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老家

寒旅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农村的老家在庄河城山后栗房。尽管在那里仅仅生活了短短的一年,可它是我心目中始终留恋的地方,是我情感上难以割舍难以忘怀的家。</span></p> <p class="ql-block">又是9月。</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68年9月的一天,庄河县欢送初高中毕业生上山下乡大会在文化宫广场举行。会后分乘解放牌大卡车,直奔城山公社,又换乘胶轮大马车,进住我们的新家。</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新家</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的"新家"在中和大队后栗房小队。先看看我们这一大家的成员吧,青年点由十三人组成,九男四女,都是高中同学。其中66届(高三)8人,67届〈高二)三人,68届(高一)二人。相比其他知青点,我们这算是"大龄”青年。日后的相处,多的是和谐团结,相互帮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由于来的急忙慌促,集体宿舍尚未建造,先分散在社员家借宿。随着秋收的开始,建房的事又一拖再拖。后来就打起了生产队的主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生产队是个不完全的四合院。正房是生产队的会议室,开会、学习、大批判都在这里。东头连同东厢的位置是牲口棚,马、骡、驴、牛都在此安家。西头是个小倉库,堆放种子化肥小物件。西厢房是大件农具倉库和饲养室。南面是一排低矮的猪舍。稍加清理,知青们便正式入住西厢房。</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血泡</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当晚进屯,第二天稍做安顿后,政治队长(比我们年龄稍小的当地农家子弟)带领我们屯里屯外转个遍,介绍后栗房的自然情况。转到生产队的场园时,正在干活的社员们,見到城里来的"帅哥靓妹”,异常兴奋,话也就格外地多了起来。戏嘻打闹,倒是我们略显羞涩,不敢贸然接话。看到有人在用连枷拍打脱粒,我也跃跃欲试。看似简单的活,可工具在手就是不听使唤了。半个小时下来,两手布满大小水泡、血泡整整九个。其中右小指处血泡最大而且破裂,血流染指……一个小小的下马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花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插队不久,秋收陆陆续续就开始了。后栗房耕地面积中一半以上种花生。计划经济年代,花生确定为经济作物,种多少有安排,收多少全上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播种花生时,花生种经过事先浸种,泡的白白胖胖,忍不住要吃两颗。尽管强调再三,还是有人犯禁。听社员们讲,以前有个马姓队长,以严管著称。种花生收工时,叫人打一桶井水来,每人一口漱口,待吐出来一看,吃没吃花生一目了然,不费口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花生批量秋收前半月十天,挑选长势好的地块先开垅,就地凉干,以留作种。鸟啄鸡刨,地头田边人见人拽,就需派人看护。很荣幸,我被选中。说的好听是贫下中农信任,其实很可能是看我身弱力单,干活不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看护几天,在个别社员“教唆"下,于是就不安份了。睌上,拾干枝枯草,挖坑燒燎花生。新鲜花生,经火燒燎,再用湿土一闷,又香又面!一一但却辜负了贫下中农的信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大面积起花生开始了。起花生是个累活儿。几付犁仗挨片把花生犁开。梨开后花生,翻露在外,需三人一组,一人两垅,把它抖擞成堆。由中间人开蹚,几步一堆,左右两人往堆上“付“。一趟下来,不休息,不抬腰,一气呵成,马上六垅花生变成一行数堆,整整齐齐。一般要求中间是快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说来惭愧,依据我的条件,竟然和小姑娘分成一组!开蹚的小姑娘干好活儿,十六七岁,但只能是女劳力中的半拉工!就是这个小姑娘,二三百米长的垅,她拿到地头后,又返身回来接我,竟然接到半垅处!一一无地自容!</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滤粪</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开春了,春播前,大堆农家粪已发酵好。经过"倒粪”后,用马车送到地里分成几堆。下一步就是滤粪了,滤粪既是力气活,更是技术活。印象之深,因为我曾大丢其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真正的粪框形状如上图,但比它要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大寨评工”中男劳力的标准工,滤粪是验证之一。好劳力是两手各执一筐,装满后,身体正直,两臂稍向后拉,随着大步快走,两臂前挥,手腕发力,待挥到远处后,又自然回撤,一道弧线,两条又匀又直的线条,稳稳落在垅沟里,恰似两条平行线!这是劳作?简直是艺术,是表演!在一片叫好声中,有个别社员善意起哄,"知青们也试一下吧!"也不含糊,我们中有几个也能挥起双筐,无奈洒出的线条不匀不直。轮到本人则出"丑"了,我只能是两手捧一筐,战战兢兢,人走粪不下,一抖一大滩,最终几个丑陋的“逗号"明晃晃也躺在垅沟里。</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砍柴</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天气转冷,生产队组织劳力上山砍柴。除集体留用外,大部分分配给社员家用一一谁说集体经济不好?想得多周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看似简单的劳动,知青们可是出尽了洋相!刀不快?看别人手起刀落,树枝片片倒地。经人指点,不是刀的问题而是劲没使好。不好捆?看别人顺顺当当,一划弄就一捆,我们则是和柴火撂跤,连滚带爬不听摆弄。社员耐心指导,柴枝砍下后,顺坡直放枝头朝下,横坡放易滚,枝头向上易翻!这不就是简单的力学原理?真是大笨特笨!</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评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下乡就赶上秋收。忙乎完秋收,就是一个“大寨评工"。农业学大寨,评工也是大寨式。刚下乡不久,我被队长委以记工重任。记工员只是记录每个社员每天出勤情况,真正能得到的工分,还要靠评工决定。评工如此重要,操作却十分简单。首先确定男女劳力的排头,以此为标准,个人自报,群众公议,最后由队里决定。由于有了群众评议的环节,极大地体現出公平公正,极大地限制了领导干部的特权。既使有个别偷奸耍滑自报高分的,群众也不多说什么,第二天派活时,队长特意把他安排和排头一起,一个回合就看出高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知青是接受再教育的,又是首次评工,自报环节就免了,由社员评议决定。此时心里几多忐忑,生怕面子挂不住。要说干活,我真连女劳力中半拉劳力都不如。知青点长王培基身强体壮,有"黑铁塔”之称,体力不输当地农民,被评为7.9,比排头仅差0.1分,解释为技能技巧略差,还算合理。(不要小瞧这0.1,时年一个工是1.87元!这0.1比低分值的生产队来说可是一个工还有余!)。轮到我时,直接给出7.8高分!万万没有想到且心中有愧啊。给出的评语是“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极为勉强!</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行"窃”</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很短时时间内,已经熟悉了村庄及周边。村前有一河沟,顺沟而上是石匠沟,不到十户人家的小屯。两屯交界是石匠沟的果园。果园四周栽有槐条。槐条长得快,在一米高处左右砍一刀,就势把树头压倒,这样与根部交叉,密密麻麻就形成一堵槐条墙,防护作用不输铁刺网。果园看护大都养狗,槐条墙挡人不挡狗,因为狗有狗道,所谓狗洞大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一个月黑夜晚,我等三个好事之徒,顺着狗洞爬进园偷摘桃子。正在忙乎,忽闻狗叫。不好,快撤!想是按原道退出,忙中出乱,找不到狗洞了!慌不择路,硬是在槐条墙中挤出个洞来落荒而逃。回到宿舍,惊魂未定,拿出战利品与众人分享。还好,每人满满的两裤兜一一坏啦!挑子是掏出来了,可挑毛沾满了裤兜,而且马上渗到内层。又不能洗澡,几天的难受滋味苦不堪言。</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春节</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过革命化春节”,这个口号印象极为深刻。下乡后的第一个春节,就是在农村百姓家过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队里事先安排,从东头(老韩家?)开始,贫下中农每家轮流。尽管当时家境都不算富裕,杀猪,磨豆腐,蒸年糕还是要讲究一点。知青们来家过年,白酒还是不可或缺。硕大的豆绿色玻璃瓶,去供销社灌一瓶地瓜干散白酒。无奈在此之前,我们大都滴酒不沾。在乡亲们的劝说下,有几个男生跃跃欲试,也仅限于“浅尝辄止”点滴而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饭后回点,一路上说说笑笑,似乎也忘了想家。期间又谈到酒量(还好意思说量)都争辩谁多谁少互不服气。怎么验证?比试一下吧,从这棵树跑到下棵树,先到者没喝多!好!有人发令,跑!结果都原地不动,就一个人跑到了下一棵!是谁?怎么也想起来啦。</span></p> <p class="ql-block">网络图片</p><p class="ql-block">寒旅2021.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