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天,气温36度,上午外出办事,中午小憩以后,探头看看外面,火辣辣的太阳依旧,罢了,别出门了,宅家吧。打开空调,门窗紧闭,外面的噪音被隔绝,内心的思绪却顺着窗缝跑了好远好远………</p><p class="ql-block"> 1963年某天,临近黄昏,老城东街一户工人家里人来人往,十分忙碌,不一会传来震耳发聩的婴儿啼哭,后来才知道,这个世界,我来了!我排行老四,在当时,52平的房屋再添1人,住着6人,还算宽敞,丝毫不觉得拥挤。</p><p class="ql-block"> 人,一生下来,从婴儿到幼儿,再从幼儿到童年,不觉得,仿佛就是一夜之间的事。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自己便可以搬动厚重的木楼梯,一步一颤吃力地爬上楼,第一次看到左邻右舍的"共墙"全是零乱的木板砌成,楼面是随意铺在几根横向椽子上的"木地板,"走在上面吱吱作响,稍不留神就此掉落。阴暗的墙角堆满了寸长的木柴,是母亲每天清晨出去转路拣回并用砍刀削成的,足有三、五百斤,这是母亲准备的烧火做饭用的。旁边有一架床,母亲告诉我是专为农村来投亲的亲戚准备的。还有几个箱子,装的全是铜铁之类的器械,几年后再上来打开它,发现里面卷着一纸筒,展开看到一位身穿长衫的帅气年轻人,背着小包袱,手拿一把收拢的油质雨伞,下面好像附有"毛主席去安源"几个字,不过后来再也没见过,不知所踪。</p> <p class="ql-block"> 多年以后,家里添上了弟妹,房屋开始显得拥挤,楼上楼下排满了床位,进出须得侧身过。遇见下雨,大点的雨滴从楼顶瓦片缝隙飘入,洒向各床位准备好的瓷盆,若风大吹动了瓦片,漏点会转移,瓷盆也会跟着转移,所以漏点不定向。</p><p class="ql-block"> 不大的面积住着七、八个人,厕所是必须的,聪明的父母借势建一猪圈,喂几头猪,过年听猪叫唤增添喜庆,也能填补来年吃"供应肉"的不足,好处多多,其弊端是不定时叫唤常扰人清梦,苦了白天劳累的父母,不能睡个安稳觉,小孩瞌睡沉,倒无所谓。</p><p class="ql-block"> 楼上的"共墙"是木质的,楼下也是,只不过比楼上稍紧凑些,能挡人难挡音。邻居一长辈,患病数年,每到夜晚,咳嗽不止,大人小孩常被惊醒。还有来自各方的如雷鼾声,所以,童年的睡眠质量是打折的。冬季里有时实在睡不着,就爬起来,去前屋的"地火炉"旁坐下,借着白天的余温取暖,若火温还高,便取来几颗生花生放上面烤香,然后慢慢咀嚼,多的时候留下几粒,第二天分享给街娃。那时经济条件差,街娃中哪家哪天哪顿吃好的都必须端出来,你一筷我一筷,数量有限,但至少嘴角能沾满油,这是约定,记得我家的包面就一个个多次从松散的门缝送到外面污渍不堪的街娃手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家有两口大灶,先烧柴后烧煤,负责一大家人的吃喝,一周之内能吃一顿肉丝面,只见超大的锅渗入满满的水,七、八个人咽着口水,眼巴巴望着煮面的父亲,最后一人一碗,乐呵无比。我能上灶做饭的时候,正值表现欲强的少年,早早做好饭烧好菜,欢天喜地去工厂接父母下班,回家吃饭,有时或许能被表扬一番。</p><p class="ql-block"> 生物书上说,生物有自动调节能力。此话用在这里似乎不一定恰当,反正子女大了,各自离家成家,腾出空间,那时生育无计划,弟妹仍在添,所以52平的房间住宿量一直处于平稳,没有爆棚。</p><p class="ql-block"> 童年过得很快,转眼上学了,父母佩给我一把四寸长的巨形钥匙,专开一把挂在大门上锈迹斑斑的大铁锁。小孩忘事,常丢失钥匙,便让邻居大叔帮忙直接从侧面卸开大门一缝,再钻进去,毫不费力,待家人回来再开锁复原。这种事屡屡发生,街坊邻居路人都看在眼里,好多年以后仿佛明白,父亲自制的大批竹鱼竿、楼上箱子里的铜器、还有那张价值不扉的画,难道就是被那几个游手好闲的人相中,越门而入,巧取豪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