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漂落》小序</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仅以此书献给我敬爱的柳卿姑太</p><p class="ql-block"> 余华在《活着》的序中写道:“一位真正的作家永远只为内心写作,只有内心才会真实地告诉他,他的自私,他的高尚是多么突出。”诚然,把“作家”这个词加在一个才疏学浅,且涉世未深的大学生身上,未免有些冠冕堂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文学爱好者。然而,对于一个文学爱好者的内心,余华的说法同样适用。内心驱使作者在能到达的最深处了解自己,认识自己,剖析自己,更是创作灵感的源泉。但同时作者的内心往往又是复杂的,寂寞的,孤独的,甚至有时难以被人理解,它所包容的情感应当比较合理,但也不缺乏荒谬的一面。内心林林总总的矛盾与冲突,无疑在写作过程中曾引起我无数次的动摇,甚至承受精神折磨的痛苦。但在屡屡的挣扎和自问过后,我认为在作者复杂的内心世界里,最重要的还是初心。只有在最原始状态下激发的情绪的直接表达,才会是最真实、最自然的诉说。所以,我一直在注重自己的本心。</p><p class="ql-block"> 正是在这种心态的推动下,我想到了自梳女故事。当然这与我的家庭背景有莫大的关联,我出生于一个受自梳女孕育的家庭。我的姑太(爷爷的姐姐)一生自梳,当年藉着南下的风潮,漂洋过海,远渡重洋,凭借一己之力养育了我爷爷一家。等到侄儿长大成人,有能力报她以养育之恩时,姑太却默默地离开了人世,平静安详。作为后代,虽与她素未谋面,但我却有幸听着她的故事长大:村口榕树头说书人的嘴边,老屋前黄皮树下奶奶轻摇着的大葵扇前,睡前摇篮里爸爸在耳边的低声呢喃,都有姑太流芳的倩影,这自然也成为了我童年中不可缺失的记忆。后来一次偶然的会面,我得到了与自梳女群体交流的契机,我把握机会走进她们的生活,记录她们的点滴,并了解她们深处鲜为人知的故事。或是出于对长辈的感恩,或是对自梳女群体的崇拜,又或是随着年岁渐长而递增的责任,鼓动我从一个历史的聆听者慢慢变成故事的诉说者。但无论是哪种原因,这都是出于我的本心。在此之前,围绕着自梳女的题材,我游历了一些历史文化遗迹,采访了不同阶层的人群,搜集了比较完备的资料。我愿意把口耳相传的故事,融之以自身的理解,挥舞手中的拙笔,以小说的形式把故事叙述出来,也以此来回报我的本心。</p><p class="ql-block"> 我感到自己在做有意义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2016年写于均安冰玉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