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爱那些可爱的事物

王腊忠

题记：栾树花开灯高挂，中秋月满迎亲来，今天是个很好的日子，医院2021年“庆中秋·迎国庆”中秋月光晚会在临澧福船农庄举行，我撰写的朗诵诗“故人似月”由我们科室的护士长李佩瑾和张新祥帅哥倾情演绎；我负责的《桃源诗刊》第17期组稿任务也圆满完成；苇草局长的手工原创月饼让从不喜欢吃的我，轻轻一尝就再也停不下来；张总的紫河老酒馆土菜让胃舒适又妥帖。安于当下，心有远方，这大概就是最美好的时光吧，一激动便诗情勃发，有了这段文字“出诗令”，余生用心去爱一切可爱的事物。 桃源诗刊第17期出诗令去爱那可爱的事物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正翻看美国诗人奥利弗的诗集，窗外云淡风轻，栾树花正开得热烈，金黄的色彩，痒痒的甜蜜，软软的花影，扑面的诗意直逼过来，让人安心、稳妥、淡泊。“去爱那可爱的\无法长久的事物\如此艰难的使命/无法期待于其他人和物……”奥利弗的诗真好！我们遭遇的仿佛不是文字，而是她自己，以及她独特的质地。我尤喜那句：“去爱那可爱的，无法长久的事物”，标题轰然就有了，思绪一下子就活了。文字是可爱的，写诗是可爱的，诗里的男女是可爱的，诗中风物人情是可爱的，诗里所涉及的所感所触所思所想，无一不是可爱的，况且还有“痴“的加持与缠绕。《桃源诗刊》从含苞、吐蕊，到绽放，花期似乎格外漫长。等待是苦涩，也是甜蜜的，就如用桃花的语言，说着一些，我们无法听见的私语。花开之后，呼朋引伴，叽叽喳喳。那一只只挂在树枝上招摇又孤独的小鸟，对着相通相知的灵魂卖弄清脆的喉咙，渴求回应。桃花下有人待。你听，她说春天的风捎来谁的信，拨开痴缠的柳条便可见那羞煞人的绵绵情丝。你细细听，听那漫山遍野花开的声音，听那候鸟归巢的欣喜，听那桃花树下的眷侣在互诉情意。诗歌如此温柔、炽热。诗人如花隔云端，我见芳华倩影，见对月愁眠，我看到诗人们隐在文字底下浪漫的情怀，独揽世间风花雪月。我爱这些需要守候的柔暖美丽，仿佛一只在玫瑰花从中跳着华尔兹的蜜蜂，力量与灵气源源不绝。我们从一朵朵桃花中撷取的花瓣，或清丽、或生鲜、或芬芳、或妩媚、或朴直、或深刻……一束束，一声声，一步步；清醒而坚定、绚丽而孤寒，不吱声，自动人。诗人看山是诗，看水是诗，看人世间喜怨爱憎都是诗。挥毫泼墨之间，有风雨欲来之势，有扶摇直上之志。一片冰心，宠辱偕忘。我们提灯照亮前路，思想在一片春光灿烂的地方里交融、会合。星月微凉、永是少年。 去爱吧，大胆的去爱那可爱的人和事物！这时你会发现，孤寂已为浪漫冲散，桃花源里遍地结了可爱。 一：故人似月 睡在秋日好时节往事明明灭灭恍惚了暮暮朝朝又是一年 月亮独上枝头见袅袅佳影风姿绰约供月下人相思为有情人诉意我举杯敬风流幸有圆月与我共赏岸树汀草桂香浮动今夜适合眷恋 月色痴缠着好梦梦到月宫月兔晃悠着尾巴懒捣药杵心思全跑去了缠绵悱恻的话本里吴刚仍在伐树不知是否也曾有月下惊鸿一瞥的姑娘是谁轻轻敲响了少男少女的心房也许是这沁人心扉的桂花芳香也许是这格外明亮柔和的月光月里眷侣心旌荡漾今夜适合互诉衷肠 你是天上的绝代风华肤如凝脂乱我心扉秋水映照出谁的野心凡人的蓄意图谋早被静湖的涟漪泄露有人攀援上那棵最高的月桂树妄想触碰月神的披帛我把黑夜抽成丝束缚住此刻的月亮等我攒够了月光我就将你送回天上我要将偷来的月光洒在我心爱的姑娘枕边伴她好眠月朗风清星疏夜静今夜适合惆怅 我想与你在河畔漫步数灯火几盏我想与你两手相扣看星光灿烂我想与你度佳节 我亦想留住人间月 语噎泪下孤光入了画我枕清辉入睡 再得相思苦               二：月光下的怀念 今夜月色清凉，心事如潮，适合轻铺素笺，感物抒怀，记下满心满腹的思念、感动和泪水。 满月当空，不由得让我想起母亲。母亲离开我16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那些或幸福、或苦涩、或疼痛的记忆，如一本本时光旧书，一页页翻过；又如一坛坛陈酿烈酒，散发出迷醉醇厚的芳香。 一度，我因母亲的离去，近乎绝望。我的月亮没了，我的天塌了，心也空了。我成了没妈的孩子，犹如一叶飘萍，无所依傍，随风游走。 那一夜，月白风清。送别母亲回家的路，被月色铺得雪白。我全身瘫软无力，脑子一片空茫，喃喃自语：“从此我再也没有了负担，也没有了拼搏的动力”。这是当时内心最深切的感受。只是彼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母亲给予我的力量，联翩而至，源源不绝。 儿时家里穷，平时见不到鱼肉荤腥，家里有木匠、裁缝师傅时，才会有一碗辣椒炒肉。肉片肥厚，油腻嫩滑，喷香满屋。客人一放下碗筷，母亲就飞快跑到桌边，将碗里匠人师傅没有吃完的肉夹出来，第二天再放入辣椒和大蒜，重新回锅招待客人。有月亮的晚上，锅里冒着热气，我们几个孩子围在桌边，眼巴巴望着碗里的肉，口水直流。当然沾了肉味儿的辣椒和大蒜，母亲都会留给孩子们解馋，她自己舍不得吃上一口。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孩子多，又缺精壮劳力，平时饭锅里只有薄薄的一层米饭，下面全是红薯、藕丁。寒冬时节，家里就基本断粮了，孩子们饿得两眼发黑。每每这个时候，母亲就早早安排我们睡觉，并嘱咐上床前多喝点水，睡着了也就不知道饿了。可是我们正长身体，胃口极好。夜半时分，胃里翻江倒海，加上一床破旧薄被裹身，饥寒交迫，瑟瑟发抖。多少个夜晚，我们伴着清冷、孤寂的月，挨到天明。 也就是在那一年，在一个清寒的月夜，比我小两岁的弟弟闹肚子死了，因为腹泻和营养不良。这也成为母亲一辈子的伤痛，触摸不得。那时母亲做饭时，总是把油壶举得很高，油滴下来成丝线状，慢慢滑向锅底，再用锅铲使劲烫匀…母亲表情专注、隆重，虔诚如信徒。这一幕过去40多年了，我依然记得清晰。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母亲是为了省油，才开创了这项独门绝技。 我的母亲，受过太多的悲苦、不幸。但她像一支傲然挺立的梅，迎风绽放，笑对霜雪，脊背从不曾弯曲。 18年前，又是一个月夜。母亲患心力衰竭，我把她送到医院心内科住院。两周没有排便，用尽办法，毫无效果。医生也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我就用手一点点去掏，母亲当时十分难为情，用她那双虚弱的手一再阻拦我。我的母亲，善良、羞涩，甚至有些怯懦，她特别怕给人添麻烦，哪怕当着孩子的面，她也不会轻易露出她的脆弱、不堪。 就在前不久，当时的管床护士小刘蹦到我跟前，一脸神秘，郑重其事：王主任，我不会因为你的手术和文采佩服你，而是你对母亲的孝顺和呵护敬佩你。其实，我为母亲做的并不多，而多年之后，再次有人提起这件事，平静不惊的心再起波澜，那些被遗忘的过往，顺着光阴的痕迹，倒流不息。 月光之下，倘若没有这些心动的记忆在场，生命将是怎样的空与痛啊。 我如月般清美的母亲，我坚韧慈悲的母亲，我生命里永远的白月光；她在人世，是毫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在我心里，她一点儿都不小，她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母亲！我光亮长明的灯塔，我源源不断的内力和蓬勃，我恒久而辽阔的天和地。 三：今夜，为你写一首诗             今夜，星月皎洁，景情交融想邀你共赏月辉如素，摇动秋水白雾渺渺，夜光入潭打落一竿星梦银色的月光 ，托起你我宁静的心房漫天星子簇着皓月，桂子清香盈满衣袖  我骄傲 ，我被包裹在这仙境般的城市长堤卧坡，垂柳夹道这里是屈原行吟、举头问天的沅澧大地这里是秦楚亲善、春申君的府邸这里是刘禹锡谪居十年，赋诗数百的朗州这里是五柳归隐、鸡犬相闻的世外桃源、善卷故里这里有令沈从文乡心涌动的常德河街这里有古老的城墙、斑驳的碉堡、诗国长城、老西门、窨子屋、渔父阁还有我们脚下美轮美奂的大唐司马楼、烟波浩渺、霞光扑洒的柳叶湖 我骄傲，生而为华夏人我深深见证与凝望三国愁绪，唐都神采江南烟雨风景，塞北落日狼烟明月悬青天，骏马驰沙场黄河奔涌，激浪长江九洲五湖，四海朝野登高俯瞰我看见碧海长空，千山万壑浮云又怎能遮蔽了这壮丽巍峨天地钟灵毓秀，勾勒出新的华夏脸庞 我的中华心尖上的国度她曾雪虐风饕，暗淡无华百年屈辱在她胸前蚀刻下没世难忘的伤疤所幸，她挺过了那一段艰难彷徨岁月纵使雨雪风霜，天寒地冻她始终踥步慢慢，泰然端庄高铁叱咤于中外各色土壤一带一路伸展在异国他乡港珠澳大桥横跨万里苍茫这片亘古如斯的苍茫大地再次意气风发连云烟都斑驳着辉煌她眸中清辉不减，娇容灼艳如华  不会忘你与女儿在的地方就是家不会忘一家人的苦乐悲欢，烟火生计更不会忘那一尊硕大的歧伯雕像更不会忘继承歧黄精髓，传承中华文明  我自豪 ，我是一名中医人一同成长、成熟、成功见证医院从名不见经传到盛名远扬南国有良医，胸中存悲悯固本培元扶正气、大医精诚、誉满杏林扶贫兴邦，我们投入激情、豪情抗击疫情，我们承受苦中之苦，重中之重善尽“人中人”的天职  这条路不是顺遂的或许我们做不到扬名万里人生须臾，看似蜉蝣却确实可以做到不辜负此生信仰蜉蝣朝月奔来似蝉四载春秋，不过一夏尔蝉蜕入药，为世人明似菊清姿傲骨，不沾秋日瑟瑟成药成茶，解了夏暑  今夜 ，月华如水就让我拢一袖月光，铺在纸上为你写一首荡气回肠的诗歌唱美丽强盛的祖国，温习闪耀醇厚的岁月与医院一同青春勃发，相依相恋相守到永远                四：在银色月光下 今夜银色的月光托起你我宁静的心房明净的月亮桂子树摇曳醉人的清香悠悠飘荡在九天之上烟雨江南、苍凉塞北幸福、和平、安康、吉祥的云彩在徜徉 拂一把月光种在地上它就长成远方的故乡勤劳憨厚的父老乡亲是我永久的眺望虽然父母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那摇动的蒲扇深情的抚摸就像这月光的照耀温暖明亮 把一轮圆月挂在医院的病房它就长成窗前沁人心脾的丁香丁香花一样的提灯女神啊给患者送来健康与生的希望如玉兔嫦娥羽衣霓裳 拢一袖月光铺在纸上它就长成诗歌的翅膀我如一只雄鹰自由翱翔讴歌岁月飞扬出生命中一首首昂扬的乐章 作者简介：王腊忠，湖南常德市第一中医院口腔科主任，主任医师，湖南中医药大学硕士生导师，湖南文理学院客座教授，常德散文家协会党支部书记，《散文时代》副主编，“桃源诗刊社”副社长，《桃源诗刊》副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