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离别 爱无边

元凤

<p class="ql-block">  人到中年,早已洗脱轻狂、无知、迷茫,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限制了思想,最怕的,是那半夜忽然响起的铃声,一下子刺穿心脏——未接听前心提到嗓子眼,接听电话后满满的惊慌和悲伤——因为这铃声是亲人突发状况的信号!</p> 父亲 <p class="ql-block">  那年夏天,掰着指头数应该过去二十三年,我在离家十几里路的一个乡镇小学上课——</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天还没大亮,邮局的刘叔来敲门,告知父亲突发脑溢血,在医院未脱离危险!</p><p class="ql-block"> 心急火燎的我慌乱起床,在家门口来来回回折腾,那个年代,交通不发达,要想进城,只有每天为数不多的挤得流汗的班车,就这样一直就急得等到天亮,向校领导请好假,早早出现在班车停靠的点上,左右张望。</p><p class="ql-block"> 终于看到班车摇摇晃晃来到,坐下后满脑是父亲的情况猜想,急慌慌三步两步跑进医院,看见哥在病房外跟医生小声商量,还没问出来已经满眼泪盈眶。走进静悄悄的病房,母亲和二姐疲惫地斜靠在陪护床上,大姐守着父亲,父亲双手双脚都挂着瓶子线子,庄严地禁闭双眼,大姐见我起身来,我问,爸怎么啦?她摇摇头,满脸泪水……</p><p class="ql-block"> 我接过她手里握着的父亲的手,小心翼翼用棉签给父亲檫去鼻口随着呼吸喷出的血泡,父亲安详地躺着,想起父亲对我的近乎溺爱的种种,我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母亲说,不准哭!你爸还没走!</p><p class="ql-block">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恍恍惚惚看窗户又暗了下来,哥哥姐姐要求换一下我都被拒绝,我就这样一边看着父亲,一边想着父亲,一边为他摖去口角溢出的血渍和鼻口呼出的血泡……父亲就这样安详地躺着。忽然间,我看见父亲似乎不在呼吸啦,便大哭尖叫:爸爸!……</p><p class="ql-block"> 一家人迅速围拢到病床前,慌乱中听见叫医生,嘈杂的脚步声夹杂哭喊声,在走廊里混成一片,感觉天崩地裂地震一般。哭得迷迷糊糊的我被拉扯着上了一辆无蓬的卡车,感觉天还是没有大亮……</p><p class="ql-block"> 当父亲的遗体安详地停放在家堂屋的中央,我还是一直守着,一直跪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满眼满脸的泪,不相信这是事实!!!</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事后每每想起,时至如今,二十三年已过,我还是控制不住泪流满面,泪眼婆娑……</p> 外婆 <p class="ql-block">  自小到大,外婆给我印象,就是温暖得像春天的阳光一样。</p><p class="ql-block"> 70版的我,兄弟姊妹五个,常言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父母都忙于工作,养活这一大家子几张能吃能喝的口。幼年的我们,几乎都是在爷爷奶奶家或外公外婆家度过,奶奶身体不好,没断过药,我未懂事便去世了。母亲是独女,每年一放假,父亲就用他那加重的有横杆的自行车,一股脑儿把我们送到外婆家——哥哥和我坐在父亲前面的横杆上,二姐背着小弟坐在后面车架上。父亲使劲蹬着车,遇到下坡呀,风驰电掣,一家人犹如直冲敌群的猛虎,直插敌人心脏的缨枪,冲啊……</p><p class="ql-block"> 住在红枫湖边的外婆家成了我们的天堂!</p><p class="ql-block"> 外公外婆都是勤劳的人,又打鱼又种庄稼,外公还养几千只鸭,家境不错,对我们溺爱无比,任我们文进武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苹果吃了又炸洋芋,吃了年糕又吃豆腐脑,瓜子花生和糖经常不离身,那个时代的孩子,真是极其奢华——甚至有一次,小弟竟然要外婆用猪油炸梨吃,真是好奇怪!</p><p class="ql-block"> 我们成年后,父母便把外公外婆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爷爷也过世了,奶奶也来到我家,一大家子热闹和谐其乐融融,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我们成家,还经常去蹭饭,直到那年外婆八十六岁的一个夜晚——</p><p class="ql-block"> 凌晨两点半左右,小弟打来电话,说外婆不行了,我和孩子爸一骨碌爬起来,急冲冲回到父母家,此时的父亲已经离世近五年,母亲那天恰巧不在家,大半夜的还不敢告诉她,我们姊妹几个一商量,把伯母接来后,忙活起来……天亮了,邻居们都纷纷上前询问和帮忙,基本安顿好我们才各自到单位请假说明情况,等母亲回来时一切都妥妥当当。</p><p class="ql-block"> 外婆的一生,善良,质朴,勤劳,对我们小辈更是宠爱有加,记忆中从未跟人红过脸吵过架,永远是挂在脸上的笑容,受累的是自己,幸福的是一家!</p> 满孃 <p class="ql-block">  满嬢是父亲最小的妹,爱美,一直都漂漂亮亮。</p><p class="ql-block"> 数了数,满嬢刚入土未过头七。</p><p class="ql-block"> 还是一样是月黑风高的半夜,我被小弟的电话吵醒,电话那边,声音急促沙哑,满嬢走了,在回家的路上。腊月十三的深夜,细雨夹着冷风,老公说,你身体不好,天亮再去吧?就冲冲起身关门了。一晚到亮,翻来覆去,满脑都是满嬢的映像:一辈子性格刚强,对我们侄儿侄女温柔善良,记得小的时候,我们都盼着满嬢来,她会带上很多很多糖果,饼干,果冻……很多爸妈都舍不得买的好吃的;有时还有给我们织的毛衣,满嬢手很巧,穿上她织的衣服绝对在伙伴中闪亮;过年了,总少不了她给的红包!如今——</p><p class="ql-block"> 满嬢走了,不敢看她被病魔折磨得瘦小的身体,不敢想这五年来她是怎样跟疾病斗争的坚强,就只想到每天要透析五次的她,是何等的忍受啊,我的心和泪就忍不住往下掉……</p> <p class="ql-block">  我亲爱的亲人们,随着我们的成长,他们也慢慢衰老,甚至离开我们走到另一个地方。他们的爱,他们的善良,他们的勤劳和坚强,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永远让我们念想……</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