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自传(十四)

剑客

<p class="ql-block">  (十五) 结束语</p><p class="ql-block">1949年5月杭州解放了,从此开始了我这一生的工作新纪元。由于家庭教育的关系,我自幼抱定要做一个好人的宗旨,待人处事总是要求大公无私、公正廉明。对同事和工人也从不分阶层和阶级,平等相处;对上级从不阿谀奉承,对下属的错误也总是能耐心地讲道理。所以好多朋友都说我太容易说话,批评我是死老虎发不出威。但是,我对自己的专业和工程却非常有兴趣,常常为了工作而忘记其他任何事。从东北到西南,我已经设计和施工无数的路和桥,不管是铁路还是公路。只要是我负责做的工程,一定想办法把它做到最好。如果工程难度越大困难越多,则更能增强我做好它的信心。应该说,一直以来我和同事、工人们都相处得不错。我总是从他们那儿学到很多经验,然后返回去改进工作。他们还都愿意跟着我从江西、湖南直到大西南,并在如此艰苦的穷乡僻壤里和我一起忘我的工作,我一直心存感激之情,无法用言语表达。</p><p class="ql-block">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贪赃枉法,我妻子也十分明白这个道理。在京赣路的时候,包工头为包工程总是趁我没在家,往家里送非常贵重的礼品,都被我妻所拒绝。不管在哪里做工程,她从不会在这类事情上给我添麻烦。</p><p class="ql-block">工程技术人员可能都不喜欢也不愿研究政治,我也不例外。以前我讨厌开会,认为是说空话都是不解决问题的。我也不喜欢宴客会宾,遇上此事总要找托词推掉不去。我很讨厌钻门路找关系,而是觉得应该靠自己的能力做人做事。我的信条是少说话多做事。</p><p class="ql-block">1943年冬天,国民党昆明党部主任委员专门到曲靖拜访我,说是奉委员长手谕,要介绍有经验的工程师加入国民党。我设辞推托回他:我们都是在抗战中工作,现在领导抗战的是委员长,我服从领导虽然没有进党,也等于进党一样。反过来说,就是进了党,而党的领导者作出叛国行为,我也不会为党做事。这样说来,进不进都没什么关系。他说,你的话也有道理,但替你自己考虑进不进党就大不相同了。我敢说,以你先生的资格和经历,如果进了党绝不会是现在这个地位。我说:我只是一个工程技术人员,只要做好工程,并不想有什么地位。他说,你的境界非常高,我们党内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我说:你的好意我懂,但我这个人是很顽固的,你不用再劝了。以后同事们都说我讲话太直,也有点不识相。</p><p class="ql-block">国民党撤退去台湾前,我的同学王东原(时任湖南省主席)也专门来杭州动员我全家去台湾。据说他也是奉委员长的旨意,劝我到台湾工作。我说,谁掌握政权都要搞建设,我一个技术人员肯定有用武之地,何必到那个小小的孤岛去。他也说了心里话,他说你当然可以留在大陆,而我是没有立足之地的。</p><p class="ql-block">我的缺点是没有口才,即便有很好的理由说服别人,到紧要关头总是说不出来。我和人说话也是老老实实有话就说,有时候人家脸上已经挂不住了我也看不出来。我喜欢种花种菜,在施秉和盘江因为桥工处有院子,就自己种了许多菜。在曲靖办公的院子以及宿舍的院子都很大,我就一半种花一半种菜,连同事们都吃不了。我觉得看到自己种的东西一天一天生长,真是说不出的高兴,这是人生的一大享受。</p><p class="ql-block">(未完)</p> <p class="ql-block">1950年国庆日浙江省公路局全体员工合影</p>