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号货轮》连载(四十)

山里仙人

第四十章 水火大战活尸人(1)

直升机再次腾空，升到马路上方，用机枪一通狂扫，又连续扔下几颗手雷，先为丁剑他们肃清道路。

丁剑带领着六人，悄悄回转下水道口上方的屋顶，侯活尸人被炸得散开，趁机下屋爬入窨井。直升机直到最后一人进入下水道，才飞离此地。

升到高空，脱离了磁场，警长头便不痛了，精神也回来了。

徐局长见高振邦看起来没什么大碍，还是关心地说：“小高，你也太累了，不用很拼命，闭目养会神吧。”

高振邦哪里闲得下来，他见飞机即将盘旋到医院上空，就对局长说：

“从这里到码头，步行的话有将近两个半小时的路程，要将底下的瘟神一步步引诱过去，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我看还是先解决掉南边过桥的一群，这边只能下去用且战且退的办法慢慢诱引。”

院长最熟悉医院周边的环境，对病人乃至死人了解甚彻。此时突然开口道：

“两位长官，引诱瘟神的任务交给我吧，我有办法让它们尽快进入你们设下的伏击圈，我巴不得这群害人精早点死掉。”想起医院里那么多同事和病人命丧尸口，院长眼圈又红了。

局长语重心长地说了句：“是呀，我们都该好好反省这次深刻教训，以后用人可千万得当心。”

“机长，你打开通讯按钮，让局长赶紧和地面通话。”警长吩咐驾驶员。

徐局长戴上耳机，接过话筒，在空中直接和重庆警备司令部通上了话：

“喂，李司令吗？我老徐呀，对对，现在情况万分危急，请军方一定鼎力相助。速调一架轰炸机，多挂炸弹，趁活尸人涌上东大桥，给我大显身手，狠狠扔它娘几颗烈性炸弹，将这批瘟神通通炸到河里去喂王八。”

“你说什么，这事还得请示老头子？来不及了老兄，你再不行动，它们一旦过了界，你我可就真成了罪人。”

“对对，先斩后奏，炸完了给市长去个电话不就得了，你老兄还能立大功一次，说不定老头子会给你披红戴花呢。”

“那是那是，不过，你得越快越好，派重型的，一定要将桥梁彻底炸塌，决不能让一个瘟神过河。这东西太可怕了，不能姑息，我等着听你的捷报。”

放下话筒，徐局长嘟噜出一句脏话：“妈勒批，老子火里他水里，炸一座桥还要老头子批准。军队怎么竟是些酒囊饭袋，难怪让红龙军打得屁滚尿流。”

“那些个大员将军们，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不顾百姓生计。现如今更是弄得物价飞涨，民怨四起。我们做警察的，整天替他们揩屁股，哪还有精力和时间来对付突发事件。”高振邦对当下的时局也是一肚子牢骚。

“不说这些，不说这些，咱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江那边的过来了，逃不了大不了投降，脱了这身警服咱还是老百姓。可活尸人要是来了，它可是六亲不认，逮谁咬谁，到时候连人都没得做了。”局长感慨中带着忧伤。

这个徐局长，他可是个黄埔五期生，和总裁有师生之谊，又是四川人，与当地地方势力的各头面人物都有一些交情。被委员长相中之后，特意将原重庆市公安局改成警察局，由他任局长。而当时，重庆市的治安系统都是以军代警，是以警备司令部这个军事系统来代行警察的一些职能。所以，他上任三把火，就是想把军警分开。但军统的戴老板，对四川的军、政、警都想染指，哪能允许他独揽大权。是故他对军统的干扰、控制，始终是耿耿于怀。不过，对那个提拔重用他的蒋校长，他还是始终忠心耿耿，因此不让警长再说下去。

张院长从医数十年，对鼠疫、霍乱、疟疾、黑死病等烈性传染性疾病在全世界范围内快速传播，短时间致千万户家庭家破人亡被病毒毁灭的人间惨剧，是深有痛触的。他深知预防工作对于传染病的重要意义。现在比瘟疫还恐怖千百倍的活尸人事件爆发，并且又是从自己医院滋生蔓延开来，那么他这个院长当仁不让，负有不可推卸的重大责任。拼却这条老命，自己也应该极力阻止和预防活尸人瘟疫向外部扩散。他一脸凄楚地自我责备道：

“这都怪我不好，是我太缺乏警惕，竞让这样可怕地事情发生在医院里。真不清楚那熊大郎是怎么制出活尸人的?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接着他又发出疑问道：“从医学的角度讲，能致人发狂的药物有很多，但像这种被咬后即可传染，且刀枪奈何不了的现象，我从未听说过，也不见世界上，有任何资料记载。除非是某种新型病毒，变异而成，可熊大郎哪来的这种病毒？”

警长听院长发出疑问，忽然想起了那小瓶红色液体，连忙掏将出来。

“我在太平间地下实验室找到这种液体，刚才我向你们讲述经历的过程中曾经提到，熊大郎的学生就是用它注入自己颈动脉，瞬间蜕变成一只毒尸王的。我想活尸人体内一定都注入了这种带虫的液体。大家不久还曾亲眼见到，熊大郎手中挥洒着什么，活尸人就全都听命于他而不咬他。我说院长，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一种迷魂汤？还有那稀奇古怪的虫子又是什么邪玩意，你们医学界的东西可真让人毛骨悚然。”说着，将瓶子递给了院长。

张院长接过瓶子，打开盖子略微一嗅，立即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努力回味了一下，低头作沉思状。

过了一会，院长用捉摸不定地语气说：

“从气味分辨，肯定不是一般的麻醉剂。麻醉剂的种类，分为吸入式、静脉注入式、兽用复合式等，比如常见的乙醚、氯仿之类；从外观色泽判断，也不像外科专用的麻药。是有一种毒麻药，像吗啡、可待因、度冷丁、利多卡因等，但它们最厉害也只能导致胎儿正在发育的大脑神经细胞“自动凋亡”，对成人却只会致命，不会造成精神分裂症。不过，听警长的意思，这些液体浸渍了大量的毒虫，再被注入人体，才使得活人昏厥慢慢丧尸化，最后蜕变成活尸人。不，这样看起来，应该称之为血虫毒尸才更为确切。由此看来，那些虫子才是制造活尸人的关键材料。这些虫子身上必定带有剧毒，混入麻醉剂之后，就成了警长你说的迷魂毒液了。这到底是一种什么门类的虫子，听警长描述，似乎百科全书中，也无收录。可惜的是你这瓶药液里，并没有虫子存在。”

高振邦：“院长说得没错，那些活死人要是体内没有虫子，其实并不难对付，因为它们缺肉少骨，行动迟缓，且智力低下，就知道一味没完没了，无休无止的抢食活人，好像饿死鬼投胎。可虫子就不同，它们毒性剧烈，并带有攻击性，绝非善茬。和它们相遇，毫无胜算。铁柱兄弟这么大的身坯，仅被一只虫子叮咬，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至今还行动不便。从外形看，那虫子虽只有珠子般大小，但和蜱虫一样，一旦进了人体，会循着血脉侵入五脏六腑，顷刻要了人的命。恐怕还会让这人，变成血虫毒尸。”

徐局长听得心中发毛，赶紧问道：“这些虫子要是到处跳开，岂不天下大乱？火烧水淹若是弄不死它们，四处一散，我上哪儿去剿灭他们？这才大伤脑筋，你们说怎么办？”

警长连忙告知道：

“这倒不必担心，这些虫子有若附骨之蛆般和活尸人如影随形，一旦离开了宿主，离开这红色液体，恐怕很难存活。这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此外，如果被虫子叮咬的部位，不在躯干或头脖，立即施救也许还来得及，铁柱不就没变成活尸人。所以，我们只要消灭了宿主，不愁虫子不灭。”

“噢。”局长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得知的？你又凭什么说那虫子离不了这药液？”院长依然放不下心来。

高振邦：“当时在太平间棺材库里，铁柱一刺刀捅穿一具僵尸，大量的虫子随着红水流出密集起跳，我曾打算放火烧死这些离了尸源的虫子，但为救铁柱暂避了一会后，就再也找不到一只虫子。我推测它们离不了红色液体，肯定又钻回到棺材里新宿主身上去了。”

院长却不以为然，他疑虑重重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依我看法，警长有些想当然了。虫子需要宿主寄生，这话是不假，活死人的血肉确实是培酿虫子成形最好的温床，可离了活尸人，虫子就一定活不了？仅凭警长你上述推测，下此结论难以说服我。别的不说，假如，熊大郎取僵尸身上任一器官，植入虫卵，注入红水，随身携带，不照样可以将活虫繁殖成型带向各处?”

一番话说得在座的几位仿佛飞机失事，心情顿时跌入谷底，沉重的半晌无语，

高振邦一百个不愿意的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每个活尸人都会少一只眼睛。实验室里那些浸泡在瓶瓶罐罐里令人作呕的东西又是什么？明摆着，擅长外科分离手术的熊大郎早已做下了多种的打算。现在正如院长假设的，此时此刻，老奸巨猾的熊大郎，一定正携带着剧毒的眼球去实施他的第三步骤。

高振邦顿时血脉喷张，青筋暴跳，再也无法冷静。他“噌”地立起身来，由于动作过猛，带得机身一阵摇晃。驾驶员赶紧把牢操纵杆，但远处地面，恰在此时传来了好几下“咣咣”爆炸声，震天动地声又让飞机好一阵颤栗。

“投弹了，炸桥了。好样的李司令，够威风，太及时了。”局长兴奋地大叫起来。

火光冲天的南面，紧接着传来了“轰隆隆”数声桥梁坍塌的巨响，那方已是红光一片。

水淹成功。

这边火烧码头的闹剧也即将拉开帷幕。

但因为院长刚才的一番话，让机上的两位指挥官兴奋过后忧心忡忡，依然捏着满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