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190705 《楚河汉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惊艳橱窗里的书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句《老来情味向诗偏》，心里有点共鸣，最近总想给孩子们写一下，老爸的故事，与其说是为了孩子，还不如说是给自己梳理梳理，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活了大半辈子，活明白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山清气爽九秋天，</p><p class="ql-block">黄菊红茱满泛船。</p><p class="ql-block">千里结言宁有后，</p><p class="ql-block">群贤毕至猥居前。</p><p class="ql-block">杜郎闲客今焉是，</p><p class="ql-block">谢守风流古所传。</p><p class="ql-block">独把秋英缘底事，</p><p class="ql-block">老来情味向诗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陆小华老师临米芾，</p><p class="ql-block">蜀素帖，</p><p class="ql-block">重九会郡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楚河汉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年，大概是1993左右吧，25年前了，我们项目组，在长江中游考察，看看沿江几个省份的人工造林，能不能支撑一个木浆造纸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中国地广、人稠、树少，早些年又有一些激进的发展，砍掉了许多，后来70年代末，引进美国南方松试种，叫做速生丰产林，已经20年了，江西赣南长势非常好，湖南推广农林间种，在树下养殖经济作物，还有鸡羊，也不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车队，在一块一块分散的林场之间，窜来窜去，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制浆造纸，需要大量的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哪里有水源呀？我问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林业厅的同志说，有！前面不远就有条河。站在横跨这“小水沟”的桥上，我无语，心里想的是长江黄河洞庭湖，看着眼前这涓涓细流，死寂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点礼貌，请问，这是什么河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啊，客官，讲到这河流，那是大大地有名气，可以说，只要是中国人，没有不知道的！” 什么河吗？快告诉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您下象棋吗？那棋盘中间，写的是什么？” 写什么？“《楚河汉界》四个大字呀” 这条就是“楚河”，前面不远，就是乌江，楚霸王别姬的地点，不过那只是一个地名，是没有江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站在《楚河汉界》上呀！对你们当地人来说，或许不稀奇，但这却正中红心，按到我的中国情结。我里头的中国人血脉，找到组织啦！我是中国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晚上，好不容易，把北京吉普颠散了的一身骨头，拖进宾馆，记不得灌了几杯古井贡，睡得香。酒好，不上头，早晨的院子里，享受着清新空气，咱们这夜宿的是哪里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您早，我们在一个小山坡上，这坡，“也是大大地有名气，可以说，只要是中国人，没有不知道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又来了，别卖关子，什么坡，快说！“客官，这坡下，有一圆环，中间一员虎将，横刀跨马，你知道是谁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是彭德怀元帅？不对，请再往远处推敲，给您一个提示，这虎将手抱着一婴孩…, 七进七出…, 猜得出吧！常山赵子龙，救阿斗，七进七出，谁人不晓，那个不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咱们站着的，可是《长坂坡》顶上，如假包换！我的心，真的快跳出来了，喉头有点哽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想起比我大一轮，也是生肖属羊，70多岁的大姐夫妇，上次回国爬黄山，掐着我的手臂（好痛），问我这是不是在做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的名字叫锦华，锦绣中华的意思，她在澳门出生，后来爸爸全家去了台湾，做梦也想不到，可以这么自由回中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常常想，我是代替我父亲在看，在住，在享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想起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是陆游的《示儿》，也他的绝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呸呸呸，没有那么不吉利，我爸爸的时代，倒是有点像南宋被灭悲凉，我却生逢中国富强，我比我父亲一代幸运，两代人，很不一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安居几十年，我妈常说，单单是几十年不用逃难，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妈妈还说，如果我们夫妇俩，能够在美国大公司，认真工作，两人加起来年薪有十万美金，有余钱就买公司股票，将来靠股息安稳退休，老妈就放心了，那是劫后余生，难民第一代的想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我们两个都在美国又大又好的公司，有了令人羡慕的财务保障，五子登科，房子，车子，孩子，票子，妻子（丈夫）都有了，两个人却异口同声，说不干就不干了。因为，我们都不想在美国大公司爬楼梯，一眼就能看到30年后退休，顶多像部门老大那样，最多是个MD，有什么意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我老婆说的，当时，她待遇比我高。终老在美国中西部，虽然芝加哥不是小城，但是，一个礼拜的生活高潮，就是到中国城打牙祭，每一次我在华人超市买罐头，空调很凉，我的心也很凉，难道要这样过一生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应该也是一种身份认同的问题，老师们，都教我们是中国人，不想一辈子做美国人，毅然决然，放弃安定舒适，我们没有犹豫，两代人，真的很不一样。（待续）</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