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行记（8）：帕羊~杰玛央宗~神山圣湖~巴嘎乡

也夫

2021年7月5日星期一

八点装车，在街边找到一家早餐小店，餐后上路。
一夜未眠，难熬的高原夜。帕羊清冷的夜，星河斜挂，一个人漫步在国道旁，两侧车辆杂陈，忽而有车从身边飞驰而过，然后重归冷寂。高反，还是高反惹的祸。
离开帕羊，一路上昏昏沉沉，错过了风景，但恢复了体力。
天空晴朗，喜马拉雅连绵雪峰横亘天际，出发以来第一个晴天。九点左右，途径加央措，一座小型盐湖，湖水很浅，也很清澈，能看到湖底盐化物结晶。

袖珍小胡加央措

九点半经过一座似曾相识的检查站，进入普兰县，从此真正踏入了“藏之西蔽”的阿里地区。告别阿里十多年，再次踏入这片土地，尽管旅途劳顿，尽管高反严重，但内心还是有些许小激动。

219国道

那年，告别阿里后，心始终没有离开。奇幻多样的高原地貌、圣洁的雪山和大湖、随处流淌的江河以及神奇迷离的古代文明和独特的民风民俗时刻出现在记忆中，常忆常新。

阿里高原亘古不变，伴随着对沧桑人世的感悟，对阿里的理解在逐渐加深，逐渐升华，逐渐具象，也逐渐亲切起来。十年来，向往阿里，常常梦回阿里，这次真的又来了，不是在梦中。

上午十点接近公珠措。远远看去，公珠错湖水碧蓝，浩浩荡荡。公珠错位于喜马拉雅和冈底斯山脉之间，普兰县东部，湖水主要靠地表水补充。湖东岸有大片草场，光影婆娑。

从公珠措东岸进入草原，没有路，沿着车辙向南行驶。七折八拐颠簸了很久，渐渐看到了雪山，一黛雪山横亘在眼前，峰峦迭起。这，应该就是喜马拉雅山山脉了。

深入到雅江源，杳无人烟，没有村庄，也看不到牧羊人。雅江源是藏羚羊的繁殖地之一，每年藏历十一月下旬，藏羚羊开始交配，次年四月开始产仔。有趣的是，雌雄藏羚羊几乎同时来到配种地，雄性藏羚羊吼鸣声不绝，忙于决斗，直到决出胜负。然后同一天交配，同一天产仔。

一路上，不仅看到藏羚羊和藏野驴，还看到了藏狐。

藏羚羊

藏野驴

藏狐

　　终于，上午十一点到达雅鲁藏布江江源杰玛央宗曲的源头。

踏足高原，每每见到雅鲁藏布江都会心情激荡，而每次高原之行都会与之相遇，她的上游、中游和下游都留下了影像素材，曾写下一篇《邈远的雅鲁藏布江》在网上广为流传，被选为高中地理课外读本。现在，又来到她的源头杰玛央宗，提升了自己对这条高原大江的认知。

杰玛央宗是此行最为期待的地方之一。

热布杰措与杰玛央宗曲

杰玛央宗，位于喜马拉雅山西段北麓，纳木那尼峰东侧。从广义概念而言，杰玛央宗由杰玛央宗冰川、杰玛央宗曲和包括热布杰措等总多湖泊共同组成。

杰玛央宗曲，1976年才确定为雅鲁藏布江正源。之前，雅江源头一直说法不一，库比藏布、杰玛央宗、马攸木藏布都曾经被认为是雅江的源头。

斯文赫定1907年实地考察后，认为库比藏布是雅江正源。1939年印度地理学家普拉纳瓦南达踏勘河源区后，认为杰玛央宗曲为正源。还有人认为雅江源头一分为三，北源马攸木藏布发源于冈底斯山脉南麓，中源杰玛央宗发源喜马拉雅北麓，南源库比藏布发源于喜马拉雅北麓阿色甲果冰川。1976年我国组织科考队，经过一年多的实地考察，综合河流长度、流域面积、水流量等多项指标，宣布杰玛央宗曲为雅鲁藏布江正源。

杰玛央宗曲

眼前一条接近淡绿色的小河，就是杰玛央宗曲，它从不远处的小湖热布杰错流出来，沿着山势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湾，然后一路向东缓缓而去。

再上行，来到热布杰错旁，湖面不大，平静无波，垂映着喜马拉雅绵延的雪山和天上的白云。美轮美奂，在湖边徜徉到十二点半才离开。

没看到杰玛央宗冰川，据说越野车可到达冰川下。从谷歌地图看，沿热布杰措东南山谷上行，一路上有多个零星小湖，大约七八公里就可以抵达冰川。

看到了杰玛央宗曲，是此行最大收获之一。雅鲁藏布江是印度“母亲河”恒河之源，杰玛央宗又是雅鲁藏布江之源，这条邈远的大江横亘在青藏高原上，是南亚大陆的江河之本源。

日后，一定要去林芝巴普卡，看看雅鲁藏布江流出国境的地方；再去看看恒河，在印度洋边掬一捧喜马拉雅流下来的水，洗洗脸！

离开杰玛央宗不久就驶入一条新修的公路，距离喜马拉雅山脉很近，大片盐泽退去，留下如雪般洁白的大地景观。

下午两点，来到温泉谷一处天然地热温泉，一边看着雪山，一边泡脚，非常爽！就要见到神山圣湖，祛除疲惫，洗净俗世风尘，也是朝圣路上必要程序。

转过一道山谷，眼前出现一片平旷的草原。陡然间，看到了神山冈仁波齐。熟悉的山形，亘古不变地垂立在白云中。

看到了烟波浩渺的圣湖玛旁雍错，碧蓝的湖水天水一色；看到了云雾缭绕的湖畔雪山纳木那尼峰，云雾浓重不见主峰；看到了神山冈仁波齐峰伫立在圣湖对岸，缥缈圣洁。

陡然出现的神山圣湖，感觉有点措手不及。

由冈仁波齐峰、纳木那尼峰、玛旁雍错和拉昂错两山两湖组成的地带被称为“神山圣湖”之地，藏语名为“冈错”。
自古以来，冈仁波钦和玛旁雍措被佛教、印度教、耆教和笨教誉为神山、圣湖，佛教信徒和苯教徒把它看作是圣地和“世界中心”。

神山、圣湖周围各教派的寺庙林立，古迹众多，存留着相传是苯佛相争时代，佛教尊者米拉日巴与苯教徒纳若本琼于冈仁波钦斗法的若干遗迹。

佛教认为冈仁波齐，是须弥山所在，为世界中心，是佛祖释迦牟尼的道场，印度教认为是湿婆大神的殿堂，西藏的许多山峰都被神化，冠以神山之称，而冈仁波钦则被四大教共同奉为“神山之王”。

冈仁波钦，海拔6714米。相传，佛祖释迦牟尼集结守护神、菩萨、天神、人、阿修罗和天界乐师等于神山周围，时值马年，因此，马年就成为冈仁波钦的本位年。
沿着玛旁雍措东北岸绕行，十年前曾在湖畔扎营，而这次环绕对圣湖有了更加全面了解。

玛旁雍措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中国第二大淡水湖。湖水清澈通透，碧波微澜，在天光的照射下呈现不同色彩。

圣湖有四大浴门：东为莲花浴门，南为香甜浴门，西为去污浴门，北为信仰浴门。圣湖四面还有四水之源：东面是马泉河，北面是狮泉河，西面是象泉河，南面是孔雀河。以天国中的马、狮、象、孔雀四种神物命名的这四条河，分别又是南亚著名的恒河、印度河、萨特累季河和雅鲁藏布江的源头。

　　湖边有一片玛尼石石堆，壮观的玛尼堆摆放在湖岸边，与圣湖和雪山组合，构成庄重的宗教氛围。

再前行来到楚果寺，这是一座有四百多年历史的寺庙，位于玛旁雍错南岸，与神山冈仁波齐遥遥相望。寺庙周围荒无人烟，只有楚果寺静静地守护在圣湖旁。

楚果寺

沿着湖南岸一路向西，走到拉昂错旁。这里能看到纳木那尼峰、玛旁雍措和拉昂措。

圣母峰：纳木那尼

圣湖：玛旁雍措

鬼湖：拉昂措

　　下午五点半到达鸡乌寺，十年前来过。

“鸡乌”藏语是“小鸡”的意思，鸡乌寺的确非常小，但小尽管小，确是五脏俱全，因此被当地人称为小布达拉宫。

　　传说莲花生大师曾在这里修行，若此说属实，那么寺庙应有1400年以上的历史。莲花生大师是印度僧人，是他将密教传入西藏。他公元750年由印度启程途经尼泊尔于两年后（752年）到达拉萨，并在当年秋季主持修建了西藏佛教历史上第一座寺院桑耶寺。莲花生大师在藏地生活了五十余年，大约于804年离藏，晚年不知所终。

由此，可推断鸡乌寺历史久远，至少应该在西藏佛教前宏期就已建寺。西藏佛教前宏期存留下来的寺庙少之又少，由于吐蕃末代藩王朗达玛大肆灭佛，大多数寺庙被拆除，僧人被遣散。但是鸡乌寺位于西部阿里地区，朗达玛灭佛事件间接促使一部分僧侣走向民间并将佛教传播到了边远藏区，或许这就是鸡乌寺存续千年香火的原因。

　　寺旁的玛尼堆非常壮观，与十年前相比规模扩大了很多。

“玛尼”是梵文佛经《六字真言经》“唵嘛呢叭咪哞”的简称，玛尼石是在石板、石块、卵石刻上经文的石头，在雪域高原的路口、山口、寺庙旁经常能看到由玛尼石堆砌而成的玛尼堆。每逢良辰吉日，藏民们会站立在玛尼堆前，用额头触碰手中的玛尼石，虔诚祈祷后将手中的玛尼石放置在玛尼堆上，可以说每一颗玛尼石都凝聚着信徒们心中美好祝愿。

　　下午六点半，沿着219国道到达塔尔钦，现在塔尔钦已升级为巴嘎乡，今非昔比，样貌大为改观。在一家山东人经营的酒店安排住宿，设施非常好，干净整洁。

通往巴嘎乡的公路

　　塔尔钦（巴嘎乡），是西藏阿里地区普兰县辖乡。位于神山脚下，圣湖之畔。每年，来自印度、尼泊尔、欧美等世界各地朝圣者聚集到塔尔钦，使这里成为朝圣者和旅游者的聚居地，在旅游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十分重要。

巴嘎乡（塔尔钦）

　　晚饭后，去拍雪山日落，冈仁波齐方向不精彩，但纳木那尼峰方向非常好，选错了位置。

冈仁波齐峰

纳木那尼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