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之一)——回忆我的父亲和母亲

谢一平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文:谢一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图:谢一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编辑:谢一平</span></p> <p class="ql-block"> 记忆深处(之一) —— 回忆我的父亲和母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天渐渐凉了,秋渐渐深了,不知不觉教师节又到了。每到这个时候,最能勾起我内心深处回忆的,是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都是平凡之人,当了一辈子的教师。记得他们健在的时候,每年的教师节都能触发一下他们的自豪感,原来我总不理解,不就一个教师节嘛,看把你们美的。后来我慢慢顿悟了,才感觉到那种自豪是他们发自内心的,是一辈子积攒起来的情怀。</p><p class="ql-block"> 父亲出生在湘南小县城新田北门谢家的一个书香之家,祖辈读书人多,当先生的多,耳濡目染,父亲一辈子喜好读书。因家贫,体质差,学业断断续续,为减轻家里的经济压力,资助学业最好的三叔读完高中考上大学,最后他中师肄业,回家当了一名教师。而母亲的家境与父亲迥异,出生在离县城七、八里路远的周姓小村庄,因自然条件尚可,加上外祖父外祖母勤劳持家,家境不算差,母亲他们兄弟姊妹都被送到县城读了书,参加了工作,这在当时的农村已经很了不起了,母亲在县一中初中毕业后,也选择当了一名农村小学教师。正是因为都从事教师这个职业结下了缘分,父亲和母亲走到了一起,然后就是牵手一辈子,度过了金婚,也有了我和妹妹。</p><p class="ql-block"> 父母都是实在人,只不过父亲内敛一些,母亲急躁一点。父母待人接物都非常厚道,待邻居如同亲戚,待同事如同好友,尤其对学生,简直如同自己的子女一般。父亲上世纪70年代初在一中教的一个农村学生叫柏水付,家里比较贫困,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几年,恢复高考那年,原来学习成绩一直较好的他想到一中复习迎考,找到我父亲,父亲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二话没说,找到学校领导安排他进了最好的复习班,复习期间,父亲经常找到班主任老师过问柏同学的学习情况,鼓励他认真复习功课,还经常把他叫过家里来吃饭,后来,柏同学也算争气,考上了省城的银行学校,毕业后进了工商银行。为此他一家人非常感谢我父亲,后来两家互相走动了很多年。母亲早年在田家乡瑶塘窝村小教书,有个学生叫罗芳亮,天赋一般,但很刻苦,为了能考进县一中,每天下午放学后,总要在母亲的简陋住所自习到天色转暗,母亲不厌其烦地辅导他,几年下来,他厚积薄发真的考上了县一中,后来通过努力又考上了大学,现在早已成了中学高级教师,母亲晚年时不时提到这个事,总感到脸上有光。到现在四十多年了,罗同学也还总念叨他的小学老师周老师。 </p><p class="ql-block"> 父母都是工作狂,只不过父亲细心一些,母亲粗犷一点。父母都在农村中小学教书多年,从这个乡走到那个乡,从这个村走到那个村,那时候一切听从党安排,没有价钱可讲,加上那时工作任务重,又没有双休日,很少回家,我和妹妹从小就跟祖母在城里长大,一个星期只能跟父母相聚一天,算是缺少了那么点父爱和母爱。直到1973年,父亲被选调到县一中,这种状况才有了些许改变,然后母亲也在1981年调入城关一完小,我们这才算有了一个完整的家。父亲中师肄业,学历没办法跟别人比拼,但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了从一个小学语文教师到高中甚至高中毕业班语文教师的华丽蜕变。那时的他工作上真的很拼,既当班主任,同时还上两个班的语文课,当时既没有班主任津贴,也没有超课时补贴,全凭个人工作热情。白天高强度的课时任务完成后,晚上还要备课和批改两个班学生的作业到深夜,那时一中还是自己发电,晚上10:00准时停电,他还要点上煤油灯工作两三个小时。考试都是老师自己刻钢板印试卷,也要忙到夜深人静。这样10来年下来,身体彻底垮了,后来领导照顾他,让他退出教学一线,做教务工作直到退休。相对而言,由于长期在村小学教书,母亲的工作环境更差,工作量更大,白天一天要上5个头(5个年级,每个年级几个学生)的课,晚上同样要备5个头的课,还要批改作业,农村那时普遍还没通上电,晚上只能是以煤油灯为伴,当时煤油供应也很紧张,光线只能调到最小,以致后来母亲的眼睛一直不太好,这可能是一个很大的原因。母亲一生比较要强,每次统考,她教的学生不排在学区的前茅她都要自责好一段时间,所以她教的学生考上一中的不少,后来有出息的也很多。</p><p class="ql-block"> 父母都很重感情,只不过父亲深沉一些,母亲直率一点。对老辈,他们非常的敬重和孝顺,对子女,他们是呵护有加,对亲戚朋友,他们总是以诚相待。我们小时候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很少,但我们从记事时起,还是能够深深的感受到父母的爱。记得有一年,祖母到桂林姑姑家长住,我们兄妹没人带,妹妹只好跟母亲到农村读书,我跟伯父继续在县城读书。八月初八我过生,伯父说带你到你爸爸那里去过生好不好?我别提有多高兴了!那天我和伯父走了10多里路,到了父亲教书的田家中学,父亲看到我们也高兴得不得了,赶紧到附近农户家抓了一只老母鸡,自己到学校厨房炖了汤,吃饭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把两个鸡腿吃下去。可以这么说,这是我过的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生日,吃的最香的一顿生日宴。像这类的事,放在母亲身上那就太多了,母亲最疼的就是我们兄妹,小时候辛苦的事情从来不让我们沾边,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家里几乎所有的累活苦事基本上都是母亲一个人包办。记得小时候,我和妹妹星期六吃了晚饭后最幸福的事,就是到离家不远的路上去接妈妈,妈妈的黄挎包里面永远装有我们爱吃的炒花生,炸红薯片。仔细一想,我这辈子不就是给三个女人惯着,祖母,母亲,老婆,三个人接力惯我,到50岁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买东西,怎么煮饭菜。</p><p class="ql-block"> 父母都很重家教,只不过父亲严厉一些,母亲宽容一点。我现在才有很深的体会,父母是我人生的第一位老师,是他们教会了我怎样做人!父亲信奉棍棒下面出孝子,对我们兄妹的教育非常严格,小时候我们做错了事,父亲总是先把我们打一顿再讲道理,记得有一次,县里正搞煤运大会战,广场上停了很多解放牌货车,我和几个小朋友路过广场,捡一些小石子投到车厢里,看谁投得准,不想碰到正在执勤的民兵,以破坏煤运的名义把我们抓进了指挥部,直到晚上才放出来,父亲知道了,用扁担把我狠狠打了一顿,打完以后严肃的告诉我,以后不准出去惹事。反正只要我出去和人家打了架,有人来家告了状,不管我对错,父亲总是先把我打了再说。因为父亲管得严,所以在外面我们基本上都是老老实实做人,从不惹事,这个习惯伴随了我们一生。也许是女人的天性吧,母亲就显得慈爱得多了,时时事事处处呵护着我们,生怕我们受半点委屈,我们有了什么委屈也愿意跟她倾诉,她对我们的教育都是和风细雨、春风化雨式的。一句话,父母的言传身教使我们受益终身。</p><p class="ql-block"> 父母都是热爱生活的人,只不过父亲爱好更广泛一些,母亲偏重家庭更多一点。无论是在困难时期,还是在经济条件慢慢变好了以后,两人在生活中都是乐观向上,从不自卑,从不抱怨,用自己勤劳的双手经营好自己的家庭。父亲的爱好非常多,尤善书法和拉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政治运动比较多,很重视宣传工作,那时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现代化设备,宣传大都靠标语上墙,并且都是靠人工作业完成,父亲因为美术字写得好,每年都要被县里抽调写大型标语,记得有一次父亲在写标语的时候,不小心从桌子上摔了下来,左手摔成骨折,后来请了一个姓胡的民间医生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治疗后才基本痊愈。母亲没有其他的什么爱好,也许是农村出来的缘故吧,特别钟情于种菜和腌菜,她种的瓜果菜,特别结得多,并且又大又甜,种的叶子菜又鲜又嫩,特别好吃,就在自家房子平台上种菜,家里吃的蔬菜基本上不用到市场上去买。她腌的菜也是一绝,霉豆腐,剁辣椒,干茄子,干豆角,新田的一些有名的腌菜她都会做,并且做得非常的地道。</p><p class="ql-block"> 父母双亲离开我们多年了,他们的音容笑貌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教师节之际,我更加思念当了一辈子教师的父母双亲。笨拙的笔触写不尽对父母的思念,匆匆草就上面的一段文字,算是对他们的一个小小的纪念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1年9月10日</p><ul><li> 第37个教师节写于新田。</li></ul> <p class="ql-block">父母登上了长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