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杂谈之十一《专有名词称家属》

一缕轻风

上回说到嫁给军人的女性结婚后就有了一个专有名称，谓之“家属”

“家属”，第10版《新华字典》中无解释。百度上，家属的释义是这样的：“家庭内户主本人以外的成员，也指职工本人以外的家庭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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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军营，“家属”的内涵没有那么多的成员，只有特定的指向——专指军人的配偶。其实社会上有关配偶的称谓很多：有温馨的“‘爱人”，有传统的“老婆”，有大众的“妻子”，有古韵的“内子”，有外交的“夫人”，有时尚的“太太”（当年可不敢用，否则一顶崇拜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帽子就可能送给你），还有土得掉渣的“贱内、糟糠……”。而在军营如你遇某夫妻同行，丈夫向你介绍自己的配偶时一定会说：这是我的“家属”小×。军队中用“家属”来称谓自己的配偶是如何形成的，大概现在谁也说不清楚。反正老兵这样喊，新兵也这样呼，约定成俗“家属”就成了军人配偶的专有符号，不管你来自城市还是农村，不管你有文化还是没文化，来部队没几天，在介绍自己配偶时都被“同化”到“家属”中去了。但也有极个别的人坚守社会惯例而不称家属，1981年各省军区独立师撤编，从师宣传科下来一位副科长陈正德到我团政治处任主任，这位湖南南县的人氏，一脸络缌胡子相貌堂堂，在介绍自己家属高老师时，从来就是说“这是我的爱人小高”。在我当兵十几年中，遇到不称家属称爱人的仅此一例。

那时的部队凡有家属来队，对基层连队尤其同乡的官兵来说，无疑是他们的节日。家乡的土产、家乡的趣闻、家乡的方言，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快乐。尤其是干部家属来队，对那些单身干部不蒂是个快事。除了家属刚来队时的接风洗尘，平时随便找个理由就去蹭个饭混顿酒，那可比食堂的大锅饭香多了。

“家属”不仅是军营中特有的称谓，还是军营中特有的文化现象。一个顺口溜在我们还是新兵时就会说了：“班副班副，三大任务，生产内务，家属来队，搬搬床铺”。您瞧，服务家属成了和生产、内务同等重要的工作了。不少文艺作品也有描写家属来队的。有一年的春节晚会，几个家属去海岛探亲，因风大就是靠不上码头的小品，让不少人感动。而前几年一个由黄宏和魏积安演的小品，一改人们认为凡家属皆为女性的思维定势，扮演男家属去部队探亲，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笑果，让全国观众一并领会了一下军营的“家属”文化。

军人和家属大多数是两地分居，军人在部队训练值勤站岗放哨，履行保卫祖国的神圣职责。家属在原籍既要抚养孩子又要照顾老人，独自承担家庭运转的重任，其艰辛其任重外人很难体会。而一但祖国需要军人要走向战场，家属更要承担无比的煎熬和牵挂。

80年代初南方的那场战争，各军区部队轮换参战。我所在的部队虽然没有整体参战，但我团装备的107火箭炮较为适应南方的山区作战，而当时整个南京军区只有12军和我们团两个107火箭炮营（其他均换装了130以上口径的火箭炮）。当时上级曾考虑抽调该营干部上前线，为此全营的军事干部在团部集合待命。火箭炮营为数不多的几个家属焦虑担心的心态，现在还有清晰的记忆。

李葆田的《高山下的花环》中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军人家属旱要旱死、涝要涝死”。对一个一年只有一次探亲假、血气方刚的军人们来说，这是真实的写照。家属没来时，一帮人常在一起较咀劲。张三吹，我家属来队，我才不会像李四那样，天没黑就关门熄灯！李四说，那就等嫂子来队我们再说。等张三家属来队时，李四就会约一帮人，明说是去看嫂子，耗在宿舍谈天说地就是不走。李四暗笑咀里还说老张你急不急，要不我们先走？可怜的张三咀里还要硬：没事、没事，再坐一会。这边一帮人边吃着嫂子带来的土特产，边神侃胡聊，那边厢急得张三抓耳挠腮，欲火中烧……。当然，等到下次李四家属来队，张三也会带着大伙如法炮制。

我当兵时先后在两个团级单位呆过，刚当兵时的守备26团在温州洞头岛。干部家属来队，说得夸张些就像选美比赛。这一是因为团里干部中城市籍多，二是温州本身就是个出美女的地方，虽说有铁的纪律不能在海岛上找对象，但去大陆温州却是合情合理。1971年建军节，我们电台台长主任们的家属不约而同的来部队，王新华台长家属的端庄稳重，周永华台长家属的清丽大方，李瑞林台长家属的小家碧玉，谢定浩主任家属的娇小玲珑，她们和连队大兵们一起包饺子一起会餐，给充满阳刚的连队带来一抹靓色。后来部队调防到了苏北我又调到炮团，这时的干部以苏、皖、鲁籍为多、以农村为多，家属大多来自农村且很多还是文盲。每天早上，随着上班的军号声，家属们去家属厂上班，我只能用意气风发、不忍再用其他文字来形容这些家属的体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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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要说的是，因为做干部工作的原因，我曾还有一个与“家属”有关的个头衔——“家属委员会副主任”（主任由管干部的副政委兼）。不过这个委员会好像从来没有开过一次会，有什么事情要处理，首长一拍板，咱们就把它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