家到队上指定的位置干活,没一会儿功夫就能在门口的马路上看到三三两两的村妇和壮汉,扛着农具拎着馍馍和罐头瓶里泡好的茶水,伴随着大喇叭里播放的《高原红》,村民们陆续赶往劳作的现场。</p> <p class="ql-block"> 中秋时节的小院,早熟的水果都已经被房东提前采摘,剩下的是树尖和枝间遗漏的零散果子。苹果的品种有两三种,梨子的品种很多,神不知、金絮、冬果、长把梨、甜梨、酸梨、西瓜梨,但这个时节就剩下软梨来压轴。软梨熟透以后就是秋末了,人们把软梨先藏在地窖里,到了冬天直接整框整袋的软梨装好放在南墙根下,避开冬日正午时分的光照就可以完好地保存一个冬天。条件好的家庭冬天会存藏很多冬肉,有带骨的牦牛肉和羊肉。家家户户都会提前腌制咸菜和酸菜,咸韭菜酸白菜,手巧的人还会做些酱萝卜。冬天大家盘腿围着底腿的炕桌坐在热炕上,主妇们端上来牛排和羊肉手抓,搭配咸菜和酸菜,面食大多是面片和拉条。晚饭后看着电视再吃几颗冻梨,也就是软梨。</p> <p class="ql-block"> 不远处清真寺里的大喇叭里会定时传来阿訇和曼喇们诵读古兰经的声音,上隔壁养牛的阿爷回族名字叫雅雅,听到诵经的声音以后他就用灌满清水的刻有清真字样和阿文的铝制汤壶洗身洁体,然后他就踏一辆破旧的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赶往清真寺院,做礼拜是他每天都不可缺少的事情。他老人家养的牛在马路对面的一个空旷场地里,每天都可以挤一些牛奶,也会给我们送来一些,在铁锅里煮熟以后表面会有一层馒头皮厚的奶皮,很香亦很纯。</p> <p class="ql-block"> 回忆终究是回忆,过去的也已经过去。勿忘历史且不忘根,当你真正做到把原本纯洁善良的内心世界和知足常乐的生活心态与现实相融合,你才能真正领略到现实生活所带来的真实的幸福。</p> <p class="ql-block"> 时间是生命最好的沉淀,岁月结茧,往事如风,几经辗转,岁月沧桑,到最后,终是眼中有天地,心中无是非,心宽犹似海,温暖如朝阳,望你沉稳然后填满优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