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目录</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1、卷首语——三口</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2、小人物,大情怀——赵军</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3、千岁窑地——臧玉仲</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4、寻找胜利矿——李想</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5、老虎台的传说——李文文</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6、我所看见的抚顺龙凤矿破产——李延国</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7、记忆里的东大院——王尧</b></p> <p class="ql-block"><b> 卷首语</b></p><p class="ql-block"><b> 兴亡千古繁华梦</b></p><p class="ql-block"><b> 文/三口</b></p><p class="ql-block">千古以来,兴亡更替就像繁华的春梦一样。然而,真正的抚顺历史前后不过百年的时间,在这百年的须臾之间,也同样更替着繁华与衰落。</p><p class="ql-block">抚顺,有人说它的历史很久远,有大约七千年,我信,即使那时还是蛮荒的新石器时代。但是从真正形成城市规模上看,我以为还是起始于千金寨的开掘。有人说没有煤矿就没有抚顺市,我信,即使它有高尔山古塔,有赫图阿拉……</p><p class="ql-block">这是今年的第三期《纪实风》,这一期,我们着重要介绍五篇文章,分别为西露天、老虎台、龙凤、胜利的历史和现实,还有一篇是喜欢研究抚顺历史的人——辛宝贵。</p><p class="ql-block">可以说,这四个煤矿就代表着抚顺的诞生和成长,见证着血与火的屈辱与抗争,也见证着抚顺的繁华与衰落。</p><p class="ql-block">在此,我们要由衷地感谢文章的作者,是他们用手中的笔记录下这历史的片段,为纪实文学增添了色彩;由衷感谢我们的编辑辛勤的工作,努力使作者的文章长出翅膀,飞得更远;由衷感谢抚顺的繁华与衰落,让我们的笔下有了长足的写作素材。</p><p class="ql-block">曾是长堤牵锦缆,绿杨清瘦至今愁。在此,我们也祝愿抚顺能够立足现实,展望未来,不忘初心,再创辉煌。祝愿能够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p> <p class="ql-block"><b> 小人物,大情怀</b></p><p class="ql-block"><b> 文/赵军</b></p><p class="ql-block">望着书架上、桌子上、窗台上和地板上堆满的各种书籍,我顿时感到有些震撼。在这不足七十平米的空间里,除去几件家具外几乎全是书,一个弥漫着淡淡书香的风雅居所。这是抚顺市作家协会会员辛宝贵的家。</p><p class="ql-block">辛宝贵今年五十多岁,抚顺供电公司一名普通工人,身高不足1.6米,脸型偏瘦,呈瓜子状,眼睛较小,双眼皮,说话语音较轻,但逻辑清晰,语言流利,较黑的肤色可能和常年在野外工作有关。他身穿电业工人米黄色粗布工作服。交谈中不时露出微笑,有一种女人腼腆的感觉。</p><p class="ql-block">辛宝贵文化程度不高,家境也不殷实,但他怀着对家乡抚顺这片土地的热爱,心里装着大梦想。除了利用业余时间进行文学写作、偶尔发表一些作品外,还热衷于收集有关抚顺地域文化的各种书籍,特别是满族文化方面的图书资料,然后传播出去,搭建文化传承平台。用他的话说,不让抚顺的历史文化湮没在浩瀚的长河中。因此,他默默地收集抚顺地方史料和历史文化书籍,十几年初心不改,藏书达3000多册。</p> <p class="ql-block"><b> 一</b></p><p class="ql-block">我与辛宝贵相识于2017年7月的一次婚礼。后来,又两次在朋友聚会时相见。得知他热衷于故乡历史文化的传承和传播,我与他有了联系。</p><p class="ql-block">当时,我正在写一本有关满族历史的书,需要浏览大量历史书籍。除了购买和去图书馆查阅外,我想到了辛宝贵这位新朋友。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问他借《满族大词典》。他回答说:“晚上回家找一找,如果找到给你送去。”我说:“不用送,我去取。”晚上9点多,宝贵来微信:“家里书太多,找了两遍,没有找到。”第二天中午,就在我已经失去希望的时候,宝贵给我打电话:“我在宾馆大堂呢,给你送书来了。”我急忙来到大堂,只见宝贵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站在那里。宝贵解释说:“找了半天发现家里没有这本书,怕耽误你写大作,所以昨晚跟沈阳的朋友借了这本书。今天上午通过沈抚大客带过来的,刚去长客取回来。”我欣喜若狂。宝贵又说:“我还找着这几本书,都是和满族有关的。不知道你看过没?如果没看过,也留给你,看有用没。”我翻看着手中的书,都是我急需却没有寻觅到的书,真是太难得了。我脱口道:“太好了,太谢谢你了!”说话间,我抬头看了看宝贵,在大堂水晶灯的映照下,只见他脸色微红,脸颊上挂有几颗汗珠,喘气有些急促。我知道,今天天气很热,午时气温接近30度。宝贵冒着酷暑步行来送书,让我很感动。我赶紧拉着宝贵的手说,“走,到茶厅喝茶去。”宝贵却说:“不,我回去了。下午还要去新宾检查一个乡的线路,可能三四天回来。你需要什么书,微信告诉我,等我回来找。”望着走出转门逐渐消失在热浪中的宝贵背影,我油然升起对他的敬意。一周后,宝贵又在微信上给我发过来六本书的照片,并留言:“我找了这几本书,不知道你需要不?需要的话,我给你送去。”我说:“需要,不过天太热,你不用过来,我去取。”宝贵再来电话时,人已经在宾馆大堂了。</p><p class="ql-block">为了查阅有些史实和满族民俗,我需要阅读《魅力东北话》、赵华为的《清前英雄谱》、汤士安的《满乡诗文集》、赵冲的《努尔哈赤》,但我手头没有。于是我联系宝贵。宝贵回话找找看。第二天,宝贵微我:“后三本有,但《魅力东北话》没找到。昨天让沈阳书友给邮一本,应该中午之前能到,但未到,抱歉了。今天书能到,到了给您送去。”我赶紧说:“不麻烦你了,到了告诉我就行。”下午,宝贵给我打电话:“书放宾馆大厅吧台了。”我急忙赶到吧台时,宝贵已经走了。我手捧4本厚厚的书,暗下决心,一定要写好书,不辜负宝贵的热情和期望。</p><p class="ql-block">此后两年多的时间里,这样的情景反复出现。宝贵借我的各种书籍有一百多本,几乎都是他前来送取。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图书馆,一个资料库,我已经离不开他了。在宝贵的支持和帮助下,我顺利地完成了写作,并将先后出版的三部书赠送给他,权作我对他仅有的一点感谢和回报。</p><p class="ql-block">由于书籍这个媒介,我和宝贵有了缘分,成了挚友。</p><p class="ql-block">与宝贵接触多了,才知道,宝贵的藏书包括抚顺历史、满族文化等,基本囊括了抚顺各个时期的内容,有些弥足珍贵,甚至在抚顺是孤本。有时我在想,宝贵仅有高中学历,为何对书情有独钟呢?作为一个普通工人,家里为什么有那么多书,这些书又是怎么收集来的呢?哪来那么多购买书的钱啊?他要这些书干什么?家里有那么大地方存放吗?带着这些疑问,我有意识地逐步了解他的内心世界,寻找答案。</p> <p class="ql-block"><b> 二</b></p><p class="ql-block">宝贵八十年代与父母在抚顺市欢乐园地区居住,那时他正上高中。一天傍晚,有几个人来到辛宝贵家附近,询问和了解欢乐园地区以前的人和事。问了几家都说不知道,辛宝贵的邻居张叔说,他父亲对这一地区比较熟悉,可人已经不在了。那几个人失望地离开了。此事,在辛宝贵脑海中留下了深深地印迹。</p><p class="ql-block">高中毕业后的宝贵,进入抚顺供电公司工作。工作之余,他常想:社会上有很多事情,经历过的人可能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不一定能说清楚,年龄大的人更记不住了。如果能够收集到一些本地区的历史资料保存起来,传承下去,那有多好啊。虽然心里想着,但由于经济条件不允许,所以难以实施。1983年,成家后的宝贵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便开始实施心中的梦想。</p><p class="ql-block">刚开始收集图书时,因当时抚顺市面上关于抚顺的历史资料、书籍很少。一是新华书店不卖这类图书,二是这类书籍也很少流到市面,主要是抚顺文人、史学家们之间互相赠阅交流。宝贵尽管四处奔波,但也很少看到本地作者的作品。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抚顺历史学者、文学作家、传记作者的作品才开始陆续在抚顺二手书店、旧物市场出现。</p><p class="ql-block">宝贵开始到旧物市场和二手书店转,有时一天也掏不到一本书,但他仍然坚持,只要有时间就去。功夫不负有心人,尽管掏不到书,但他却与旧物市场和二手书摊的经营者拉上了关系,主动唠家常,交朋友,或买雪糕、冰水拉近距离。经过长时间感情投资,经营者后来就告诉他,必须早起赶在书贩子到市场前,才能买到喜欢的书,并且多去几个地方,还特别嘱咐他不要讲价,这样经营者才能给你留着书,你也才能买到好书。</p><p class="ql-block">从此,宝贵每周六、周日都早早起来,骑自行车去市区比较大的新华、欢乐园等旧书市场,一晃已有二十多年。早起去掏书夏天还好,冬天就遭罪了。冬天天亮的晚,冷风嗖嗖地刺脸,但他一天也没有间断过。有一次,他为了赶往下一个市场,由于骑车较快,加之时间较长,耳朵冻起泡了,疼得直咧嘴,硬是坚持走完。为的就是多走走多看看。用他的话说,“只要努力去做,总有新发现。”</p><p class="ql-block">宝贵至今清楚地记得,他掏到的第一本书是《抚顺大事记》,记得当时是在一个地摊买的,花了5元钱,他非常高兴。辛宝贵掏书的种类很多,但他偏重于抚顺地方历史资料和抚顺满族历史文化。</p><p class="ql-block">也许有人会说,淘书很容易,看好买就是了,其实不然。淘书看似简单,坚持做起来却很难,几十年坚持做一件事情更难。只有坚持锲而不舍,才能风雨无阻,才能把简单平凡的事做好,这就需要勇气和毅力。宝贵除了到二手市场外,还去有书的个人家里掏书。他听说万达社区有一个老师,有一本关于抚顺方面的资料,经过多方联系,好长时间才约上,于是他买了礼物上门拜访,费尽周折,最终淘到了一本《抚顺史话》。此书非常珍贵,是伪满康德五年抚顺新报社出版,由渡边三三著述、尉常荣翻译、潘喜廷校订。购书花65元,礼品150多元,这是宝贵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但这种幸运实在是太少了。有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买不到好书。一次,听说抚顺一位满族专家有一本《满族佟氏家谱总汇》,一个多月才打听到电话号,等费尽周折找到,结果书已经出手了。又一次,听二手市场书贩说,他有一本《抚顺史话》,40元卖了,宝贵立即追问卖给谁了,最终找到这个人。原来这个人是另一个二手市场书贩,但他根本不卖,说自己收藏欣赏。没办法,宝贵诚恳的说,“你今后如果卖,就卖给我,我与你事先预约。”为了和他搞好关系,宝贵多次买他的比较贵的书,经过一年多的时间,最后感动了书贩,以1000元价格转给了宝贵。</p><p class="ql-block">其实,收藏是很辛苦的,一本书眼看到手,却又让别人给收走了,也可能这本书与你失之交臂,永远到不了你手里了。</p> <p class="ql-block"><b> 三</b></p><p class="ql-block">宝贵收藏抚顺作家的作品有100多本,涉及抚顺市志、厂志、厂史等方面的资料有100多本,有关抚顺历史方面的书籍800多本,反映抚顺的画册、纪念册、回忆录及其它方面资料有几千册。现在,宝贵对抚顺二手书店非常熟悉,与一些家在古城子、老虎台、新华、道街、将军、北关、南阳等地的50多人建立了关系,还通过书友之间、社团活动、微信群、抚顺书香群、抚顺旧书收藏交流群、皇香旧影、今日赴顺车、辽宁记忆、龙凤历史频道、乱说吧、新学101等渠道进行交换交流。他要把这些资料给想了解抚顺、帮助传播抚顺历史和文化的人。</p><p class="ql-block">为了更好地发挥书籍的作用,宝贵还在孔夫子旧书网上专门开了一个《宝xbg的书摊》,他要通过这个平台,将抚顺的历史文化推得更广、更远,在更大的空间与关注抚顺历史文化的书友、学者、专家、作者、教师等进行沟通交流。我经常上网浏览《宝xbg的书摊》,去寻找或发现那些不为人知的历史或民俗,去比对、印证或完善已知或未知的历史文化。</p><p class="ql-block">《宝xbg的书摊》分为抚顺记忆之抚顺史志、满族文史、抚顺文坛、抚顺艺苑、满族家谱、雷锋专题等14类,大部分都是关于抚顺人文、历史、史志和抚顺作者的作品,为读者提供了解抚顺的过去、现在的历史资料。能够为生活在抚顺和曾经生活在抚顺或想了解抚顺、了解读者前辈生活在抚顺生活的场景和历史痕迹提供一个了解的窗口。</p><p class="ql-block">吉林磐石县人大办公室一同志,了解到《新宾党史》有东北抗联第一军的情况,就主动联系宝贵。山东平度市一学者的爷爷是原东北抗联第一军的,为了了解爷爷的历史情况,来电话恳求宝贵一定帮助找到一本有关东北抗联的书。北京一个外教对《抚顺电力机车厂厂志》非常感兴趣,他要了解抚顺电力机车的历史。许多早期从抚顺走出去的人都渴望了解抚顺的过去和现在。有一个在日本留学的中国人,毕业论文写的就是“关于抚顺碳矿的历史”,急需《抚顺矿区志》这本书,得到后如获至宝。抚顺一些专家和学者也经常和宝贵联系,利用他的资料平台。抚顺一个学者研究抚顺赵亚洲(赵亚洲是1931年“打响抗日第一枪”的人),得到《抚顺县志》后大喜过望。宝贵还将心爱的《抚顺文史资料选辑》一至十一辑赠送给我市有关文史部门。</p> <p class="ql-block"><b> 四</b></p><p class="ql-block">宝贵工资不高,妻子下岗,一直没有工作,家里住房面积不到七十平方米,二十多年来,光收藏书籍就花了6万多元,还不包括其它费用。对宝贵的做法,家里不同意,妻子经常与他闹矛盾,宝贵就开导妻子。但妻子听不进去什么传承文化的道理,宝贵就打亲情牌,说“你看我不抽烟不喝酒,就这点爱好”,妻子无奈,最后只能默认。社会上也有人冷嘲热讽,说一个工人,只是高中文化,收集这些干啥,留着还占地方。对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宝贵苦笑着说,“抚顺作者的作品,代表了他们的水平,也代表了当时抚顺作者的水平,外地人不了解,不愿收藏。但抚顺作家不辞辛苦地写了作品,如果不很好的收藏和传播,时间长了可能会消失,再想得到就很难了。所以,抚顺人必须有责任担当起这个责任,把抚顺作者的作品收集起来,传播出去,让世界了解抚顺,把抚顺历史文化发扬光大。”宝贵没有豪言壮语,有的是一种社会责任,一种百姓担当,一种无私奉献,一种家国情怀。</p><p class="ql-block">多读书,就能让人拥有大格局、大胸怀,就能赋予生命的意义</p><p class="ql-block">宝贵现在是辽宁文史文保自愿者、抚顺文史文保自愿者。今年六月,宝贵被辽宁省第十届全民读书节评为抚顺市唯一一个全省“最佳藏书人”(全省十名)。宝贵在努力实现文学梦的同时,还用辛勤和汗水为爱好书、爱读书的人铺就了一条通往“书山”的小径,尽他自己的可能去弘扬抚顺历史和文化,在默默地努力着、奉献着……小作家,也有大情怀。小人物,也有大格局。</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 千岁窑地</b></p><p class="ql-block"><b> 文/臧玉仲</b></p><p class="ql-block">要说抚顺窑地有两处:一处是古城子的南窑地,另一处是大官屯的北窑地。</p><p class="ql-block">当你乘坐37、51、52、53、82路等公交车,经过古城子与火药库区间,车上会多次提示您“窑地车站到了……”其实,这就是南窑地车站。车站南侧的棚改新区,那片靓丽的楼群,就座落在南窑地之上。</p><p class="ql-block">北窑地的原址,在抚矿运输部客运段西南,至石油一厂东。早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已被湮没于西露天矿的大坑中了。北窑地的得名要比南窑地早,可追溯到公元581——618年。据载;“陏唐时期,已经利用抚顺西部煤田的煤炭,在(北窑地)烧制陶器”。历史学家范文澜先生在《中国通史》第六册中载:八百多年前,“抚顺大官屯窑烧制的黑陶器,产量很大,在东北各地遗址中都有发现。”并证明“烧窑的燃料已广泛使用煤。”</p><p class="ql-block">这里所说的大官屯遗址,是人们熟知的矿务局电车站西,至石油一厂东地段,原石油四厂附近。西露天矿扩采记述:“细腻粘土掌子,厚度达2至8米,局部有滑坡。”这就是可制陶取之不尽的原料,而露头煤炭又是当年烧窑燃料,可想而知制陶业的迅猛发展是切合实实际的。1952年石油四厂更名为东北石油四厂,1954年完成生产炭黑任务142.2%。1956年,随着抚顺煤田总体改造规划的实施和露天矿扩采西北帮工程,石油四厂迁至田屯。1957年该厂隶属国家化工部,改称“抚顺化工总厂”。 在挖掘原石油四厂址时,曾出土大量陶瓷碎片,随电铲装上矿车翻到舍场。解放之前人们一直称这里为北窑地,无疑这里也正是大官屯陶窑址的所在地。</p><p class="ql-block">在我国陶瓷发展史上,特别是1125年“女真族统一整个东北地区,在安全、和平的环境中,抚顺就曾出现瓷窑业很快恢复,并迅速发展成新规模。”据载:辽代抚顺大官屯“这里出过密集的瓷窑群,并形成过繁荣的制陶街。”大官屯北窑地制陶业的发展繁荣,南延千金寨,古城子以南,一度也成为南窑地瓷陶业兴旺的所在。据考证:公元1115年到1234年,金代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历史阶段。女真族建立的金王朝在先后征服辽与北宋之后,曾统治北方淮河以北地区达百年之久。由于与南宋王朝长期并立,宋代北方的定窑、磁州窑、钧窑和耀州窑等窑场都在其版图之内。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窑场被金人掌控,产品往往与两宋时期的不易区分,对金代陶瓷产品特征,认识比较模糊。不过,随着更多金代纪年陶瓷传世品的发现,以及众多金代墓葬、窑址等考古资料的发布,人们对金代陶瓷生产面貌开始逐渐清晰。</p><p class="ql-block">公元926年,女真人将所俘汉民、置贵徳州,于高尔山近地,不杀不砍,只是把行暑规划改为金的体制,但人口、作坊生产没有因战乱而减少或停滞。特别是抚顺大官屯陶窑业生产,更适合适合女真人需要,他们放弃了祖传“惟以木刻为盂,碟髹以漆、存贮食物” 的原始生活器具,对喜欢的大官屯陶瓷有了长足发展。</p><p class="ql-block">公元1115年到1126年,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建立了金王朝,而把安定和平的抚顺作为大后方,为逐渐恢复和发展生产创造了有利条件。同时,金王朝鼓励营窑,又有可采的露头煤为烧窑能原,使大官屯聚集一大批烧窑制陶的手工艺者,让大官屯很快形成了陶瓷兴盛、规模可观的地区。到了1135年,大官屯陶窑制品不仅流通东北全境,也流向河南、河北、山东等地。随着宋、金政权间的经济、文化交流,大官屯陶瓷街,不单单是陶瓷买卖兴隆,中原的丝绸、茶叶和北方的人参、皮毛、药材和其他土特产品更促进了抚顺乃至整个东北经济发展,进一步勾通交流了同中原商贸和文化往来。 </p><p class="ql-block"> 据抚顺西露天矿有关资料所载:坑下挖出的铜钱和古币百分之九十以上是两宋时期的。1964年8月,抚顺县河北乡出土一罐古钱重达八十多斤。同年10月,哈达锁家沟出土的一瓷罐古钱重为七十多斤。两次出土的古钱中,两宋时期的古钱占百分之九十左右,这充分反映了当时抚顺与中原商贸往来的频繁和兴旺。</p><p class="ql-block"> 当时,金代的大官窑群,大体位于今抚顺大官屯火车站东南侧,紧靠发电厂。过去在这里曾出土过大量陶瓷碎片,造型粗糙,颜色釉黑,质地古朴,结实耐用,尤其以黒釉陶为最多。</p><p class="ql-block">如今,在市博物馆从出土的各种文物可以看到,金代陶窑所烧制的黑釉粗质的日用双耳罐、盘、碗、弦纹黑釉壶、白瓷大碗、以及风格粗犷、独具姿态的黒釉狗驮盏,黑釉骑马俑、绿釉小马、白釉小狗等工艺品。可见,出至大官屯窑的艺术水平和瓷窑规模之巨大,以及由此带来的商贸、经济、文化的繁荣盛景,特别是采炭业促使陶窑业迅猛发展的势头达到了鼎盛时期。</p><p class="ql-block">到了1212年,成吉思汗其势如疾风,蒙古骑兵攻陷金朝的东京府,辽东归元朝所管。1214年元大将木华黎又率铁骑攻陷辽西,铁蹄踏过之处,全成废墟,产业绝迹。可见蒙古骑兵的劫掠烧杀,是不堪抵御的。公元1231年,元太宗窝阔台遗大将萨里征伐朝鲜,骑兵又踏抚顺,使抚顺遭到前所未有的洗劫,烧杀摧掠,荡然无残,抚顺繁荣的制陶街及高尔山寺庙等,全都化为灰烬,制陶业随之绝迹,采炭业也就此中断。</p><p class="ql-block">总体来看,金代陶瓷是承袭辽与北宋制瓷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如金代早期的辽宁抚顺大官屯窑和辽阳冮官屯窑等东北地区的窑场已有生产。其金代产品普遍质粗,主要为民间日用的碗、盘、碟等,而瓶、罐、壶类器则多带有双系、三系或四系,烧造品种以白釉、黑釉、酱釉、褐绿釉为主,器物多数,面无装饰,釉面不匀,器外施釉而多不到底。</p><p class="ql-block">位于千台山南麓的大悲大觉寺,一说是明代清河城(本溪)总兵张承胤所建,因为当时浑河以南地方归清河城管辖。一说是大唐初年,太宗皇上李世民信奉佛教,中原佛道大兴,天下太平,唯有东北却没有一处寺院,这成为了李世民的一块心病,时常挂念在心上。一天夜里,宰相魏征站在庭院仰观天象,忽见东北方向有一颗分外明亮的星斗,他断定东北必有一处神灵之地。次日早朝,奏明太宗皇上,李世民听了龙颜大悦。当即遣大将尉迟恭,率领风水精师和高僧赶赴东北查看。一个月过去了,看过无数山水,却不见有灵秀之地。这天旁晚,在清河城西北原本天气晴好,忽然阴云密布,闪电雷鸣之中只见一白一黑两条巨龙跃岀云端,腾空飞舞。众人惊愕间,看到黑龙东飞,白龙西去,赶忙找来当地百姓询问龙居之地。得知雄性黑龙东去千金山(千台山),雌性白龙西往拉古北的灵山。</p><p class="ql-block">尉迟菾当即派孙恒冒雨带人达千台山,自已率一路人马来到灵山。果然见到拉古河北岸的灵山巍峨,脉络清晰,似巨龙伏卧。拉古河水清澈,宛如玉带缠腰。在此隆筑庙宇,可催发灵气,安定北国,致国富民。孙恒一行登上千台山,却见这里是长白山支脉由东而来,如浪涛汹涌,到此顿驻。这山如横空出世,拨地而起,隔小辽河(浑河)相望,千台山与将军峰,髙尔山隔河相对峙,西接辽阔平原,弥望灵山,二龙形影难离。于是回禀唐太宗,李世民龙颜过望,当即御筆圣批巨银,力行三年同时建灵山寺和千台南麓的大悲大觉寺。</p><p class="ql-block">据《奉天通志》记载:“大悲寺在一区千台山,建筑用砖瓦就在古城子南端的大地烧制,该地称之为南窑地”。从来没有什么名气地处,受皇上所封,建窑烧砖制瓦,南窑地与北窑地相互呼应,年代一样久远,至今南窑地名声显赫,已超过千岁高龄。《奉天通志》注释称:大悲大觉寺“全部建筑,依山而为之,是北方境内最大之寺,建寺分东西大院,东院为大悲寺,西院大觉寺,并有配殿、钟鼓风楼等。”当时南、北窑地制陶业和砖瓦业如此发达,波及千金寨、古城子南端是很近情理的,南窑地得名要至后北窑地这也是事实。由于元代铁马疾驰,抚顺煤业、制陶业随之中断;明朝抚顺边陲,兵荒马乱,民不安生,更谈不上兴业;清兵入注中原,抚顺成了“龙兴之地”, 又使煤炭封禁开采长达200多年,因之,大官屯的北窑地也早已成了废址。</p><p class="ql-block">抚顺瓷陶业自古以来,与抚顺西部煤田的开采发展有着千丝万缕的因缘,南、北窑地都惨遭日本、沙俄帝国主义的血腥侵略和掠夺。1904 年2月,沙俄、日本两个列强为夺取东北矿产资源和抚顺、烟台(今辽宁灯塔县)煤矿,在中国东北的土地上发起了日俄战争,1905 年 3月10日,沙俄以战败而告终。 1905年5月(光绪三十一年四月),日本以战胜国之余威,强行霸占了抚顺煤矿。并宣布王承尧的所有煤矿继而成为他们的“战利品”,由日本陆军省野战军铁道提理部所组成了“抚顺采炭所” 将王承尧的华兴利矿业取而代之。王承尧的大井随即由日本满洲军司令官大山岩姓氏命名为大山坑;芦沿一、二井合并一处,以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东乡平八郎的姓氏改名为东乡井。按日本天皇旨意,铁道提理部两千多官兵就地复员。随后,并允许复员官兵从国内带家属来抚顺定居。在日本国内大势宣传,“在抚顺的日本男性无配偶的,鼓励日本国內中等、高等中学、女学生与之婚配。”日本中等和高等学校开展了“热爱东亚”教育,特别在女性中以“献身东亚,做东亚夫人光荣”为内容的广泛宣传教育闹得民不安生。</p> <p class="ql-block">作为抚顺炭矿矿长的松田武一郎,为确保日本帝国煤炭资源的供应,迟早要将千金寨、古城子、杨柏三个规模较小的露天掘合为一体,来个“大揭盖”,统一露天开采。为此,他遵照明治天皇的旨意,首先安抚好就地复官兵。他把这2146人的就地复员视为日俄战争和南满铁路建设中立过汗马功劳的官兵、看成是比自己资历高资格老,是抚顺炭矿不可多得的中坚力量和得力干将。只有把他们安抚好了,自己才能得到天皇的满意和认可。于是,松田武一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使用廉价的中国劳动力,在千金寨为野战铁道提理部队复员转业官兵兴建“安乐窝”、“日人街”。</p><p class="ql-block">松田亲自去大连向“满铁”总裁后藤新平少佐汇报,建这么多房子他犯愁的不是廉价中国劳动力而是无处占地烧砖。“满铁”总裁后藤新平告诉松田,千金寨负责审批土地买卖、更换土地执照的官员孙秉恒“可为你所用”, 因为,1905年大火烧了千台山南麓大悲大觉寺,就是通过此人孙秉恒和寺院的那个“懒和尚”孔生,暗中与后藤等人密谋,将大悲大觉寺的千余亩庙地,连同大悲大觉寺,盗卖给了炭矿,作为露天掘的排土场。后藤新平并指令松田,“为把煤炭资源变成大日本获取更大利润的筹码,要扩大再生产。</p><p class="ql-block">有资料为证:当松田回抚后,亲自找到孙秉恒,并亲手交给他“满铁”总裁后藤的信和50块现大洋,说明来意时,孙秉恒却很为难:他说,烧窑地处有是有,可那地方住着二十几户人家。世世代代以种田为生,附近的土地是他们的饭碗子命根子,恐怕他们不肯卖。孙秉恒解释着,成立炭矿前期,贵国的滨贵良、西村聿二要在古城子占地盖房子,曾到窑地组织人烧瓦,被古城子、窑地民众把乡首和两个日本人告上了奉天府。结果日本人被驱逐回国,并“判三年內不准来华。”</p><p class="ql-block">然而这狗腿子孙秉恒却给松田出了个主意:让炭矿贴个安民告示,告知南窑地那里几个月后将成为矿山排土场,炭矿对民宅民地实行一次性赔偿,有劳动能力者优先在炭矿安排劳务,这样名正言顺,不抢不夺,百姓、官府都挑不出毛病。然后再限期分期搬迁,早迁多奖,晚迁少得。每亩(含宅基地)三十块现大洋,再到他这里签一份字据,划个押。对拒不配合,逾期不办后果自负。这个狗腿子还让松田在安民告示最后写上“大日本关东军总部”的落款字样,来用武力欺压南窑地百姓。</p><p class="ql-block"> 孙秉恒这招虽灵,但仍然受到古城子乡正夏久恩、会首范锡云和南窑地会首赵海龙和乡民的抗议和反对,先后多次呈文盛京将军称:“地是华地,人犹华人,乃托业华人希图渔利,反残害华人,种种凌逼,实难容忍”。然而,面对日本侵略者势力的迅速壮大,软弱无力的清廷和地方官署均对此束手无策,只好劝阻和勒令南窑地百姓“不要惹事生非,为其悉数烧制青红砖”。</p><p class="ql-block">日帝为把煤炭资源变成充实日本国库积累,满足扩张和霸权需要,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末,特别是从油母页岩中成功提炼出石油之后,从1928年,在矿坑北侧边缘建起石油工厂(今石油一厂),接着,他们在望花地区强建和开设了各种与煤相关的、一个接连一个的附属工厂,如石化、制铝、炼铁、炼钢、焦化、硫酸、氧气等变本加厉的掠夺抚顺资源,所建工厂、矿井、豪宅、新抚顺安置区,全用的是南窑地烧制的砖瓦。日帝占南窑地烧窑,到古城子河挖沙,雇佣的是中国廉价劳动力。他们看到南窑地有机可乘,就连设在辽阳的日军司令部也派专人,对千金寨、古城子、南窑地的民田进行明目张胆的丈量打椿,土地注册,扬言“以每亩七元价格强行收买,”抢占古城子以南的大片农田用以烧制建筑材料。百姓忍无可忍,愤然上书县治。经官府派人查实,对强行收占土地做两名日商,责令“立即回国,不准来奉”。当时看来,对日人强占民田等多少有些约束。可是1906年10月以后,日人又兴起了占宅占地,大兴土木之风,闹得民不安生。古城子乡正、南窑地会首,又再次呈文盛京将军。随着日本势力的迅速壮大和发展,地方官署更束手无策,对日帝在南窑地随意占地烧砖,便无法制止。</p><p class="ql-block">日本人在南窑地烧砖时,曾发生过一起“以暴易暴”的往事。从辽西来的常氏劳工,一连几天拉肚子不止,拉得他身子虚弱,大便失禁,直不起腰。俗话说“好汉驾不住三泼屎”,他身体实在太虚弱,就倒在坯垛下面了。这时候,正赶上日本警察和把头走过来,看着有人在坯垛下面躺着,就问:“你的,偷懒的干活?”常氏劳工捂着肚子,强忍疾痛地辩解说:“我真的不是偷懒,是肚子疼得厉害,几天没吃东西啦。”没用分说,日本警察和把头将他带走,到南头僻静的地方,见一个砖窑正在封窑,警察给把头递个眼神,一下子将常氏劳工推了进窑里去,当即封上了窑门,谎说他患上了“霍痢拉” 传染病活活地给烧死了。</p><p class="ql-block">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劳工们都知道了,大伙对日本鬼子惨无人道的行径愤然不平。事隔两个月,那个日本警察一个人来到东窑查看,忽然,一个重重地坯斗子砸在警察的头上,倒在了砖窑门前,有人立刻把他拽进窑去,码在坯垛里。接着封窑点火,人不知鬼不晓地处治了他。晚上,警方发现少了一个警察,以为他逛妓院去了,可是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早就在砖窑里化成灰烬了。</p><p class="ql-block">1931年5月,日侵略者把古城子露天掘与千金寨露天掘连成一体,大肆掠夺煤炭,强制实行对千金寨进行逼迁,竟然把南窑地通往白西湖(本溪)的大道切断,从而燃起了南窑地、千金寨、古城子和五老屯民众的仇恨怒火。在县署教育局长唐秋明的带动下,成立了“保路委员会”,数千名古城子、千金寨、南窑地居民和学生参加了示威游行,就连东北各地民众都来声援。南窑地会首赵海龙,村正韩玉和千金寨会首祁珍、乡正魏恒等人,号召村民积极参与护路行动。愤怒的民众堵住炭矿长的“黑老虎” 轿车,将久保孚扭住,逼着他立即调来机械和劳工修复通往塔峪至白西湖的道路,南窑地居民在会首和村正的带领下,还多次冲进千金寨炭矿所,要求对“南窑地停止烧砖,废窑还田。”</p><p class="ql-block">98岁的老矿工白元庆常讲:我从小给日本人当过童工,当年我家住五老屯就在南窑地对过。日本投降时,所有鬼子都跑到炭矿里去啦。窑地的那些坯垛、砖瓦垛、棚子和正烧着的窑都没人管了,伪警察和把头也都躲起来不敢着面。过了不到半年,原先住在大房子里的一些窑工开始回到窑上,就用日本人丢下的砖瓦占地压房住。也就几年的工夫,窑地就成了房子连子房,住户连住户一片私人棚户区。解放后,西露天矿也在南窑地盖起了三十几栋红红砖职工住宅,各家各户烧火的小煤,全堆集小路两侧,煤棚一个挨着一个。几百户的人家屋内都没有上下水,没有卫生间,顺着胡同就是赃水沟,棚改前只有十二座公厕,早上去便所的人都得排队,天一热满街都臭哄哄。南窑地人过着“雨天屋里被水泡,晴天烟筒不好烧,出行几条羊肠路,臭油棚户紧挨着”的几十年的困苦日子。</p><p class="ql-block">改革开放,让窑地旧貌换新颜。据报道,从2005年开始,抚顺市多方筹措资金50.52亿元,历时5年完成了对北厚、五老、古城子、南窑地等集中连片棚户区进行彻底改造,共拆迁改造棚户区318万平方米。建设安置面积463.5万平方米。赢来了抚顺棚户改造新时代“大庇天下”的到来。 </p><p class="ql-block">2005年,也是原南窑地社区党总支书记徐秀香最忙的一年。她几乎每天都工作在搬迁、建设、再回迁的第一线,那时望花区棚改新区,到处都是一片火热的土地。</p><p class="ql-block">十多年前的南窑地,还是当年日帝取土烧砖时留下的地势低洼,造成的窑址比公路的落差低二至四米多的大坑,而今,经过棚户区改造,南窑地回填了洼地,拆光了棚户,盖起了一栋栋崭新的大楼,街市宽阔,门庭跃市,若大的休闲广场,人流络绎不绝的农贸大厅,格外敞亮,百货具全,日用品琳琅满目。昔日的南窑地,已成为了全市知名的古城社区所在地。 </p><p class="ql-block">古城社区(原南窑地社区)书记徐秀香和古城社区居民永远记得2006年9月26日,那天,徐秀香代表社区4000多户棚改居民领到了新房钥匙。之后,她独自一人围着63幢新楼走了一圈又一圈,被居民称为“铁娘子”的她,面对这个“新视野”、“新世界”,再也控制不住眼泪……</p><p class="ql-block">有人在一首《棚改放歌》中,这样描摹了棚户人滚燙的新天地和真情实感:</p><p class="ql-block">是梦幻啊,还是遐想?</p><p class="ql-block">祖祖辈辈的棚户人,</p><p class="ql-block">赶上了棚改好时光,</p><p class="ql-block">睡梦里也把喜泪淌。</p><p class="ql-block">回迁的鞭炮声一个劲响,</p><p class="ql-block">乐得人们连嘴都难合上。</p><p class="ql-block">晚上,敲锣打鼓扭秧歌,</p><p class="ql-block">白天,休闲购物逛商场,</p><p class="ql-block">小轿车穿成串迎送新娘…… </p><p class="ql-block">不是梦幻啊,</p><p class="ql-block">不是遐想!</p><p class="ql-block">祖祖辈辈的棚户人啊,</p><p class="ql-block">忙着采集幸福种子,</p><p class="ql-block">急着捕捉和谐阳光,</p><p class="ql-block">世世代代棚户人</p><p class="ql-block">不忘共产党,</p><p class="ql-block">世世代代棚户人,</p><p class="ql-block">更不会忘记棚户忧伤。 </p><p class="ql-block">徐秀香没有过分沉溺于喜悦中,抚顺市棚户区改造在全国具有示范意义,注定要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古城社区要承担棚户区改造工程“展示窗口”的功能。大环境的变化也让徐秀香不断成长,当年那个“灰头土脸”的南窑地社区书记的她认识到,往日的棚户区居民,从他们搬入新居的那一天开始,已经不仅仅代表着自己,而是国家形象。只有他们所有棚户“脱胎换骨”了,才能真正体验到幸福,社会才会越变越好。她把工作重点放在居民精神面貌改变上:扶助弱势群体,帮扶就业上,调解邻里纠纷,抓好党建,热情服务,开办老年大学,丰富居民文化生活上……</p><p class="ql-block">2008年2月17日农历大年三十,敬爱的温家宝总理曾亲临望花古城子南窑地棚改新区视察,对棚改之家入住新区问寒问暖。省、市领导也常到这里视察指导工作,2008年底,抚顺示范棚户区改造基本结束,使试点工作逐步推向全国。</p> <p class="ql-block"><b> 寻找胜利矿</b></p><p class="ql-block"><b> 文/李想</b></p><p class="ql-block"> 酒越沉淀越香,活动越沉淀越厚重。从去年夏天开始,书香群本着让书友劳逸结合的原则,举办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走抚顺”系列活动,让大家走出书的海洋,进入历史的森林。</p><p class="ql-block">抚顺作为一座五线城市,却充满了历史,这些历史等待热爱之人去探索去挖掘。这样既锻炼了身体,又进一步了解了家乡。</p><p class="ql-block">一开始我不太理解,胜利矿就在那里,为什么要寻找呢?后来主讲人徐给我们介绍说,胜利矿于1979年就关停了,迄今已有近40年历史。胜利矿的公用建筑和设备早已被岁月的尘埃覆盖,原来,我们要寻找的就是昔日胜利矿的辉煌历史。</p><p class="ql-block">只可惜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了。</p><p class="ql-block">2017年5月13日下午一点半,参加本次活动的书友:林林、老李、徐、公子、胖的还可以、曹雅妍、谷雨阳光、不白熊、春天到了冬天还会远吗、相信我、龙城浪子,在南花园邮局集合。但由于22路车每小时一辆,行走抚顺系列活动总发起者老李迟到了,等到老李赶到胜利矿门前,发现所有朋友都在耐心等待,我深深地被参加活动朋友的集体意识所感动。我相信有一个良好的团队协作精神,是成功举办一次线下活动的基础。</p><p class="ql-block">主讲人徐准备得特别充分,在活动之前特意在网上搜集并打印了有关日伪时期抚顺的地图和讲稿。他讲解了胜利矿所处的位置和历史,让参加活动的朋友醍醐灌顶。谷雨阳光在活动中用风趣的语言为大家讲解了胜利矿的很多鲜为人知的事情,让大家也拍案叫绝。还有几位小伙伴很大胆地登上胜利矿的屯煤设备,感受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人小”的场面。有了详细的讲解,和大家亲历地探索,让这次活动变得更加丰满。</p><p class="ql-block">首先,主讲人徐介绍了有关胜利矿的历史。徐说:胜利矿是一座有悠久历史的地下煤矿,最早勘探开采可追溯到1901年王承尧兴建的华兴利公司。之后在俄国占领时期、日本占领时期、苏联占领时期和国民党统治时期都发生过许多的历史事件,在这漫长的几十年里,井下的矿工们遭受了难以想象的劳累与痛苦,矿长掌管大把头,大把头雇佣小把头,小把头欺压贫苦的矿工。由于设备陈旧,通风条件不足,在解放前曾发生过数次特大矿难,死亡人数多达数千人。</p><p class="ql-block">看着眼前荒芜的胜利矿井上部分,听着骇人听闻的离我们很远的历史,同行的伙伴们也感到心酸和无奈。</p><p class="ql-block">再向前走,走过了一段宽阔的马路,这是胜利矿关停后仅存的能走车的地方。道路两旁散布着荒废的砖制平房,上边爬满了爬山虎。到路的尽头有三座二层高的小办公楼房,这里是胜利矿遗留下来的办事处,目前还有一些人在上班。也许从这能追溯都胜利矿昔日的辉煌吧。</p><p class="ql-block">正在这时,一位中年人领着一群羊路过这里。他手上拿着细细的长鞭,听话地羊群们在城市里的牧羊人前边笔直地走着。这里是城市,很少能见到放羊,忽然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p><p class="ql-block">然后,书香的伙伴们沿着煤矿的地上部分来到了煤矿井架,这是用于将地下的煤提升到地上来的设备。徐说:这是目前胜利矿唯一一座保留的煤矿井架,之前曾有两座井架在上个世纪废弃后拆除了。此井架和龙凤矿举世闻名的竖井不同,这个是斜拉式的。</p><p class="ql-block">就在不远处,轨道旁边有两幢烟囱,那是矿车进出用的井口。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大家并未靠近。不过在去往近前拍照时,大家都发现了地上软绵绵的东西,原来是用粉碎机粉碎过的废弃塑料片,这是用来回填矿坑的垃圾。</p><p class="ql-block">接着,大家来到胜利矿的游泳馆门外。胜利矿的游泳馆是一座日式建筑,早年是胜利矿办公楼,自新办公楼建成后,这里成了游泳馆,很少人发现这里,是因为这所游泳馆仅限于胜利矿员工入内。因此书香的伙伴也没有进去,况且在紧缩的大门里还养着一只狼狗。</p><p class="ql-block">之后,在徐带领下大家又沿着矿车传输的方向行进。经过了选煤厂,来到了矿车出口。在矿车出口处的内部墙壁上还依稀可见文革的标语,可见这里荒废已久。</p><p class="ql-block">在返回的路上,路过了胜利矿的车库。这是一座红色的砖混建筑,周围一圈被铁丝网围着,里边有人看管。</p><p class="ql-block">最后,大家来到了四五层楼房高的屯煤仓,勇敢的徐带领着林林、不白熊,以及春天到了冬天还会远吗上去拍照。我没敢上去,主要是因为上边既没有窗户,地面还是镂空的运煤口,怕稍有不慎直接蹦极,但我由衷地为他们的勇敢感到佩服。</p><p class="ql-block">屯煤仓内部是一个极度魔幻的所在,外面看去以为是普通的办公楼房,内部却完全不同。当年所用的钢铁部件已经拆除,留下水泥做的建筑还保留着当年的形态。看上去很像盗梦空间里的场景,多层有序重叠,却有种难以掩盖的荒凉。作为一个荒废多年的建筑,里面其实并不乱,看得出工业文明留下的整洁和秩序。行走其中,仿佛还感受得到当年热火朝天的生产场景。斯人已去,而建筑不灭,工业文明留下的厚重和苍凉,给我们以深深的震撼。——没有进去的人你们后悔吧。</p><p class="ql-block">在活动结束前,大家再次照了合影,原因是老李的迟到和龙城浪子的半道加入。这次合影的背景是荒废的胜利矿和刘山电铁站的站牌,教人更有种历尽沧桑的感觉。</p><p class="ql-block">就是这样一次活动,大家相约行走在废弃的矿厂,感受着历史的兴衰,父辈的辛勤汗水,岁月的变迁,和人世的无常。“少年安能长少年,海波尚变为桑田。”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不管曾经如何辉煌。在岁月面前我们都是孩子。</p><p class="ql-block">虽然胜利矿当年辉煌再也无处寻找,但大家知道了胜利矿的历史兴衰。</p> <p class="ql-block"><b> “老虎台”的传说</b></p><p class="ql-block"><b> 文/李文文</b></p><p class="ql-block">在浑河的南岸有一个两山夹一沟的山坳,叫做“老虎台”。为何叫“老虎台”?是因为这里有老虎吗?有老虎那是必然的,因为抚顺地区属长白山系的龙岗山脉,长白山区可是东北虎的的栖息地,是老虎的乐园,古代的抚顺应该有老虎出没的。但是,自从有了老虎台这个名字,老虎台就早已经没有老虎出没了。这里已经没老虎了,那为何把它叫做老虎台呢?难道这就是个传说?您还别说,这就是个传说。</p><p class="ql-block">回想当年,听人传说,努尔哈赤攻打抚顺时,在老虎台的山上摆放战鼓助阵,所以就把这里叫老鼓台了,可见,老虎台这个地名还真跟老虎没啥关系。可是人们后来叫来叫去就把老鼓台叫成了老虎台,就这样老虎台这个名字被一直叫到现在。至于何时把老鼓台叫成的老虎台,已经无法考证了。被叫成老虎台,听上去这个名字还挺狂野的。老虎乃兽中之王,这个不起眼的小山坳被叫了这么个让人听了就感到有老虎的威猛与霸气,无形中就提升了这个小山坳的神秘感。你想呀,当人们一提起老虎台这个名字,就会联想到在老虎台这个地方有个台子,这个台子是老虎的休闲纳凉或是晒太阳的地方,不由得对这个地方就会产生出一种让人胆寒的敬畏感,老虎台这个地方也就具有了历史性的神秘感。当年后金军攻打抚顺城时,把战鼓摆在老虎台山上,是为了擂鼓助阵,这里距抚顺城有十里开外,后金军攻城时,喊杀声震天,刀枪叮当,炮声隆隆,这样的环境下,位于十余里外的老虎台山上传来的战鼓声,攻城将士还能听得到吗?估计能听得到,要是听不到,那架在山上的大鼓还有何用,总不会是为了不使鼓手们受到战场变幻莫测的形势的危及,保护鼓手们的生命安全,远离战场,让鼓手们坐在架起在山上的大鼓上,看战场上的后金军攻城的盛况吧。你看,后金军前仆后继,蜂拥着向城头上抛石头放箭偷火器,架起蹬城的长梯,勇敢地往城墙上攀登,在勇敢的攻城将士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生与死的界限了,生就是死死就是生的无畏无惧的思想充斥着他们的脑海,一切就是为了胜利,勇往直前。城墙上明军利用地形优势,居高临下放着各种箭和滚木雷石,土炮不断地发射出弹丸在后金军密集的队伍里开花,打得后金军人仰马翻,即使后金军一批接一批的倒在了城下,没倒下去的,后冲上来的,冒着箭矢,踏着倒下去的战友的身躯,勇敢地登上城楼。最终还是明军守城的主帅李将军见大势已去,援军无望,为了城中百姓不被生灵涂炭,为了残存的兵士不被赶尽杀绝,毅然而然地宣布命令,命守城将士打开城门,举起白旗,向后金军投降。当年抚顺城城门外的一场鏖战,随着人们谈论老虎台的名字时也不时地把脑海中的这段记忆又呈现在人们的眼前。</p><p class="ql-block">还是查阅县志吧,求证一下老虎台名字的传说究竟是不是真事。笔者查清朝史料,查地方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找到佐证,后来查到了民国时期的抚顺县志,打开县志一看,在县志的村屯记载中,根本没有老虎台或老鼓台的这个村屯的名字,只有一个叫老古台的地方,其坐落的地理位子就在现在的老虎台的位子,终于明白了,原来老虎台叫“老古台”,跟虎和鼓都没有什么关系。再查,咦!民国时期,老虎台还没有居民居住。那时的老虎台是荒山吗?继续查证,我的天呀!原来老虎台这里是确实没有居民居住在这里,只有墓地呀,而且墓地中有一个墓还是显贵的墓,墓主人乃大清朝的皇亲国戚,康熙皇帝的叔丈人佟养性就葬在老虎台。说也奇了怪了,老虎台的山水笔者也是跑遍了的,哪里有什么,哪里死过人,笔者都是一清二楚的,怎么没见过什么名人显贵的碑呀墓呀的呢?反复琢磨,啊!可能是后来日本侵占抚顺期间,日本鬼子又有收刮中国文物的恶习,毫无疑问一定是被日本鬼子盗挖了,并且把墓中的宝物全部盗走了,为了掩人耳目,把墓给平了,让墓消失的无影无踪。北京圆明园不就是被包括日本鬼子在内的八国联军给抢劫一空的吗,为了掩盖抢劫罪证,最后还一把火把圆明园烧成了废墟。</p> <p class="ql-block">老虎台实际上并非像他的名字所揭示的那样是个台状的地方,来过老虎台的人都知道,它确确实实不是一个台子,实属是一条沟。老虎台沟口处,修了一个电车站,正好挡住了沟口。这个电车站是日本侵占老虎台矿期间修的,其目的是为了利用电车站更快地疯狂掠地夺中国的煤炭资源,并利用这些掠夺来的资源,武装日本军国主义野兽般的军队,去进一步侵略中国和亚洲各国,奴役那里的人民。那时起,这个车站也就成了老虎台矿的旷工们出行的车站了。一直到了1980年前,这个电车站都还是居住在老虎台的人们出行的唯一乘车方式。80年以后,国家有了快速的发展,城市建设也来越好,公共交通也迅速建立起来了纵横交错的公交线路,18路公交车率先开通了,后又紧接着有有49路、24路等多路公交车线路陆续开通到老虎台,人们出行越来越便利了,而电车站已经不再是人们出行的唯一交通工具了,因此,电车站渐渐地由昔日的拥挤,变成乘客稀少,最后基本无人乘坐了。曾记得,在文革时期,上下班时间段内,电车的拥挤程度使人们在车内无法转身移动,没能挤进车厢里而能获得占据立脚的一块小小的地方的乘客,只好把脚放在车门外的踏板上,努力地用手抓住车门把手,至于身子是否悬挂在车外已经都无法计较了,小小的车门的踏板上,都经常要悬挂住五六个甚至七八个人,没办法,为了上班不迟到和早点回家,只能这样挂车。那时的电车票价是八分钱,跟邮票一个价,好多年以后,车票才涨价到一角,接着很快地就涨到一角八分钱了,再后来就没人坐电车了。因为乘客稀少,再加上年久,原来电车站站台上的4米多宽50多米长的木制日式候车雨廊也已经当然无存了,留下的只有石头砌磊起的站台。电车站下面就是个水泥涵洞,这个涵洞是进出老虎台的沟口。由沟口进入,里面渐渐宽敞,沟口里的右边是老虎台矿洗煤厂,左侧是老虎台矿选煤厂和斜井口,有高架在空中的传送带厂房,下面就是纵横交错的小电车道,矿山的蚂蚁车来回穿梭忙碌运送煤炭和上下井的工人。往前走,路的左侧是矿里的修车厂房和露天货场,路的右侧临山,是一片黑松林,走过黑松林就是胶车社,胶车社很大,两扇打铁艺门把这个胶车社的档次提高到了一个重要程度很高的单位。进了胶车社的大门,右侧临门处有一趟平房,是胶车社办公的地方,院子里很宽敞,能停放下三十来挂马车,院子周围都是马厩,估计也有个七八十匹马。有人可能要问了,这个胶车社养那么多大马车干嘛?你想呀,那时国家还很穷,运输用的汽车很少,矿上生产出来的煤炭就是靠这些大马车运送到全市各个用煤的单位去的。入沟步行一公里,有一个叉路口,岔路口丫吧里夹着一个拐角型的大狮子合作社,这个合作社是公私合营的,后来收归国有,它是那时老虎台最大的商店,供应着人们日常的百货用品。为何叫大狮子合作社呢?因为这个合作社的大门口的台阶下的两侧有一对大石狮子,估计在解放前这里就是个商铺。在丫吧路的丫吧处左边是一个店面不大的水果店,这个水果店内部是个套间,中间的隔断是个古色古香的月亮门,店的里面没有玻璃柜台,在墙的四周都是靠墙倾斜着加起来有半人高的案子,在案子里摆放着一层层的水果,有的还用不同的水果拼成了花的图案,很漂亮。水果店左侧隔壁,有一个占地约100平方米的平顶两层楼,是当时老虎台两个二层楼房之一,其貌不扬,方方正正,一楼临街的店门是两扇木制的对开大门,门眉上方,用水泥抹成的和墙面色彩浑然一体的一块匾额,匾额上面刻着“小楼饭店”。八十年代时的小楼饭店的菜谱是一块黑板,挂在饭店进门对面的墙上,凡是进饭店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准是这块黑板,要是嘴馋的进了饭店,估计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黑板了,而是黑板上的菜名了,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有近30道菜的名字和价格,几分钱的咸菜,一角几分到两角来钱的各式炒菜,这是抵挡部分,中档的菜也就是两角多钱一盘,像木须肉就算高档菜了,要三四角钱一盘了。这里可是旷工们的香格里拉,下班了,就会有人成帮结队地来到这里喝上一盅酒,侃上几座大山,然后回家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但是到了文革时期,这里的吃客就不那么多了,估计是人们的觉悟提高了,认识到大吃大喝是资本主义享乐的作风,要自觉抵制。确实是这样,无产阶级的阵地,如果无产阶级不去占领,资产阶级就会去占领。于是,大街小巷开始出现了各式标语,大狮子合作社、水果店、小楼饭店因处在交通要道,又是公共场所,其营业时间,在被店员和顾客占领外,经常还被红卫兵红小兵占领。这些革命小将呼啦啦的来,呼啦啦的去,来的时侯有六七个人身穿草绿色服装,手拿大红花,到了店里就站队摆姿势,然后一人走出来报幕,接着就载歌载舞表演两三个节目,唱的都是当时的革命歌曲和歌颂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歌曲,大约一天有个三四波这样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有时一个队刚演完节目,另一个队就进来表演了,节目最短的队也没有报幕的,进来就上场,上场就跳舞,摆几个像叠罗汉式的造型,跳完了就撤,行动非常迅速,基本上都不会影响到顾客买东西和店的正常经营。叉路往里去,形成Y字形的叉沟,东边的沟叉称东沟,西边的沟叉称西沟。老虎台矿就坐落在东沟东边的半山腰上。老虎台矿开采于1901年,至今已有百年开采历史。1901年,华商翁寿、颜之乐开办抚顺煤矿公司,在老虎台首先开矿。1903年被沙俄“远东森林公司”侵吞。1904年又被日本侵略者吞并,成立老虎台第一采煤班。1907年,改称老虎台采碳所,开凿竖井。1915年成立万达屋采碳所。1920年老虎台、万达屋两坑合并,称老虎台采碳所。1937年扩大开采,开凿“十大斜井”,1942年竣工,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老虎台矿才被从侵略者的手中夺回来。在日本侵占老虎台矿时期,是旷工们度过的最黑暗时期。那时的旷工来自关里关外的敌战区,绝大多数是被日本鬼子抓来的和被骗来的劳工,来到老虎台矿后,就成了日本鬼子掠夺矿产资源的工具,吃的猪狗不如,穿的衣不蔽体,还要每天被逼着在井下挖上十几个小时的煤。记得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市政府在当时的劳动公园南门西侧的市图书馆里创办了一个展览馆,展示了日伪时期老虎台矿工们的血泪史。矿井的剖面图被制成浮雕状,真实地再现了旷工们在矿井里挖煤运煤的现状,身背煤篓,手拿洋镐,在狭窄的巷道里挖煤并往井上背煤,由于巷道多处都是只能爬行才能通过一个人,又身背满楼的煤往上爬,经常有被累死在巷道里的旷工。日本鬼子只想多出煤快出煤,哪里还顾矿工们的死活,逼着矿工使劲不停的挖煤,即使瓦斯浓度达到了危险的浓度,也不让矿工停产排瓦斯,结果经常产生瓦斯爆炸事故。发生瓦斯爆炸事故后,日本鬼子不是去救人,而是为了阻止火灾蔓延到整个矿井,就把发生事故的矿井用板子钉上封堵起来,还在井下干活的矿工就这样活活地被闷死在井下。被封在井下死去的矿工最多的一次就多达 几百人。由于日本鬼子的残酷压榨矿工,造成了矿工大量的死亡,被累死的、被饿死的,被病死的、被冻死的每天都有发生,没几年的时间,老虎台周边就出现了好几个万人坑。解放后,矿工们才过上了吃的饱,穿的暖的幸福生活,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矿山的安全生产措施得到建立并完善,矿工的生命有了保障,受苦受难的矿工住进了温暖整洁的矿工住宅。西沟是老虎台的商业区,在解放后的六七十年代,这个所谓的商业区也就是一个顺着沟建的的一个大戏棚子,这个大戏棚子一半是砖结构的两侧开有大门的通透的大房子,另一半是帆布搭起来的大棚,大棚两侧是水泥台,中间是宽阔的通道,平时这个大戏棚子就是菜市场,水泥台就是摆放蔬菜的柜台。那时经常有市里的剧团来演出,这里就是剧场。小孩子们不懂得好好看戏,他们只知道在大戏棚子里窜来窜去,有的还由大戏棚子的帆布底下钻出钻进的,无顾无虑的玩耍,大戏棚子真正成为了孩子们的乐园。这个西沟都是房舍,房舍一直绵延到山顶,形成了山城。西沟东叉的尽头有个洋灰洞子,与青草沟相连,青草沟里都是一排排整齐的旷工住宅。东沟东叉尽头是一个大广场,称作“区区大寮”,广场南侧是老虎台矿职工宿舍,广场东侧是相邻的20中学的双层教学楼和红砖瓦房的矿子弟小学,广场西侧是虎台二校,这三所学校都是解放后修建的。虎台二校南面的山上是虎台一校,虎台一校是日本占领期间建的小学校,日式L型的砖木建筑,建有回廊,日伪时期,能进这所学校读书的只有日本孩子和汉奸把头的子女。西沟沟口西侧有座回民饭店。西沟往里走逐渐上坡,又分了好几个叉路,第一个叉路丫吧处是照相馆,有一个大玻璃窗,窗里展示的是俊男靓女的照片。西沟内却是不规则建筑的住宅区,满沟的房屋横七竖八,有的是四合院,有的是长长的一趟房,有意思的是成趟的房子都前后临街,每户人家都有前后门,不知何故,无论是四合院还是趟房,颜色到很统一,都是青砖瓦房。西沟的中心位子被联合医院占据着,这个医院的房屋建筑是个T字形,老虎台再也没有第二个T字形的房子了。西沟的四合院,都是解放前矿山的把头汉奸居住的房屋。东沟的平房住宅,在八十年代后就进行了改建,都建成了六七层的红砖楼。2009年,在党中央国务院的关怀下,西沟进行了棚户区改造,建成了新式楼房住宅区,街道宽敞,高楼明亮,小区整洁,商业街兴旺的现代城市格局。青草沟里的棚区居民已经全部动迁到了老虎台西沟的新楼房社区。</p><p class="ql-block">今天我们再去老虎台,就不用再走那个沟口的涵洞了,可直接乘公交车,走宽阔的郎平路,到你想去的老虎台的那个社区下车就成,过去出行需要走上2公里的路程才能乘上电车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青草沟也已经建成了工业园区。老虎台回到人民手中以来,不断地发展变化,现在走在老虎台街道上,已经再也没有解放前的痕迹了,即使是住宅区周边的山岗也都被削平了后,建上了住宅楼房。换了人间。</p> <p class="ql-block"><b> 我所看见的抚顺龙凤矿破产</b></p><p class="ql-block"><b> 文/李延国</b></p><p class="ql-block">要说抚顺龙凤矿的辉煌,龙凤人最为自豪的当属被抚顺人称为"大架子"的龙凤矿竖井楼,曾经的煤都符号。让几代矿工口口相传的人民公仆李德仲,被龙凤人亲切地称为"大李矿长",至今连老矿工的后代都能说出他的故事。不同时期的龙凤人引领了时代风骚,煤矿工人的忠诚和奉献精神在他们身上得到体现:共和国煤矿瓦斯事业奠基人费广泰;苦大仇深,爱党爱国爱矿刘振山(曾任副矿长);1958年5月登上《人民画报》的封面人物吕振刚.....,见证了煤都抚顺的辉煌。</p><p class="ql-block">龙凤矿的巷修锚喷技术,二级冶炼精煤,全国赫赫有名,抚顺"煤都"的盛誉有龙凤人的汗水和智慧。</p><p class="ql-block">龙凤矿从1981年起享受国家允许政策性亏损,每年亏损1亿多元,有开采难度加大,吨煤成本不断提高的原因。企业负担重【当时是企业办社会,负责龙凤地区"三供一业"等社会职能】,加上资源面临枯竭,是龙凤人无法改变的。九十年代初,因拖欠工资退休老工人曾在海新桥封桥堵路,在岗职工最多压资9个月。人心涣散,矿长换了又换,局面始终没有改变。特别是1997年发生了"5.28"特大瓦斯爆炸事故,这似乎是不祥预兆的开始,为破产打下伏笔。</p><p class="ql-block">1999年10月10日抚顺矿务局龙凤矿在更名抚顺龙凤地区煤矿后被抚顺市中级人民法院宣告破产,当时执行的是中办发【2000】11号文件《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做好资源枯竭矿山关闭破产工作的通知》进行的破产操作。</p><p class="ql-block">当时破产的职工安置政策:全民职工"买断"是6000元打底,合同工没有这6000元打底,每年工龄是600多元,也就能领1万多块钱。第二个政策是提前5年退休。有特殊工种还可以提前5年。什么概念?假如你要是有特殊工种,就到45岁,给开208元。第三个政策就是工伤、私伤鉴定。医疗鉴定一级到六级可以给办理退休手续,不管岁数。随后成立了以矿属北龙凤区为前身的股份制泰和公司,你必须得"买断"才能进去。这个政策为了鼓励职工早点跟龙凤矿解除劳动关系,也是为了做好破产工作。再一个政策就是到抚顺矿务局所属的单位林业处、页岩炼油厂再就业,属于临时工,工资200多块钱。另外一个政策给部分的破产人员,可以卖给你点设备,卖给你点房产,也是鼓励你将来自谋职业。</p><p class="ql-block">当时龙凤矿破产在矿招待室宣布的。当初的一个词叫一次性领取经济补偿金,老百姓叫"买断",可以说通俗易懂。大家的普遍心态是抵触和不接受,因为后期龙凤矿留下的多是生产骨干,1995年和1997年有提前退休政策,领导当时说龙凤矿以后会好起来还可以涨"档案工资"没让他们退 。 一些人开始羡慕去年主辅分离一成立的正通公司,后悔当初局里分流到老虎台、林业处、电修厂自己没有去。</p><p class="ql-block">最荒唐的是,露天区人大代表、维修区【开拓区与井井巷区合并】开砌2队党支部书记白金成,工作扎实上进,上午还在做"买断"职工思想工作,下午自己也被通知"买断"。自己的弟弟在西机电看水泵,也面临同样的命运。</p><p class="ql-block">当时矿里大院,聚集着各色人员,什么人都有。有的人怕整不明白把媳妇找来了,还有父母替孩子咨询政策的,看热闹的也不少。</p><p class="ql-block">破产,尤其龙凤矿是国有企业,没遇到过这个事。抚顺矿务局还成立了破产清算组,下设安置组,资产回收组,信访保卫组......,有90多人,当时把已划入正通公司的大食堂忙的够呛。破产时省里定的调子"省市结合,以市为主",矿务局、矿留守人员负责具体操作,一些问题还涉及1998年主辅分离已划出龙凤矿的正通公司。离退休职工、退养、鉴级工伤人员和遗属不参与破产,后续工作归社保机构。正通公司、矿中、矿小学、水暖厂和原矿属6家集体公司人员及资产划归东洲区政府管理。</p><p class="ql-block">"买断"这个词就像把生命交给了别人一样,一次解决。老百姓说龙凤矿国企怎么能黄呢?没有思想准备,消息封锁得特别严密。当时骂矿务局领导的有,骂大领导的也有。最受煎熬的是248名农民轮换工。来到龙凤矿以后,做好了扎根城市准备,家乡的房子给卖了,地卖了,龙凤矿没干几年黄了,回去房子、地没有,无法生存。十几个刚分来的中专生欲哭无泪,来龙凤矿的时候本来就困难,矿里奖金少,当时住一宿舍房费3块钱贾廷超矿长【泰和公司创始人】都给免了。这批中专生多是农村出来的,好容易出来拿铁饭碗,刚干两年铁饭碗没了,还没来得及报答父母,怎么面对家乡的父老乡亲?</p><p class="ql-block">我路过更衣室,下井矿工把帽斗子从更衣楼上顺着窗户就往外撇,遍地开花,就像战争结束后留下的惨败景象,真是触目惊心。以前帽斗子可是下井矿工保护脑袋的,那是保命的呀。有一个老头推着三轮车在那捡帽斗子,我问他捡帽斗子有什么用?他说给农村亲属用,当粪勺子。</p><p class="ql-block">有的矿工为了发泄失控情绪,他不用钥匙开更衣箱,上去就几脚。脚一踹刮到箱子上,流很多血。有的把箱子整开了之后,他并没有要工作服和工具,撇得到处都是。</p><p class="ql-block">有的矿工一看"买断"给钱还挺高兴,领了1万多块钱,第二天给媳妇买个金链子、金戒指戴上了,到矿里看热闹。有的买了摩托,骑摩托到矿里来转悠,及时行乐,他没考虑到以后的生存问题。有的甚至把"买断"钱拿去赌博,那一阶段,离婚的不少。</p><p class="ql-block">有的急于办理工、私伤退休,退休起码比"买断"强。还出了不少笑话,有病的鉴六级,把片子借给没病的,鉴了三级。通风区有个青年22岁就办理了退休,是否创造了中国乃至世界的奇迹,真不是空穴来风。</p><p class="ql-block">工亡家属、甲残来到矿里,他们的命运跟龙凤矿紧紧相关。以前他们在龙凤矿还享受一些待遇,房费减免,水费减免,用电不花钱。龙凤矿黄了,他们想知道以后谁管我。</p><p class="ql-block">龙凤矿封井之后,随着问题就出来了,路灯灭了,瓦斯没了。因为龙凤矿瓦斯从日本人那时候就开始有了,冷不丁还不习惯。</p><p class="ql-block">晚上街面黑呼呼的,以前矿前到龙凤矿俱乐部可以说是龙凤的主干道,两边的饭店一些服务设施都比较齐全。路灯一没,晚上人也少了。龙凤矿一黄,很多职工没有收入,那饭店随之也跟着倒闭。应该说龙凤矿的破产给龙凤地区4.7万群众带来了很大的影响。破产那一阵子,龙凤人唠嗑的话题全是龙凤矿破产的事。龙凤矿2万多职工全得靠龙凤矿出这点煤来养活。封井后,生存的道也就堵死。牵连最大的实质上是龙凤矿6个集体公司,为矿里出劳务结束,大批职工下岗放假。龙凤大集体又出现个怪现象,职工好容易盼到退休拿到存折,但是存折还到不了自己的手。这是为什么?办退休交保费的钱全都是借的,借了之后还得还,所以存折还得押给人家。</p><p class="ql-block">龙凤矿破产可以,许多老矿工说不应该关井,龙凤矿残煤还能采30年没问题,还能养活上千人。事实上,北票、红透山就操作得比较好,人家煤矿黄了煤矿生产设施没被破坏还继续生产,起码还能养活一部分人。破产后2001年政府给地区"买断"职工和大集体职工办了"低保",解决了暂时吃饭问题。作为破产补偿,龙凤三公司、七公司、十公司、土建公司、房产修缮公司、劳服公司8000多名集体职工每人分到平均2000多元不等的补偿金,缓解了地区稳定压力。</p><p class="ql-block">当时有几百人始终没领"买断"钱,认为龙凤矿不是法人不该pc。随着部分人已到退休年龄,矿里留守处规定,不领当初买断钱不给提供档案,没档案就办不了退休。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僵持了二十年最终领了当初的买断钱,补了社保几万元,办理了退休手续。</p><p class="ql-block">有了退休金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与矿里和政府的恩恩怨怨也变成了浮云,龙凤矿职工该不该买断也留给了历史,对错让后人评说。</p><p class="ql-block">破产后的大架子,成了龙凤人的精神支柱,留下更多的是心灵记忆。龙凤很多矿工都是山东、河北闯关东过来的,大架子现在也不提煤了,用老百姓的话是留下点念想。以至于龙凤矿停产这么长时间,老百姓、老矿工对这个大架子的命运十分关注,局里老领导破产后来矿里眼含热泪。这个大架子破产后德国西门子电机遭破坏,2005年提升大罐又坠落负635米井底,很多老矿工一提起来都是咬牙切齿。龙凤矿破产谁也阻挡不了,但是大架子应该保护好。</p><p class="ql-block">好在龙凤停产后,泰和煤矿、鑫地源煤矿、中汇煤矿重新安置了大量下岗职工,缓解了地区稳定压力,百年历史的老矿生命得到延续。泰和公司矿工收入比昔日的同宗抚顺矿业集团员工同行还高,福利待遇也不错,一时进泰和得托关系。这一点让受伤的龙凤人心灵得到安慰。因为破产后好长一段时间,一提龙凤就是这印象:净是酒蒙子;"低保户"天天打麻将:市里歌舞厅龙凤小姐多;退休老头没事就爱闹事。</p><p class="ql-block">历史总是前进的,但也要以史为鉴,为后人留下教训。</p><p class="ql-block">2004年龙凤经过棚户区、旧城改造以后,地区发生了巨大</p><p class="ql-block">变化让龙凤人重新找回昔日的自信。随着岁月的流逝,龙凤人的勤劳、勇敢、奉献和牺牲精神得到社会的肯定,祖国和人民没有忘记他们。</p> <p class="ql-block"><b> 记忆里的东大院</b></p><p class="ql-block"><b> 文/王尧</b></p><p class="ql-block">东大院,是百年老企业——原抚顺挖掘机厂在榆林地区最早的职工住宅区之一。它东起青年路北的榆林大队,西至现在的东林园最东侧汽车市场的铁路口,南到青年路,北接抚顺电铁线,是成片的老旧平房区。现在粗略估算一下,面积大约有3、4个平方公里。</p><p class="ql-block">再猜测一下它的久远,应该是在上世纪初,随着抚顺煤矿的开采,矿山机械设备生产需求的扩大,大批产业工人逐渐集聚而形成的居住区。在我的记忆里,除了有5、6幢红砖碧瓦的小洋楼给这片平房区点缀了些明丽的色彩外,黑色的瓦、青色的砖墙、黄色的土地是东大院最浓重的底色。 </p><p class="ql-block">1973年,我8岁时第一次来到东大院。那时我们正下放在乡村。跟到村子照顾我和妹妹的外祖母身体不好,不得不离开我们回到大舅家里住,母亲就常带着我和妹妹看望外祖母和外祖父,知道大舅家已由东公园红砖碧瓦的苏联专家楼搬到了这里。</p><p class="ql-block">当年去东大院的路线依然清晰地行走在记忆里。</p> <p class="ql-block">从抚顺北站下火车,坐上拥挤的2路通套车,越过新华桥,转向东公园、凤翔路一线,再往东到现在的老电瓷厂东墙外——抚矿技校西门路口再向南开100米,就到了2路车站的终点(起点)站,再沿着2路终点站北墙的一条马路向东走上50多米,路过我们回城后住过的老抚挖住宅楼二宿舍、“老头合作社”,前面就是一条向东、向南的两条岔路口。向东是远远一大片巍峨的红楼群、老抚挖的工人新村。</p><p class="ql-block">向南拐,沿着新村锅炉房和一座街道集体工厂之间,有一条蜿蜒的小巷。走出去眼前豁然看见东、西双向的电车铁轨。路基两侧一排排水泥杆上密如蛛网的黑色电缆拉着手,向着两头看不见的地平线铺陈着。越过铁路向南,就是这个叫东大院的所在。</p><p class="ql-block">路过一座高大的平房式的“合社(人们叫顺嘴了,是“合作社”即供销社,后来它被规模更大的东大院商店代替了),平房群里一座紧邻路边的小屋,就是外祖父母和大舅一家的小房。此后我们每次回来的落脚处,都是大舅家这处温暖的港湾,虽然它只有30多平米。我们一住就得十天半个月,人多住不下,大舅的小女儿、我未出嫁的明表姐每次都要出去漂泊借宿。住久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忆深刻。</p> <p class="ql-block">青年路以北的二手车市场和这片辽阔的草地,就是东大院平方住宅区的旧址所在。</p><p class="ql-block">东大院留在我记忆里的,有四个最鲜明的特点。</p><p class="ql-block">一是老旧。远逊于东公园老抚挖成排的日式小楼、一町目苏联专家楼绿树红花、垂杨古榆的秀丽旖旎,更不及离这里一条铁路之隔的路北工人新村的巍峨壮丽,这里显得那样低矮、陈旧。目力所及,远远近近都是密密层层、一排排黑瓦青砖的小房。</p><p class="ql-block">低矮陈旧的小房边上,夹着用生锈的铁丝绑在一起的、早就枯干了的木桩、竹条围成的栅栏。屋顶盖着破旧褪色、不成片的防雨的黑色油毡纸,耸立着像戴了一顶顶黑礼帽似的小烟囱。整个大院里,每三、四趟平房就形成一个方块型的扎堆小区,小区与小区之间用狭窄的一条小土路隔开。一座座平房就像一群群上了年纪,身穿黑色棉袄、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仿佛有些谦卑又有些倔强地仰望着隔着铁路北那一片片璀璨的灯火。</p><p class="ql-block">这里是工厂最基层的工人的集聚区。大院有几幢砖红色的小楼,显得鹤立鸡群般的突兀。那时大人不谈论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大舅为什么在“运动”中“下楼”,我既不知道为什么,也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要能跟外祖母和亲人住在一起,哪儿都是家,顾不上朦胧中对大舅搬家若有若无的疑问。</p><p class="ql-block">二是人多。东大院分南、北两个区域,东西也由老供销社分界为两个街区。从南到北有25、6排平房,每一排自东向西大致有25、6人家。那时每家基本都有2、3个孩子,像外祖父那样年纪,拄着拐棍晒太阳、唠嗑的老人也三五成群,再加上大人们,差不多有2500多人生活在这里。住在这里的工人都是工厂车、钳、铆、电、焊等各工种和岗位最基层的劳动者,家属也有不少工厂的“三八大军”(五十年代叫“自救队”,是工厂为家属安排的,大集体的前身),孩子们也都在紧邻东大院东墙边的老抚挖子弟小学卫东一校念书。卫东一校共14个班,学生有4、500人,其中东大院的孩子不在少数,我们五年三班班主任徐雅环老师也住在这里。家长们是左邻右舍的邻居,孩子们是小时候的伙伴。时隔多年,见面还是能认出彼此。</p> <p class="ql-block">三是条件艰苦。东大院只有南区的中间,有条通向青年路的小柏油路,此外东西南北都是疙疙瘩瘩的黄土地面。春夏晴好,居民们用铁锹和水搅拌煤泥,满地摆着一排排黑色的煤坯。一到阴雨天,满院子的每一条路上就泥泞得下不去脚,乌云暴雨中泥水满地,低矮朦胧、一座座屋檐淋着雨水的的东大院颇有点像老电影《龙须沟》里的场景,只是没有那么深的臭沟。开春解冻,东大院遍地也是南流北淌。</p><p class="ql-block">到铁路边向南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紧邻电车线的一座标着“男”、“女”的红砖旱厕,以后它成了我看到东大院的第一处“地标”。这里大大小小的旱厕多,大约10多座。小孩们卫生意识差,当腹内“水深火热”,来不及到“五谷轮回之所”(厕所)方便时,不免就地解决。日久天长,搞得脏兮兮的难以入目,让东大院落了为人诟病的“脏、乱、差”的名声。</p><p class="ql-block">父辈们在工厂起早贪晚地上班、加班、夜班,母亲们忙着家务,能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得窗明几净就不错了,户外卫生也只能靠环卫工人的辛苦和操劳。东大院有自来水,但也有几眼像农户人家院子里用的压水井,家庭主妇们用辘轳压水洗菜、洗衣服,谈笑声、衣服在搓衣板“噌噌”的摩擦声,伴着“哗哗”的水声很是热闹,烂菜叶时常撇在地上,洗衣粉的泡沫也经常从水井边流淌得满地都是。</p> <p class="ql-block">四是配套设施全。无论东公园、久保町、工人新村、二三宿舍及平房区,还是东大院,国企时代的老抚挖都为各个职工住宅区配置了齐全、便利的生活设施。东大院有浴池、粮站,大院东墙就是子弟小学,最南端是职工医院,医院马路对过就是子弟中学和技校,南区和北区间马路南就是东大院商店。</p><p class="ql-block">它规模很大,有2000多平方米。商店是像一把卡尺似的拐角型平房建筑,鱼肉蛋菜、服装鞋帽、锅碗瓢盆等日用品、文具应有尽有,南北墙有两排明亮的玻璃窗户,一到晚上就挂上焊着铁条的蓝漆木板。每到下班时间,职工们就到这里买菜,熙熙攘攘的非常热闹。熟悉的人们相互打着招呼,人声喧动,合着店员用刀在案板上剁肉的闷响,把猪肉扔到秤盘里,掂得秤砣“砰啷啷”的响声,就像一曲曲轻松愉悦的交响乐。</p><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初,大舅被落实了政策,举家离开了东大院,我也很少去那里了。由于榆林地区采煤沉陷的加剧,八十年代末,老抚挖开始对这里进行了避险安置。这些曾在车间、工段和班组建设了老抚挖这座开天辟地的工厂,生产出挖掘机、起重机、装载机的工人和家属们,终于告别了住了几十年,陈旧不堪的破房、危房,大多迁至河东、城东一带安下新家,迁入了新居。东大院这片“世纪老区”也逐渐废弃、消失了。</p><p class="ql-block">在东大院生活的日子虽然断断续续,但因为与亲人相伴无忧无虑的日子,使这些片段连成了一座记忆之墙,对它的一砖一瓦也未曾忘记。时时想起东大院的工人们、拉家带口的母亲们,破旧的平房群,熟悉的邻居和玩伴,融满幸福快乐的小学。从回忆中蓦然惊觉,明明还清晰地记得这一切,一幕幕场景就像在昨天,自己却已在不觉中,与当年那些提着饭盒上下班、神情凝重的前辈们同龄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附: 《纪实风》编辑委员会</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徐品 林泰衫 张广杰 白翠兰 杨砚</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主编: 徐品</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执行主编: 杨砚</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