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绪语:在局老照片收集小组整理收到的资料时,无意中看到2008年12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陈宏光为原云南省有色地质局三○六队总工程师曹文书写的追忆文章《丹心酬地质 青山祭忠魂——云南省有色地质局三O六队总工程师曹文书的人生轨迹》。我们读后也深受感动。发现年轻一代地质工作者同样用汗水甚至生命赓续发扬“三光荣”传统。</p><p class="ql-block">(原文仅做部分删减,基本保持作者原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丹心酬地质 青山祭忠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原云南省有色地质局三O六队总工程师曹文书的人生轨迹</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陈宏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假如你曾走过云岭高原深山密林中由地质队员开辟出的第一条小路,假如你曾有过大江峡谷里勘探者帐篷中的不眠之夜,假如你曾见过在云南著名矿山侧畔地质勘探人员屋前寂寞开放的无名野花……那么,你才会明白,为什么工作在云南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地质队员奉献的故事永远也讲不完?因为找矿是勘探者的生命。而他们用汗水、用青春、用毕生付出心血探寻的矿产资源,是国家建设和民族崛起的基础与命脉。</p><p class="ql-block"> 我不愿描述一位英年早逝地质工作者的追悼会。尽管年仅45岁曹文书同志的追悼会是云南省有色地质局多年来规格最高、规模最大的一次,尽管在追悼会上多少人悲痛欲绝,甚至一位20多岁的年轻地质队员哭得当场昏倒……。我深知,在现今生活中,以所谓“先进事迹”追念逝者似乎在读者眼中已习已为常,更何况曹文书生前并未曾有过“先进”或“劳模”称号。作为一名四十多岁的地质专家,曹文书同志除专业外不善言谈,除勘探成果外著述甚少,他总是默默的用实际行动践行自己选择和追求。</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忆当年、风华正茂</p> 在那年曹文书曾说过:“解放思想要体现在一个‘干’字。要拿出愚公移山的决心和毅力,一个难题一个难题去解决,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去推进,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去落实,加快发展的目标就一定会实现。还要体现一个‘拼’字,要完成发展目标,必须有山不碍路、路自通山的气魄,以开拓的勇气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还要体现一个‘闯’字,必须打破常规,敢于闯前人未曾涉及的‘盲区’,敢于闯矛盾错综复杂的‘难区’,甚至敢于闯可能引发一定后果的‘雷区’,坚决克服求稳求安、患得患失、畏首畏尾的消极心态,坚决实施‘走出去’战略,才能实现我队经济跨越式发展。”<div><br></div>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曹文书野外工作的样子</p> 采访结束,我竟然发现,这一段话恰恰正是曹文书事业途中的人生轨迹。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曹文书在勘探现场</p> 在这百花齐放的时代,我们特别需要一大批有志者理性举起理想的旗帜,引领潮流,负重前行。个人功名,不是共产党人追求的,只有你从事的事业永存,才能延伸你生命的长度和你人格力量的宽度。曹文书的故事纯净如水,淌过心头,洗濯灵魂;曹文书的故事真诚似火,照亮胸襟,指引人生……。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地质队员心中的风景</p> 清贫是一种美德,但清贫不应当是有志者的命运。在人的一生中,许多转折和机会稍纵即逝,关键时刻的选择可能会改变命运。曹文书走近地质找矿事业、献身红土高原,几乎可称是特殊时代造就出的奇缘。<br> 四川省大竹县观音乡金花寨,说是个村子,其实不过就是巴山腹地群峰之间一条河沟侧畔散居的几十户农家。1963年10月14日,在全中国人都心酸难忘的“困难时期”,曹文书出生在金花寨村一户农民家庭。他是曹家老二,上面有个哥哥,父母没有文化,由于家境贫寒且母亲体弱多病,哥哥只读了几年小学便回家帮父母干农活挣工分了。曹文书童年最深刻的印象莫过于饥饿,红薯、萝卜大概算主食,加上一点米煮成的萝卜饭就是好饭,但是总也没有吃饱的日子。几块钱的学费,对于曹家就是沉重负担,父母兄长硬是从牙缝里挤出每一分钱,供曹文书从小学读到了观音乡中学。曹文书从小知艰识苦,长得还没有牛高就跟着大人下地学农活,从金花寨到观音乡读书要翻座山走八里路,母亲做的布鞋他经常舍不得穿而赤着脚在山路往返。1981年高中毕业,参加高考却差几分没有被录取,这或许是他人生中遭遇的头一个重大锉折。父母都说,娃儿,家里情况你认得,回村干农活吧。曹文书岂不知家境如此,但又怎忍心放弃读书的梦想?都是快到18岁的小伙子了,没说一句话,竟然哇哇地放声痛哭。一连几天,他连饭都不吃,终日躲在房内以泪洗面。他无颜面对父母,却又心有不甘。永远忘不掉那个夜晚,虽非年迈但面容憔悴的父亲走到他的床边,用手扶着他的肩膀说:“娃儿,莫难过了,咱卖家里的猪!”那个年月,在穷山村根本借不到现钱,圈里的猪就是农家年终变现的主要财产了。时逢盛夏,曹家的猪还远没有养大养肥,父母咬着牙卖猪换钱送儿子到大竹县中学复读高三是下了多大决心哪!拳拳父母心,深深养育情,这让曹文书多年之后都觉得难以回报。从观音乡到大竹县城几十公里,还要过几座大山,汽车也得跑两个多小时。复读整整一年,除了回家背粮食之外曹文书几乎难见父母的面。那一年,他以最微薄的饭食支撑着最坚定的学习意志,各科成绩有了全面提高。1982年高考来临,他听老师说地质院校有伙食补助或助学金,便毫不犹豫地填报了地质专业。最终他以高分考取桂林冶金地质学院,所学专业为当时完全一无所知的“矿产普查与勘探”。<br>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曹文书和母亲合影</p> 大学四年,使曹文书的眼界豁然开朗,潜心学业更使他打下了坚实的专业知识基础。最为重要的是他从一个小山村走进一个矿产资源勘探与开发的科学新世界,他彻悟了改变贫困故乡面貌与自己从事的事业有着紧密而辨证的关系,用他自己的话讲是“有一种责任重于泰山的压力感和一种民贫我愧的荣辱感”,从此他挚爱并决心献身于中国地质事业。1986年7月大学毕业,曹文书自愿来到云南,进入云南省有色地质局三O六队。他说过,红土高原是“有色金属王国”,彩云之南是探矿人的宝地。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当年的曹文书</p> 然而,矿藏的发现又是勘探者最曲折、最艰辛、最考验学识意志的过程。有色地质三O六队工程师吴建东,谈到当年和刚走出校门不久的曹文书一起到野外勘探的往事时,眼眶充满泪水,声音几度哽咽。1988年3月,吴建东加入麻栗坡县马卡锡多金属矿普查组时,比他年长一岁的曹文书已担任普查组组长。他们是赶着马帮驮器材翻山越岭进入工区的,而野外工作转辗居住过的马卡、上新地房、三宝等村寨当时都还没有电,无论生活、勘查、资料整理的条件都异常艰苦。吴建东说:“曹文书根本不像个刚毕业一年多点的大学生,生活上、工作中、专业领域他都是我们的带头人了。这可不是空话,什么事他都冲在第一线。跟他一起干活,累,但又很轻松。”每到一地,联系吃住、安排生活的是曹文书;初入工区要先踏勘,提着砍刀在陡坡密林中挥刀开路的也是曹文书;分析资料、布置填图、确定探槽位置的是曹文书,深夜在马灯下给小伙子们缝补登山磨破的衣裤的竟然还是曹文书。马卡项目槽探工程量很大,约3000多立方米,当地老乡又多是自称土族的壮族支系民族,工程占地做好群众工作是最大的难题。老乡们都喜欢喝酒,什么事喝完酒再谈,不喝不是自己人。曹文书本不会喝酒,在那一年里却经常在夜晚提着煤石灯、揣着酒瓶子走村串户与老乡攀交情,到那家都是大喝一通之后再谈槽探工程。吴建东说:“我见他醉过不少次,每次喝醉了他两三天都不怎么想吃饭,太伤人了。可是,只要布置槽探,他照样又跟乡亲们大喝。记得他跟我说过,小时候家里穷吃不饱,边放牛边读书,懂得农民的日子苦。如果在马卡找到矿,这里一定会通电,老百姓的日子肯定会变好……”<br><div> 1989年马卡普查项目结束,除锡多金属成果外,该项目组在三宝村附近发现了银矿化现象,并圈定了两条银矿化带,确定了长度和走向。经三O六队后期继续勘探工作后,查明三宝银矿具有中型规模。现在三宝银矿仍开发中。<br></div>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曹文书在工作现场</p> 更难忘的是广南县洒拉冲金矿普查。<div> 1990年1月,三O六队组成洒拉冲金矿普查组,曹文书任组长,吴建东仍是组内地质员。出队时公路只通到木利,从木利到洒拉冲步行约需5小时,其间是一条两侧垂直高差均超过1000米的峡谷。现任三O六队队长,当时是地质分队党支部书记,当年是他把曹文书这个普查组从昆阳基地一直送到洒拉冲的。他对我说:“我跑过多年野外,洒拉冲那种艰苦条件还是出乎我的想象。几个月后,我又到洒拉冲,看到曹文书他们仍然住在那个破破烂烂、难遮风雨的棚棚里,当时的心情无法用语言表达……”。那年地质组出队后到达文山广南木利锑矿后,大部分组员留驻木利,曹文书、吴建东等人先到洒拉冲踏勘打前站。<br></div>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工作途中</p> 洒拉冲是个深山苗寨,只有16户苗族农民,地质队的人头一次上到山头,苗族老百姓根本不理解,四处躲藏不愿见人,曹、吴等人只是初步看了下现场,寻找到一处老乡废弃的竹棚当临时居住点,连午饭也没吃着又下山赶回木利,来回近四十公里。吴建东说:“那天他们早晨7点出发,晚上8点多才回到木利。我清楚记得,回到木利,曹文书小便都尿不出来了,一滴一滴的,还说痛。这是累的,并且脱水了。”第二天,全组赶着马帮出发,山高坡陡,路上驮子翻了几次,经6个多小时才到达洒拉冲。废弃的竹棚只是几根歪斜竹子顶着几篷茅草,曹文书领着大伙先用铁丝固定一下竹棚架,又在棚架内用帆布搭起个遮雨棚,就算有驻地了。全组5个人,组长曹文书把自己的行军床摆在了不避风雨的棚门边。吴建东说:“住的苦点不算什么,难对付的是跳蚤。久弃不用的草棚里不知有多少跳蚤,可以说刚住进去那几天晚上两条腿上全是跳蚤,我浑身都发抖。大家晚上的工作是用煤石灯烧跳蚤……”我真的不愿也不忍再描述当年曹文书们在洒拉冲的生活状态了。繁花似锦的今天,说当年地质队员的艰苦似乎是故意渲染;灯红酒绿的今天,讲曹文书的奉献会有人以为是天方夜谭。但是我必须说,这曾是边疆的真实,这也是改革开放的历史。是地质勘探行业的特殊性。每一座矿山的发现都是经历着这样艰苦过程。往事不堪回首,现在的洒拉冲已是一个大型金矿。但过去的历史却无法改变。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当年的洒拉冲</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现在的洒拉冲</p> 当年,曹文书率普查组在洒拉冲完成的工作量十分繁重。金矿普查,在工区采集的矿样按标准每件重12公斤,他们要从探查工区的山上自己挑回驻地,然后再用马帮驮到木利,最后才能用汽车送至远在昆明的化验室测出结果。每件12公斤的样品,共计2000多件,全是他们一次次从山上挑下来的。吴建东说:“曹文书总是挑的最多,每次能挑6件,应当是70多公斤哪!”他们当年的成果是:发现5条矿化带,圈定17条矿体,估算了初级储量,为找矿和开发确立了靶区。随着洒拉冲卡林型金矿的发现和找矿理论、找矿模式的突破,先后又在云南文山又发现三个同种类型的大型金矿。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曹文书在洒拉冲坑道中工作</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堂上矿区全貌</p> <p class="ql-block"> 如今,洒拉冲金矿早已开采,洒拉冲寨16户苗族乡亲,家家住上了有水有电的二层小楼,金矿开发为地方带来了税收和就业,洒拉冲今非昔比。但人们是否还会记得曹文书们在竹棚中吟唱过的《勘探队员之歌》么?我相信:一定会!</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曹文书同志</p> <p class="ql-block">红尘十里,层楼无尽,有志者草莽沧桑终会踏出阳光路;</p><p class="ql-block">人生百年,龙蛇纷杂,探宝人血性文章一片丹心照汗青。</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丹心酬地质</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55, 138, 0);">(未完,待续下期)</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