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一粟(二)

李语生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以《沧海一粟》作为《感悟人生》的续篇继续下去。……这次报名参加军事组学习。军事组在城南往,由第四大队张敬负责,听报告仍到北城校本部集合,女生学军事的有四五十人。班长挑选学生中年龄大的人担任,我就成了班长,教官好像姓汪,相貌很醜,但性情温和。他上操前先集合各班长,先教班长,再由班长教自己班里的人。他像个老大哥,每当知道我们出操淋雨后,就会烧姜汤给大家喝,管理上也不死板,教会我们班.排的战术协同动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快结业前,搞了一次军事演习,时间大约一周,从潢川到商城。演练各种军事动作,演习中张敬担任营长,连排长由学员担任。一天演习渡河攻击,由我担任演习连长。这角色自己要率先爬上山头瞭望敌情,还要跑回来传达任务,这天涉水过河,虽然很累,但从未有过的体验,还是让我根兴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演习回来后,集中听了两次报告:一次听白崇禧讲"焦土抗战”还有一次是北京来的教授讲"讲抗战胜利理论”。讲的很长,有的听到,有些根本没听清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时传来台儿庄大捷的消息,很振奋。可不久又听说徐州沦陷了,又有一些人逃难来到潢川,就在这时候我们第一期结业了。团里想留我当第二期的小干部,这时我收到北平大学学长杨佛如的一封信,在校时他就是学生会干部,是我参加学运的引路人。我对他很有好感,这一路走来,好像有根线牵着我。“他信中鼓励我到前线去,可做政治工作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时恰好有个叫安翰华的人,他认识68军参谋长,他要组织一批人到前方去,我就报名参加了,安翰华把我们带到信阳停下,他又从竹沟新四军招来四五个人,我们总共合计有二十来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时徐州沦陷了,武汉保卫战的开始阶段,信阳已经开始遭受日军空袭,铁路两边堆放一些被炸弹炸坏的军用品,我们坐着没顶的敞篷火车到了汉口,又由汉口乘小汽船到兰溪上岸,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江北的浠水县,到了浠水,68军军团长刘汝明(为西北军)接见我们一次,简短讲了几句话,“你们来了很好,以后演戏,唱歌多做些宣传工作。自己要注意点身体”。以后我们就以演讲,唱歌的形式宣传鼓动群众,也到部队教唱抗战歌曲,后来浠水遭受日机轰炸,我们就搬到农村去。很多人染上疟疾,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爱洗凉水澡,露天睡觉,南方蚊虫呵咬,不久很多人都病了。这个发抖,那个发烧。</p><p class="ql-block">工作干不了,安韩华也哀声叹气,要命的是供给领不下来。是否是部队不欢迎我们?后来安翰华把我们带到汉口解散,想回家可以,想回原单位也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当时住在汉口北郊的一个尼姑庵,我当时不仅患上疟疾,还‘有痢疾。从浠水回来时怕路上发病,吃奎宁多了,耳朵嗡嗡响,而且拉肚子也非常历害,只觉得眼前发黑。给家里写信要钱,要在汉口治病。其先人员,有的回了潢川,有的回了竹沟,还有两个找到八路军办事处去了陕北。这时听说杨佛如在八路军办事处,我就去找他,八办的人说他住在武昌,我冒着轰炸渡过长江到武昌找他。令人遗憾的是人说他已经去长沙了。后来身边钱花完了。就又找到八路军办事处请求介绍工作。八路军办事处看我找杨佛如,杨佛如又去了长沙,就告诉我:恰好有了团体要招人后去长沙。他们告诉我,11O师话剧团正在招人,负责人吴绍文是"民先队员"住某某旅社,我按地址去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汉口的旅馆里,见到吴绍文,他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待人和气,我讲了自己的情况,他听说我是平津流亡学生,很欢迎我。并给我介绍他本人原是洪达中学的学生,他的哥哥吴绍周刚接任110师师长该师装备很快要机械化了,他哥哥很重视政治工作,想招一批有文化的年青人到部队。我看他谈话进步,还有一个女朋友和他在一起,我就放下心来,从尼姑庵搬到旅馆里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早招来的队员叫杨亦青,她结过婚</p><p class="ql-block">因不满家庭婚姻出来找工作。她三十来岁,可演中年妇女,接着又招进十几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吴绍文从街上买来幕布,化装品等用具,就把我们带到长沙,住在浏阳门外邮局对面的一座小楼里,开始排演节目,每天早上到“天一阁”练嗓子。九.一八纪念日那天,在长沙电影院演出一场。第二天,准备继续演出,正在化妆时,突然响起空袭警报,没演成。以后天天有警报,什么也干不成。到长沙后有一个叫李锐的人来找吴绍文。这个人我在山东时就见过他,也是流亡学生,应给女同学传递东西,被韩复渠当众打了板子,所以印象很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常来和吴绍文接头,带些战况的新消息,他说知道杨佛如的情况。让我喜出望外。他告诉我,杨佛如现在在南昌,身体不太好,有病,他告诉我杨佛如的新址。我按他说的地址写了信,得到回信,仍鼓励我好好工作,说他已改名叫杨子明,并寄给我两本刊物,刊物上有他写的文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刚好,吴绍文的女朋友在武汉把家里寄给我的钱转寄给我,我除了看病做衣服外,把剩余的钱都给杨佛如寄去。我偿到有病时没钱的苦衷。在等待杨佛如回信的那几天,长沙遭日机大轰炸, 邮局成了废墟。紧接着部队派车拉我们离开长沙去龚江。我看着炸成废墟的邮局很难过,觉得我的回信被烧了,以后忙碌没顾上写信,就这样和杨佛如失去了联系。</p> <p class="ql-block">龚江是平江县下属的一个村镇,靠近公路,山拗中有不少房,我们住在这里后,分成几个组。按能力爱好分成演剧组.歌咏组.出版组.生活教育组。我喜欢看书也保管着服务团的图书,就分到生活教育组任组长。将自己看到好书介绍给大家看,看到的好剧本推荐给演剧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不善于演戏,却爱讲故事,所以演出时我担任报告剧情。在演出前一个人站在台前把所演的故事情节先讲一遍。或给忘词的演员提词。我们在龚江给群众演过《放下你的鞭子》《三江好》《一个游击队员》。</p><p class="ql-block">在长沙,龚江这两个月里,除了排演.演戏.躲警报,我粗枝大叶看了几本从汉口买来的进行书籍。有《论持久战》《毛泽东传》《朱德传》《大战平型关》等,使我对红军和革命领袖有了初步了解。消除了头脑中反动宣传的影响,特别是《论持久战》对抗战形势分析的那么深入,提出的措施是那么具体可行,如不是真正的爱国者,他是想不到这些问题,也提不出这些英明的战略战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由于有了这些认识,从此以后我不相信国民党的反共宣传。我覚得共产党领导人非常了不起,跟共产党走的是好人,红军是英勇善战的队伍。这段时间团体中看书,讲话都很自由,生活实行供给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0月底,110师通知我们于两日内一定要通过粤汉线,到粤汉线以西去。来了一辆汽车,我们没有坐,让给一大家逃难人坐走了。我们自己背上行李还有几枝枪和子弹出发,由东向西走,后来知道,这时武汉沦陷,长沙振动。国民党长沙的警备司令丰炀,惊恐中把长沙放火烧了。这就是震惊全国的"长沙大火",其实这时日军才到岳阳离长沙还远着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服务团出发后连夜赶路,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刚开始纤纤地走着,走了一天一夜,脚上打了泡,身上的东西也背不动了。不敢丢弃公共财务,就把私人不太重要的物品丢弃,只留下必须用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天,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走不动了,她要求丢下她不要影响大家赶路。正为难时,正好有一辆运送弹药的汽车通过,男同志上前与司机交涉,请把女同事带过长沙去,大家匆匆上车,也没约好集合地点,男同志也把一些小包袱抛上车来,汽车风驰电掣的飞奔,很快就过了长沙,到了一个地方,司机叫我们下车,汽车开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七个女同志,被遗弃在路旁,公路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从长沙逃出的难民群。有些拉着车,有的背着包袱抱着孩子,人人满面灰尘,一脸惊慌的惨景。我们也学他们的样子,到路旁的村子里,向老乡讨要两根竹杆,把许多小包袱串起来抬上,随着难民走,到了湘乡,找到一家小旅店停了下来,刚放下包袱就遇到几个伤兵从这里经过,把我们的小包袱抢走不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和男同志失去联系,晢住在湘乡,过些日子联系上了,又叫我们到湘西桃源,又到宜阳,一直到年底,人才集合齐,到了平江前方,与110师部队汇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到平江的那天下午,军官们在演习什么“超越射击"我们当晚就演出几个小节目,唱了几首歌,小妹妹潘家芬演《卖梨膏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久就是新年,师部副官处在山坡处搭起台子,服务团把以前排的节目都拿出来演出。有《三江好》《马队长》《一个游击队员》《民族公敌》《放下你的鞭子》等。以后又到各团演出,我被派去教部队士兵唱歌,先去师部特务连,以后又把我和田竞存派到660团,330团去教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对教什么歌没有限制,我们教的多是适合行进中唱的进行曲如《救亡进行曲》《抗战进行曲》《大刀进行曲》《游击战之歌》《我们战斗在太行山上》《洪波曲》等。不久来了个补充团,田竞存调到补充团。我一人留在330团,在团部搭伙住宿。早上和团里的人一快爬山训练后,领大家唱会歌,晚上在军士连在士兵中讲些抗日道理,日军的侵略暴行,讲可爱的中国,讲我们要团结一心战胜日寇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阴历年后的一天,突然有人通知我,说师部来电话,让你赶快回去。我赶回师部服务团,听同事们说,师部安排我和田竞存.丁田去后方学习。汽车快来了,来了就走。我当时没一点思想准备,行李还放在330团,也没时间去拿了,幸好田竞存带了行李,商量与她和用。那天天气有些阴冷,我们站在道旁等汽车,汽车来了,上边巳经不少人,是其它部队派去学习的,上了车,汽车一直把我们送到一个山顶,后来知道这是南岳衡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的学校是“南岳游击干部训练班第一期"</p><p class="ql-block">到南岳后,听人介绍,这个干训练班是根据抗战形势的需要,国民党军委会与共产党合作创办的,负责领导这所学校有:汤恩伯任教育长.任副教育长有十八集团军的叶剑英和广西军的李默菴。是一个国共合作的产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校本部和四.五大队在山上,山下住着一.二.三大队。很多学员都是校.尉军官。四.五大队的人员年轻些,第五大队是各师保送来的政工人员,我们分配到五大队,大队长廖运周以前是个旅长。后来又成立了六.七.八大队,听说第八队是学爆破的。全国各部队都有保送人来参加学习。是军委会军培处办的学校。</p><p class="ql-block">学习内容,生活管理。早上,集合爬山,爬到山顶,会早操。下山集合,吃早饭,上午,下午上课,有时室内,有时室外。晚上自习,回寝室有一点时间,还要擦枪,整理内务。一天多是集合状态,没时间自己看书看报。学习的军事科目:游击战术,是八路军派的教官,五队的教官叫薛子正,在课堂上讲了,游击战在抗战中的重要性,游击战术的十六字诀“敌进我退,敌住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等。其它如射击,侦查,情报都是国民党教官教的。按步兵操典,射击教范那一套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政治课多是大报告的形式上。除了正副教育长集中讲话外,还来过不少军政要员。来的最早的是周恩来,他当时是军委会政治部副主任。在山上的大礼堂作报告。人多我个子矮,挤在后面,听不清楚讲话内容。还有一次一个日本人来作报告,(应该是反战人士),:结业之前,陈诚也来讲话,他时任军委会政治部主任。从远处看見和陪同人员坐着几辆小汽车,戴着白手套,派头很大。但由于开会人多又缺少扩音设备效果不好,很多时侯听不清楚。</p><p class="ql-block">他们的讲话稿后都印刷成册,毕业前发下来。我回部队步行,托坐车的人带回都弄丢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干训练班中露出"防共限共"端倪。刚到南岳首先认出我的中学同学叶县老乡范秀芝,她来的早,在31集团军总部工作,就是这位同学与老乡,向我介绍了训练班的基本情况。因为是与八路军联合办班,又有八路军的教官,干训练班的管理很严格,书信都有专人检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这大队有2位文静的八路军保送的女学员,上大课与我和田竞存坐的很近,有的时候聊起天来。我的老乡范秀芝提醒我,有人散佈你们左倾,十九路军女同学中有情报人员,你们小心些为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表面看汤恩伯.叶剑英两个正副教育长,天天形影不离,常伴随出現在操场.食堂.教室。一次大集合,汤恩伯讲,我与叶副教育长以前打过仗,現在为了打日本我们和好了……。</p><p class="ql-block">我们住在山顶,十八集团军的教官住在半山腰,同学们有人称赞八路军风格高,关心同学,说上山时遇到十八集团军的车,看到同学上山就停车把同学捎上。记得有这样一件事,汤恩伯有段时间没露面,后来在全体集合大会上,他大骂一通,说共产党在全国又搞磨擦了,说他不在时十八集团军挖他的人了。叶副教育长也针锋相对说了一番,比汤说的还有理。看来监视学员,反对学员私下与十八集团军人员来往,不是空穴来风。南岳的春天,天气温和,阳光明媚。但想到一双双监视的眼睛,难免心中泛起阵阵寒意。</p><p class="ql-block">开学不久,叶剑英提议每队推选两位学员代表,集中反映学员对学习及生活的意见,我们大队代表是我和田竞存,这样由叶教育长主持的会议,我参加过一次,后来都是田竞存去,回来传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此期间,我们也常抽时间下山,召集群宣传抗日,书写标语的工作。五月初,快结业时每人发了一张表,是三青团的入团申请书,那时对三青团认识不清,觉得是青年团体,就填表交上了。介绍人听说是中队长和中队指导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39年5月干训练班结业,各集团军指定负责人把各自学员带回原建制。31集团军11O师现已开往长江北岸,住河南南部一带。战时回河南的路很难走,当时武汉,沙市已失,汉水日军隔江轰炸。所以只好走湘西,鄂西北山区。原定路线走湘西,巴东,由巴东过江,再翻越鄂西北大山回河南。实际走的靠东些,从巴东坐轮船到宜昌后沿公路北上,我们路过,看到沿长江两岸的巴东,恩施,宜昌,荊门都遭日机轰炸,一片狼藉。荆门以北,沿途看到有流行病全家皆病死,无人掩埋,情景悲惨。</p><p class="ql-block">因为绕了很远的路,步行三个月才回到河南邓县11O师部。又见到话剧团的伙伴,这是话剧团已更名为战地服务团。吴绍文没回来,返回途中他回贵州老家了,我回来后,改为中尉待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回来走的太累了,由老河口一天奔到邓县,大睡了一天。起来后去看同志们,听孙器之说起话来牢骚很大。又去看李敬三,见他正在刻腊版,有三个最近招进来的年轻人和他在一块。这三个人都是邓县人,一个叫李中番,一个叫宁美林,还有一个叶某某。他们合办一个小刊物叫《挺进日刊》。这几个人字写的好,李敬三又会画,他们油印的刊物整齐美观。看我回来,李敬三便向我约稿。想让我写些头艺性的稿件。我问孙器之为何那么大牢骚?大家给我说,这些日子吴绍文和你们都不在,政治部来了个秘书叫孔繁仁比陈尧还阴险地攻击我们。最近一件事,李敬三画了一幅宣传画,他们攻击说上面有五角星是共产党的标志……。另外一件事就是通知我们让集体加入国民党,如果不加入,政治部那些人不是更有话说了么。这些事确实叫人头痛。后来孙器之发我一张申请表,我填后交给他。我们与政治部不合,当然不愿意找他们作介绍人,后来孙器之去师部找师长,师长吴绍周,副师长黄子华签字作为介绍人。活剧团是吴师长的弟弟吴绍文招人建立起来的,一向师部都比较关心我们。填表后还要召开全师的入党宣誓大会,记得大会是在东关大操场开的,日期是一个纪念日,"不是八.一三"就是"九.一八":全师官兵都参加了,因为大家都参加了,单位的会体大会也就相当于支部大会了。(丁田离开团体早,可能没有参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39年9月中旬至11月中旬去了330团三个月。事情经过是这样,去330团前,我被派到师部军官队去教歌,也住在那里,仲秋前的一天,330团派传令兵牵马来,拿着团长的信和师长写的条子,让我临时任330团代理指导员,接我马上过去。(330团是在平江时由660团改番号而来。)团长还是陈钦文,他对我很客气,团里没有小伙房,他的母亲和太太都在这里,他在家吃饭,他留我在他们家搭伙,我看他家伙食标准高,我不想沾光,要求搭士兵伙食吃饭。传令兵领我到一栋房子去,三间破屋,门窗破损,我一个女同志住这里是有困难的,恰好军官队的小勤务兵送我来的,这孩子十四五岁,叫吕文祥,他是军官队防毒教官的勤务兵,他喜欢我,在军官队就喜欢到我屋玩,他想跟我,叫我写个报告给师长,说团里生活有困难,请求把他拨给我,被批准了,以后吕文祥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住那里,他就住旁边,白天我去那里他也跟着我,成了我的小勤务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派我来的主要任务,是限期教会全团“十三军军歌"。各营住地很分散,我腿上有个疮,奔走不便,团部有匹小川马,比驴大不太多,陈团长指定这匹马给我骑。有了这匹小川马,我很高兴。每天骑着小马到各营教歌。半月后,部队转驻新野。330团住城东某村,刚到时宣传群众,就站在街上,给大人孩子们讲"团结一致,打走日本鬼子……”。</p><p class="ql-block">他们在里院给我找间房子,我和一个单身大嫂住在一起。接着陈团长叫我与团部副官去地方交涉给养,我不懂跟着去了一趟。新野住定后,团里办了个军士</p><p class="ql-block">连,在东关的大廟里,副团长赵某某主办,按排我也住到军士连,晚上在军士连教歌,白天我仍到各营去,军士连住在正院,里边往东,还有一个大跨院,空荡荡只有我和吕文祥住在这个院子里。门上贴个团党部,其实没有别人到这院来。训练一段时间后,全师校阅,检查训练结果,我曾随陈团长到师部开过两次会,都是研究如何校阅,校阅的科目我不懂,分给我的是校阅唱歌,另外还听他们研究发棉军服的问题。部队校阅后,又举行了三个师在一起的联合演习。我很想看,学点军事知识,演习师对抗那天,派我去演习“发动群众,破坏敌后道路。"没能看上师对师的对抗演习情景。演习地点在新野北沙堰一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以后陈团长说他在各排都找出一名有文化的排长,教士兵识字,叫我和他们研究一下,如何教?效果更好。这时正好来了一批军校毕业生,到各连见习,没有具体工作,又都有文化,陈团长叫我与他们开了两次会,决定先从日常用字入手,想编一个识字课本,在编写中,正式指导员来了,我又调回师部,马时团部的,只好留下,我带吕文祥回到师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离开330团回服务团,是12月上旬,服务团的人都到城里排戏去了,听说吴绍文从老家回来,还带来未婚妻,我去看他。</p> <p class="ql-block">他在他哥哥师长吴绍周家里住,他的未婚妻就是吴绍周老婆的胞妹,文化不高,长得相当漂亮。团里没人,吴绍文留我在他家住,要我接办《挺进日刊》收音机就在他家里,夜晚收录新闻也方便。可在人家家里住,还是不方便,我还是回服务团了,冰冷的房屋,我一个人在那里住,夜晚到师长家收录新闻,他们屋内很暖和,室外很冷,我患上重感冒。后来由吴和生夜间收录新闻,第二天送给我,由我把各地战况摘抄用腊版刻印出来,名为日刊就要天天出,一个人搞,又刻又印又分发,还是很忙碌的,吕文祥帮了我的忙,每天送新闻稿,分发,再把分好的日刊送到师部传令班,分送各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服务团人员都住在城里,后来我也搬到城里住,在政治处附近找房子安置下来。此时政治处的人和服务团的人合起来赶排节目,迎接40年新年,大操场已搭好台子,只等新年演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年前夕,部队突然奉命向湖北随县枣阳一带开拔,防止平汉路日冦新年出来扰乱,部队在山间行进,好像还到了信阳附近,后来在高城部队停下来。《挺进日刊》原来一直在印,没停过,可现在天天行军不停脚,师部也没提供新闻稿件,也没法印。每天行军,晚上胡乱找个地方睡觉。一天正在山里走,头顶有炮弹飞过,夜晚附近山头的炮弹爆炸声不绝于耳。后来传来第四师攻占花山的消息,我印了一份捷报。(后来这个山头又被鬼子夺回。)白天敌机在头顶盘旋,后来在一个小市镇高城部队停下来,我去师部问《挺进日刊》印不印,回答,暂时不印。第二天敌机向高城投弹,没投准,炸弹都投到咐近的河滩里。晩上廖运周由前线回来,在服务团匆匆吃了点剩饭就走了。半夜师部通知我们立刻撤离高城,並通知当地群众都一并撤离,不知何故,只好喊了群众,在向导带领下,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撤离高城。天快亮,赶到后方师部驻地,累的倒头便睡。第二天被炮弹震醒了,听说鬼子已攻进高城,我军给他来了个反包围,正在激战,伤员不断抬下来,枪声很密,师部让政治部主任陈尧带政工人员转移,在一个山凹里停了一夜,</p><p class="ql-block">迎面山坡工事里的士兵,都是临战状态。不久山下的机枪就响起来,夜里只见四周很多地方有火光,不时传来枪炮声。后来通知我们回到高城附近,战斗已经结束了,吴绍周很高兴,说打了胜仗,抓了鬼子俘虏,缴获些鬼子的战利品。自己的伤亡也不小,330团的营长,一死一伤,别的团也阵亡一个营长,一个团副(才刚结过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作战后仍回新野原防地,回来时下了大雪,许多人走在山间小路上把山坡小路走的很滑,大家都跌了交,个个变成泥菩萨。下坡时坐着向下滑倒是快些。回来后整理住处,胡乱过了归历年,廖运周写了长篇文章《高城大捷纪实》在《挺进日刊》刊登,看了他的文章,才知道打了个伏击战,大概侦查到鬼子向高城进攻,110师就在路两侧埋伏下来,等鬼子攻进高城觉得不妙,打算撤退。双方激战,没能全歼鬼子,算是一个击溃战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过了年初一,吴绍周和太太要去南阳给汤恩伯拜年,并接孩子。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汤恩伯早上出去散步,检了一个婴儿,他叫集团军总部的女同志找有奶的人家养起来,他知道吴绍周两口没孩子,特别想要个男孩。想把这个孩子送给吴绍周,所以这次吴绍周到南阳一是去拜年,二是接孩子,因为是总部女同志管这事,考虑我在南岳学习与这些人都认识,所以带我同去。到了南阳,他们去拜访熟人去了,我先到总部联系,到了总部,恰好遇见一个同在衡山干训练班学习过的一个女学员,叫程卫,她对这件事很清楚。她答应帮我办接孩子的。她说总司令现正一个人在屋里没事,我们去见见吧,我和程卫就去了。汤恩伯一人在办公室坐着,我向他敬礼祝新年好。他留我们坐了一会,问我南岳回来后在110师的工作情况,我就说了在330团及高城战役的情况,谈过就辞出来。第二天,程卫领我到一农户家抱孩子,后同吴绍周夫妻坐车回新野,吴绍周为纪念“高城战役"给孩子取名"高城"给孩子请了奶妈,非常娇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春节过后,吴绍文准备结婚,天天陪着未婚妻散步,不太关心服务团的工作了,新房还是设在他哥哥吴绍周家里,男同志闹哄哄常去为他的婚礼帮忙准备,我每天有办报工作,没功夫去。我感觉服务团同志的思想情绪和在湖南相比有了变化,团体刚成立时,可能是由于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抗日热情高,一心为抗战尽心尽力。没有考虑过军级呀,待遇呀,对这些也不懂,可现在,享乐思想,追求待遇,谈恋爱结婚成家,向上爬,嫌军队生活艰苦想回家的思想都有了,吴绍文一个上尉战地服务团团长,在师里算不上什么,可是因为有一个师长哥哥,举行了隆重婚礼,全师都送了礼,引起同事们思想波动,吴绍文结婚生活优越,每天有娇妻陪伴,我也想回家了。想回家过安逸的生活,想重返课堂读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36年去北平上学至今,已经四年没回过家了,向师长吴绍周请了一个月长假,生活上我是不懂节约的人,部队上发的薪金除了买些日常用品外,都与小勤务兵吕文祥买了零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吴绍文估计我没余钱,特批给我30元路费,从军需处领了钱,带着吕文祥回了家。回了家当然说些自己在外边好的事,家里也没强留我在家的意思,看起来愿意让我在11O师干。另外还想让我把大弟带出去,找个工作。在家住了一阵子返回部队,带上大弟到新野,联系了一个电讯学校,大弟可以去学习,可他怕吃苦没去,就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到服务团,只看到无精打采的吳和生,问起?才知道其他人都去西北学习了,留下他管着《挺进日刊》三天印一期。回来后,我们俩人合办日刊。春天,吳和生的姐姐给他来封信,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可能由此引起,他以后对我表示好感,他有城市青年风度,穿着时样,身体健美。唱歌嗓音很好,会游泳,骑马。我内心是喜欢他,过去显我古板他常讥笑我,现在对我好了。但我年龄比他大三.四岁,不合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师部收购土布做军装,吴绍周怕军需官与布商勾结作弊。让我和吳和生同军需官同去购布,我们不喜欢这样工作,天天坐布店收购土布,非常无味。当时听说成立了“西南联大"“西北联大”也不知能不能返校读书?工作已经不安心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五月间部队突然奉命往湖北开动,开始好像很紧张,在鄂北转悠些天,也没打上仗,在唐天店停留几日又回新野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时,去西北学习的人来了,服务团这时还有男同志十多人,女的就剩我一个了。接着,日军向这边攻过来,部队要去迎战,服务团的人都去后方留守。随着留守处的家属去了浙川,这时浙川有个从开封搬过来的女中,一些女生打听情况,好像是想加入服务团,此时团体正缺少女同志,可以招人。我们表示欢迎,但后来她们没来,我去女中找一位女老师打听后方"联大”消息。想去复学,连发几封信想了解复学办法,都无回音。过些日子接到通知,"新唐战役"结来,留守处返回新野。廖运周在城里办了个军官队,让我去布置“中山室"但要布置起来,什么都没有,廖运周想起军需处有一些追悼牺牲抗日将士的挽联布,叫我找来,把能用的捡出洗去字迹,染成草绿色,允当桌布,还准备买些象棋,胡琴之类的东西。东西还没买全,军队再次向湖北开拔,防守当阳日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战地服务团随行,由新野出发,又坐船到襄樊,后又翻山越岭,涉水过河。真是翻过一山又一山,过了一河又一河。大概八月份,部队到了远安旧县镇。对面是当阳的日军,服务团住在旧县镇街上,师部住在镇外。这里有两条小街,形成折字形,在两条街的拐角处是流亡的远安县政府,临近前线,街面上虽有店铺却没生意,军队来了以后,发出通行证,群众才敢出来买点东西,街上有了摊贩。由于供给上出现困难,师部叫设立茶水站,接待站以方便过往官兵住宿饮水。这是军部张雪中倡议办起来的,后来叫军民合作社,相距四十公里设一站,有的设在荒凉的山里,吳和生在银子岗办了一个,远安旧县是个较大的地方,远安流亡政府所在地,周围住了一个师的军队。这里的合作站象是一个粮站,开始走特党部陈谨初和县政府在一块协商办起来的,在街的拐角处有几间铺面,各部队都去那里买粮食。有师部特务排维持地方秩序,后来陈谨初另有事情,就叫我去管理,一切都按排好了,都按以前規矩办,只是粮少人多,有些想多买粮食的人与合作社的人发生纠分,我要调解纠纷,给大家讲,在粮食少的情况下,大家都要顾全大局,人多的单位多买点,人少的单位少买点,保证大家都能吃上饭。看起来人们还是通情达理的,讲明道理人们不厂再争吵了。有一次,从前方运来一批棉花,有2干斤,说是为了避免让日寇夺走,让合作社卖给当地群众,价格较低,军人不许买,中秋节,茶水站挣了几十块钱,买了一些酒菜,让茶水站的人和服务团的在一起会歺。</p><p class="ql-block">110师政工机构的变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我刚到110师直到高城战役,看到都是陈尧是政治部主任,孔繁仁是政治部秘书,40年春政工系统改组,军级设政治处,师级单位撤销政治处,改设特党部。陈尧调军部,孔繁仁留下管特党部,吴绍周兼书记长。改组时我正回家探亲,直到下半年叫我管特党部经济时,我才比较清楚。110师特党部编制主要有:师长吴绍周兼任书记长.几个专的有上校秘书长孔繁仁,中校秘书陈谨初,少校秘书王透才,上尉助理干事崔央化,我是中尉额外助理干事。我生活上仍在服务团,为啥作这个工作呢?原因是这样:孔繁仁这家伙尖削脸。四十多岁,官架子很大。陈尧是暗地使坏,他公开攻击服务团,他还唆使人告吴绍周的状,服务团的人都恨他,吴绍周也不喜欢他,所以让服务团的人管特党部的经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远安还发生这样一件事,在女同志宿舍里,发現一个男人躺在女同志床铺上,进去问,他说他是某团指导员,说他不该擅自闯入女兵住室,他蛮横无理拿出手枪撒野。这个人我们根本不认识,为什么到我们这里闹事呢?大家怀疑又是孔繁仁唆使的,后来师部的兵把他拉走,吴绍周报军政治部把这人调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战地服务团的人员结构也发生很大变化。以前都是流亡学生,志同道合,在一起想谈什么就谈什么,后来人员逐渐复杂,思想也有分歧。在远安,又分来两人,男的姓李,不了解以前干什么的,还有一个女的和他一起来,两人不是夫妻,但关系接近。更可恨的是招来一个女妖精,(因缺演少女角色的演员)在远安和我同住一间小屋。一天不进屋,专坐男宿舍,和男人调情,把服务团的男人弄得神魂颠倒。后来战地服务团团长吴绍文到远安来了,她又钻到吴绍文的房间不出来,后来竞住在吴绍文屋里。吴绍文与我刚认识他时变化很大,尤其结过婚后,男女关系不捡点,是他最大问题。大概十月份,,部队返邓县,师里分给我们两头骡子就东西,我们把行李让骡子了吧上,我们跟着骡子走,路途艰难,上坡下坡,行李想要掉下来,人们还要牵着骡子照顾着行李,苦不堪言。而这女的竟厚颜无耻和吴绍文骑马行军,男同志气急,走一路骂一路,人心已涣散。回到邓县此事传到哥哥师长吴绍周耳中,师长哥哥气坏了,把他喊回家关了起来,也不来服务团了。这个女人回头又与别的男人好上了,这时服务团已经是雾烟瘴气,不可收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天,师长吴绍周亲自来服务团,让大家集合起来,宣布几个重要事情。一.战地服务团更名为政治工作队。二.撤销原战地服务团团长吴绍文职务,任命了新政工队孙器之.李敬三为正副队长,我为特务长(管经济),部队任务重点,由抗日转为防共。(有人说我110师潜伏有“异党分子"说是我表弟介绍进来的,幸亏我没有表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听了这话我吃了一惊,如果去掉</p><p class="ql-block">一个“表”字那指的不就是我们吗?这明明是变相警告我们,看来又要搞分裂打内战了,这不是我的初衷,抗战前途暗淡,我们也身处危险之中。孙器之,李敬三等虽然没说什么,我相信他们也不愿意接受这个工作的。</p><p class="ql-block">现在我们除了对吴绍文闹男女关系不满外,又背上新的思想包袱。部队说是往北开,往北开就离家越来越近了。往北走了两天,过了南阳,听说孙器之,尹卜骅等一些南方的同志开了小差。吴绍文和那个女的也被他哥哥吴绍周从部队赶走了。战地服务团至此瓦解,这正合了孔繁仁的心愿,到了方城,他重新招人,组建政工队。</p><p class="ql-block">(补充说明:110师确存在共产党人。在解放战争的淮海战役中,已任110师师长共产党人廖运周率部在双堆集战场起义,对战役的进程,起到很大作用,在毛选中,和电影巜大决战》中都有所反映。而这时的抗日名将吴绍周已任黄维兵团副总司今,他在双堆集突围中甘当解放军俘虏,从另一侧面反映出不愿打内战的心态。(篇中提到的李达.李锐.杨佛如还有他们的生平,事迹从百度上很容易查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续</p><p class="ql-block">1940冬,队伍住方城,我住城外马庄(清真寺)随着杨子湘。杨子湘贵州人,念过大学,与师长吴绍周是同乡。过去当过吴绍周的秘书,又当过军法官,当然和吴绍文也是同乡了。常到服务团来串门,对我们比较好。现任军法官兼特党部秘书长。看到服务团熟悉的老人都走了,我心中也很着急,但我管着钱,如不把经济手续交接清楚,那不成了携款潜逃了吗? 到了方城我就抓紧清理手续。有一笔钱最急人,必须发下去,但收据老要不齐,就是给每连发的党务办公费,一月有五元吧,钱少,谁都不来领,积了几个月就有十几块了,有的来领,有些还是不来领,打电话摧,人来了,又没带章,叫他回去拿章,他又不来了。为这事,真把人急坏了,好不容易才把这笔钱发下去,把收据弄齐,还要把收据贴起来,寄到国民党中央党部,这琐碎的办完后。</p><p class="ql-block">部队又往舞阳开,舞阳是叶县的邻县,离我家更近了。到舞阳后办公费几个月以来节余一百多元。孔繁仁叫买了一些布说将来画画用,剩余的钱他在饭馆要了几桌饭菜,请客吃掉了,此后我把帐交出,不再管了。这时已快到阳历年了,吴绍周交下一篇稿子,说是《元旦告官兵书》叫马上送石印馆印刷。把这事办完原想请假回家,没想到母亲来看我了。新年过后,母亲问我有没有对象?这年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我确无法回答母亲。因为幼年封建家庭留给我的印象,我是害怕结緍当媳妇的。我有一个表妹和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结婚,两个人在外边过小家庭生活。我觉得这样挺好。我愿意走这条路。可日本入侵,中断学业,投身抗战,东奔西走,与同学的联系都隔断了,反动政治部的人是有文化的但我与他们不对劲,服务团没结婚的年轻人都比我年龄下,认识相信的军官中,有些是结过婚的,有些也不合适。那是不少人对我很客气,我觉得他们是有想法的,可是都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我想考虑.考虑,这就是束维增,束维增因出身贫穷,无家无业,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没有成家。他行伍出身,因作战勇敢,现在是中校营长。他来服务团玩过,不过我没在他们团工作过,我对他还不够了解,高城战役他负过伤,有人投稿表扬过他,因此我对他有好印象。没有相互来往过,对他别的还全不了解,我母亲来时也趁机来坐坐,后来又送些点心来,看来也是对我有意的,母亲走后,我想对他了解一下,我去看他一次,他也来过几次。谈到他的身世,他是安徽合肥人,七岁丧父,九岁丧母,以后在外流浪,要过饭,撑过船,后当兵打仗。抗战初,他是一个排副,在台儿庄附近的一次战斗中几手牺牲.....一些险恶的生活经历,对我这样爱看小说的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我就主观认为他还不错。</p><p class="ql-block">续</p><p class="ql-block">紧接着,日寇突然向舞阳进攻,舞叶两县相邻,家中也不会安静。就跟留守人员去到鲁山,从鲁山回来走到叶县县城我向杨子湘请假回家,到家后,想脱离部队,不想再出来了,所以把我很喜欢的小勤务兵吕文祥也不要了,以后他跟了一个营长。</p><p class="ql-block">这次战斗,来的很突然,110师吃了亏,330团团长陈钦文阵亡,兵跑散了,枪支也丢了很多,损失很大。</p><p class="ql-block">旧历年之后,特党部王逗才来到我村,他是另有任务,另一个就是催我回部队。他说部队就驻在叶县尤了铺,杨子湘催我赶快回去。我只好回部队见到杨子湘,说明不想出来了。杨子湘说他没权力批我长假,只有吴绍周批准才行。我若不请假就走,得按“开小差”办我。这倒麻烦了,他们现在又知道我家在那里。他说你找师长请准假再说吧。吴绍周不在,我也该没法请假,接着部队又开到郾城,住在十五里店,吴绍周又到别处去了,还是请不下假来,不想干了,也不问工作上的事。跟着杨子湘打打杂,杨子湘和吴绍文很熟,对话剧团人员和思想情况比较了解,对我们与孔繁仁的矛盾也比较了解,和话剧团的人有些友谊。服务团解散后,我不到孔繁仁那里去,与杨子湘走的近。他说孔繁仁已开始检查信件,查到一封由延安寄来的信件,由此想找人家的事,并说孔繁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这点我是相信的,象他它样的人,他不可能说我们好。在舞阳,我和孔繁仁吵了一架,即然不想干了,也不怕得罪他。到了郾城后,我也没和孔繁仁照头,也没向部队领薪贴。在叶县就听说发生了“皖南事变”,想到在邓县时吴绍周讲的由对外转而对内的讲话,所以自己不愿再待下去了,再干下去,就要说违心的话,干违心的事。就要伤害同志,而且也不想在部队吃苦了,想回去复学,在学校找一个知识分子对家,解决自己的婚姻问题。假请不下来,又不愿回去工作,到漯河去,听说有家美国教会医院,想治治自己的沙眼,和倒睫毛的病症。他们说能治,但要割眼皮作手术,我就借机治眼不回去,拖了一阵子,眼疾也治好了,只好出院,回十五里店,准备请假回家,见到杨子湘他对我说,师部天天命令你编办巜挺进日刊》这样你可以独立行动,不与孔繁仁在一起。我仍坚持要回家,可是开拔命令下来了,这天夜里部队就出发,星夜赶路,说有紧急任务,杨子湘说你此时走,就是临阵逃脱了,我只好随队同行。原以为是日冦进攻舞阳叶县一带,后经叶县,宝丰,临汝一直向北开到洛阳,才知道中条山丟了,黄河河防吃紧,来增援河防。</p><p class="ql-block">续束维曾回到110师后,先在副官处闲处,后来329团有了空缺,又被派到329团当营长,这年暑天和束维曾订了婚,还没结婚,郑州,中牟一带战事紧急,中秋节前夕,他们又往东开去,我随家属往伊阳山区留守。9月又随110师政工人员去密县,郑州,中牟一带仍有战事。110师的一个炮兵营长战死运下来,陆续有伤员运下来,我和政治部的人去慰问伤员。10月初,束维曾所勤务兵牵马来,我到中牟去看望他一次,又回密县。这时110师又新派来一个政治部主任,姓余,名子不记得了,一天他对我说,政治部的勤杂人员不会唱党歌,你晩上教教他们吧。我觉得这是件小事,晚上把政治部几个兵集合起来,我就教了几遍,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后来,这位新来的政治部主任郑重地对我说,你把党歌教错了,如某处应休止“半拍”处没休止。这首歌是上中学跟同学唱会的,平常都是开大会时跟着大家唱马马怱怱唱惯了,这又是第一次教这首歌,没想到新主任这么认真。是严格要求?还是要挑我的毛病?好在我是准备结婚的人,也不会多惹人讨厌了。年前,部队开回密县休整,年关,西安的妇女打着宋美玲的名义,组织慰问团到110师慰问,我当了几天接待员。过年以后,请下假来,通知家里,又去漯河买些结婚穿的衣物,回到密县与束维曾结婚。从此结束了4年多的11O师抗战生活。没想到又陷入不幸的家庭生活。</p><p class="ql-block">续42年和束维曾结婚后,我辞去11O师工作,仍位在密县,原本想束家中没有别外人,可以不生闲气。没想到两人之间也常常闹别扭,结婚之后,他不但不同意我去上学,不让工作,甚至和别的男人说句话,也要生气。俩人在很多问题认识不一至,我想过独立的生活,他确对我的娘家感兴趣。初夏时,师部说他没个正牌军校学历,照顾他去四川军校上高教班,这一去也要一年半载,我说我想去教学,他不同意,让我回叶县娘家去。我们那里的老观念,嫁出的闺女泼出去水。我自己回家白吃就觉得很不光彩了,没想我回家半月他也回来了,他说他上学路上生了病,不去学习了,要回来住家养病。过事家中也没思想准备,突然回来了。没处安置,我们就住仓房里。他的老勤务兵知道了,也牵着他的马来了。这样家中就添加四五口人。长期当客人招待是够讨厌的,我祖母自幼就不喜欢我,我结婚她根本不赞成,我知道她会说话的,这时我下边巳有五个弟弟一个妹妹,一大家子够热闹的,祖母说:“你没看今年啥年景,天大旱,这么多人在家怎么能行,快叫他们走吧!”我也想叫束走可说不出来,他说明他是住一阵子养病,怎好意思往外赶人。后来,我转弯抹角的说出来,束还是很不高兴,后来他没回110师,跑到周口去找他的老上级鲍汝礼去了。这是鲍汝礼在周口正在收编杂牌军队伍。鲍汝礼当过110师328团团长,安微寿县人,老粗,打仗拿杆抢就敢上,不守军纪,爱嫖,吴绍周不让他当团长,离开了11O师。束维曾是他团的的一个营长,两人很熟,又是安徽老乡,所以去找他。</p><p class="ql-block">续42年,天大旱,又过了蝗虫,灾荒很重。我厚着脸皮在家住了几个月,秋天,束维曾派勤务兵来接我去周口,我刚去时,他好像正在训练一批学兵。后来鲍汝礼让他去组织政治部,他写信到洛阳找来他的老乡郭辅当少校秘书,又使人回叶县找小学教师许天堂当中尉干事,我家的老舅爷,能抄个字找来当司书,把人找的差不多了,上头派人来,他又走开。后来又去收编张禾子的土匪队伍,半年调了几次工作,搬了几次家。周口那边是黄泛区,靠近敌占区,河口上走私贩毒的事情很多,河那边大烟很便宜,我们后方很贵。束维曾也搞了四五十两烟土,叫勤务兵送回叶县,想卖给叶县吸烟的地主们,换成钱买地。年底这支杂牌队伍开到孟寨,又开到漯河等候整编。,43年上半年,灾情更严重了,漯河街上不断过着逃荒的灾民,有饿倒在大街上的,这年春天,我抱养了一个男孩,是师长吴绍周分下的,吴绍周自己没孩子,喜欢孩子,他在灾童教养院挑了一些孩子,也有人把孩子放在他家门口,孩子多了,他养不了,分给了下面能养的起人家养起来。春天,我带着这个孩子,和鲍汝礼的姨太太住在一起,部队正归吴绍周整编,这年春天,心中特别苦脑,想想当初自己的初衷,想想现在的生活,不但对抗战无助,而在祸国殃民。又没好办法,一天束维曾又对我发脾气,我急了,就吞下戒指自杀。家中听说了,母亲来看望我一趟,说我们那里的地,因灾荒严重,地价非常低,几升麦就能买一亩。束维曾动了置地的念头,他卖了一支手枪(大概从110师带过来的)一匹小马,凑了七干块钱,送回去托我家人帮他买地。钱不是现成的,等凑齐送回,已快麦天了,能坚持不卖就不卖了,本村的地买不上,就向四邻的村庄置地。夏天他叫我回去问问买地情况,家人开了个单子,说买到四十亩地,剩余的钱借了出去,相当于高利贷,现在想想,自己只顾考虑到自己居家无业有困难,而不想到失地农民的痛苦与死活。43年夏天,我回家一趟,因两人在一块不愉快,接着他随部队开西平,第一次派人接我没去,第二次写信来,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只好去了西平,到了西平,两人又打了一架。他声言有坏女人在他的附近住。我想两人离不了婚,他这样厉害,就是离了婚也没人敢和我结婚,这样闹下去更不好,我屈服了。和束结婚,我落下一个病,一激动肚子绞痛,浑身无力,以后只好随他。这时杂牌军已改编完成,编成两个旅,鲍汝礼成了一个旅长,可能是新二旅,束维曾是个副团长,他的团长姓韩是个回民。以后又到方城,许昌,尉氏住防。44年春天,住在尉氏附近。他管教育,有时很忙,有时约些人在家打牌,还叫他的勤务兵贩盐,从河口拉,到不运的集镇卖出。从中谋利。</p> <p class="ql-block">束维曾之死,(1944年4月)在阳历三月中旬,河防吃紧,日军要进攻了,军队开上去抗击,他是副团长,留下来负责后勤照料家属,结束地方上的事情。一天晚上听见外面打枪,开始他没出去,后来从门缝看到外边是穿军衣的,他开门出去了,还向对方报出自己的名子。后来一排枪声,就再无声息了,人也没有回来,有人说他躲到隔壁家去了,天明才发现他被打死在街上。事后才知道新一旅的人,夜晚要抓一个土匪,这个人钻进我们隔壁一家不出来,追来的兵包围了这一带,在屋外等候着,两家离的很近,他一出门,对方以为是要捉的人就开了枪,这个误会事件发生后。双方闹得很紧张。这边的人把对方连长捆了起来,对方也把我们包围起来。后来上头来调解,送来2万元钱为安葬费,旅部也拨给2万元。日军这时已渡河向南推进,情况紧急,准备把人埋了再说,原来打算运到南阳去,那有110师阵亡人员的墓地。后家人知道了,说南阳路途遥远,动乱年代,一不方便了,二不安全。就葬在叶县吧!就在叶县龔店买了坟地。葬于叶县。</p><p class="ql-block">续44年秋冬正是中原沦陷时期。把束埋葬后回到家里,附近的襄县,鲁山,叶县都很快沦陷了,家里来了很多逃难的人。我又带几个人回家,几个人忙着做饭,忙得很。护送灵柩回来的几个士兵,大都是家在附近,军队撤离,不能归队,就一个个回家了。往北望,夜里一片火光,听人说日军到一家,发现一条军用皮带就杀了一家人。我怕带回家的部队的东西惹事,连累家人,就把一些军用物品烧掉,毁掉。把办殡事应付给人家的帐目付清,束维曾的坟地,本来是用灾期买的三亩地换的,后来这家愿把相连的五亩地一快卖了。又补给了五亩地的钱。有次日军来的很近了,出去避了几天,回来时已是收麦的季节了。这次丧事剩下的钱,买成麦子,买了一个小院,付了房价。县城汉奸成立了维持会,派一些汉奸队伍下乡扫荡,我的外婆家被抢劫一空。我家人多怕粮食抢光了没办法,在一处偏僻的寨子借了房子,运去一批麦子,我在家里是个闲人,就带着养子住在那里看守粮食,那个地方叫简城。45年春,遭日本人追捕,刚过了阴历年,县城中一个叫"禾田”的日本人带人到孙寨去捉我。(不知谁告的密,说我是抗战分子。)我不在孙寨,日本人听说我不在家,在简城,就马上奔简城而来。日本人路生,走大路,过渡船。我家人派人抄近路给我报信,我马上逃走,躲在寨外,周围是河出不去,送信人又回去找人引我渡河时,我住的院子被包围起来。里里外外搜查一遍,捉了一个同院住和我年龄相仿的妇女,村上人都证明不是才放了。我乘打鱼船过了河,跑到外婆家,他们又帮我找地方躲起来,一春天不敢回家,后来听说捉我的那个日本人调别处去了,才敢回家。我虽然回家了,还怕日本人再找来,那时孙寨西头,归根道在念经。一个寡居的姐姐加入了,她劝我也加 入。她是好意,觉得寡居妇女很寂寞,有些妇女在一起热热闹闹,可消除寂寞。我呢,想多认识一些妇女,以后日本人再来找我,熟人多了,容易找到避难的地方,就加入了。这年春天,我的家人也都不敢在家住,躲在外面,听说禾田走了,才敢回家。麦前,城里一地主胡昆峯,当了汉奸维持会长。给我父亲送来一份委任状,家人讨论后都认为不能接,还给他退回去,就退回去了。过了一阵子,看见一些像是二流子的年轻人常来找我弟弟,我问为什么?这才知道,那封信退回后,走到半路,又被我大弟这伙人拦住要回来。我听后很气愤,后来向父亲提出将东院腾出三间房子,准备另立烟火。住过来有半个月,做饭的东西还没备齐,出去买炊具,听说抗战胜利了,日本投降了!终于等到这一天,太让人高兴了。我的大弟吓得跑到外边去了,他们干了二三个月的维持会,也扰害过群众,后来家人给人家赔钱赔礼,人家没有闹下去,缓和后,两年后,我的大弟才敢回来。解放后他被斗争,送青海劳改,大概是这段主要罪恶?。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抗战胜利了,又能工作了!真犹如重见天日,心中太高兴了。就托我表哥给昆阳中学说,想去参加工作。昆阳中学允许我去教书。我的弟弟.妹妹也要去那里上学,家里就向城里候家借了房子,候家沦陷时期为躲城里战乱借住我家,称谓故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带上我的弟弟,妹妹和我的养子进城去住,接洽好工作,回来运东西进城,没想到城中借的四间房子被保安团长的老岳父占据三间,我们就住在一间屋里。我四弟和妹妹在昆中上中学,我在昆中教初中一年级历史课,我五弟到附小上一年级,我的孩子在家玩,家里来一个人给我们做饭。工作生活学习总算安置住了。没想到意外事接二连三,让我难以招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第一件事是我的二弟妹进城看病,她先是手指发麻,找医生给她打针,没想到越治越严重,后来竟全身麻木,卧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了。于是她娘家妹来伺候她,带着孩子,她娘家哥嫂,姪子赶来看病人。一间屋,家中有病人,有客人,后来又请中医来治。家中需要不停往城里送东西,一个人做饭也做不及了,挤得我住的地方也没有了,我把铺让给病人,自己住在厨房里。那时二弟还在西北上大学,无法顾及家里的事。我每天教完课后,急怱怱回家,弄得心中很乱。后来把弟妹接回家中,才又安静下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件事是因住房引起的矛盾,保安团长老岳父李云菴。他说他认识我舅父我父亲,但作的事很不像一位长辈。四间房子他占了三间,留给我们一个套间,开始他叫他的男佣人把床铺在套间外边,里边住着年轻妇女,这样作法很不妥。冬天他又火炉放在套间门口,引些男人坐着烤火,使我们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出斱不方便,引起我的不满,我在外边对些我认识的人发些牢骚,快放寒假时,他的男佣人勾结保安团的兵,把顶后门的一节铁杠偷走了。他老婆竟公然诬陷是我家做饭的人偷了,我不能不辨明,这样就得罪保安团的兵,冬天我早晚上班经过偏僻的后街,这一带都是保安团的人,我怕她挑拨保安团的兵报复我,有这个问题,第二年就不想在城里工作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到昆中,住在学校附近女教师宿舍,在学校搭伙吃饭,仍教初中一年级历史。关于妇女会的问题,我去年就对人说过,那是一个不被政府重视的角色。46年的妇女节,举办那些活动?我不在城里,也不了解。今年有人重视这个事了,因为县里酝酿成立参议会,妇女会大概会出一个代表。既然我拿着妇女会的证书,与我近的这派就想把我推选出来。我表弟黄岐山交际广,认识的人多,他表示支持我。我也想试一下自己的能力。这次进城后曾去县党部敷衍一下,以后做事都是跟身边近的人商量,如我的表弟,表嫂。这年三八妇女节,我主持开了记念会,出了壁报。经费由昆中帮助解决,我讲话的内容是:一、三八节的历史,二.妇女要争取解放,三.拥护伪宪法(那时伪宪法刚颁布不久)为参加县参议会选举,昆中这边作改选准备,因为都是这二年刚从外边回来,不懂地方上选举规矩,开选举会时,被县党部提了许多反对意见。认为这也不合法,那也不合法。改选会跨了,我害怕县党部陷害我,我没坚持,支持我的人对我不满意了,认为我不应该放弃选举。我也不想干了,恰 好这时我的母校开封北仓女中搬回开封,老同学向校长说情,学校同意我回母校工作。我就把妇女会证件交给留叶县的人,自己到开封去工作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47年夏,把养子留给母亲帮助照顾,我怀揣50亩地契去了开封。在土地私有制的农业国,像我这样一个独身女子,50亩地能使我心里更踏实些吧?心底的我更想成为一个独立的女人。回到久别的母校,我当了图书管理员和初中一个班的语文教师。薪水一个人花不完,又有那么多书籍为伴,我非常满足了。从37年“七七事变”至今已整十年了。十年中一直过着颠沛流离,动荡不宁,经历了不少危险和挫折。今天又能平静地读书,沉迷与书的海洋,很满足了。国共和谈失败,第二次国內战争暴发,国民党政府的腐败,加速了它的垮台,48年10月开封解放,成立了人民政府,北仓女中的青年教师有几位参军走了,我属于留校坚持上班。从这时起我算正式参加革命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49年元月省教育厅办了寒假讲习会,我初次接受党的教育。49年冬天,我们的副校長王华冰(共产党员)劝我再婚,50年元月与开封艺师教师李永海结婚重组家庭。那一年我35岁,婚后感情尚好。第一次失败的婚姻把我引入困境。新中国的成立,不但是我的工作有了相对的保障,又组建了新的家庭。享受到人生幸福,使我的精神重新振作起来。51年元月第一个孩子在开封三院生产,大龄头胎,难产动了手术,孩子生下后十七夭折。这对我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51年二月,难产孩子夭折,出院在家休息,北仓女中同事杜先生来家,对我说,反动党团登记工作快结束了,别人都登记过了,你要是参加过,应赶快去登记。我怕日期已晚,随即挣扎着起来到三圣庙街去登记,应登记的内容和程序都要求很详细,彼费了一番功夫,用了二天的时间,才完成登记,这可能是个人档案是最原始的依据。应该说这次登记,我已经把自己的历史交待很清楚了。此后虽经历了三反,五反,反右斗争多次运动,我都属于加强思想改造,团结的对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52年我由北仓女中调开封一高任图书管理员,52年底生建生,后开一高改为师院附中。53年调开封师院,初到时任一段业余学校教师,8月份调到语文系仼资料员,一直到58年调郑州后,都在语文系工作,55年春节添了第二个儿子,取名语生。与永海婚后不久,把永海与病逝前妻留下的两个孩子,从北京通县接到开封上学,家庭的经济负担重了起来。好在困难是暂时的。孩子们很快就长大成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民主革命的先驱孙中山先生说"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的老家叶县48年解放,在随即的土改中,在这场历史大变革,自然是逃避不掉的。总的看来,我这个地主家庭应该是顺应了这个历史的洪流。土改后,父母亲和弟妹及养子都先后来到开封,当时只有在河大水系任助教的二弟和我两个人有工作。一下来这么多亲属,生活压力大了起来。好在新中国的建立,百废待兴,及需各种人才,而弟妹们都已初中高毕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弟参加解放军,随军南下,历经湘西剿匪,后转业湖北黄石十五冶工作。妹妹瑞莲先在文化厅参加工作,后推荐到中国人民大学学习,后留校工作。四弟在参加培训后到北京工业出版社工作,五弟尚在上中学,应田径运动成绩突出,被保送北京体院学习,文革前夕毕业,分配黑龙江铁力县中学任教,他她们都成了新中国第一代建设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自己揣着50亩地契也把它烧了,要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土改时每人都有一份土地和房屋,随着时代的变迀,都随它去吧。 </p> <p class="ql-block">右二就是小林哥,大名"孙端阳"</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 center;">70岁生日人民公园照</p><p class="ql-block">文革十年,母亲被剥夺教学的权力。在劳动改造期间,大部分时间,是给全校千余名师生供应开水。八,九年的时间,母亲就是用一口大锅,二个茶桶保证了全校的茶水供应。足足够送走一届学生。文革时期受到的磨难,母亲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多战功卓越,对共和国有巨大贡献的人都被打倒!我遭此待遇算不了什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应为是个小人物,不重要,所以她的问题就拖的特别靠后,记得在不少领导干部都解放出来工作后。她才以一般历史问题为结论。送还全部文革中的交待材料,重新恢复她无比看重的政治生命。也给整理自传提供了大量真实的素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教过得课程,五花八门,除了语文,算术外,其它的课程好像都教遍了:自然.历史.手工.图画.写字.……。她象一个万能的替补队员,那缺人就派她替补上去,在我的印象中无论教什么,她都认真备课。给我印象最深的在她快要离休时,已经该吃晚饭了,她还未回家。我去办公室找她回家吃饭。看到她还在办公室给学生批改作业,是写字课从一摞摞厚重的作业本中,她拿着毛笔在学生的字里行间,在每一个写的好的字上认认真真地划上一个圆圈。我很振撼。这要给自己增添多少工作量,有必要这样改作吗?母亲一辈子的爱好是看书!最大的欠缺是不做饭,对做家务也不感兴趣。所以她的生活极为简单,对吃穿都没任何要求!对媳妇来说她是一个好相处,也极少帮家里做家务的婆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八四年69岁的母亲办了离休证,过上了这辈子最为稳定的退休后的生活,一生颠沛流离,现在儿子都巳成家,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和新时代的建设者,这可能是最让她心慰的事了,余后的二十多年,在嫂嫂的辛勤照料下,母亲度过一个幸福的晚年。2007年2月2日母亲安详的与世长辞。92年的人生她看尽人间的真.善.美.和假.恶.丑。生活更告诉她,只有把自己溶入时代洪流中追求进步,这滴水才能永不干枯!母亲您安息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古稀健在应常欢,</p><p class="ql-block">两子成人感苍天。(照片反面)</p><p class="ql-block">浩劫濁浪未没顶,</p><p class="ql-block">柳岸花明庆高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母亲离休证正面</p> <p class="ql-block">离休证内容</p> <p class="ql-block">母亲90大寿</p> <p class="ql-block">父母墓碑</p> <p class="ql-block">从百度查:李达.李锐.杨佛如.吴绍周.</p><p class="ql-block">廖运周有助于对母亲的全面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