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

闲韵

<ul class="ql-block"><li><b style="color: rgb(1, 1, 1);"><i>一位编辑过一百多本书的老年小伙!</i></b></li></ul>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获悉我的老师王知三老先生,来我校给文学社的孩子开讲座,我由衷的高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三点多就去门房等候。文学社的两位老师和杨主任已经在门房等着接待了。他们翻看老师近几年主编的民俗方面的书籍。听门房师傅说,书是老师提前送来的。大家感叹不已——一位76岁高龄的老人,还笔耕不辍,真是难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边看书边谈论老师半个多世纪以来,在静宁民俗文化领域,乃西北五省民俗文化方面的成就。说话间老师来了,我们不约而同的几步跨出去,和老师相遇,老师笑呵呵的,他们一一握手。我最后一个凑上去,双手握住老师的手,是否妥当,我当时没有多想,老师握着我的手说:“娃娃伙儿,你还没退休吗?”简单说了两句,他们领着老师上楼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望着老师的背影,心中生出无限感慨,76岁高龄,还是那样高大潇洒,精神烁烁,走起路来带风。他穿了一身休闲衣服,戴着很有时尚元素的棉质凉帽,完全不像是70多岁的老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完课,我急急忙忙跑上四楼,到了门口,听见老师讲话的声音,我止住了脚步,实在不好意思进去,一是来迟了,二是听讲座的全是年轻的文学爱好者,我一个快要退休的人,冒然去听学校举办的文学讲座,在同事眼里实在不妥,我终于没有进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就悄悄地站在门口听老师讲话,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大且直接,讲到激动处,嘿嘿一笑,就会扯着嗓子,用标准的甘渭子川土话,给孩子分享了他多年的写作经验,迎来了孩子们热烈的掌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边听边回忆,老师那时候给我们讲课时常带的口头禅,他今天面对城里的孩子是否也要时不时冒出一句“娃娃伙儿”呢。我最终没有听到,说实话,我多少有点失落。是不是老师面对城里的孩子有点“胆怯”呢,还是生活打磨了老师的亲切和率性,面对陌生孩子不好冒然再用几句“娃娃伙儿”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和老师有很深的渊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我小升初的时候,全乡的小学毕业生在张屲村小学考试,恰遇他给我监考,那时候我不认识他,只记得老师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他来来回回在教室里转,看见那个孩子做错题了,就会说:“都认真读题,別做错了。”转到我跟前,我非常紧张,因为我数学很差,最后一道应用题不会做,在哪儿发愁。他看看我,“认真思考”说完就离开了。题最终没有做出来,但我记住了老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初二那年,老师就从村小学调到曹务中学,就成了我的班主任,还兼代语文课。那时候最记忆犹新的是老师经常要求我们写日记,记背好词佳句,在教室里大声朗读课文……还时常检查完成情况,我就是从那时候爱上写日记的。写着写着,写作文才有话说了,不再像小学的时候,每次写作文只会喊口号,什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奔向四个现代化而奋斗”之类的官样话语。 嘿嘿,现在想起真是喜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师每学期举办一次作文竞赛。不记得是什么题目,但我获得过一等奖,这个奖项对于一个学习成绩平平的我,无疑是一次心灵地震。肯定不是我写的作文有多好,而是老师对一棵幼苗的爱惜和鼓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师最吸引我们的是他的艺术才华,每天早操时间,他站在自己房子门前拉手风琴,高高的个子,微微卷曲的头发,额头前一个卷曲的小波浪,简直帅呆了!眯缝着眼睛,非常专注。整个校园回荡着老师悠扬的琴声,用现在时髦话说,真是瞬间圈粉无数!自然他就是中学唯一的音乐老师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候,老师就已经在做民俗文化的收集、整理和创作工作。他每天课外活动时间,叫我们几个听话孩子去他房子,为他抄写稿件。他的办公桌上经常堆满厚厚的稿纸,上面写的密密麻麻,圈圈点点,老师的字体又非常有个性,多处有修改的字迹,写的东西全是一些自己从民间收集来的故事、谚语、戏曲、民间花儿之类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每天都是风风火火,没见过他有闲暇的日子,大概每天早操拉手风琴的半个时辰就是老师最享受的时光。后来我才知道,老师那时候是每月拿着15元的民办教师,他既是班主任,又是语文老师,还是全校的音乐老师,周末要抽时间去民间采风,没日没夜的写稿子……是何等信念支持他走下去的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时间过得真快!两年很快就过去了,两年放在人生的长河中,只是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但就是这朵浪花,激起了一个学子对语言文字的喜欢和对音乐的热爱。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教育就是“一颗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很快毕业了,又各自走上了人生的另一个轨迹,也是那一年,听说老师转成公办教师,调到静宁县文化馆工作,并担任馆长。真可谓:“一个人反复做一件事情,成功一定是属于他的”。所有的执着和付出都是值得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师终于带着师母和两个女儿住进了文化馆大楼。我正好也在县上读书,周末有空了去老师那儿转转,他总是嘘寒问暖,除了喊我的名字就是那句“娃娃伙儿”,听到这样的称呼,觉得无比温暖和亲切。每次去,老师都要执意留我吃饭,生活贫困的年代,学生大都又饿又馋,还有师母做的饭特别好吃,所以我也不推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给娃做干拌面吃,娃馋着呢。”那时候有一碗手工干拌面吃,是何等幸福啊!除了你的父母还有谁随便给你做一碗干拌面吃呢?在那个凭粮票吃饭的贫困年代,谈何容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位低眉顺眼,话语不多,目不识丁,温柔贤惠的妻子,加上老师没日没夜的付出,和对民俗事业的执着的爱,老师才一步步走上了事业的高峰。什么省作协会员,省民俗协会主席,专业摄影师,民俗专家……出版和再版了若干套民俗方面的丛书,策划过无数次民俗方面的建设和讲座,建树颇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但在我的心中,老师就是一位敢说敢干,不谄媚不讨好,正直率性,充满爱心和激情的师长。他关心他的每一位学生,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的方方面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纸短情长,师恩难忘。每每想起老师,心中就充满无限感激!</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