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长征路（68） 哈达铺：长征命运转折点

刘卫

▲ 红军足迹与自驾路线图（可点击放大）

出行日期：2017年7月/2019年10月（第36天）
自驾路线：绿叶村—哈达铺
行车里程：约18公里

———————— 出绿叶村后，向右转上占扎路。该路是兰渝线（G212）的一小段。红军一部过岷山后，曾在紧邻的占扎路村宿营，此路因村命名。

　　过麻子川镇，跨过兰渝铁路，便进入了陇南市的宕昌县境内，须臾即到哈达铺。近得很，全程约半小时。

红军长征第一街

甘肃名镇哈达铺，是继井冈山、延安之后，红军遗址最全面，保存原貌最完整的革命纪念地。国务院在公布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时称：“哈达铺是决定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命运的重要决策地。”

▲ 哈达铺红军街牌坊

▲ 红军长征哈达铺纪念馆。1985年10月正式建馆，由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题写馆名。

哈达铺位于今宕昌县西北部，时属岷县。现在的镇子分新街和老街。

　　新街在兰渝线（212国道）的两边，新楼房多，繁华热闹，车来车往的，还有一座二等火车站。

老街与兰渝线大体平行，长约1200多米，一头是纪念馆，另一头有老关帝庙，至今保留着长征时期的原貌民宅1209座、3391间。由于是红军走过的最长、保存最完整的一条街，因此又被誉为“红军长征第一街”。

▲ 哈达铺老街一瞥

主要遗址有：邮政代办所（《大公报》等获取地），毛泽东和张闻天住地（义和昌药店），红军干部会议会址（关帝庙），红一方面军司令部及周恩来旧居（同善社），红二方面军指挥部（张家大院），红四方面军第30军军部（老派出所），哈达铺游击队司令部（小学对面），哈达铺苏维埃政府（林家大院）等。

　　另在清真寺内，建有一座碑亭，镌刻着红军《回民地区守则》全文。

▲ 毛泽东、张闻天旧居（原为义和昌药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 义和昌药铺内院，毛泽东、张闻天的住室。

▲ 红一方面军司令部及周恩来旧居（原为同善社），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35年8月上旬沙窝会议后，周恩来出任红一方面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 红二方面军指挥部旧址（原为张家大院），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贺龙、任弼时、刘伯承、萧克等曾在此居住。红二、四方面军共同北上时，原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随红二方面军行动。

▲ 红四方面军第30军军部旧址。当时红军总部/红四方面军总部及朱德、张国焘等，驻扎在岷县三十里铺。

长征路上“加油站”

1935年9月18日，红军先头部队占领哈达铺，主力随后跟进，并在此进行休整和补充。由于万里跋涉，特别是过草地以来饿坏了，红军指战员的身体十分虚弱，所以，总政治部发出了“大家要吃得好”的口号。毛泽东说：“大家吃好！和百姓一块吃！” 于是，全军上下，上到司令员，下到炊事员和挑夫，每人发一块大洋。杨成武在《忆长征》中写道：
　　哈达铺是甘肃省的边缘，由于交通不便，物产运不到内地，东西十分便宜。一只百来斤重的肥猪，五块大洋就够了；一只肥羊，才要两块大洋；一块大洋可买五只鸡；一毛钱能买十个鸡蛋；蔬菜也只几毛钱一担。加上鲁大昌部队逃跑时丢下的大米、白面数百担，食盐数千斤，足够我们大大改善生活了。

▲ 今日哈达铺的特色小吃店

在哈达铺休整期间，每个连队都杀猪宰羊，红军吃上了大米饭和白面饼子，顿顿有荤有素，并喊驻地的房东一起来会餐。很多干部战士上街买东西。杨成武说：“这一下，哈达铺的商人可走运了，生意兴隆，有什么都卖光，而且利市三倍。”
　　指战员们还理了发，极其难得地洗了热水澡。人人精神焕发，部队面貌一新。
哈达铺是回汉杂居区，当时回民约占一半。为了严格执行少数民族政策，中共中央特颁发《回民地区守则》，规定不得擅入清真寺，不得任意借用回民器皿用具，不得在回民住家杀猪和吃猪肉。
　　由于红军严格执行纪律，军民关系融洽，最后回汉群众都舍不得红军离开。

▲ 哈达铺清真寺内，刊刻的《回民地区守则》。这是红军长征中，第一部文字性的民族宗教政策法规。

▲ 清真寺的礼拜堂内景

1936年8月，红二、红四方面军也来到哈达铺，在当地及周边活动两个多月，补充大量军需物资，还扩了红。所以，哈达铺又被称为红军长征的“加油站”。

一张报纸，决定长征落脚点

一个历史的偶然，使哈达铺成为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命运的重要转折点。

　　哈达铺一带物产丰富，尤以盛产当归、黄芪等中药材而闻名，因此，全国各地商贾云集而来，其中有28家商号在此建立分号。因做生意需要获取信息，外地商人们订购了许多报刊，还在镇上设立了邮政代办所。

▲ 邮政代办所旧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聂荣臻回忆录》中写道： 　　九月十九日，我和林彪随二师部队进驻哈达铺。在这里我们得到了一张国民党的《山西日报》，其中载有一条阎锡山的部队进攻陕北红军刘志丹部的消息。我说，赶紧派骑兵通信员把这张报纸给毛泽东同志送去，陕北还有一个根据地哩！这真是天大的喜讯！ 当时毛泽东及军委纵队，尚在岷山脚下的旋窝村和鹿园里一带宿营。陈昌奉（时任毛泽东警卫员）在1976年9月重访哈达铺时说： 九月二十一日，主席长征经过哈达铺。到达哈达铺时，是下午两三点钟。
　　主席一进哈达铺街，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到对面的邮政代办所翻报纸，边翻边把有用的报纸放到一边。我记得那些报纸是大公报、民国日报、中央日报、西安报等。把有用的报纸拿到住室后，几个中央首长都来了。大家轮流翻报纸，边翻边把有用的消息，用红铅笔勾了起来（当时跟主席一起翻报纸的有总理、博古、张闻天、王稼祥、左权等）。

▲ 1935年天津《大公报》、西安《西京日报》上有关陕北红军的活动的报道。

▲ 邮政代办所内情景雕塑。当年管理这个代办所的，是一位王姓陕西人，他同时也做生意。

获悉了刘志丹、徐海东领导的陕北红军的消息后，中央领导和红军领袖们极为兴奋。这个消息，对历经磨难、几乎陷入绝境的中央红军来说，就像在茫茫荒野里看到了升起的炊烟，在沉沉夜空中找到了指路的北斗。

　　第二天上午，毛泽东召集中央领导在其住所（义和昌药铺）开会，毅然提出：到陕北去！大家一致同意。

▲ 雕塑：到陕北去！

整个长征途中，中共中央对落脚点的选择先后发生七次变化，这是最后一次，具有决定性的深远的影响。

陕甘支队诞生地

哈达铺关帝庙，位于长长的红军街的东南头。

　　为保证红军顺利进军陕北，9月22日下午，红军在此召开团以上干部大会。根据此前俄界会议的决定，毛泽东在会上正式宣布，红一方面军主力改编为陕甘支队（又称北上抗日先遣队）。主要序列为：

司令员彭德怀，政治委员毛泽东（兼），副司令员林彪，参谋长叶剑英，政治部主任王稼祥。

辖3个纵队：第1纵队司令员林彪、政委聂荣臻；第2纵队司令员彭德怀（后彭雪峰）、政委李富春；第3纵队司令员叶剑英、政委邓发。原来的军改称纵队，直辖团；团改称大队，直辖连。

▲ 关帝庙，红军团以上干部大会旧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 关帝庙门楼前的匾额与对联。匾额上书：哈达铺会议旧址 陕甘支队诞生地 /关帝庙。对联是：七千铁流梦逐家国长征传薪火，一张报纸指向陕甘革命开新局。

在会上，毛泽东还作了政治动员。聂荣臻在回忆录里记述了他的讲话： 　　目前，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我们就是要北上抗日。首先要到陕北去，那里有刘志丹的红军。我们的路线是正确的。现在我们北上先遣队人数是少一点，但是目标也就小一点，不张扬，大家用不着悲观，我们现在比一九二九年初红四军下井冈山时的人数还多哩！我们现在改称陕甘支队……全支队由七千多人编成。

▲ 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序列

▲ 关帝庙会议情景复原。观众可以穿插坐在特设的板凳上，出席“干部会议”，聆听毛主席“讲话”。这是个很有代入感的设计，历史与现场交融，仿佛穿越了时空。

为进军陕北，毛泽东还做出了东出闾井、佯攻天水的决策。9月23日，红军先遣部队出发。
　　我们即前往闾井，当晚在此宿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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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驾长征路》已发部分篇目：

（67）岷山脚下 《七律 • 长征》诞生地

（66）二过腊子口 • 岷山重飞渡

（65）北进甘南 • 俄界会议旧址

（64）巴西山谷 • 红军的至暗时刻

（63）草地尽头 • 班佑河的诉说

（62）松潘草地 • 变身美丽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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