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金郎”金中甫——张中宇的邮史馆(33)

邮之趣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江左金郎”金中甫</b></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张中宇</div> 金中甫(图1),安徽桐城县人,笔名“江左金郎”,1905年出生,早年在家乡办理教育,抗战爆发后携眷避难于大后方,见1944年在四川万县任职于川东盐务管理局。抗战胜利后在武汉汉口湖南街湖北盐务管理局任职。1946年,湖北盐务管理局迁到汉口林森路,改称湖北盐务办事处,金中甫在总务处供职。武汉解放以后,金中甫去向不明。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集邮家金中甫</b></h3>金中甫在何时何地开始集邮不得所知。在1948年出版的汉口《正风报》副刊《武汉邮风(周刊)》第2期,由吴雅南采写的“集邮者介绍”中有:“(金中甫)抗战时携眷避难于大后方,藉邮票以消遣,在重庆得机会大量收集,搜集以国邮为主,尤爱新票,取其清洁,有复品邮友与之相索时即予馈赠,志在提倡,诚不愧为一集邮家也,对收集方法及研究均有一种正确理由及观念”(图2)。作者对金中甫的集邮为人和集邮水平评价颇高。 金中甫1944年11月1日加入金竹邮票会,为663号会员,通信地址为“万县川东盐务局”(图3,见《金竹邮刊》第3卷第11期《会员题名》)。 在同时期,金中甫还题名“重庆市邮票研究会”第400号会员,通信地址为“东川万县川东盐务管理局”(图4,见1944年11月1日出版的《陪都邮声》第8期《会员题名录》,金中甫误为金中南)。 “甲戌邮票会”在1944年3月1日出版的《甲戌邮刊》第11卷1-3期合刊上刊登会员题名至1879号后戛然而止,直到1945年9月1日出版的《甲戌邮刊》第12卷第7-9期刊出第2041号起的会员题名,造成160名会员名录缺失(1889-2040号)。金中甫题名“甲戌邮票会”第2010号会员,从号段顺序上分析,他是于抗战胜利前加入“甲戌邮票会”的。在1946年2月1日出版的《甲戌邮刊》第13卷第1、2期合刊《会员更改通讯处》,金中甫的通信地址改为“汉口湖南街盐务管理局”(图5); 同年8月1日改为“汉口林森路五号湖北盐务办事处”的通信地址(图6,见《甲戌邮刊》第13卷第7、8期合刊《会员更改通讯处》)。 金中甫还是“新光邮票会”第2560号会员,在1946年12月15日出版的《新光邮票会卅五年份会员录》中有:“会员证号:131,会员号2560,金中甫,汉口林森路号湖北盐务处”(图7)。 在1948年5月30日出版的“首都集邮学会”会刊《首都邮刊》第2卷第5期《会员录》见有“0433,金中甫,汉口林森路九号”(图8)。 金中甫在武汉集邮界口碑俱佳,热心集邮活动。在1948年9月30日的《武汉邮风(月刊)》创刊号上,20位邮刊发起人名单赫然在列,金中甫名列其中(图9)。同期的2-3版中缝“本刊致谢”有“金中甫先生捐助2元”的记载。 1948年12月12日,“汉口邮票研究会”筹备会召开,金中甫被推举为11位筹备人员之一(图10)。在筹备会上,他当即捐赠“行动邮局”邮票50套作为筹备会的经费。但可惜的是,因种种原因“汉口邮票研究会”没能成立,留下了巨大的历史遗憾。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金中甫的邮学研究</b></div> 吴雅南在“集邮者介绍”一文中,对金中甫有“对收集方法及研究均有一种正确理由及观念”,并预告“将有长篇论文,于本刊发表,以供同好收集参考”。果不其然,在1948年出版的汉口《正风报》副刊《武汉邮风(周刊)》的第4期,刊登了金中甫的系列文章“论集邮”的上部——“为什么要集邮”(图11),文章以通俗易懂的举例说明,由浅入深地阐述了邮票蕴含的知识性、娱乐性、文化性,提倡更多的人收集邮票。 在《武汉邮风(周刊)》的第5期,继续刊登“论集邮”的中部——“现在集邮界不正确的观念和错误的研究”(图12),批评集邮界在集邮观念上追求以购买代替搜集,批评有些集邮者在邮票研究时钻牛角尖,对邮票过分地进行分齿、分纸,把十几枚一套的邮票硬生生分成了几十枚一套,令初集邮者迷所罔失,而无所适从,他呼吁集邮还是要回归娱乐的本性为好。 《武汉邮风(周刊)》的第6期,接续刊登“论集邮”的下部——“对今后邮会邮社的希望”(图13),期望邮会邮刊在引导集邮者正确集邮方向时,用简明讲解,循循善诱,发挥指引作用;各地邮社是邮人的供应处,与邮人的关系最为密切,希望邮社提倡扶持,意旨使集邮风气无量发展。 从1948年9月30日起,《武汉邮风》每月一期独立出版发行。在第1期的第1版刊载“江左金郎”的“对于邮票的设计和发行技术的改善一点意见”,并配有作者金中甫的照片(图14)。在文章中,作者对邮政当局为民众提供优质服务方面表示敬佩,同时也对邮票的设计和发行,提出了希望改善的意见,读后对作者观察事物之细微,切中利弊之犀利,令人佩服直至。 1948年11月30日出版的《武汉邮风(月刊)》第3期第2版“邮识浅答”(图15),江左金郎(金中甫)详细回答了读者提出的三个问题:1.初集邮者应先从国邮集起;2.烈士像票的面值种类和人名;3.国邮应如何分类。其中,国邮分类分为①按邮票种类分类;②按发行时间顺序分类;③按邮票发行时间以专题分类。读之,给人以很大的启发。 1949年1月31日出版的《武汉邮风(月刊)》第5期第2版“一套理想中的邮票设计图案”(图16),江左金郎(金中甫)提议邮政当局发行一巨套邮票,以全国三十余省为单位,各省选取有代表性的地形、物产、风俗、文化、名胜古迹等为邮票图案,辅以简明文字叙述,组合在一起。纵看以省为单位,把每个省的地形、物产、风俗、文化、名胜古迹集合在一起,自成系列;横看以地形、物产、风俗、文化、名胜古迹为专题,每个专题由全国三十余省组成;另把中华民国四字和全国地图、国旗设计成一特大型邮票;再以我国各大名山巨川,以及大建筑大工程绘成图案,印成航空邮票发行。以表现我国地大物博,泱泱大国的风范。此想法不可谓不大胆,思路不可谓不新奇,放置今日依然有很好的参考价值。 而在1949年3月31日出版的《武汉邮风(月刊)》第7期第3版“新集邮者七戒”(图17),江左金郎(金中甫)告诫新集邮者一戒性急,二戒强求,三戒好高骛远,四戒无范围,五戒无主见,六戒重视变体,七戒作无谓之研究。时至今日读来依然振聋发聩,令人深思。 1949年10月,金中甫又在“邮海月刊社”发行的《邮海月刊》新第5期上发表“记鄂盖银元票”(图18),记录了湖北邮政管理局用印花税票自行加盖银元面值的基数邮票一组的情况:此加盖邮票原定发行11种,其中一分、一角2种,在大东版一次印花税票上加盖,先行于1949年5月13日盖竣分发省内各地。后因武汉等地于5月16日解放,其余9种未付印。除了宜昌、沙市、阳逻[ 阳逻,现在是武汉市新洲区的一个街道。]三局曾售出少数一分、一角票外,余均停用,故此票2种邮票存世极罕,新票则迄未发现。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重重迷雾笼罩的金中甫</b><br><div style="text-align: left;"><span style="color: inherit;"> 因邮文作者笔名的雾障、印刷厂排字工人的手误,或编辑者的差错等等因素,造成笔者在考证金中甫的集邮事迹时,走了不少弯路,幸好得到了几位邮坛老师的指点,这些笼罩在金中甫身边的迷雾被逐一驱散。</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span style="color: inherit;"> 迷障一,金中甫的笔名。笔者前几年研读《武汉邮风(月刊)》时,对1948年9月30 日出版的第1期第1版“对于邮票的设计和发行技术的改善一点意见”一文印象很深,除了褒扬抗战后邮政当局开办一系列便民的业务外,作者还对我国邮票的设计、宣传、出售等等不足之处也提出了许多中肯的建议。难能可贵的是,在那个制图不易的年代,此文还配有署名“江左金郎”的作者图片(图1)。正是这个颇有日本人姓氏风格的名字,让我想当然地误认为此文的作者是东瀛人。</span></div></h3> 2020年新冠疫情期间,许多集邮者宅在家中整理邮藏,忙于邮事。而我在2月份则整天泡在电脑前,忙于下载上海图书馆收藏的集邮文献电子版。每天100次免费下载的机会,我以日继夜地下载了几十种民国老邮刊,虽然累点困点,但精神十分亢奋,十分过瘾。在这些电子版的集邮文献中,就有全套的汉口《正风报》副刊《武汉邮风(周刊)》。在此刊第2期“集邮者介绍”,是作者吴雅南采写的对金中甫集邮和工作情况进行了介绍,这篇文章配有金中甫的照片,而且与“对于邮票的设计和发行技术的改善一点意见”一文所配的照片是同一幅(图2),两相比较,原来江左金郎是金中甫的笔名也。<br> 安徽桐城县,明清时为安庆府的辖县,民国时期归安庆道、安徽第一行政督察区管辖。清代文坛上最大的散文流派——“桐城派”即出自此地。我国第一大河长江在安徽境内向东北方向斜流,桐城县位于长江西北,按照现代地理学的规定,长江左岸称为江左,“江左金郎”不言而喻地指明了金中甫的籍贯和姓氏,构思巧妙,一语双关,可谓绝妙也。 迷障二,金中甫的籍贯。1948年出版的《武汉邮风(周刊)》“集邮者介绍”曰,金中甫是“安徽相城县人”,但令我不解的是相城县是哪?我糊涂了,安徽没有这个县名呀!<br>2020年《文献集邮》第3期发表金问涛老师的“结缘民国邮坛的青年摄影家(下)”,在介绍傅铭山的集邮事迹时,配图是出自《湖北集邮史》里的1948年“汉口邮票研究会筹备会筹备员简历表”,因图片太小,内容模糊不清,我也没在意。后因要了解另一位筹备员的履历,请武汉陈波老师支援清晰的图片,如愿以偿得到满足,见到筹备员名单排名第3位的金中甫,籍贯赫然是安徽桐城(图10)。原来,《武汉邮风(周刊)》“集邮者介绍”中“安徽相城县人”,是印刷厂排字工人将“安徽桐城县人”错排而成,标准的“手民误植”,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啊! 迷障三,金中甫与金中南之正误。1944年11月1日出版的“重庆市邮票研究会”会刊《陪都邮声》第8期《会员题名录》里有“400,金中南,东川万县川东盐务管理局”;在同年同月同日出版的“金竹邮票会”会刊《金竹邮刊》第3卷第11期《会员题名录》则有“663号,金中甫,万县川东盐务局”。两者通信地址相同,只是人名一为“金中南”,一为“金中甫”,又是一处“手民误植”(金中甫误为金中南)。这个失误在1996年6月出版的《重庆集邮史》收录的“重庆市邮票研究会会员录”中还没有纠正过来。 迷障四,金中甫汉口通信地址之谜。抗战胜利后,金中甫从四川万县东归武汉汉口,在汉口湖南街(今胜利街)湖北盐务管理局任职。不久,盐务管理局迁到汉口林森路(今一元路)5号(图6),改称湖北盐务办事处(见1946年8月1日《甲戌邮刊》第13卷第7、8期合刊《会员更改通讯处》),金中甫在总务科,身份是公务员。<br> 但在1948年5月30日出版的“首都集邮学会”会刊《首都邮刊》第2卷第5期《会员录》、1948年的“汉口邮票研究会筹备会筹备员简历表”、1948年12月31日出版的《武汉邮风(月刊)》第4期第1版“武汉邮风社及武汉邮人”(图19)、 同期1、4版中缝“邮人通讯录”中(图20),金中甫的通信地址同为“汉口林森路9号”。 在1948年出版的汉口《正风报》副刊《武汉邮风(周刊)》第2期“集邮者介绍”中曰:“金中甫现住林森路一号湖北盐务办事处”。<br> 而在1946年12月15日出版的《新光邮票会卅五年份会员录》中,金中甫的通信地址又添一乱:为“汉口林森路号湖北盐务处”,漏掉了关键的门牌号码(图7),这是“手民误植”?还是编辑者的手误呢?真的不得而知。<br> 从以上金中甫留下的通信地址显示,湖北盐务办事处在汉口林森路,但到底是1号?还是5号?仰或是9号?谜底真是不易揭开,真相留待有兴趣的人来解吧。<br> 本文收集资料的过程中,得到了金问涛、陈波、鲍训华等老师的指导帮助,谨致以衷心地感谢!<div><br></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原载《安徽集邮》2021年第2期</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