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在ICU的一周 2021.9-10

心灵

2021.9.14ICU第一日昨天周一，下午没到下班时间，就赶到医院探望老爸，晚上陪护老爸几个小时，老王还到医院帮老爸理了发，为了活跃气氛，老王还陪老先生猜会枚，老先生手气壮，枚枚赢，还挺高兴。以为是好征兆，9点多离开医院时，老爸情况比较稳定，意识清醒，呼吸、心率、氧和都很稳定，心想，再稳定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呢。谁知，后半夜2:30，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医院留守的老妹电话说老爸氧分压反复上不去，有痰卡不出，无论怎样拍打，换任何体位，反复抽痰，增加氧流量，都无济于事，还伴有面部抽搐。医生将一个心中已知却不愿面对的问题抛给我：要不要进ICU？紧急赶到医院，看见神经内科医生护士ICU医生都在床边，护士在反复抽吸痰液，明明感觉老人喉咙气道痰鸣很重，却抽不出多少痰液，老先生意识清醒，很配合地用力咳嗽呵痰，但都是无用功，不到半个小时，面部抽搐五六次，看着让人心痛。换上高流量氧，老先生指脉氧升到95左右，但抽搐还在继续。咨询一下进ICU的抢救措施，气管插管，纤支镜了解深部呼吸道情况，暂时不做气管切开，如果情况好转，有可能再转入普通病房。想起要送老先生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没有亲人陪伴，看着老人睁大无助的眼睛看着我，心如刀绞。在普通病房能够采取的措施都用上了，但神经科医生说，目前不敢应用控制抽搐的药物，怕没有保证措施的情况下药物会抑制呼吸，引起更严重的并发症。不能束手无策任由抽搐反复发作，和老王利平商量，还是遵守医嘱，送老人到ICU处理一下，再说，ICU的主任也很了解老先生病情，经过治疗，也许会峰回路转云开雾散呢。邻床病人那个懂事的儿子一直在旁边“出谋划策”介绍经验，他66岁的老父亲急性脑梗加出血刚从ICU出来。2021.9.14 凌晨3:40老人从22楼转到2楼重症医学科，医生接老人进入，家属被要求门外等候。我们在门外焦急等待，为老爸祈祷！大概五点，ICU医生出来告知我们，纤支镜插管很顺利，一点呛咳反应都没有，抽出很多痰，现在老先生已经不再抽搐了，氧和也稳定在90以上，急查的血氧分压只有60，需要在重症再观察。同时，签了一大堆医疗知情同意书。我告诉医生，必要时可气管插管，但不希望气管切开，任何增加老人痛苦的治疗尽可能不要做。另外，只要老人血氧稳定，尽快从ICU出来到普通病房，我们希望亲人陪伴在老人身旁。老爸肯定也这么想！ 一夜无眠，生活工作还要继续。上午有门诊，有特需，不到七点半赶到科室，看病人，让自己忙起来，比干等着要好过一点。 上午九点半，ICU主任给我发来语音，老爸进重症以后经过支气管镜吸痰后，没有再抽搐，氧分压也稳定在正常，从急查的血液指标看，感染情况比前几天还有所好转，因为抽搐，建议再查一次脑CT明确一下原因！ 现在，我们只能听医生的，希望老爸尽快好转，也不要过多受罪！ 可怜的老爸，我们为您祈祷！坚强的老爸，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ICU里的老爸，如果老爸意识清醒，心中该有多难过呢？ 下午在刘主任的帮助下，我们一起进到监护室，里面有各种抢救设施，令人心惊肉跳的各种管子。 老爸在中排靠边位置，刚进去时，看老先生很平稳，很兴奋，各种生命体征还稳定。 老爸看见我们，热情地打招呼，还安排我请大家一起吃饭，多点些好菜，带上好酒，没说几句话，就催促我们赶快出去吃饭，似乎没有孤独的感觉。检查老爸的情况，刘主任很夸老爷子不到一天时间情况明显好转，营养改善，头脑清醒，如此这般，让我又充满信心。和刘主任秦主任详细讨论老先生的治疗方案和下一步计划，打算在ICU住上一两天，明天就转入病房，秦主任意见也是：能出重症监护尽可能早点出去，因为这里好多重症病人都有耐药菌感染，机体抵抗力又去弱，住的时间长，一旦感染，后果不堪设想。聊的心情愉快，临走前，和秦主任一起再去看看老先生，告别一下，却发现老先生口腔分泌物和痰液很多，烦躁不安，尽管护士在不停抽吸，指脉氧却还有不停下降，一度甚至不到八十，秦主任亲自给老先生调整氧气流量管道，后来又换上无创呼吸机，血氧才逐渐恢复到九十左右，看老先生痛苦的表情，默默流出的眼泪，心里难过极了。人家要交班，我不得不离开。 这是刚刚带着无创呼吸机时的生命体征，很让人担心。 2021.9.15 ICU第二日刘主任下午去看老爷子，生命体征还比较平稳，间断应用无创呼吸机。按照秦主任医嘱，下午想要做一下CT，看看肺部感染进展情况。我有点担心，也有些疑问，老先生现在情况敢不敢脱离高压氧环境？做CT检查除了帮助了解感染范围有无扩大，对治疗又有多大意义？上午还做一次支气管镜，吸出来好多比昨天粘稠的痰液。老先生咳嗽反射完全消失，所以只要口腔有分泌物，就有可能顺气道流入肺中，尽管我们打胃管小心翼翼，也挡不住吸入性肺炎再次发生的可能性。 下午陪老爷子到CT室做了肺脑CT检查，过程中老先生指脉氧维持在85--88之间，有惊无险。送老先生回病房后，秦主任给我微信：CT回来后氧合98%，（高流量吸氧，60%浓度）。精神尚好。稍微松了一口气。和刘主任商量下一步计划，再在重症监护室积极治疗两三天，无论好转或加重，都要从ICU搬出来。希望老先生在亲人的温暖陪护下，在医生们的精心治疗中，慢慢好起来，或者，没有痛苦地离开！ 2021.9.16 ICU第三日老爸今天病人稳定一点，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又可以和护士小姑娘交流了，我到病房探望老爸，可以很轻松认出我来，还一再撵医生护士快去忙吧。这符合老爸的性格，老怕给别人增加负担和麻烦。 又热情地邀请护士到家里吃饭了。 生命体征也比较平稳，肠道营养液持续泵入，老先生皮肤比前几天滋润一点。心中又燃起希望。 2021.9.17 ICU第四日中午忙完工作，和彩霞一起到五附院看望老爸，刘主任已经先期抵达。老先生生命体征还比较平稳，只是痰液比昨天多，精神似乎也差了一些。 早上秦主任发过来的小视频老先生还挺精神，但是中午又有变化。今天又做了一次支气管镜检查吸痰。秦主任和ICU医生护士都很尽心。感谢她们。 身为医生，享受到每天到ICU探望老父亲的特权，也趁机会让老爸和儿女亲人们视频一下的机会。 2021.9.18 ICU第五日今天上午看完几个病人又和老王带孙儿冒雨回新乡探望年过90的老婆婆，一是马上中秋节，再是心里明白后几天老爸情况可能瞬息万变，极大可能越来越重，时日不多。心理精神各个方面都要承受极大的压力，何去何从，无论怎样决策，都是纠结、痛苦、无奈。下一天雨，又带着孙儿，下午回来就没去医院探望老爸，但是心中忐忑不安，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下午彩霞护士长发过来这个小视频，老爸又戴上无创呼吸机了，护士长说刚刚吸过痰，心率呼吸很快，氧分压还好，老爸完全处于被动的呼吸迷糊状态，看着让人心痛。晚上，秦主任打来电话，详细告知病人的状况，这几天痰液很多，必须反复吸痰，高流量吸氧与无创呼吸机轮流进行，痰多时氧饱和度还是会下降，CO2分压上升时，老先生就开始烦躁，或者意识淡漠，而且，今天下支气管镜时，看到气管壁上有白膜斑，认为出现真菌感染，所以今天用上大扶康。到目前为止，美罗培南已经用了12天，利奈唑胺用了8天了，感染症状依然没有控制住。今天，秦主任将利奈唑胺停了。秦主任说，老先生目前脱离ICU可能比较危险，如果家人一定要见，出来半天一天，严格观察，随时吸痰吸氧，必要时，可以呼叫ICU护士帮助吸痰。我们现在最纠结的问题：如果再出现严重气道阻塞，要不要再进ICU？气管切开可能是目前维持延长生命的有效手段，但我们姊妹都很拒绝，相信老爸也不愿意。即便现在，老先生清醒时分，还是那么慈祥，那么配合，总是怕给别人添麻烦，根本让人不忍心怠慢一点治疗。但是，为了我们的不舍，让老人痛苦地坚持，生不如死，更让人于心不忍，也更加残酷！无论坚持，还是放弃，都对不起勤劳善良一生的老爸！所以很纠结，很痛苦！ 2021.9.19ICU第六日今天星期天，又是中秋假日第一天，一大早跑来病房探望陪伴老爸。老先生今天情况不好，虽然生命体征还比较稳定，但一直嗜睡，呼叫半天，睁一下眼马上闭上，再叫，就烦躁地摇头。护士说，昨夜烦躁，用了少量镇静药，叫盐酸右美托咪定，可能与这会抑制有关。我趴在老爸耳边，轻轻地呼唤他，问老爸想不想老妈？想不着和谁说话？想不想见谁？老爸毫无表情，没有话语触动他。但是，我将手放在老爸手中，试一下老爸的手劲，老爸紧紧攥着我的手，抽动时，手又攥紧，似乎想要表达什么？脚上的静脉针跑针了，护士又换了一个脚扎上去。数了一下，身上插了各种管道四五个，输液的、吸氧的、喂食的、导尿的、测量监护的……。我守在老爸身边两个小时功夫，老爸面部抽搐四次，形式和在22楼转下来之前一样，看起来很痛苦。后来秦主任过来了，亲历老先生的一次抽搐，医嘱应用应用一支咪唑安定（？），之后老爷子呼吸出现抑制，频率下降，刚刚抽血检查二氧化碳分压升高到七十，紧急无创呼吸+高流量吸氧，又反复吸痰，压眶刺激，又用了可拉明洛贝林，监护仪上数字惊心动魄地闪动，血氧一度低于70，经过各种抢救处理，各项指标再次稳定下来。今天值班的王璐主任，也是在ICU很多年经验丰富的年轻医生，主张给老先生用一点左乙拉西坦控制抽搐，这种药对呼吸抑制作用很小。张敏主任也过来老王老先生了，和秦主任交流后，同意加用左乙拉西坦观察。守候老爸两个多小时，见证一次将老爸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抢救，老爸和我没有一句交流。今天是老爸进ICU后第六天，我每天进来探视陪伴看到的状态最差的一次，让人心焦心痛。秦主任呼唤老爷子，看到老先生有所反应，让我叫时，老爸干脆理都不理，秦主任说，你爸生你气了？心里反倒有点释然了，老爸独自在这样痛苦的煎熬中坚持，而我们在外面照常生活和工作，真的感觉对老爸太残忍。心中主意已定，告诉医生主任们，无论好坏或轻重，中秋那天，我们准备让老爷子搬出ICU，和我们团圆，在我们亲人爱的守护中，好起来，或者…… 昏睡中的老爸，牵着我的手，紧紧不放松。 秦主任张主任假期也专门跑到医院探望老爸，感谢她们！ 晚上八点多，一直让人提心吊胆的医院电话打了过来，还是征求家属意见：要不要插管上大呼吸机？老爷子今天已经做了两次支气管镜吸痰，一直戴着呼吸机加高流量吸入，氧和一直不稳定，医生电话说如果不做气管插管，恐怕今晚难以度过。虽有思想准备，但一切还是来的太快了，和弟妹还有刘主任商量一下，如果想等明天小儿子到来，只能插管呼吸机为此一条路可走，也许能坚持到明天下午，也许还是等不到儿子到来。我们想要陪在老爸身旁，想要再看看老爸，但晚上转出ICU到普通病房，夜间值班护士少，一个护士照看一病房几十号病人，而老爸需要全副武装用上吸氧吸痰各种处理措施，可能顾不上。而且刘主任说家属守在身边，眼睁睁看着老人痛苦地挣扎而无能为力，一定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创伤，所以，还是建议留在ICU。说得有道理。好吧，接受医生建议，做好心里准备。医生很理解我们的心情，通融一下，同意弟妹三个人轮流更衣，进ICU探望陪护老爸一下。不愿让人为难，我上午已经陪伴老先生半上午了，就没进去，他们分别进入看了一下，老爸呼之不应，沉沉地睡着，根本不能说话。如果老先生坚持不到明天，这也算是最后告别了。如果老先生能够挺过今夜，明天一早我们就转到普通病房，用上病房所有可以用到的抢救措施，在我们的陪护下，送老先生一程。又签两份知情同意，其中一份是拒绝插管知情同意书！对不起老爸，原谅女儿不孝，真的不愿意看到您老人家再痛快地煎熬！老爸，请理解子女的心情，理解我们巨大的心理挣扎。您老这一段时间，频繁地告诉我们，想我们的妈妈了，要找我们的妈妈去，也许，真的是，妈妈在天之灵在呼唤您的陪伴，她也想您了！我们安慰自己，老爸一生辛劳善良，终会善终，一段痛苦生命暂停，马上开启新生命的永生！老爸，再坚持一下，明天，我们来接您！但是，无论怎样做，内心都深深愧疚，都觉得对不起老爸！老爸，您能理解我们吗？ 2021.9.20 中秋前天大团圆ICU第七日艰难决策经过姊妹五个几天的纠结、讨论，做出了最后的艰难决策，将明天的中秋大团圆提前到今天，接老爸出ICU，让老爸在亲人的温暖陪伴下，安静地升入天堂，和天堂里的妈妈汇合！ICU主任上午有网课，一大早七点到医院探望老先生，告诉我：老人家意识清，轻度CO2潴留，已经给管床医生交待。非常认真负责任的专家，让我们感动！22楼神经内科已经做好了接收病人的准备，张主任亲临现场安排工作，刘主任远程指挥，各种监护仪、无创呼吸机都已经到位，十点，我们下楼接老爸出来！ ICU医生护士与病房医生护士进行详细病情交接 去掉呼吸机面罩进行雾化时，指脉氧一度下降到四十以下，看着屏幕闪烁着下降的数字，听着此起彼伏的报警声，让人心惊肉跳。好在，经过一番努力，双管道吸氧，吸痰，拍背，氧分压慢慢升了上来。因为持续佩戴呼吸机，面罩正压吸氧，氧气进入肺部的同时，也进入了消化道，肚子胀得象鼓一样。通过胃肠减压，肛管排气，利平又用手佑三膏塞入肛门，结果老先生排了一大泡大便，放了一长串屁，肚子马上软了下来。我给张主任说，没准通过我们的对症处理加上家人的精心护理和爱心陪伴，老爷子情况还会奇迹般地好起来呢！ 有一会老人睁开眼睛，像有话要说，眼角还有泪水。让老爸休息一会，再有一个多小时，小儿子到来，我们就取下面罩呼吸机，看看爸能不能给我们交待几句话。 作为老大，又是一个资深医生，是与老爸老妈相处时间最长的女儿，也是被老爸照顾最多的子女。老爸在退休后就选择跟在大女儿身边，一是守着医院和医生安心，再是女儿工作太忙，常常无暇顾及吃饭休息，老爸跟在身边，长年累月，想法设法，为女儿做饭做菜，料理家务，直到一年前突然发现重疾。老爸病后，当医生的大女儿，果真成了老爸的靠山，治疗会诊营养护理，与医院联系，请专家会诊，安排姊妹护理，全盘指挥，运筹帷幄，出钱出力，毫无怨言，也是我们姊妹们的靠山。老爸说，姐弟五个，个个优秀，人人孝顺，与老大的表率密切相关。老爸称大女儿是总指挥。 二妞这一段时间最辛苦，从老爸生病，就放弃所以其他事物，一改到处乱跑不着家的毛病，贴身侍候、精心护理、日夜陪护、毫无怨言，整整一年。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我们家老爷子，一年住院16次，每一次，子女在床边的精心照护，都让医院的医务人员和病人家属赞叹不已。清醒时老爷子自己都说，他是全世界最有福气的老头。最难能可贵的事情，老爸大便干结，扑下身子为老爸掏大便，一点没有嫌弃。 三妞是老爸的贴身小棉袄，因为还要上班，不能日日陪伴，但是一年来，每个节假日，每天下班都要过来陪伴，风雨无阻，给老爸买各种衣服穿戴，想出各种办法教老爸娱乐，像写日记回忆录。每次问起老爸，几个子女，谁最好？老先生每次都毫不犹豫：小革。 大儿子是个建筑师，自己开了一家室内设计公司，今年接活多，忙的不可开交，但自从老爷子生病，已经一趟又一趟往家跑很多次了，而且从不会侍候人的小老板，给老爸喂饭洗脚端屎倒尿剪指甲，没有一点嫌弃。而且，治疗需要钱时，没有二话，一把手几万。 小幺儿老五，从小受父母恩宠最多，也是最孝顺最细心的儿子，老爸生病，他表现得比任何一个子女都伤心，老爸几次住院，都请假专程跑回来伺候，给老爸按摩洗澡，还和媳妇商量，按照中医阴阳五行，为老爸制定食谱，很操心。小弟回来那几天，姐姐们都很放心。尤其郑州洪灾停电那几天，日日守在老爸身边，盯着老爸的指脉氧，生怕出现一点差池。 哥俩都是孝顺的好儿子！ 外孙高飞和外孙媳妇一起过来探望姥爷，呼叫姥爷时，老爷子竟然睁开眼睛，眼光还很有神采，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戴着呼吸机，无法出声。 听到重外孙甜甜地叫“太姥爷”，戴着呼吸机的老太爷，露出欣慰的笑容。还有，小元宝每次到奶奶家，都嚷着要给太姥爷烧香祈福，祝愿太姥爷早日康复。 大外孙萌萌一边看护姥爷，一边给姥爷讲小时候的故事。提到姥爷早年背着姥姥偷偷抽烟，将没有抽完的烟放在灶台上的柜子里，外孙偷偷拿出来抽，从此学会了抽烟，直到现在戒不掉。 三外孙嘟嘟找女朋友的问题是最让姥爷操心的事情，现在找到一个很善良漂亮的女孩子，也了结姥爷一件心事。姥爷已经给外孙的小朋友发过大红包，但记不住，只要一提起，就要求大家一定要提醒他，给孩子发红包。外孙拿出女朋友的照片给姥爷看。 清醒那一会，自己拿着外孙的手机，看外孙和女朋友的合影照，很认真，很欣慰。 儿女和孙子辈，都是老先生的挚爱和骄傲！ 还有表妹新爱，这一次作为护理老爸的保姆被我们邀请过来，七月份家里水灾被淹，还有一个没有结婚的儿子需要储备钱，所以正在外面打工，听到我们的召唤，义无反顾来到郑州，开始和我们一起照顾老爷子。毕竟是自家表妹，同一个姥姥，无论说话做事都毫无忌讳，表妹干活虽然慢，但很细心，也很有耐心。很庆幸最后表妹的到来，一大家人一起照顾生病的老爸！ 小泉昨天晚上也赶了过来，和这个女婿相处，老爸最没有心里负担，还可以时常发号一下指令。小泉曾经陪着老爸老妈一起在烟台住了一个月，老爸从那时候开始跳广场舞扭秧歌，后来的老来乐扇子舞蹈队也是由此爱好而诞生。老先生健康的时候，小泉是最好的陪伴，但是生病以后，由于自己的抑郁和焦虑，有些具体的护理就没法亲自去做了，只能偶尔陪伴。 终于，出ICU后老爸在普通病房坚持17天，太累了，不愿再抗争了，放弃了我们，放弃所有爱他的人，要走了。眼睁睁地看着老父亲的心率呼吸变成一条直线，血压下降到零。所以抢救设备的刺耳鸣叫，归于瘆人的沉寂。慈父，王景圣，生于1938年10月15日，卒于2021月10月7日，享年83岁，距离生日只差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